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我終于懷了江文柏的孩子。他欣喜若狂，我暗暗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天天聽婆婆的嘮叨了。
直到那天，我去公司給他送飯，被他的秘書當成想攀高枝的傭人。
「你個賤人，怎么敢勾引我們總裁？」
她倒了飯，扒了我的衣服，我被打到當場流產。
我昏迷前，聽到她沾沾自喜地跟江文柏邀功：「江總，我收拾了一個想勾引你的賤人，你打算怎么獎勵我？」
1
我提著飯盒，到了江氏集團的樓下。前臺不認識我，說要給江柏然打個電話。
「你打吧，」我說，「我是他老婆，葉思綺，來給他送飯。」
前臺撥通了電話，簡單說了幾句，對我點點頭：「夫人，您久等了，您可以上去了。」
見我肚子微凸，行動不便，他貼心地幫我按了電梯。
我道了謝，電梯緩緩上升到最高層，叮咚一聲打開門，門外卻不是以往來接我的江文柏，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
我以為她是江氏集團的員工，正準備擦身而過，她卻攔住我：「你是不是來找江總的那個女的？」
她的語氣十分粗魯，我說話也不自覺冷下來：「我來給我老公送飯，怎么了？」
「滾出去！」
她突然奪走我提的飯盒，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擰開飯盒，把飯菜都淋到我頭上！
事發突然，我尖叫一聲，后退幾步，狼狽地撥開飯菜：「你干什么！」
她得意洋洋地把飯盒一丟，大聲喊道：「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都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想吸引我們江總的注意！」
聽到動靜，幾個員工圍了過來，有老員工認出了我，轉頭訓斥她：「麥青禾！你做什么呢，快給老板娘道歉！」
麥青禾不以為然：「什么老板娘，我們總裁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老板娘！」
她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目光落在我的衣服上。我本來打算送完飯去公園散散步，穿得簡單，隨便扎了個丸子頭就出門了。麥青禾輕蔑一笑，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沖過來直接把我的衣服扯下來！
「啊！」
我躲閃不及，衣服呲啦一聲裂開，大半個肩膀都露了出來。
和我相識的總管連忙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順便驅趕圍觀的人。看著麥青禾囂張的模樣，她厲聲斥責：「麥青禾！馬上道歉！」然后轉頭對我說：「對不起啊葉女士，她是實習助理，粗心大意的弄臟了您的衣服，您去我休息室換一件吧！」
總歸是在江文柏的公司里，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于是轉頭就想走。麥青禾卻不依不饒，一把推開總管，一腳把我踢倒在地！
「裝，我讓你裝！」
她一屁股坐在我肚子上，我下意識地護住腹部，放聲尖叫，反而被她扇了一巴掌：「你個賤人，還想勾搭江總，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劇烈的疼痛蔓延到四肢，我逐漸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她下手越來越重，我感到有溫熱的液體從腿間流下來。
「血！她流血了！」
伴隨著員工的驚呼聲，江文柏終于急匆匆地跑來，他用身體隔開麥青禾和我，把我抱在他懷里。
「文柏，我們的孩子……」
我虛弱地暈了過去，昏迷前，我聽到了江文柏失態的嘶吼，和麥青禾不屑而得意的聲音：
「江總，我幫你收拾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傭人，你打算怎么獎勵我？」
2
我醒來的時候，入眼是醫院白色的墻壁，江文柏坐在我床邊，面色晦暗不明。
我的手慢慢摸上腹部，平的，那里曾經有一個小生命，但現在沒有了。
「阿綺……」葉文柏摟住我，聲音低沉，「我們還會有寶寶的。」
我放聲大哭：「文柏，寶寶被那個實習生殺死了！我要報仇！我要她償命！」
「阿綺，你冷靜一下，我已經辭退她了，」葉文柏安慰道，「你不會再看見她。」
我頓時停止哭泣，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盯著他的眼睛：「她罵我打我，還害了寶寶，只是辭退那么簡單嗎？」
江文柏避開我的雙眼，插起一塊蘋果，喂到我嘴邊，我卻扭過頭沒有吃：「文柏，告訴我，為什么放過她？」
難堪的沉默后，葉文柏緊抿的雙唇終于張開了，「她……」
「因為她是葉文柏的妹妹。」
婆婆推門而入，她攏著絲綢披肩，站在床頭傲慢地俯視我。
江文柏父親早逝，婆婆一人把江文柏拉扯大，養成了強勢的性格。我第一次上門見家長，就遭遇了她的連環追問，最后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要給我立規矩。
我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養大的孩子，哪能受得了這委屈？我當即轉身就走，跟江文柏提了分手。
那段時間真難熬啊，我在宿舍消沉了幾日，就出門繼續上課、兼職。江文柏守在宿舍樓下，我一出門，就不遠不近地跟著我，還因此被門衛帶走盤問了好幾回。
「你走吧，」我說，「我談戀愛奔著結婚去的，我不想在你媽媽眼皮下膽戰心驚地過日子。」
后來，我聽說他和婆婆大吵一架，直言娶不到我就單身一輩子。
「我那些朋友都說，葉思綺看上我，真是瞎了眼！你不讓我和她結婚，我這輩子都找不到這么好的女人了！」
在江文柏的執拗下，婆婆終于松了口，但她堅持自己要和我們一起住。
江文柏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我，他承諾婆婆雖然跟我們住，但不會讓她影響我們的生活。
我本就對他還有感情，看見他愿意為了我反抗婆婆，我毅然同意了他的求婚。
結婚后，婆婆開始念叨著讓我盡快生孩子，我說等過幾年，事業穩定了再考慮生孩子。
「那是多久？」婆婆追問，「女人的生育黃金期就幾年，再說了，柏兒的公司養五個你都綽綽有余，你在幼兒園拿幾千零碎工資有什么用？養別人的孩子，不如趁早給柏兒生一個，不，兩個！」
我沉下臉，還沒發作，江文柏把話頭搶了過去：「媽，最近有個大項目，我忙著呢，孩子以后再生也不急！」
同樣的話，從江文柏嘴里說出來，婆婆就不糾纏了，而是讓他注意身體別累著；江文柏再東拉西扯一番，婆婆的注意力就被轉移走了。
那時我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當初沒有看走眼，遇到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卻忘了，人心易變，舊愛難忘。
3
「妹妹？」我緩緩重復道，「我和江文柏結婚三年，他還有個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目光落在江文柏臉上，他匆匆站起身說要去接電話，逃也似的跑了。
婆婆得意地笑起來：「他沒告訴過你嗎？比起你這個撈女，禾禾才是最適合他的妻子！」
我強撐著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什么意思？」
婆婆告訴我，麥青禾從小和江文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是她后來隨家人搬去國外，這才斷了聯系。麥青禾最近畢業回國找工作，婆婆就張羅著撮合她和江文柏，把她送進了江氏集團。
「要不是柏兒一時氣血上頭，你怎么可能進得了江家的門？禾禾與柏兒門當戶對，家境學識相貌都是一流，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
我冷笑道：「出國而已，又不是死了，他們真有那意思，怎么現在才聯系上？更何況我已經和江文柏結婚了，我才是他的合法妻子，他要是跟麥青禾有關系，就是出軌！」
婆婆站起身，居高臨下地說：「你和柏兒結婚，就是貪圖他的錢，錢柏兒有的是，也就是你這樣的女人沒本事，連柏兒的心都拴不住！」
「你做不了江文柏的主，你想攛掇他娶麥青禾，那也得看文柏的意思！」
我嘴上同婆婆爭吵，心里卻十分忐忑。江文柏其人，雷厲風行，唯獨難以違抗婆婆的意思。用他的話來說，婆婆養他長大；現在他有能力了，必須讓婆婆開心一點。
我理解他的想法，好幾次婆婆明里暗里針對我，我要么裝聾作啞，要么默默避開，不想讓江文柏為難。
沒想到我的忍讓，竟然讓婆婆覺得我好欺負，囂張到往江文柏身邊塞人！
婆婆趾高氣揚離開了，走前丟下一句：「我讓柏兒多給你點錢，你趁早離了，給禾禾騰位置！」
不一會兒，江文柏磨磨蹭蹭回來了，看到婆婆已經離開，他松了口氣：「媽就是喜歡指手畫腳，阿綺，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聞言，我目光涼涼地射過來：「她讓麥青禾進江氏集團，你沒拒絕，對吧？」
江文柏著急地辯解道：「阿綺，我和她真沒什么！只是她家以前幫過我，現在她回國找工作，我媽讓我安排一下，我就隨手把她放在公司了！」
「她囂張不是一兩天了！」我的委屈全都爆發出來，「她讓你安排，你就安排？以前折騰我就算了，麥青禾一個有手有腳又留學回來的人，憑什么進江氏集團工作？」
「我們盼了這個寶寶多久，她一句誤會，就能輕飄飄揭過去嗎？！」
我聲嘶力竭地咆哮，江文柏臉色紅白交加，最后憋出一句：「我已經罵過她了……」
「罵有什么用！」我情緒幾近失控，「你知道她剛才和我說什么嗎？她說麥青禾才是最適合你的妻子！江文柏，你給我個準話，你要娶她，要么就離婚，要么讓麥青禾和你媽都滾出去！」
「葉思綺！」
見我不聽他的話，江文柏厲聲打斷，隨后軟下語氣：「你安心養傷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他往我手里塞了個橘子，匆匆離開。我嘗了一口，酸的，整個丟掉了。
4
江文柏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麥青禾卻在我出院的檔口，趁江文柏不在時找上門，美其名曰道歉。
婆婆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麥青禾坐在她手邊，這陣仗倒顯得我像個外人。
「葉思綺，禾禾來找你道歉了，我把她當江文柏妹妹看大的。她本性不壞，就是沖動了一點，」婆婆說，「都是一家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啊。」
麥青禾俏皮地吐吐舌頭：「對不起啊姐姐，你那天來找柏哥哥，我以為你是來送飯的傭人，想勾搭他呢。」
聽了她的話，婆婆挑剔地打量我一番：「回去換件衣服，本來長得就不好看，整天邋里邋遢的。你看禾禾，國外回來的，氣質就是不一樣！」
麥青禾捂著嘴笑起來，嘴里說著奉承婆婆的話，她們把我這個受害者晾在一旁，相談甚歡。
「過不去！」
我猛然站起來，一巴掌扇上麥青禾的臉！
「你殺了寶寶，我要你償命！」
我還想繼續打她，婆婆沖上來，一把將我推開。
「葉思綺，你反了天了，江家還輪不到你做主！再說了，禾禾就輕輕推了你，你自己不小心沒了寶寶，別想賴在禾禾頭上！」
我大口喘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她都打到我流產了，你管這叫推了一下？您也是當媽的人，如果您懷著文柏被打到流產，您還能這么輕輕松松原諒她嗎！」
我幾乎是吼出最后一句話，想到這幾日受的委屈，我果斷踹開婆婆，抓住麥青禾的頭發瘋狂廝打！
麥青禾精致的小臉被我撓出幾道血印，頭發更是一縷縷散著糊在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看著她狼狽的模樣，我心中涌起快意。
婆婆尖叫著要攔我，但她養尊處優慣了，非但擋不住我，還連帶著也被我打了。
「停手，停手！這是怎么回事！」
原本應該在公司的江文柏剛回到家，看到的就是我和麥青禾還有婆婆三人混戰的場面。他猶豫了一下，先扶起婆婆：「媽，這是怎么了？」
婆婆恨恨指著我：「還不是你找的好媳婦！禾禾來給她道歉，她不依不饒，連我都一起打了！」
麥青禾哭的梨花帶雨：「柏哥哥，是我不好，我太關心你了。我以為她是你家不老實的傭人，才推了她，她不原諒我，也是應該的！」
我倔強地站在原地，冷冷道：「江文柏，我給你兩個選擇。」
我指指婆婆和哭哭啼啼的麥青禾：「要她們，還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