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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寧眼中的絕望已經(jīng)漸漸淡去,她此刻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平日里那種波瀾不驚的模樣。
她剛剛險些被騙了過去,不過幸好,她發(fā)現(xiàn)了破綻。
陸延北右手無名指受過傷,中節(jié)指骨有骨折過的痕跡,方才那具尸體的右手無名指雖然帶著陸延北的鉆戒,可指骨卻完好無損,顯然不是本人。
既然已經(jīng)確定尸體不是陸延北,黎昭寧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失態(tài)。
“爸,雖然我不理解你為什么要找一具假尸體騙我,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絕不會跟賀家聯(lián)姻,這輩子,我有且只有陸延北一個丈夫。”
“就算你不肯告訴我他的下落,我也一定會找到他。”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黎夜沉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醫(yī)生打電話說程敘白在醫(yī)院鬧著要自殺。
等黎昭寧趕到時,他已經(jīng)操控者輪椅,爬上了醫(yī)院的天臺。
也許是昨天心情起落幅度太大,見他這樣,黎昭寧只覺得疲憊。
可黎昭寧終究還是把人救了下來。
程敘白白著臉,一遍遍跟她訴說著絕望。
可黎昭寧卻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的臉,一言不發(fā)。
不像。
果然不像。
陸延北好強,脾氣又倔,從來不會流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
他的眼神永遠是凌厲的,帶著一股不肯服輸?shù)膭艃海看慰戳耍紩滩蛔⌒奶铀佟?/p>
程敘白跟他,壓根八竿子打不著。
只可惜,她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
直到他離開,她才徹底清醒。
“寧寧,聽說陸延北死了。”
程敘白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黎昭寧還是洞察了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雀躍,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怎么?他死了,你很高興?”
陸延北讓他倒了這么大的霉,聽說仇人身死的消息,程敘白怎能不高興。
他并沒有意識到黎昭寧的不對勁,熱切的說道:“寧寧,你跟他畢竟當了八年的夫妻,現(xiàn)在他出了意外,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可能難以接受,可畢竟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這些活著的讓人,還是得向前看,你說對嗎?”
黎昭寧沉默,程敘白便以為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再聯(lián)想到陸延北那張跟他相似的臉,他瞬間有了底氣。
程敘白忽然撲到了黎昭寧懷里,深情款款道:“寧寧,我知道你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忘了我,我也是!現(xiàn)在陸延北死了,我們之間的阻礙沒有了,從今往后,我們好好在一起,行不行?”
他太過忘情,以至于忽略了黎昭寧越來越不對勁兒的神色。
“阻礙?”
黎昭寧幾乎已經(jīng)在冷笑了。
“程敘白,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這一面呢?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那張深情的嘴臉,看的她只覺得惡心到了極點。
心中逐漸涌上一股怪異的荒誕感,就好像這么多年以來,她從來沒有看清過認清過面前這個人。
自從程敘白把她從火場救下那一刻起,黎昭寧就喜歡上了他。
她剛成年就和他在一起了,可中途黎家出了事,她被父親送回了過,人生至暗時期,程敘白忽然要跟她分手。
她挽留過,甚至乞求過,可他還是不肯為他停留,半年不到,他就跟一個富家千金訂了婚。
直到三個月前,程敘白忽然回來了,他言辭懇求的解釋說自己當年有苦衷,是他母親以命相逼讓他分手,他抗爭無果,只能妥協(xié)。
還說自己命不久矣,生命的最后,想回來再看她一眼。
黎昭寧信了。
可現(xiàn)在想來,他當時的那番說辭可謂是漏洞百出,虧她自詡聰明,卻被程敘白騙的暈頭轉(zhuǎn)向,為此還一再傷了她心愛之人的心。
黎昭寧心思敏感多疑,前幾天被接二連三的變故影響,沒心思追究程敘白裝病這件事,眼下程敘白又一反常態(tài),她便開始懷疑除了裝病這件事,他還有沒有別的事也騙了她。
想到這里,黎昭寧看向程敘白的眼神多了一絲審視。
見她這樣,程敘白終于意識到了異常。
他手上用力,死死的攥住了黎昭寧的手,語氣顫抖。
“寧寧你不會是......嫌棄我吧?”
“可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嗎?是陸延北把我害成這副模樣的!寧寧,你不能嫌棄我!如果連你也這樣,那我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了......”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后,直接泣不成聲。
以往這樣,黎昭寧可能還會覺得心疼,現(xiàn)在看了,卻只覺得聒噪。
她沉默著抽回了手。
“你累了,好好休息。”
說完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出門,她就撥通了管家的電話。
“讓人去調(diào)查程敘白,越仔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