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獻血車旁的長椅上，手心出了點汗。陽光晃晃地打在我腿上，車門半掩著，
冷氣若有若無地飄出來，混著一點點消毒水的味道，
像極了我記憶里那間永遠透不過氣的孤兒院醫務室。「同學，要不要進來試試看？
獻血前我們都會做篩查的，不會強迫你。」護士很溫柔，笑容甚至帶點鼓勵。
我看著她那身干凈的白衣，卻忽然想到系統彈出的提示：【當前事件：獻血。
】【模擬結果①：普通無事發生。】【模擬結果②：通過獻血數據匹配，觸發親緣關系提示，
找到親生父母。】【建議選擇：②。】我喉頭動了動。早在十歲那年，
系統就開始在我昏迷的腦海中說話，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幻覺，
后來是一次「模擬同桌作弊被老師抓包」的預演救了我，我才終于意識到，它是真的。
模擬器系統，預知未來，從我死里逃生的那一刻起，就成了我唯一的倚仗。
「我……可以試試。」護士領著我上車，酒精味混著空調風打進我鼻子，微微一暈。我知道，
我在做出一個可能打敗整個人生的選擇。我從未想過要找到親生父母，至少不是以這種方式。
畢竟，那些年我差點死在那個窩棚一樣的地窖里，被人販子踢得全身是傷，
最后靠一碗冷水和警方的破門聲才撿回一命。「你的名字？」護士拿著表格問我。「江歲安。
」我輕聲答。江歲安，這個名字是系統「建議」的。它告訴我：「名字是一種祝福，
安穩平靜，是你要爭取的東西。」我看著手背扎上針頭的那一刻，
【目標鎖定中：系統檢測到基因比對成功——江氏家族親緣確認中……】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說你叫江歲安？」我一抬頭，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眉眼清雋的男生站在車門口，
他身后站著幾個衣著不凡的同齡人，看上去像是哪所貴族高校的學生。他皺了皺眉，
像是在努力回憶：「我好像……聽我父母說過這個名字。」我眨了下眼，
強迫自己穩住語氣：「你……認識我？」他沒說話，目光在我臉上轉了幾圈，
最后定在我右耳下那顆淺褐色的胎記上。他臉色變了。我下意識摸了摸那胎記，
心頭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荒唐感。真千金回歸的戲碼，我以為只會出現在小說里。可現在，
似乎真要開始了。1那位男生最終沒有說更多，只留下一句「我回去問問」，
便和他的朋友一起離開了。我坐在獻血車的等待區，手心冰涼，針眼還有點微微泛疼。
系統在腦海中繼續刷出提示：「基因比對已完成。」「身份確認：江家走失的長女。」
「預計 30分鐘內，將接到來自江氏家族的聯系。」「建議：保持鎮定，勿提系統。」
我「嘖」了一聲，腦袋靠著車窗，感受著太陽透過玻璃的灼烤。要說不緊張是假的，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生活是靠系統模擬出來的最優解一步步走出來的。而現在，
人生突如其來多了一個「富貴重啟」選項。我有點慌，但更多的是冷靜。這種反應，
是在無數次模擬過「被收養失敗」、「遭遇詐騙集團冒充親人」、「走錯醫院錯過機會」
之后的副產品。果然，沒過二十分鐘，我的手機響了。陌生來電。我接起：「喂？」
那頭頓了一下，一個帶著沙啞、但有點發抖的女聲響起：「你……是江歲安？」我沒有回答。
她吸了一口氣，聲音一下哽咽了：「我是江令儀，是……你的媽媽。」這一聲「媽媽」
喊出來，我指尖一抖，險些把手機掉下去。「你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嗎？
比如、比如喜歡吃草莓牛奶布丁，不喜歡穿襪子，左手拇指上有顆痣……」我靜靜聽著，
系統正在同步提示：【該女性為親生母親，情緒異常波動，心率加快。
】【建議回答方式：「我想見您。」】我照做了。電話那頭哽了一下，
然后就是一陣低低的哭聲。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系統建議我用這一句。有時候，
一句「我想見你」，遠比「我是你女兒」來得更讓人淚崩。「你在哪？我們馬上去找你。」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異常堅定，「歲安，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們……你是我們的女兒，
這是不能變的。」「我在 B市附屬大學門口。」
她頓了兩秒：「我記得你錄取的是 B大……你喜歡心理學，是吧？」
我沒忍住抿嘴笑了一下：「是。」「我們這就來。」掛掉電話，我靠著座椅坐了一會兒，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有點發白的指尖，又看了一眼藍天。我知道，真正的風暴，現在才開始。
2車停在校門口時，我其實已經認出了那個女人。她穿得很樸素，長裙、平底鞋，
扎著一條低馬尾，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
一如我在系統模擬中無數次見到的「親屬身份匹配影像」。只是沒想到，
當那張臉真實地朝我走來時，我竟然不敢上前。「歲安。」她叫我的名字時，聲音是發抖的。
我站定，點頭，聲音平淡：「您好。」她怔了一瞬，眼圈紅了，還是笑著握住了我的手。
「我叫江令儀，是……你的母親。」她身邊的男人是我父親，姜珩業，看起來沉默冷峻。
而那個少年，則是姜家兒子姜硯禮——我同父同母的親哥哥。「歲安，
你愿意聽我們解釋一下嗎？」她語氣小心。我點頭。我們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坐下后，
她立刻從包里取出一個磨損嚴重的文件袋，輕輕推到我面前。
「這是警方給我們留下的部分檔案——你走失那年，三歲。」我翻開檔案，
一張泛黃的照片上是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眉眼稚嫩卻和我如今的樣子有七分相像。
「你小時候膽小，總黏著我。」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你自己選的名字，歲安。
那時我們說要報戶口，你堅持說只想用這個名字。你爸拗不過你，我就讓你隨了我的姓。」
我垂眸沒說話，指尖輕撫著那張照片的邊角，仿佛還能感覺到紙面微微翹起的粗糙感。
「那你們是怎么知道我考上 B大的？」我抬起頭，目光平靜。她和姜珩業對視一眼，
沉了口氣。「去年你參加高考，志愿填報系統是實名加身份證校驗制。」姜珩業開口，
聲音低沉，「公安部有我們留的『親屬查找申請』，
會對所有入庫學生信息進行模糊篩選匹配。」「你用的是『江歲安』，
而且生日、地區和血型全部吻合。于是我們鎖定了你。」我心里微動，點了點頭。
「但當時不能直接確認，你的資料是受保護的。」姜硯禮也插話，「只能靠公益系統再比對，
而你這次獻血，正好完成了最后一環。」「你們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的信息了？」我說。
江令儀吸了口氣，輕輕點頭：「其實高一那年，我們就留意到過你。」她打開手機，
相冊里有一張截圖，是一個「市級優秀學生」通報，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只是那時候你只露了個名字，學校也拒絕任何干擾學生隱私的申請。」
「那為什么不早來找我？」姜珩業頓了頓，回答得很坦率：「怕錯認，也怕打擾你的生活。」
「所以你們等我獻血？」「......」我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一聲。
「你們確實很冷靜啊。」江令儀卻紅了眼：「我們這些年找你，
不冷靜的時候太多了……只是現在，我不想逼你。」桌下，我的手指一緊。
系統界面在腦中彈出一行新字：【家族聯系已建立，是否啟動親屬融合建議路徑？
】我選擇了「暫緩」。眼前這個女人，說她是母親，有證據、有情緒、有眼淚。
可我還是無法立刻叫出口。「我們不催你。」江令儀眼神發亮，「你有時間考慮。只是，
不管你怎么選，我們都歡迎你——回家。」3姜家的宅子位于城市北側的半山別墅區，
門前是一整片修剪規整的紫藤花架，陽光下仿佛是一幅打磨精致的畫。我坐在副駕駛上，
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她穿著白色針織開衫和一條淺藍色裙子，妝容淡雅，
眼神帶笑。站姿端正，像是早早就等在那里一樣。「她是姜知遙。」江令儀輕聲對我說，
「這些年一直在我們家。」我點點頭。車停下，我推門下車。「你就是……歲安？」
姜知遙笑得很自然，語氣輕快，「你好，我是知遙，歡迎你回來。」「你好。」我禮貌回應。
她上下打量我，眼神里藏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好奇和打量，但很快又換成了體貼的笑。
「阿姨給你準備的房間在二樓朝南，光線很好。」她走在前頭帶路，「之前一直空著，
我偶爾打掃打掃，也沒放其他東西。」我跟著她走進屋內，江令儀拉住我的手，
輕聲道：「歲安，你看看有什么不喜歡的，我們可以再改。」房間干凈整潔，
白色紗簾隨著微風輕輕揚起，床頭柜上放著一瓶新換的香薰，味道是我喜歡的柑橘雪松。
「很適合我。」我淡淡道。「你喜歡就好。」江令儀眼圈有些紅，「一直等你回來，
這間房我們誰也沒動。」姜知遙站在一旁，手輕輕地交握在一起，
笑容不減：「我小時候特別羨慕這一間房，光最好、景也最好。
阿姨說這里是給最重要的人留的。」我看她一眼，溫聲說：「那你一定失望很久了。」
她怔了一瞬，笑容幾不可察地裂了一絲。晚餐時，姜珩業回來了。他坐在主位，
神情一如系統模擬中呈現的那樣，沉穩嚴厲。只是當他的目光掃過我時，有一瞬間的遲滯。
「回來就好。」他說。姜硯禮坐我右邊，一句話不說，只偶爾用眼角余光看我。而姜知遙，
始終坐得端正，主動給姜珩業添湯，給江令儀夾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歲安，
你要不要嘗嘗這個？」她夾了一塊糖醋魚到我碗里，
「我記得阿姨說你小時候特別喜歡這個味道。」
我慢條斯理地看了她一眼：「我從小不吃甜的，尤其是糖醋。」她動作一頓，笑意僵在臉上。
江令儀愣了愣：「遙遙，這事我沒跟你說過吧？」「可能是我記錯了。」姜知遙低下頭，
輕聲說。我沒有再追問，只是低頭吃飯。
系統在腦中彈出提示：【對方開始進行初步身份競爭試探，建議策略：冷處理，
削弱其存在感，強化自身正統性。】「媽媽。」我忽然抬頭看江令儀，
「我房間床頭柜的那瓶香薰，味道很好。您是不是還記得我喜歡這個？」
江令儀眼睛一下紅了，輕聲應了一句：「當然記得。」我看向姜知遙，微微一笑。
「那是我小時候睡覺前，最喜歡的味道。別人記不住沒關系，媽媽記得就夠了。」
姜知遙握著筷子的指節發白，低下頭再不說話。而飯桌上的主位，已經悄悄傾斜了方向。
4早餐桌上，姜知遙的眼圈泛著淡淡的青。她一向早起溫書、整理客廳，
今天卻遲到了十分鐘。端著牛奶坐下時，江令儀關切地看了她一眼。「昨天沒睡好？」
「可能有點感冒。」她笑著捂了捂鼻尖，聲音低啞，「昨晚風有點大。」我喝著豆漿，
沒說話。系統在我腦海中靜靜刷出一句提示：【身份焦慮加劇，情緒指數波動 70%以上，
預計今日將有行為異動。】我并不驚訝。人在失去掌控感的時候，
會不由自主地想抓住點什么。尤其是她，習慣了十幾年來「姜家千金」的身份，習慣了擁有，
怎么可能甘心讓位。姜硯禮從樓上走下來，穿著運動服，額發微濕，大概是晨跑回來。
他坐下看我一眼，淡聲問：「你幾點起的？」「六點半。」「這么早？」他挑眉，似是意外。
「老習慣。」我頓了頓，「孤兒院六點鐘就吹哨，遲了早餐就沒了。」這句話不重，
卻像一根細針扎進空氣里。姜知遙放下杯子的聲音大了些，瓷與瓷碰撞，微微一顫。
姜硯禮卻沒說什么，只是視線在我身上多停了幾秒。「今天我帶你去學校。」他說。
「提前熟悉下環境，正好你報的是我們隔壁院系。」他頓了頓，
「我們 B大心理系和金融系隔得不遠。」我看著他，微微一笑：「你記得很清楚。」
他神情一怔，隨即低頭喝茶：「我記性一向不錯。」
姜知遙勉強笑了笑：「硯禮哥今天不用去實訓？」「請了假。」「哦。」她低頭攪拌牛奶，
唇邊笑意淡得幾乎看不見。出門前，我站在玄關穿鞋，姜知遙忽然遞來一盒包裝精致的點心。
「這個是我昨晚做的，小點心，你可以帶去學校吃。」她笑容恰到好處，「如果你喜歡，
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做。」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姜硯禮卻忽然開口：「她不愛吃甜的。」
「啊？」姜知遙怔住。「昨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她不吃糖醋，也不吃甜。」他聲音冷靜，
「你別浪費時間。」姜知遙手里的點心盒微微發抖，最終默默放回了桌上。
我朝姜硯禮看了一眼。他卻只是淡淡轉頭：「走吧，遲了堵車。」我走出姜家的時候，
身后是姜知遙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她一動不動，像是一尊擺設。我知道，
我已經不是來「認親」的客人了。我是歸位的主角。5B大心理學院的迎新日，
校園里熱鬧得像節日。我走在行政樓前的廣場上，
穿著姜硯禮臨時給我找的校服——尺碼剛好，甚至還帶著干洗后未拆封的味道。
「很多人會以為你是提前來的保送生。」他站在我旁邊，語氣平淡，
「穿成這樣比起生分的便服，有歸屬感。」我側頭看他：「所以你讓人找了一套女款制服？」
「我沒找。」他頓了頓，「我媽早就準備好了。」我一怔，沒說話。
系統刷出：【江令儀長期保留校服一套，為「若歲安回來可入讀 B大」預備，
情感觸發點+18。】我安靜了幾秒，心口忽然有點發熱。「我可以自己進去。」我道，
「你不需要陪。」「可我想。」我沒再說話。在報到處，我剛填完資料，
一個扎著雙馬尾、打扮精致的女孩忽然湊了上來，笑得眼睛彎彎。「你是……江歲安？
姜家的『親生千金』？」她聲音不大，卻精準地控制在「周圍五米都能聽到」的范圍。
我看了她一眼，沒回答。「我是姜知遙的朋友，蘇芷棠。」她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知遙跟我說你特別優秀，這次特意讓我幫你介紹一下社團。」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姜知遙讓你來『歡迎我』？」蘇芷棠頓了下，
沒想到我反應這么直接。「沒有別的意思。」她擺手，「就是……怕你不適應嘛。
你從小不在家，知遙其實……挺擔心的。」
我看了眼系統：【當前局面：姜知遙嘗試引導社交定位，將「江歲安」框定為「農村來城市」
的弱勢人設。】【建議應對策略：主動亮牌，掀翻社交預期。】我拿出手機，
調出入學系統頁面，翻出那行備注欄寫著的字：「全額獎學金特錄生，
B大心理學院第一志愿，高考全國排名前百。」我抬頭，
語氣淡淡：「你覺得『不適應』的是我，還是你們？」蘇芷棠臉色有點發白。「而且——」
我看著她笑，「我不是『從小不在家』，我是現在剛剛回家。」她張了張嘴，
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人群中已經有幾位同級新生悄悄看向我，
竊竊私語聲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拐彎。「哇，是那個江歲安？
我媽還轉過她高考事跡的公眾號……」「她不是姜家的真千金嗎？那不是很厲害？」
「那另一個呢？假千金？」我站在陽光下，神色安靜，像一把剛出鞘的匕首。
這就是第一場社交之戰，我贏得輕松而干脆。臨走前，蘇芷棠咬牙低聲：「你別太得意，
知遙只是讓你先風光風光罷了。」我看著她，語氣仍舊柔和：「那你回去告訴她，
風光是我的，別想收回。」6回到姜家那晚，
姜知遙的情緒終于沒能維持住她慣有的溫順和穩重。她進屋就將包放重在沙發上，
衣擺都沒來得及整理。江令儀正在整理茶具，看到她面色不對，皺了皺眉：「怎么了？
學校不順？」「媽。」姜知遙低聲開口，語氣帶著一點委屈，
「歲安她……在學校里很受歡迎。」江令儀頓住了動作：「這不是好事嗎？」
姜知遙垂著眼睫，努力克制情緒：「可她一點都不低調，第一天就亮身份、放成績，
還……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駁了芷棠的面子。」她抬頭看江令儀，
眼神發紅：「她的出現讓我變成了『假千金』，那些人都在背后議論我，
說我占了別人的位置十幾年。」江令儀神色一緊，放下茶杯走過來：「你別聽他們瞎說。
你是我們一手養大的孩子，怎么會是『假』的？」姜知遙鼻尖一酸，繼續低聲：「我不怪她，
她確實更優秀……可如果她以后真的要取代我所有的一切……」「不會的。」
江令儀下意識地抱住她，「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姜知遙趁勢說道：「媽……其實我并不擔心學校這些風言風語。」她停頓了下，
眼神壓低：「我最在意的，是沉洲。」江令儀一震。「我和沉洲從小一起長大，
雖然婚約是你們定的，但從他記事開始，身邊的『未婚妻』就是我。」
她輕聲卻堅定：「歲安回來后從未和沉洲見過面，
我怕——他如果知道指腹為婚的對象是別人，會對我疏遠。」江令儀沉思幾秒，
終究還是點了頭。「我和你爸商量下。」那一晚，姜知遙成功推動了一次「家庭會議」。」
第二天一早，姜珩業便打了個電話，安排江歲安與顧沉洲見面。「老朋友家的孩子，
你小時候也打過交道。」電話那頭，江歲安目光微斂。
系統也同步跳出：【重大節點觸發：顧沉洲（未婚夫）首次接觸事件即將展開。
】【警示：姜知遙已布局此會面，意圖在「身份與情感層面」進一步固化其「原配」地位。
】江歲安低聲道：「我知道了。」她掛掉電話，目光平靜。她從不主動出擊，但也從不退讓。
既然對方要鋪場，那她就踩著紅毯，步步走進這場本不該由她承擔的戲。
7江歲安是在回家后的第三天見到顧沉洲的。姜家主宅后院的會客廳里古色古香的桌椅，
桌子上放著新泡的碧螺春。她到的時候，姜知遙已經坐在里面，身旁那位青年——眉目疏朗，
神情內斂——正是顧家大少，顧沉洲。江令儀輕聲介紹：「沉洲，這位是歲安。」
顧沉洲抬眼，看了江歲安一眼，目光只是稍一停頓，隨后便點頭客氣地一笑。「你好。」
他的態度很禮貌，卻與其對姜知遙的熟稔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剛剛還在和沉洲說小時候的事。」姜知遙笑得自然，「你記不記得那年你摔破頭，
是我拿的止血貼？」顧沉洲低笑一聲：「你那時候哭得比我還兇。」「我怕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