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從被窩里掙扎著坐起來。沈丹突然緊張得喉嚨發緊。她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

聽著自己的呼吸混在電話雜音里?！稗げ菡娴牟慌嘛L嗎？” 她突然問。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陸蓼似乎換了個姿勢。“怎么會不怕，

” 他的聲音清醒了些，帶著夜里的涼意，“但它的根會緊緊抓住泥土，就算被風吹彎了，

也能再挺直?！币坏篱W電劃過窗外，照亮了沈丹搭在眼睛上的手臂。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一直在微微發抖?！澳悻F在在哪？” 陸蓼問。“辦公室。

”“窗戶關了嗎？”沈丹轉頭看向窗臺，暴雨把玻璃打得咚咚響，

那盆蓼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卻始終沒倒下。“…… 還沒?！薄叭リP上吧，

” 陸蓼的聲音輕輕的，像在說夢話，“蓼草扛得住冷，但牡丹會感冒。

”沈丹光著腳走到窗邊，關上窗戶的瞬間，外面的雨聲一下子變得很遠。電話那頭，

陸蓼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好像又睡著了，但電話沒掛。她蜷回沙發，把手機貼在耳邊，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就像冬天里照進了一縷陽光。第二天下午，

沈丹推開花園玻璃房的門。陽光透過菱形玻璃，在沙發上灑下一塊塊光斑。陸蓼背對著她，

正手把手教一個年輕女傭修剪玫瑰枯枝。女傭穿著淺藍色制服，頭發上別著朵小雛菊。

“要斜著剪，傷口好得快?！?陸蓼握著她的手調整角度，兩人靠得很近。女傭耳朵都紅了，

笑著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沈丹站在門口，突然覺得手心刺痛。低頭一看，

自己不知不覺把蓼草葉子攥得太緊，草莖在手指上勒出了綠色汁液。

玻璃房里的笑聲還在繼續，她轉身離開時，故意用力踩響高跟鞋。

5 第五章：根莖相連華宴酒店里，吊燈把水晶杯照得閃閃發亮。沈丹抿了口香檳，

眼角余光瞥見角落里站著個格格不入的身影 —— 是陸蓼。他穿著臨時租來的黑色西裝，

衣服有點大，顯得肩膀更瘦了。沒打領帶，領口敞著，露出一小截鎖骨。

周圍穿得光鮮亮麗的賓客不時朝他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