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枝意抬頭,見是房媽媽的兒子—大林。
她這才松了口氣。
不等大林說話,林枝意趕忙爬了起來。
“姑娘,您快上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在空蕩蕩的街上,不一會兒便到了房媽媽的住處。
“姑娘,您真的要隨老爺夫人去房州嗎?”
房媽媽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他們姑娘何曾受過這等苦啊。
自林家落了難,秦家狼心狗肺不僅休了姑娘,還想霸占姑娘的嫁妝。
畢竟是她看大的孩子,想想都覺得心疼。
“我心已定,奶娘日后也要保重身子。”
即便林家落了難,憑著爹娘與兩位兄長對原主的寵愛,總比留在京城好多了。
何況,她可不會受什么委屈,空間那些嫁妝,足夠她和林家人花一輩子了。
房媽媽不舍林枝意,“姑娘,房州不如長安繁華,老奴只是怕您去了不習(xí)慣。”
林枝意感覺的到,房媽媽是真心疼原主的。
“奶娘,我已不是那個貴千金,如今林家獲了罪,我身為林家的女兒,怎能置身事外?”
房媽媽聽到此話很是詫異,只因林家剛剛獲罪時,她曾去秦家找過林枝意,無奈連秦家的大門都沒進去,便被她趕走了。
那門房還說是林枝意授意的。
“姑娘,流放路上很苦的,不如讓大林趕馬車,直接送您到房州,您好在房州等著老爺夫人。”
坐馬車到房州?
林枝意倒是想,但想到書中原主的父親母親皆死在了流放路上,她便有些不忍。
“不必了奶娘,這點苦我還是能受的。”
王媽媽雖心疼,但知道林枝意意已決,她便沒有再勸說,而是做了個決定,想賣了房子隨林枝意一起去房州。
翌日一早。
秦家人一醒來,發(fā)現(xiàn)變了天。
自秦老太來到都城后,也認識了幾位貴夫人,從她們那里學(xué)到了如何給兒媳立規(guī)矩。
因此,她也早起慣了。
直到林枝意被趕到雜院后,她才讓王媽媽通知林枝意,不用再每日晨昏定省,免得看到林枝意礙眼。
秦老太一睜眼,首先便是向自己手腕摸去,這一摸不要緊,立即變了臉,她大叫一聲:“啊~!我的金鐲子呢?”
她最喜歡的便是林枝意先前送她的那兩只大金鐲子,從戴上后就再也沒有摘下過。
在秦家村,只有村長的娘子才有得戴,別人只有羨慕的份兒。
而村長娘子那只金鐲子,還沒有她的一半重。
自從她的兒子考中功名,她來了京城一趟商議兒子的婚事,回村她的手腕上便多了兩只大金鐲子,而且是做工極好的那種。
她回去后便在整個村子逛了一圈,眉梢眼角都掛著顯擺的勁兒。
這下整個秦家村都知道,秦瑯考中了進士,還攀上了京中的權(quán)貴林家。
現(xiàn)在她的大金鐲子不見了,這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大吼一聲:“王媽媽!”
王媽媽進門,看到秦老太后嚇了一跳,“老夫人,您的臉......”
想說的話頓時噎在了嘴邊。
原因是,她見屋中空空,除了老夫人那張床,便沒別的東西了,連衣柜、箱攏都不見了。
而秦老太顯然還未發(fā)現(xiàn)這點。
“我的金鐲子呢?”
“老夫人的金鐲子,不是戴在您手腕上。”
王媽媽再定睛一看,老夫人的手腕上光禿禿的,哪有什么金鐲子。
這可要了命了,自從她被林枝意派在老夫人身邊侍候,從未見老夫人摘下來過,晚上睡覺前都會瞧兩眼才能入睡。
“回老夫人,老奴也不知。”
況且老夫人臉上的傷又是怎么回事?
“定是你給偷了去,我這屋子只有你能進進出出。”
秦老太說這話也對。
自從秦瑯娶了林枝意,便送了秦老太不少好東西。
而秦老太一向窮慣了,她從未見過這么多的好東西,她這屋子有下人進進出出實在不放心,便吩咐她的屋子只有王媽媽一人能進出。
王媽媽趕忙跪下,“老夫人明鑒,奴婢縱有十個膽子也斷不敢。”
秦老太瞪了王媽媽一眼,“真不是你?”
不等王媽媽說話,忽聽到外面一聲尖叫,像是女兒秦月蓮的聲音。
“月蓮這是怎么了?王媽媽快幫我更衣。”
秦老太自住進這宅子后,一向由下人侍候慣了,就連穿衣這種事她都懶的自己動手。
見王媽媽未動,她剛想斥責(zé),這才發(fā)現(xiàn)屋中早已空空,就連她的衣裳也不見了。
她再也顧不上穿外衣,想直接穿上鞋去外面瞧瞧,但她發(fā)現(xiàn),就連她的鞋也不見了。
她罵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竟敢來秦府偷竊,若讓我抓到,遲早扒了他的皮。”
她瞥了王媽媽一眼,“你的鞋給我。”
秦老太穿上王媽媽的鞋跑了出去。
看到秦月蓮只穿著肚兜和中褲坐在外面走廊,她一急,問道:“月蓮,你這是怎么了?”
秦月蓮擦了把眼淚,“娘,我的衣裳首飾全都不見了,咱們家是不是招了賊?”
自小穿粗布麻衣,挖野菜吃粗糧長大的秦月蓮,一向?qū)⒆约耗切┮律咽罪椧曌髯约旱拿?/p>
不,比命都重要。
她受了太多的苦,秦家省吃儉用,咬緊牙關(guān)只為供哥哥秦瑯讀書,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些好衣裳首飾,突然被人拿走,確實是要了她的命。
秦老太心中一驚,難道真的是秦家招賊了?
再看遠處,大兒子、大兒媳也跑了來,同樣穿的是中衣,“娘,咱家招賊了。”
而秦家老三,他的老疙瘩也跑了來,“娘,我房里的東西全都不見了,是不是這些狗奴才干的好事?”
秦瑯聽到外面的爭吵聲,他也睜開了雙眼。
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他娶嬌嬌進門的大喜日子,他得早起準備迎接新娘子。
看到外面天才蒙蒙亮,埋怨母親與家人不知道在鬼叫什么。
他摸了摸,床邊沒有找見自己的外衣,一時有些惱怒,喚了兩聲,不見下人進門。
他穿上鞋子向外走去,來到內(nèi)院,見家人都在了,蹙眉問道:“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秦瑯發(fā)聲,大家全都向他望了過來,隨即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秦老太驚呼一聲:“二郎,你的頭發(f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