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泡了個熱水澡,換上舒適的絲質(zhì)睡袍,感覺靈魂與身體的契合度又提升不少。
原主那些殘留的負(fù)面情緒,在她自身意志的驅(qū)逐下,正迅速消散。
她坐在梳妝臺前,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fā),鏡中的容顏熟悉又陌生。
屬于原主的精致五官,此刻因為靈魂的轉(zhuǎn)換,透出一種截然不同的神采——沉靜,銳利,還帶著一絲慵懶的魅惑。
“咚咚咚——砰!”
房門被人粗魯?shù)厍昧藥紫拢坏人貞?yīng),便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兩道身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jìn)來,伴隨著塑料袋嘩啦作響的聲音和毫不客氣的抱怨。
“沈繁星!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我還以為你被葉景淮那個冰塊臉綁架撕票了呢!”
人未到聲先至,林星蔓頂著一頭大波浪,穿著露臍短上衣和破洞牛仔褲,將懷里一大堆薯片、辣條、巧克力一股腦兒扔在沈繁星柔軟的天鵝絨地毯上。
她身后跟著的喬疏月相對文靜些,一身簡約的白色連衣裙,戴著細(xì)框眼鏡,手里也提著兩個大大的紙袋,里面是各種口味的奶茶和果茶。
喬疏月無奈地推了推眼鏡,嗔怪道:
“蔓蔓,你小聲點,別嚇到繁星。還有,把零食放到桌子上,別弄臟了阿姨新?lián)Q的地毯。”
林星蔓做了個鬼臉,毫不在意地盤腿坐在地毯上,拆開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吃起來。
“怕什么,沈大小姐的地毯一天換八回都換得起。倒是她,為了個葉景淮,連我們這兩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閨蜜都不要了,哼!”
沈繁星看著眼前這兩個鮮活生動的好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夾雜著濃濃的愧疚。
原主的記憶里,林星蔓和喬疏月是她僅有的、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她們從幼兒園開始同班,一起逃課,一起追星,一起分享少女心事。
只是后來,原主一頭扎進(jìn)對葉景淮的迷戀中,漸漸疏遠(yuǎn)了她們。
她們無數(shù)次勸說,原主卻一句也聽不進(jìn)去,反而覺得她們不理解自己的“愛情”。
【嗚嗚嗚,蔓蔓和月月!我的兩個意難平!】
【這兩個傻姑娘,為了原主真是掏心掏肺,結(jié)果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星蔓后來想替原主出頭,罵了葉景淮幾句,被葉景淮動用關(guān)系全網(wǎng)封殺,星途盡毀,抑郁了好幾年!】
【疏月更慘,沈家出事后,她偷偷把自己的嫁妝錢拿出來想幫沈家渡過難關(guān),結(jié)果被她那個鳳凰男未婚夫發(fā)現(xiàn),不僅錢被卷跑了,還被倒打一耙說她婚前行為不檢點,最后被夫家退婚,名聲掃地,受不了打擊跳樓了!】
【造孽啊!原主你看看你都害了多少人!】
眼前飄過的彈幕,字字泣血,讓沈繁星的心臟狠狠揪緊。
她穿越過來來,不僅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沈家的命運,更要保護(hù)好這兩個真心待她的朋友!
“蔓蔓,疏月。”
沈繁星放下毛巾,走到她們面前,在林星蔓身邊坐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對不起。”
林星蔓嚼薯片的動作一頓,狐疑地看著她: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沈大小姐居然會跟我們道歉?”
喬疏月也放下奶茶,擔(dān)憂地伸手探了探沈繁星的額頭:
“繁星,你沒事吧?是不是發(fā)燒了?還是葉景淮又欺負(fù)你了?”
沈繁星握住喬疏月的手,觸感微涼,卻讓她感到安心。
“我沒事,沒有發(fā)燒,葉景淮……他也沒欺負(fù)我。”
她頓了頓,迎上兩人關(guān)切的目光,深吸一口氣,
“確切地說,是我以前太糊涂,看錯他了。”
“什么?”林星蔓夸張地瞪大眼睛,手里的薯片都驚掉了,
“你看錯葉景淮了?繁星,你再說一遍?你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喬疏月也蹙起眉頭,鏡片后的眼神透著審視:
“繁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和葉景淮……吵架了?”
沈繁星搖搖頭,組織著語言。
她不能直接說自己穿書了,那樣太匪夷所思,只怕會被當(dāng)成瘋子。
她只能用她們能夠理解的方式,一點點透露真相。
“不是吵架。”
沈繁星看著她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和認(rèn)真,
“蔓蔓,疏月,如果我說,我發(fā)現(xiàn)葉景淮這個人,或許并不像我們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甚至……他對我,對沈家,可能另有所圖,你們……會相信我嗎?”
客廳里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林星蔓忘記合攏的嘴巴里發(fā)出的輕微抽氣聲。
喬疏月推了推眼鏡,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另有所圖?繁星,這話可不能亂說。葉家和沈家是世交,你和葉景淮的婚約也是早就定下的,他圖什么?圖你們沈家的產(chǎn)業(yè)?葉氏集團(tuán)的體量可不比沈氏小。”
林星蔓也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沈繁星的胳膊,急切地問:
“繁星,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葉景淮那個冰塊臉雖然討厭,但要說他處心積慮圖謀沈家,我……我怎么有點不信呢?”
她嘴上說著不信,語氣卻有些動搖。
畢竟,葉景淮對沈繁星的冷淡和疏離,她們這些做閨蜜的都看在眼里。只是以前沈繁星自己甘之如飴,她們勸不動罷了。
【對對對!就是這種反應(yīng)!先懷疑,再慢慢被繁星說服!】
【月月還是比較理智的,蔓蔓就是個炮仗脾氣,但心是好的。】
【繁星加油!一定要讓她們相信你!】
沈繁星看著彈幕,心中更加堅定。
她輕輕拍了拍林星蔓的手,示意她冷靜,然后看向喬疏月,一字一句道:
“疏月,你還記得上次我們?nèi)齻€人一起去參加張伯伯的生日宴嗎?”
喬疏月點頭:
“記得,怎么了?”
“那天,葉景淮也在。宴會中途,我看到他跟一個我不認(rèn)識的男人在偏僻的角落里說話,那個男人的眼神很陰鷙,不像好人。
我當(dāng)時沒多想,以為是生意上的伙伴。但后來,我無意中聽到他們談話的只言片語,提到了‘股份’、‘稀釋’、‘架空’這樣的詞。”
沈繁星半真半假地編織著說辭。
原主的記憶里并沒有這一段,但她需要一個合理的切入點,讓閨蜜們對葉景淮產(chǎn)生懷疑。
林星蔓倒抽一口涼氣:
“股份?稀釋?架空?這……這是沖著沈氏來的?”
喬疏月眉頭皺得更緊:
“你確定沒聽錯?或者只是商業(yè)上的正常操作?”
沈繁星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后怕和迷茫:
“我不知道。但我后來留心觀察,發(fā)現(xiàn)葉景淮對我,似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在乎。他看我的眼神,很多時候像在看一件物品,或者一個……工具。”
她垂下眼瞼,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清醒后的痛苦,
“以前是我太傻,被他偶爾的溫柔表象蒙蔽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很多行為都透著刻意和算計。”
“我……我甚至懷疑,他當(dāng)初答應(yīng)和我訂婚,根本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
沈繁星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林星蔓氣得臉都紅了,猛地站起來:
“這個王八蛋!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平時裝得人模狗樣的,居然敢算計我們繁星,算計沈家!老娘饒不了他!”
她說著就要往外沖,被喬疏月一把拉住。
“蔓蔓,你冷靜點!”
喬疏月呵斥道,
“現(xiàn)在只是繁星的懷疑,我們還沒有證據(jù)。你這樣沖過去,能做什么?打草驚蛇嗎?”
林星蔓不甘心地停下腳步,但胸口依舊劇烈起伏。
喬疏月轉(zhuǎn)向沈繁星,眼神復(fù)雜:
“繁星,你說的這些……太突然了。葉景淮在你身邊這么多年,如果他真的另有所圖,為什么現(xiàn)在才……”
“或許,是他覺得時機成熟了。”
沈繁星接口道,語氣帶著一絲寒意,
“也或許,是我以前太蠢,讓他覺得沒有必要再偽裝得那么辛苦了。”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兩位好友:
“蔓蔓,疏月,我知道這些話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甚至有些荒謬。但請你們相信我,我沒有危言聳聽。我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如果我不做點什么,沈家……甚至我們,都會有危險。”
【對!就是這種眼神!影后演技上線,說服她們!】
【月月開始動搖了,她很聰明,會分析的。】
【蔓蔓雖然沖動,但對繁星是百分百信任的!】
喬疏月沉默了。
她仔細(xì)回憶著葉景淮過往的種種行為。
確實,葉景淮對沈繁星的態(tài)度,稱不上熱絡(luò),甚至可以說是冷淡。
但他家世好,能力強,長相出眾,又是沈繁星自己死心塌地喜歡的人,她們這些做朋友的,也不好過多干涉。
可如果沈繁星說的是真的……
那葉景淮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林星蔓看著沈繁星眼中從未有過的凝重和決絕,心中的天平也開始傾斜。
她認(rèn)識沈繁星這么多年,知道她雖然有時候任性嬌縱,但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
“繁星,”
林星蔓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沈繁星身邊,握住她的手,
“我相信你。”
喬疏月也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
“繁星,我也信你。不管葉景淮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
沈繁星眼眶一熱,反手緊緊握住她們的手。
“謝謝你們。”
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這三個字。
【嗚嗚嗚,閨蜜情太好哭了!】
【太好了!她們相信了!閨蜜團(tuán)正式集結(jié)!】
【接下來就是手撕渣男,腳踩白蓮花了嗎?好期待!】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林星蔓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要不要找人去查葉景淮?把他那些齷齪事都給抖出來!”
喬疏月比較冷靜:
“不能輕舉妄動。葉景淮不是普通人,他背后是整個葉氏。如果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貿(mào)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甚至?xí)馃怼!?/p>
她看向沈繁星:
“繁星,你除了那些只言片語,還有沒有其他更具體的線索?或者,你懷疑他圖謀沈家的具體方向是什么?”
沈繁星搖搖頭:
“具體的我還不知道。我今天才剛剛……清醒過來。很多事情還需要慢慢梳理。”
她頓了頓,補充道:
“不過,我今晚在葉家,程意眠,就是葉景淮的母親,也找我談話了。她話里話外都在敲打我,讓我安分守己,不要有別的想法,還強調(diào)沈葉兩家聯(lián)姻的重要性。”
“程意眠?”
林星蔓撇撇嘴,
“那個笑面狐貍,我從小就不喜歡她。看著溫溫柔柔的,實際上比誰都精明。”
喬疏月若有所思:
“程意眠在這個時候敲打你,確實有些奇怪。如果葉景淮真的只是單純不喜歡你,想解除婚約,葉家應(yīng)該會更直接地跟你父母談,而不是讓程意眠來旁敲側(cè)擊。”
“除非,”
喬疏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們既想穩(wěn)住你,又想從沈家得到什么。”
沈繁星點頭: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動手之前,查清楚他的目的,找到他的把柄。”
“好!”
林星蔓一拍大腿,
“查!必須查個底朝天!疏月,你腦子好使,你來制定計劃。我負(fù)責(zé)跑腿打探消息,保證把葉景淮的祖宗十八代都給你翻出來!”
喬疏月被她逗笑了,無奈地?fù)u搖頭:
“查人可以,別把自己搭進(jìn)去。葉景淮在榕城經(jīng)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jié),我們得小心行事。”
她看向沈繁星,語氣鄭重:
“繁星,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確定要走下去嗎?一旦開始,可能就沒有回頭路了。”
沈繁星迎上她的目光,眼神沒有絲毫退縮。
“我確定。”
她斬釘截鐵地說,
“為了沈家,為了你們,也為了我自己,我必須這么做。”
原主因為戀愛腦,渾渾噩噩,害人害己。
她沈繁星既然來了,就不會讓悲劇重演。
“好。”
喬疏月深吸一口氣,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那我們從長計議。首先,我們要弄清楚葉景淮最近在商業(yè)上有什么大動作,尤其是和沈氏相關(guān)的項目。其次,要留意他身邊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
“那我們分頭行動。”
喬疏月迅速做出安排,
“我利用我爸公司的一些渠道,去查葉氏集團(tuán)近期的財務(wù)動向和投資項目。蔓蔓,你人脈廣,消息靈通,幫我打聽一下葉景淮私下里的活動。”
“沒問題!”
林星蔓比了個OK的手勢。
“繁星,”
喬疏月看向她,
“你現(xiàn)在是葉景淮的未婚妻,這是你的優(yōu)勢,也是你的危險。你要做的,就是穩(wěn)住他,不要讓他察覺到你的變化,同時,盡可能地從他和他身邊的人那里套取有用的信息。”
“這對我來說,不是難事。”
沈繁星自信一笑。
演戲,可是她的老本行。
【哇哦!閨蜜團(tuán)正式成立!分工明確,戰(zhàn)斗力爆表!】
【月月不愧是智囊擔(dān)當(dāng),分析得頭頭是道!】
看著彈幕的歡呼,沈繁星的心情也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