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發什么呆?”身后太監推了他一把,“浣衣局的活計還等著呢!貴君開恩免你死罪,可沒說不罰你干活!”
接下來的日子,喬明修每天只能睡兩個時辰。
天未亮就要跪在井邊漿洗,直到深夜才能拖著潰爛的雙手回到冰冷的偏殿。
手指被泡得發白發皺,傷口潰爛流膿,腰疼得像是要斷成兩截。
這日,孟硯白的大太監趾高氣揚地扔來一床錦被:“仔細洗干凈!這可是陛下昨夜寵幸貴君時用的!”
喬明修僵在原地。
錦被上斑駁的痕跡刺得他眼睛生疼,那是歡愛后的水漬,混著淡淡的龍涎香。
“嘖嘖,你是沒聽見,”宮女們湊在一起竊笑,“陛下昨夜叫了三次水呢!對貴君真是寵愛得緊.……”
喬明修機械地搓洗著被褥,冰涼的井水浸透他潰爛的指尖,疼得鉆心。
可這疼,怎么比得上心口萬分之一?
好不容易洗完,他又被叫去殿內奉茶。
剛踏進門,就聽見孟硯白的聲音:“都怪你,我累的腰都快斷了……”
謝清舒低笑著為他揉腰:“硯白要早些適應。”
她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一生一世一雙人,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一生一世一雙人。
喬明修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在手背上。
他立刻跪下:“奴才該死……”
“起來吧。”孟硯白像是剛注意到他,慵懶地靠在謝清舒肩上,“明修,你來給我按按。”
喬明修僵著沒動。
“怎么?”謝清舒冷冷掃來,“還想受罰?”
喬明修垂著頭上前。
孟硯白衣襟微敞,雪白的肌膚上滿是觸目驚心的紅痕。
他指尖發顫,卻不得不輕輕按上去。
“嗯……舒服……”孟硯白滿足地嘆息,故意往謝清舒懷里蹭了蹭,“陛下,明修手法真好,不如你我每次房事后,都讓他來伺候?”
謝清舒捏了捏他的鼻尖:“都依你。”
喬明修死死咬住嘴唇。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卻感覺不到疼。
因為心里更疼,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孟硯白是故意的。
那些吻痕,那些曖昧的話語,都是做給他看的。
可他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
就像個局外人,眼睜睜看著曾經屬于自己的溫柔,全部給了別人。
喬明修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下人房時,已是三更天。
他蜷縮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十指因為長時間浸泡在冷水中而紅腫發痛。
窗外月光慘白,照在他滿是傷痕的手上。
他剛閉上眼睛,兩名侍衛就粗暴地踹開大門,將他從床上拽起。
“起來!”
喬明修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拖行在冰冷的宮道上。
膝蓋磨破了,在青石板上留下兩道淡淡的血痕。
擎宇宮內,謝清舒與孟硯白高坐上位,臉色陰沉得可怕。
“解釋一下。”謝清舒的聲音冷得像冰。
喬明修跪伏在地上,濕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奴才……不知該解釋什么……”
“賤人,還敢裝傻!”孟硯白的大太監紅著眼沖上來,將一堆破碎的布料扔在他身上,“貴君信任你,才讓你浣洗這些衣物,你竟敢將它們全部剪爛!”
“這可是不日祭天大典后,陛下要封貴君為君后時穿的吉服!”
喬明修腦袋 “嗡”的一聲。
封后大典……
是了,按照原書劇情,確實是在這個時間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