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傍晚時天空飄起了雪花。
「真下雪了。」
林耀詫異，旁邊的顧留默默看我一眼。
賀離興致勃勃地沖我道：
「等會兒下大了我們去堆雪人吧！」
「下大了我們明天就不好下山了。」
喬司南一盆冷水澆下來，賀離頓時萎了。
他苦惱道：
「那怎么辦，現在就下山？」
「天黑了，山路不好走，現在又下著雪。」
下山的提議被林耀否決。
望著窗外的天，喬司南神情凝重。
「明天起來再看看吧。」
夜里雪下大了。
潔白的雪覆蓋大地，皎潔的月光落下，即便夜已深，我依舊能清晰看見花園里一草一木。
我站在窗前，撫摸著肚子，感受著里面的跳動。
「咔噠。」
門鎖轉動，我循聲望去，看見顧留從門后探出身子。
「還沒睡？」
他走進來，反手關上房門。
動作自然到好像半夜不經允許闖進別人房間是件很正常的事。
「你有什么事？」
「睡不著，想找你聊聊天。」
「哦，我要睡了，你回去吧，晚安。」
我下了逐客令，顧留卻像是沒聽見，直接在我床邊坐下。
「你怎么知道今天要下雪？」
我直視他：「我猜的。」
黑夜里，他的眼睛像狩獵的蛇。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我會那么想得到你，一個女人再貌美，也不過是個玩物，但我卻像著了魔般癡迷于你，甚至不滿足于共享，只想獨占，不光是我，連他們都是，這太奇怪了不是嗎？」
「人類跟其他動物比起來確實是聰明一點。」
我輕聲笑了笑，語氣前所未有地愉悅：
「就是這樣我才選擇你們。」
「啊！」
安靜的夜里，別墅里響起一聲哀嚎。
顧留還沒從我的話里反應過來，又被外面的聲音勾去注意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地提醒：
「別分心，你也要生了。」
只一瞬，他臉上的困惑被痛苦扭曲，腹中不斷傳來絞痛。
他從床邊滑落，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
肚皮處鼓動的波紋令他心神一顫，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肚而出。
他艱難地抬起頭，雙眼猩紅;
「沈云笙，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是新人類？」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了。
我是蟲族，但我的DNA嵌合了人類的基因。
否則我不會以現在的形象站在這里。
復制并孵化出新的生命形態，這是我們蟲族的天賦。
「你不是很好奇為什么癡迷于我嗎？因為你們都被我釋放的信息素吸引了，即使再理智，你們也無法抵抗生物的本能，不受控制地被我吸引。再回答一個你們很關心的問題，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我慈愛地摸著肚子，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她的DNA融合了你們的基因，是個復雜的嵌合體，所以你們每個人，都是孩子的父親，開心嗎？」
「我，肚子里，是......」
顧留已經疼得說不出話，我好心地繼續解答;
「你肚子里的，當然是你跟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