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聚會時,周彥晨的好兄弟帶來了助興的節目。那個舞蹈學院的女學生,
穿著緊身吊帶上衣,裸著后背在臺上火辣熱舞。周彥晨只掃了一眼就轉身捂住了我的眼睛。
「臟,別看。」身旁的人不斷打趣,說在一起這么多年周彥晨還能對我這么專一,
可真讓人羨慕。我輕撫著小腹甜蜜點頭,盤算著再過幾天的結婚紀念日上,
當眾告訴周彥晨一個他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可在我補妝回來時,
卻看見周彥晨將名片夾在鈔票里,塞進了女孩子的內衣。「清微什么都好,就是太清純了,
玩著沒意思。」「我找個刺激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們可別多嘴,
要是被清微知道了,她一定會離開我。」「我不能沒有她。」我站在門口,
刪掉了手機里的懷孕報告后,轉身撥打了一個號碼。「您好,我申請參加孕婦冰凍實驗。」
「沈小姐,這項實驗還沒有先例,你確定要作為第一個實驗孕婦參與嗎?」
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對面的科研人員嚴肅地告訴我。「畢竟是兩條人命,
我們希望您考慮清楚。」沒有什么可考慮的。和周彥晨結婚時,我就告訴過他。
如果有一天他出軌了,我一定會永遠地離開他。甚至去死。周彥晨當時抱著我,
滿臉嚴肅地和我說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如今不過五年。他就已經忘了個干凈。
我掛斷電話回到包廂后,周彥晨規矩地坐在沙發上,身邊沒有一個女人。
而剛才的女孩子依舊站在臺上跳舞。她除了臉色潮紅上衣亂了,
其他根本看不出與我出去之前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
會想到在我面前一貫端莊自持的周彥晨剛剛在眾人面前對著這個女孩子做了什么越界的舉動。
這竟然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出軌了。五年的婚姻,只有我一個人守著承諾,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清微,你怎么去了這么久?你不舒服嗎?」周彥晨一臉關切地將我拉到身邊坐下,
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他手上沾染著的甜膩香水味,讓我下意識躲開,捂著鼻子干嘔起來。
「清微!」周彥晨頓時慌張起來。「怎么惡心了?我們去醫院!」我搖了搖頭,
臉色蒼白地看著周彥晨。「好難聞的香水味。」周彥晨身體一僵,隨即笑了起來。
「剛才他們鬧著玩,把那個舞女叫過來喝了杯酒。」「我可躲得遠遠的呢,
為了不讓她靠近我,我還給了小費。」周彥晨眼神真摯,換作之前的我,根本不會懷疑。
「是啊嫂子。」「彥晨哥真是當代好男人,走到哪里都帶著你。」「對啊,
別的女人彥晨哥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的兄弟們立馬為周彥晨作證。我并沒有接話,
只是抬頭看了那個女大學生一眼。「她的衣服都要掉了。」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剛才打圓場的人里有反應快的,里面開玩笑一般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怪我!我手不規矩,
臟了嫂子的眼!」周彥晨手一揮,指著跳舞的女大學生。「快滾吧!」「你們也真是的,
什么爛貨都喊來,她也配跟我老婆在一個房間里?」女生紅著眼睛開門跑了出去。
周彥晨邀功一般都看著我。我拎起包,「我累了,你們玩吧。」
周彥晨二話不說跟著我離開了聚會。一條信息發到了我的手機上。是冷凍實驗的風險告知書。
正在開車的周彥晨偷瞄了我一眼,「誰的信息?」我看完后按下刪除鍵。「垃圾短信。」
周彥晨并沒有在意,不停地和我解釋他和那個舞女什么關系都沒有。我轉頭看著他的眼睛。
「周彥晨。」「你還記得結婚時我和你說過什么嗎?」周彥晨手一抖,車子馬上偏離了方向。
他立馬握緊了方向盤,一腳急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清微!我發誓!」
「我周彥晨這輩子只愛你一個女人!」「我不會給你離開我的機會的!」周彥晨語氣堅定,
一如當初。【一個月后實驗將在冰島開始,這段時間里您隨時可以反悔。
】我想著剛才信息的最后一句話,緩緩對著周彥晨開口。「陪我去冰島看一次極光吧。」
周彥晨松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回到家后,周彥晨從后面抱著我,
把頭埋進我的肩膀。「清微,你真好聞。」我才懷孕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
我為了讓胎兒穩定,能在結婚紀念日上給周彥晨一個驚喜,我一直在拒絕他的求婚。
「我累了,先去睡了。」被我推開的周彥晨一愣,勉強扯出個笑容。「好,那你去休息,
公司還有點事,我去處理一下。」周彥晨開門走了,他根本沒想到我居然會跟在他后面。
我看著他把車停在了路邊的偏僻處,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
剛才在聚會上跳舞的女孩子就小跑著來到了他面前。她在冰天雪地里把外套解開,不著寸縷。
周彥晨叼著煙,把她推進了車后座上。一貫沉穩的豪華車型此刻劇烈地浮動起來。
我拍下幾張照片后,轉身離開不愿再看。周彥晨回家時天都快亮了。他飛速洗了個澡,
躺在床上摟著我。沒有一句解釋,閉上眼就沉沉睡去。等他醒來時,
我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了。「清微,你要去哪?」我的語氣毫無波瀾,「去辦簽證。」
周彥晨明顯慌了。他掀開被子飛快地跑過來拉著我,連鞋都沒穿。「清微……我……」
周彥晨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他。「怎么了?」
「不是說好要陪我去冰島嗎?」周彥晨這才想起來昨晚答應了我什么。「瞧我,都忙忘了。
我該打!」「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周彥晨轉身去洗漱,被我叫住了。「周彥晨。」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在慌什么?」周彥晨把我抱在懷里,
我能感覺得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我沒有啊。」「清微,我就是太愛你太緊張你了,
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會瘋掉的。」我抬手推開他。「那你就永遠不要騙我。」
周彥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發誓,如果我周彥晨辜負了沈清微,我就去死!」
從前聽見這樣的誓言,我都會捂住他的嘴讓他別胡說。可現在,真想看看他究竟舍不舍得死。
打開車門后,車里的氣味刺激的我蹲在地上干嘔起來。「清微!怎么最近總是想吐?」
周彥晨眼睛里露出一絲喜色。「你是不是懷孕了?」我搖了搖頭,「只是最近胃不太舒服。」
周彥晨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最近工作太忙了,都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懶得看他演戲,忍著惡心坐了進去。車子啟動后,我抑制不住想要往后座看。
腦子里總是不斷浮現出周彥晨昨晚和人在車里恩愛的畫面。
我不斷回頭的動作引起了周彥晨的注意。「清微,你在看什么呢?」我俯下身,
捏起了一塊被污染過得輕薄布料。看清了是什么東西后,我徑直扔在了周彥晨臉上。「清微!
不是你想得這樣!」「車子我昨晚借給朋友了!我也沒想到他竟然在我車上干這種事!」
結婚五年,我第一次發現周彥晨竟然還有這種天賦。能把謊話張口就來。
我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借給誰了?」周彥晨手忙腳亂地停車,開始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
周彥晨就迫不及待地發起脾氣。「你昨天晚上用我的車干什么了!你嫂子都誤會了!」
電話那頭的人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跟我解釋。「嫂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喝多了吐了一車,只能借了彥晨哥的車送女朋友回家。」周彥晨掛了電話,
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我扯起嘴角嗤笑一聲。原來這么多年,
身邊的人都知道周彥晨管不住下半身。只不過他們都默契地幫忙打著掩護。
「我知道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只不過是問一問你。」「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見我態度緩和,周彥晨這才長舒一口氣。「還不是我太在乎你了。」「清微,別懷疑我,
你難過的話我會瘋掉的。」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現在還不是和周彥晨撕破臉的時候。
不然我就走不掉了。簽證很快就辦理好了。這一段插曲發生后,周彥晨變得格外小心。
這幾個禮拜,他每天都按時回家,應酬也都推掉了。簡直變成了剛結婚時的樣子。
如果不是我監聽了他的手機,那么這場表演將會天衣無縫。周彥晨不知道,
他和那個舞女發的每一條消息,都會復刻到我的手機上。我知道了那個女人叫曼曼,
是剛滿二十歲的舞蹈生。酗酒的父親,生病的母親,年幼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那天晚上在車里,是她的第一次。周彥晨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
口口聲聲地對曼曼說會負擔起她的家庭,會對她負責。只要她乖一點,
別被我這個合法妻子發現。他抓緊一切碎片時間和曼曼聯絡,
甚至在我睡著后偷偷溜出去和她短暫的歡愉。可他把曼曼想得太簡單了。在泥沼中的人,
會想盡辦法抓住救命稻草。曼曼早就聯系到我了。她把她穿著清涼,
和周彥晨拍的那些大尺度照片,一張不落地發給了我。還有周彥晨送她的那些奢侈品,
巨額轉賬,周彥晨捧花接她放學。這些事情曼曼事無巨細地跟我報備,
好像我的聊天對話框是她的專屬朋友圈。我一概不回,曼曼終于惱羞成怒。【清微姐,
你不知道吧,彥晨趁你不在家,把我帶了回去。】【你們的床真軟啊。
】【我穿著你的睡衣在你們的床上和彥晨恩愛。】【彥晨說,你太死板了,
還是我能讓他快樂。】我依然沒有回應。曼曼把她身穿晚禮服的照片發給了我。【好看嗎?
這本來是彥晨為你們結婚紀念日準備的驚喜,不過我說了一句喜歡,他就送給了我。
】【今晚我會穿著這條裙子陪他參加公司年會。】周彥晨今早出門時,讓我在家好好休息,
他一個人去參加年會就好。原來不是心疼我,是有了另外的女伴。我換好衣服,
去了舉報年會的酒店。周彥晨正摟著曼曼,在舞池中央跳舞。我躲在衛生間,
聽著外面人的譏笑。「沈清微平時多驕傲啊,有那么專一的一個老公。」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小三都帶到年會上了。」「周彥晨也真是狠,
這種正式場合居然不帶老婆!」「男人啊,嘴上說著愛你,身體上可以愛著任何人,
也就沈清微肯相信男人的諾言了!」……我推開隔間的門,在她們慌亂的目光里走向周彥晨。
「清微?」周彥晨看見我,瞬間抽出自己被曼曼挽著的手。「清微你聽我解釋,
我只不過是隨便找了一個女伴而已!」我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周彥晨的臉上,
把手機里的聊天記錄懟到了他眼前。「周彥晨,什么女伴要陪你到床上去?」
周彥晨呆愣在原地,啞口無言。曼曼上前一步,還沒等開口,就被我同樣一巴掌賞在了臉上。
她一個沒站穩,摔倒在了一旁,碰到了桌上的香檳塔。
與酒液一起流淌在地上的還有曼曼腿間流出的鮮血。「彥晨!彥晨救我!」
「救救我們的孩子!」周彥晨盯著那抹紅色,一把推開了我,
將曼曼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跑去了醫院。他選擇了其他人。把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反正我都要離開了,別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了。我回到了家里,
收拾著過幾天去冰島的東西。前幾天實驗室那邊與我聯系,得知我沒有反悔的意思后,
在我的要求下,為我郵寄來了新的身份還有機票。我還是叫沈清微,
只不過出生日期比真正的我晚了五年。而冰凍時間,就是五年。
周彥晨回家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清微,我沒有想到你會這么狠。」
「曼曼她剛剛懷孕就流產了!那是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想當爸爸想了多久!」
我下意識捂著小腹,想要隔絕寶寶和周彥晨的接觸。我不想讓寶寶聽見,
他的爸爸是這樣的人。「所以你婚內出軌,情人懷孕,都是我的錯?」「周彥晨!
你才認識曼曼一個月,你是真的要為了她違背你當初的誓言嗎?」周彥晨揉了揉眉間,
「清微,你不要總是拿那些話威脅我!」「我算什么出軌?我只是圖一個身體上的放松而已,
我心里愛的還是你!」「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這樣,別人都能忍,你為什么不行!」
我的眼淚砸下來時,周彥晨伸手幫我擦掉。「清微,我的心還是干凈的,永遠不會背叛你。」
「你應該知足,別再說那些要離開的話了,我也會累的。」周彥晨篤定了,我只是嚇唬他。
我抬頭對著他笑了笑,讓他放下心來。「明天就是除夕了,冰島還去嗎?」
周彥晨抱著我點頭,緊接著就掏出手機買了機票。「我們明天就出發,在國外過年,
等散心回來后,我們還是我們。」他不知道,我不會回來了。清晨的機場很熱鬧,
周彥晨辦理好登機手續后,電話不間斷地響了起來。是曼曼。他接起后,哄了幾句,
曼曼那邊依舊不依不饒。「清微,對不起,這次旅行可能你要一個人去了。」「曼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