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深愛？”姜無憂像聽到什么好笑的話題，直接笑出聲。
她從陸寧州身后走出來，望向眼前人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憐憫。
裴景之錯愕的看向她，“姐姐......”
“從始至終，我不過就是你養在身邊的狗，你從來不會在意我的感受，裴家所有人都覺得我是耍心機要攀附上你這個大少爺，可有人聽過我的意愿嗎？”姜無憂紅遮眼。
當初為了救爸，她踩碎了自己的自尊，彎下腰，頭磕在地上才求來了這個機會。
整整十年，她沒了尊嚴。
現在他來談愛？
“姐姐，”裴景之被她語氣中的決絕刺痛，“之前都是我的錯，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改的。”
姜無憂長舒一口氣，目光落在滿滿一車的食材上。
她再度抬眸，認真道，“我們之間從來不存在什么愛，陪你十年從始至終都是我和你爸爸的一場交易。”
“我救你，他救我爸，現在我爸死了，你也活了。”
“交易結束了。”
她每說一個字，裴景之的臉就白一寸。
他掐著掌心，身體踉蹌了下。
“我不信！”他大聲反駁，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填補他內心的恐慌。
姜無憂滿眼譏諷，“你不信又能怎么樣，我進入裴家從始至終就是為了救我爸爸。”
周圍寂靜無聲。
陸寧州憐惜的看著她再次將自己的傷疤揭開。
裴景之咬著牙，上前幾步抓著她的胳膊，痛苦又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在騙我，為了讓我死心，你騙我，對嗎？”
面對他痛苦，姜無憂始終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她用力抽出手，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
“不應該是這樣的，”裴景之滿眼不可置信，“你怎么會不愛我呢？”
姜無憂嗤笑道，“你覺得我任由你凌辱，只要你一個電話就能隨時出現就是愛你？”
“你不愛我為什么要陪在我身邊十年！”
十年啊。
不是十天，十個月。
他長大二十多年，有一半的時間都有她陪在身邊。
那些感情，早就深入骨髓。
“從始至終，我都沒愛過你。”姜無憂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
裴景之一張臉早已失了血色，此刻更是瘋狂搖頭。
“我不信，你說你是愛我的。”
“你說啊！”
十年啊，他們一起經歷過多少事。
在他尋死的日子，都是她陪在自己身邊的。
如果說晨曦之月是他精神上的寄托，那姜望舒才是撐起他希望的人。
姜望舒冷冷盯著他，“一場戲演了十年，只有你信了。”
裴家人看不起她，裴父也在利用結束后爽快的讓她走。
唯獨裴景之這個蠢貨相信她真的非他不可。
裴景之看著她，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來。
他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哭過，可如今聽到她的這番話還是沒忍住。
“望舒姐，我求你，”他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求你不要這樣，跟我回家，以后我身邊再也沒有別人，永遠只有你。”
他低聲哀求，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害怕是什么東西。
人生二十多年，他從未體會過這樣的絕望。
姜無憂掰開他的手，眼神冷漠，“別幼稚了。”
“為什么？”裴景之哭得喘不上氣，卻還是想要個答案，“我們彼此陪伴十年啊，那些你跟我睡在一起的日子難道是假的嗎？”
“不愛為什么不推開我，為什么要一直隨我做任何事？”
他不信她不愛他。
姜無憂聽著他的話，眼神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為了把我爸從監獄里撈出來，為了拿到更多的錢讓我們以后的生活更好點。”
“但我爸死了。”
就在裴父要將他從監獄里帶出來的前一天，他死了。
裴景之哽咽著，“這十年，你有沒有過一天，哪怕一個瞬間，真的對我動了心，想過跟我在一起？”
他問出最后的想法，一顆心高高懸起。
姜無憂平靜開口，“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