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客廳安靜下來。
許知言從沙發上坐起來,眸色暗沉的盯著酒杯,仿佛透過琥珀的液體看到女人微笑的樣子......
“許知言。”
他聽到女生清脆的嗓音,停下來看著她。
夏日的青竹路上,少女穿著淡藍色的長裙朝他跑過來。
“你怎么沒等我就走了?”
許知言低頭看著挽著自己手臂的女孩,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發什么呆呢?你不舒服嗎?”
“沒有。”
“給你看樣東西。”喬念把照片掏出來給他看,語氣中難掩興奮:“謝影帝的親筆簽名!陳瑤瑤給我要的。”
喬念感覺到男人冷漠的態度,笑容逐漸凝固。
“你今天不高興嗎?”
“你都知道了,我們分手吧。”
從腳底升起的冷意瞬間襲遍全身,喬念面色蒼白的看著他,有些不可置信:“為什么?”
“......為什么?我都說了我不介意的。”
喬念在男人冷淡的目光中崩潰,心臟疼的好像無法呼吸。
“許知言,沒關系,我真的不介意,本來我和他們關系就不好......你要是不喜歡見他們,我們以后可以不回去,去哪個城市都行!”
“......你的保研名額不要了嗎?你要是覺得自己讀研寂寞的話,我可以考研,我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定可以考上陪你。”
“國外沒那么好,并不安全,許知言!”
“為什么?我都說了我不介意,許知言——”
“喬念!喬念,醒醒!”
胸口撕/裂的疼痛令喬念感到窒息,在她感受到瀕死的恐懼時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將她從夢境中拉出來。
悲傷的情緒從夢境帶入現實,喬念覺得胸口積壓的情緒如沉重的大石,壓的她喘不過氣,整個人被負面情緒填滿。
喬念抹去臉上的淚水沒有壓制想哭的沖動。
“蘇白,我好難受......”
“沒事沒事,你哭出來就好了,我陪著你呢......”
蘇白抱住痛哭的喬念,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最近幾天都住在她這里。
大概是心理治療讓喬念直面自己害怕的事情,那些一直被她埋藏在心底深處恐懼,經過醫生的心理暗示后在夢里重新經歷了一遍。
喬念冷靜下來細想之后才發現,自己的心結在于分手時她卑微的挽留許知言而對方卻連個回應都沒有。
她一直逃避,是因為見到他就會讓她想起自己卑微到塵埃里的模樣......
“善良的人遇到事情總是第一時間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錯了,喬念,你是在個善良的女孩,你不忍心傷害別人,所以遇到令你不開心的事你會將情緒藏起來,自己獨自消化。
許知言和你分手,你知道不是你的問題,但是你沒有從他那得到一個答案......喬念,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他說對不起?”
陸醫生的話讓喬念心神一震,心中的沉重似乎正在消散。
“我不知道。”
“你還是在逃避。”陸冉冉直視她的眼睛:“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認。”
喬念沉默以對。
陸醫生沒有等她回答,拿出一張照片她看:“認識他嗎?”
“認識。”
“他叫什么名字?”
“許知言。”
“你想見他嗎?”
喬念忽然沉默了。
陸冉冉有了答案,在治療進度記錄表上記錄下她的反應。
“你現在再看到他身體是不是沒有那么明顯的反應了?”
喬念一愣,點頭:“好像是的。”
“你如果有機會見到許知言可以試著和他說說話。”
“......好。”
蘇白看到喬念從陸醫生的診療室出來,趕緊過去:“陸醫生,我朋友的病情怎么樣?”
“效果不錯。”
“謝謝陸醫生。”
“不客氣。”
陸冉冉送走患者,回到辦公室將喬念的病例和照片整理好放進病歷袋,前臺敲門找她。
“陸醫生,您弟弟來了,在外面呢。
陸冉冉見前臺一臉難言的表情,放下手里的東西跟著她出去。
傅行攔住一個路過的護士指了指外面熱鬧的人群問道:“外面怎么回事?”
護士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眼:“不知道,您有事嗎?”
傅行這才想起正事,將微信聊天給她看。
“我是陸冉冉醫生的朋友介紹的,麻煩帶我去找她。”
護士仔細看了眼,確認是陸醫生的微信,說了讓他來了找她這才帶他去診療室。
“陸醫生有事出去剛出去了,一會回來,你坐著等會,別亂動屋里的東西。”
護士給他倒杯水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傅行被人冷落,納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不解,難道自己的顏值下降了,對女人都沒有吸引力了?
傅行感嘆著歲月催人老順便觀察了下診療室,中間是張辦公桌,辦公桌左側靠墻的位置放著兩個柜子,看樣子一是書柜,一個是病歷柜,進門的右手邊擺著兩張單人沙發......
傅行漫步走到辦公桌前,掃了眼桌上的物品,看到上面的檔案袋。
他瞅了眼上面的名字,腳步頓時定在原地。
喬念。
許知言的白月光不是也叫喬念嗎?
不會這么巧吧?
......
“陸醫生,有個患者在里面等您,說是從微信上和您約好的。”
“好,謝謝。”
陸冉冉走到診療室門口看到里面的男人站在她辦公桌前拿著檔案袋,神色一變,厲聲道:“別動,放下!”
傅行扯著檔案袋纏繞線的手停下,尷尬的沖女人笑了笑,把檔案袋放回原處。
“陸醫生,你來的真巧。”
言外之意我沒看。
陸冉冉臉色緩和些,解釋道:“事關病人隱私,希望你能理解。”
將檔案袋放進檔案柜鎖上,陸冉冉看著來人:“你是陸乾介紹的?”
“是。”
傅行拿出手機翻出和陸乾的聊天記錄讓她看。
“我和他是朋友。”
“酒肉朋友還是狐朋狗友?”
傅行好久沒被人這么奚落過了,悻悻的摸摸鼻子。
“都不是很好聽。”
陸冉冉沒有和他廢話,問道:“你來看什么病?”
“心理病。”話落,他又加一句:“不是我,是我朋友。”
陸冉冉明媚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悅:“讓患者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