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上一世,我被父母當做弟弟的吸血包,我拼命掙扎,可還是擋不過命運。這一世,
我要重新改寫我的命運,讓他們血債血償。閻王不收,我爬回來——親自討!
0這一筆筆血債,刻骨銘心!這一世,我拼命學習,高考是唯一希望。
可父母撕毀我的錄取通知書,要把我賣給鄉下老板王德貴換彩禮! 我逃,被抓回毒打。
我的反抗,換來妹妹被推出去替嫁,最終被王德貴活活打死。父母數著她的賣命錢,笑了。
我像老鼠一樣攢錢想逃,卻在最后關頭被車撞死。 更諷刺的是,
我的尸體被父母配了冥婚,又賣了一筆錢! 他們用我和妹妹的血,給弟弟鋪了條富貴路。
這一世,我要他們血債血償!1喉嚨里還殘留著前世被車輪碾碎時嗆入的腥甜血氣,
四肢百骸仿佛還嵌著那口廉價棺材板的粗糙木刺——那口我被親生父母為了錢,
硬塞進去配給一個死鬼的棺材!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像要炸開,帶著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我回來了。回到這個名為“家”,實則是吸髓榨骨的血肉磨坊。
回到距離高考還有七十三天的那個絕望又充滿最后一絲微光的清晨。
回到……我那個偏心到骨髓里的母親李秀芬,
第一次眉飛色舞地提起那個鄉下王老板王德貴,
說他“年紀大會疼人”、“彩禮夠給耀祖蓋三間亮堂大瓦房”的七天之前!
指尖無意識地深陷進掌心,留下血痕,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只有恨,如同冰冷的毒蛇,
纏繞著我的心臟,吐著信子。前世的一幕幕在腦海里瘋狂閃回,
清晰得如同剛結痂又被撕開的傷口:昏黃燈光下,我拼了命刷題,
只為抓住高考這根救命稻草。隔壁是弟弟蘇耀祖震天響的游戲聲,
還有父母呵斥我“費電”的謾罵。母親那張貪婪的臉,
唾沫橫飛地推銷著我:“王老板就喜歡讀過書的,有面子!晚丫頭過去就是享福!
”我拼死出逃,在長途車站被舅舅像抓豬玀一樣拖回來。
那張我熬了無數個日夜換來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在母親得意又嫌惡的目光中,
被撕成漫天飛舞的碎屑,如同我凋零的希望。妹妹蘇晴那雙驚恐又帶著一絲茫然的眼睛,
她被強行推進王德貴那輛散發著煙酒和腐朽氣息的轎車里,代替了我。幾個月后,
等來的是一句輕飄飄的“晴丫頭命不好,被男人失手打死了”,
以及父母數著那沾滿妹妹鮮血的“賠償款”時,貪婪滿足的嘴臉。
我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茍活,拼命攢著每一分逃離的錢。卻在觸碰到自由的邊緣時,
被呼嘯而來的貨車撞得支離破碎。更可笑的是,我那殘破不堪的尸體,
竟成了父母為寶貝兒子鋪就“好日子”的最后一塊墊腳石——配了冥婚,
又換了一筆骯臟的鈔票!憑什么?! 憑什么我們姐妹生來就是為蘇耀祖墊腳的牲口?
憑什么我們的血淚和性命,只配換來他們一家三口的“好日子”?這時,
房門“砰”地一聲被撞開!
蘇晴——我那前世勸我“認命”、最終慘死的妹妹——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撲進來,
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抖得不成樣子。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摳進我的骨頭里,
眼神渙散,語無倫次地尖叫:“姐!姐!棺材…好沉!壓得我喘不過氣!
他…王德貴…皮帶抽下來…好疼…血!到處都是血!媽…媽他們在數錢!他們還在笑!姐!
我們…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她的話,如同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我沸騰的恨意里。
她也回來了!帶著同樣浸透血淚的記憶,帶著被活活打死的恐懼!我猛地反手,
用盡全身力氣攥住她冰冷顫抖的手腕!沒有安慰,沒有眼淚。我看著她驚恐的眼睛,
那雙曾經懵懂甚至帶著一絲可恨天真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和我一樣的、地獄歸來的恐懼與……恨意!胸腔里翻涌的巖漿終于找到了出口。
我咧開嘴,扯出一個毫無溫度、冰冷到極致的笑,聲音嘶啞,卻像淬了毒的刀鋒,一字一句,
清晰地釘入她的耳膜,也釘入這令人作嘔的現實:“死?不,蘇晴。
”“是閻王嫌我們死得太窩囊,踹我們回來……”“索、命、了!
”“爸、媽、蘇耀祖、王德貴……所有喝過我們血、啃過我們骨頭的人……”“一個,
都別想跑!”“這一次,姐帶你——掀!翻!這!人!間!地!獄!
”2蘇晴被我眼中森然的恨意和決絕徹底震懾,恐懼奇跡般地被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取代。
她用力點頭,眼淚還在流,但眼神變了,像燃起了幽暗的火:“姐!我聽你的!我跟你!
掀了它!”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母親李秀芬不耐煩的拍門聲和尖利的呵斥:“大清早的嚎什么喪!蘇晚!蘇晴!
還不滾起來做飯!想餓死你弟弟啊!兩個賠錢貨,一點眼力見沒有!
”那熟悉的、刻薄的、將我們視為草芥的聲音,像一盆冰水,
瞬間澆熄了剛剛燃起的復仇烈焰,卻讓那恨意的內核更加冰冷堅硬。我猛地松開蘇晴的手,
迅速掃視這間熟悉又陌生的破敗小屋。
目光最終定格在枕邊——一張薄薄的、邊緣有些毛糙的紙片,安靜地躺在那里。高考準考證。
上面印著我的名字:蘇晚。日期,2002年6月7日。
它是我前世唯一沒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也是今生復仇路上最鋒利的武器!
我一把將它攥在手里,邊緣鋒利的紙角深深硌進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
卻讓我混亂的大腦瞬間無比清醒。三十天! 倒計時開始!“快擦干臉!”我壓低聲音,
眼神銳利如鷹隼,迅速對蘇晴下令,“記?。≡谒麄兠媲埃b!裝得跟以前一樣!
眼淚收起來,恐懼藏起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沸騰的殺意,“先去應付那個老巫婆!”蘇晴用力抹了把臉,胡亂整理了一下頭發,
努力讓表情看起來“正?!保茄鄣咨钐?,已經有什么東西徹底碎裂了。我們打開門。
李秀芬叉著腰站在門口,三角眼吊著,滿臉刻薄:“磨蹭什么!耀祖等下還要上學呢!
趕緊的!”她目光像刀子一樣在我和蘇晴臉上刮過,尤其是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帶著審視,
“大清早鬼哭狼嚎的,晦氣!”我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翻涌的寒光,
用前世被毒打后學會的麻木順從的語氣低聲道:“知道了,媽。這就去。”廚房里冰冷刺骨。
蘇晴沉默地燒火,我麻木地淘米。劣質米里混著沙礫,像極了我們的人生。鍋灶冰冷,
如同這個家。蘇耀祖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晃進堂屋,一屁股坐在唯一像樣的椅子上,
不滿地嚷嚷:“媽!餓死了!飯呢!還有,給我熱牛奶!我要喝熱的!”“哎喲,
我的小祖宗,這就來這就來!”李秀芬瞬間變臉,笑容諂媚得能滴出蜜來,
忙不迭地沖進廚房,從藏著的柜子里摸出半袋奶粉——那是家里唯一金貴的東西,
我和蘇晴連聞聞都是奢望。“晚丫頭!水燒開沒?趕緊給你弟沖奶!磨磨唧唧的!
”李秀芬把奶粉袋子塞給我,眼神像淬了毒。滾燙的開水注入搪瓷缸,
奶粉的甜膩香氣彌漫開來。我看著那杯乳白色的液體,
又看看李秀芬小心翼翼端給蘇耀祖、看著他咕咚咕咚喝下去時那滿足得近乎諂媚的笑容,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蘇耀祖滿足地打了個奶嗝,隨手把空杯子往桌上一頓:“媽,
中午給我兩塊錢,我要買干脆面!”“好好好,媽給你!”李秀芬毫不猶豫地應承,
轉頭看向我和蘇晴時,瞬間冷臉,“看什么看?還不趕緊吃了上學去?杵著當門神???
學費那么貴,別給我在學校偷懶!”我和蘇晴沉默地端起碗里能照見人影的稀粥,
就著咸得發苦的蘿卜干,機械地吞咽。粥水冰冷,滑過喉嚨,
卻澆不滅心頭那簇名為“復仇”的毒火。走出那扇令人窒息的家門,
清晨微涼的空氣涌入肺腑,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
卻驅不散身后那濃重的腐朽與貪婪的味道。陽光刺眼,照在坑洼的土路上。
“姐…”蘇晴跟在我身邊,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劫后余生的驚悸,“我們…現在怎么辦?
”我沒有立刻回答。路過村口那間唯一的小賣部時,
我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柜臺旁那部蒙著厚厚灰塵的綠色公用電話機。那老舊的機器,
像一把沉默的鑰匙。“記住我的話,”我目視前方,聲音低沉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裝好你的樣子,別讓他們起疑。睜大你的眼睛,豎起你的耳朵。特別是…錢的事,
還有王德貴?!蔽翌D了頓,攥緊了口袋里那張承載著唯一希望的準考證,
也攥緊了那深入骨髓的恨?!捌渌模唤o我。”血債,必須血償。這一世,
我要親手為他們掘好墳墓,然后,把他們一個個,踹進去!第一步,
就從這部蒙塵的電話開始。陽光落在我們身上,投下兩道細長而倔強的影子,正一步一步,
踏向前方那條注定用恨意鋪就的荊棘之路。3村口小賣部那蒙塵的綠色電話機,
像一只蟄伏的毒蜘蛛,安靜地趴在油膩的柜臺角落。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和過期糖果混合的怪異氣味?!巴鯆?,打個電話。
”我將早已準備好的、汗濕的幾枚硬幣放在柜臺上,聲音盡量平靜。
小賣部老板娘王嬸嗑著瓜子,眼皮都沒抬,含糊地“嗯”了一聲。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幾乎要撞破肋骨。不是緊張,是壓抑不住的恨意在沸騰。我拿起那冰冷沉重的聽筒,
手指有些僵硬地撥出那個爛熟于心卻從未撥過的號碼——前世在省城打工時,
偶然幫過一位被醉漢騷擾的年輕女記者留下的。她說她叫林薇,在《南城日報》跑社會新聞,
有事可以找她。聽筒里傳來單調的忙音,每一聲都敲打在我的神經上。時間仿佛被拉長,
小賣部里劣質收音機播放的咿咿呀呀的地方戲顯得格外刺耳。就在我幾乎要放棄時,
電話被接起。“喂?哪位?”一個干練的女聲傳來,帶著一絲職業性的疲憊?!傲洲庇浾??
”我壓低聲音,確保只有話筒能捕捉到我的氣息,“我是…一個您可能不記得的人。
去年夏天,在城南客運站外,那個被醉漢糾纏的背包女孩?!彪娫捘穷^沉默了兩秒,
隨即聲音清晰起來,帶著一絲訝異和警惕:“是你?我記得。你怎么有我這個號碼?
有什么事?” 她顯然記得那次短暫的援手,但更多的是對一個陌生來電的戒備。
“我需要您的幫助,林記者?!蔽议_門見山,語速加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的,
“是關于買賣婚姻、重男輕女、草菅人命,還有…一樁即將發生的罪惡交易。
” 我將“買賣婚姻”、“重男輕女”、“人命”這幾個詞咬得極重。
林薇的呼吸明顯停頓了一下,語氣瞬間變得嚴肅:“你說清楚!具體點!時間、地點、人物!
”“地點就在清溪鎮蘇家村。人物,蘇建國、李秀芬夫婦,他們的女兒蘇晚——也就是我,
還有他們準備把我賣給的鄉下老板王德貴。” 我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絕望和決絕,
“時間…就在高考結束后。他們撕毀了我的錄取通知書,
把我像貨物一樣定價賣給王德貴換錢給我弟弟蓋房。我反抗過,被抓回毒打?,F在,
他們暫時同意讓我參加高考,只是因為我騙他們考好了能加彩禮錢!”我頓了頓,
聽到電話那頭筆尖快速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繼續道:“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林記者。
我有個妹妹蘇晴,前世…不,我是說,我聽說王德貴前一個老婆就是被他打跑,不,
可能是打死的!我妹妹…她很可能會是下一個犧牲品!還有我…我如果反抗失敗,
下場只會更慘!他們…他們什么都干得出來!
將父母可能的冷血(提及前世妹妹的死和父母數錢)、王德貴的殘暴、以及自己面臨的絕境,
用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緣的受害者的恐懼和控訴口吻傳達出去。真話混著半真半假的“預感”,
只為點燃一個正義記者的怒火?!澳阌凶C據嗎?”林薇的聲音緊繃起來,
帶著職業的敏銳和一絲憤怒的顫抖,“錄音?書面協議?人證?”“現在沒有直接的物證。
”我坦言,但語氣異常堅定,“但我可以給你提供線索!王德貴在鄰鎮大王莊,
開著一個采石場,據說手續不全,偷稅漏稅是家常便飯!他前妻叫張桂芬,五年前‘跑’了,
娘家就在大王莊隔壁的柳樹屯!你們去查!一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還有我父母…他們貪婪成性,眼里只有錢和我弟弟蘇耀祖!只要你們盯著,
一定能抓到他們的把柄!高考后,他們一定會和王德貴交易!”我快速報出關鍵信息點,
這些都是前世模糊記憶里拼湊出來的,但此刻擲地有聲?!案呖肌愦_定你能參加?
”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拔夷?!我必須參加!”我的語氣斬釘截鐵,
“這是我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林記者,我需要時間!我需要您在關鍵時刻出現!
在我高考結束,在他們動手之前,揭露這一切!求您了!” 最后三個字,
我帶上了一絲哽咽,恰到好處地展現了一個走投無路少女的絕望哀求。電話那頭沉默了更久,
只有沙沙的筆記聲。最終,林薇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下定決心的凝重:“蘇晚是吧?
我記住你了。你的情況…非常惡劣!我會立刻著手調查你提供的線索。記住,保護好自己!
盡量收集一切可能的證據,哪怕是錄音!高考結束前,不要輕舉妄動!保持警惕!
我會想辦法聯系你,或者…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謝謝您!林記者!”我由衷地道謝,
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我…我等您消息!”掛斷電話,后背已被冷汗浸濕。
聽筒上留下我冰冷的指印。第一步棋,險之又險地落下了。林薇的反應比預想中更積極,
這讓我心頭稍定。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風暴還在醞釀。付了錢,走出小賣部。
陽光刺眼,我瞇起眼,看向通往學校那條塵土飛揚的小路。蘇晴正站在不遠處等我,
眼神里充滿了不安和探詢?!霸趺礃樱??”她快步迎上來,聲音壓得極低?!胺N子埋下了。
”我言簡意賅,沒有多說細節,“現在,專心高考。這是我們的護身符,也是…投槍!
” 我拍了拍書包里厚厚的復習資料,眼神銳利如刀。蘇晴似懂非懂,
但看到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堅定,用力點了點頭。我們并肩走向學校,
將身后那個彌漫著腐朽氣息的家,暫時拋在身后。4時間在壓抑的復習和表面的死水中淌過。
我像個最敬業的戲子,在“蘇家”這臺爛戲里扮演“認命”的女兒。更沉默,更拼命,
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書本中,連李秀芬都私下嘀咕:“這死丫頭,為了多賣點錢,
真下血本了?!碧K晴則謹記我的話,努力裝“懵懂”,耳朵卻豎得像天線,
時刻留意著家里的風吹草動。然而,表面的平靜,很快被打破了。這天,
汽車喇叭聲和粗暴的拍門聲震天響。“老蘇!李嫂子!開門吶!
”粗獷傲慢的男聲像炸雷劈進院子!蘇晴手里的洗衣盆“哐當”砸地,臟水濺濕褲腳。
她臉色“唰”地慘白如紙,身體抖得像狂風里的枯葉!是王德貴!
那個刻進她骨頭里的噩夢聲音!皮帶抽打的劇痛、煙頭的灼燙、血腥味…瞬間淹沒了她!
她驚恐地瞪大眼,想跑,卻被釘在原地!屋里的我,筆尖在模擬卷上劃出深痕。猛地起身,
眼神冷得像淬火的刀。該來的,提前了!李秀芬像打了雞血沖出來,
臉上堆滿諂媚到惡心的笑,小跑去開門:“哎喲!王老板!貴客!快請進!
”蘇建國也搓著手跟出來,擠出僵硬的笑。院門打開,一個矮壯的身影堵在門口。
王德貴穿著不合身的廉價西裝,腆著啤酒肚,油臉上嵌著渾濁的小眼。他拎著酒和煙,
大搖大擺進來,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院子里掃視,
最終鎖死僵立在水盆邊的蘇晴和剛走出房門的我?!皢?!這就是晚丫頭吧?嘖嘖,
比照片上水靈多了!”王德貴咧嘴,黃牙暴露,目光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
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品評貨物的輕佻,“一看就是個有文化的!好!好!”他滿意點頭,
仿佛在驗收一件預訂的商品。目光又掃向發抖的蘇晴,渾濁眼里閃過淫邪:“這是晴丫頭?
也長開了啊,秀氣!”李秀芬連忙擋住他視線,諂笑:“王老板坐!晴丫頭小,不懂事。
晚丫頭頂頂好!學習可好了!馬上高考了,肯定能考個好成績,給您臉上增光!
”王德貴大剌剌坐主位,蘇建國笨拙地給他倒水。王德貴接過杯子,眼粘在我身上:“高考?
好??!有出息!不過…”話鋒一轉,施舍般傲慢,“這女娃讀太多書,心就野了!
考完趕緊辦事!我新房蓋好了,就差個女主人了!”說著從鼓囊皮包掏出厚信封拍桌上,
“喏,這是定金!等晚丫頭過了門,剩下的彩禮一分不少!”那厚沓錢像燒紅的烙鐵,
灼痛我的眼!李秀芬眼放綠光,手不受控地伸過去。蘇建國也直勾勾盯著。我強迫自己垂眼,
壓下翻涌的殺意。不能硬拼!“王老板說得對?!蔽姨痤^,
擠出僵硬到扭曲的“溫順”的表情,聲音干澀,“我…聽我爸媽的?!边@話說出來,
胃里翻江倒海。王德貴滿意地哈哈大笑,看向李秀芬:“瞧瞧!晚丫頭懂事!李嫂子,
教得好!”李秀芬喜笑顏開,一邊飛快把錢塞進褲腰,一邊連聲附和:“那是!
晚丫頭最聽話!考完試,一準兒給您送去!”王德貴又坐了會兒,
言語間充滿了對“未來媳婦”的露骨打量和對蘇家的施舍感。我全程低頭,指甲掐進掌心。
蘇晴躲在我身后,恨不得縮成團。臨走前,王德貴又重重拍我肩膀,
濃烈煙酒氣噴來:“好好考!考好老子臉上也有光!以后跟著老子,吃香的喝辣的!”說完,
他的目光又瞥向蘇晴,意味深長:“晴丫頭也好好長,將來姐夫給你找個好人家!
”毒蛇吐信!我和蘇晴的心同時沉入冰窟!對視一眼,
都看到對方眼中徹骨的寒意和更深的決絕。這頭惡狼,連妹妹也沒打算放過!送走瘟神,
李秀芬摸著褲腰鼓囊的錢,笑得見牙不見眼。蘇建國哼起不成調的小曲。蘇耀祖放學回來,
知道是給他蓋房的“定金”, 興奮地跳起來,嚷嚷著要買新球鞋。我默默回到冰冷角落,
攤開模擬卷。試卷上的字跡有些模糊,是被恨意灼燒的淚水嗎?不,是殺意沸騰!我拿起筆,
用力在草稿紙上刻下三個字:王!德!貴!筆尖穿透紙背。呵,快了。王德貴,你的好日子,
到頭了!5空氣仿佛凝固了,彌漫著汗水和紙張的獨特氣味。
頭頂老舊的風扇有氣無力地轉動著,發出沉悶的嗡嗡聲,非但沒能帶來絲毫清涼,
反而攪動著考場內緊繃到極致的神經。我坐在靠窗位置,準考證在桌角,被摩挲得發軟。
照片上的女孩眼神倔強。名字:蘇晚。深吸一口氣,理智壓下胸腔巖漿。攤開語文試卷,
目光掃過熟悉的題型。
臉、父母數錢時的貪婪笑容、車輪碾身的劇痛、棺材板的冰冷窒息…所有痛苦、屈辱和恨意,
此刻非但沒讓我分神,反而化作一股冰冷銳利的力量,注入筆尖!筆尖劃過紙張,沙沙輕響,
如同磨刀。每一字,都像刻在仇人骨上的痕;每一題的解答,都像刺向他們咽喉的利劍!
知識,這前世拼死想抓住卻被奪走的武器,今生,我要把它磨成最鋒利的刀!
作文題目是關于“選擇”。我幾乎沒猶豫,奮筆疾書,字字泣血,句句含鋒!
寫一個被命運扼喉的女孩,如何在窒息中仰望星光;寫那星光如何被至親親手掐滅,
換取沾血的銅板;寫她在絕望深淵抓住知識藤蔓攀爬,哪怕雙手被荊棘刺得鮮血淋漓!
沒有直白控訴,但字里行間的悲愴、不屈和對公平的吶喊,足以撼動人心!這不是作文,
是戰斗檄文!是我向不公命運揮出的第一記重拳!考場外,樹蔭下,李秀芬和蘇建國在,
不是為我加油,而是緊張地計算著時間,盤算著高考結束后的“交易”。
李秀芬不時踮腳張望,臉上是混合期待和貪婪的焦灼:“老頭子,你說晚丫頭能考多少分?
分越高,王老板那邊…是不是還能加點?”蘇建國悶頭抽煙:“能考好當然好,彩禮多點,
耀祖的房子就能蓋得更氣派點。”他們不知道,考場內,他們眼中待價而沽的“貨物”,
正用筆為他們的未來掘著墳墓。接下來的數學、綜合、外語…每一場,于我都是無聲廝殺。
大腦高速運轉,前世扎實的功底和今生破釜沉舟的決心完美結合,思路清晰得可怕。
偶有難題卡頓,腦中閃過父母冷臉、弟弟貪婪嘴臉、王德貴淫邪目光,
那冰冷的恨意便如強效清醒劑,瞬間劈開迷霧!最后一門考試的結束鈴聲響起,對我而言,
如同沖鋒的號角。我平靜放筆,仔細檢查完答題卡和試卷,確認無誤,
將準考證小心收進貼身衣袋。這張薄薄的紙片,承載著我兩世的血淚和不屈,
是我通往復仇之路的通行證,
更是我此刻唯一的護身符——至少在成績出來、通知書寄達之前,
父母還需要用它來編織“加彩禮”的美夢。走出考場,炙熱的陽光撲面而來。
校門口瞬間沸騰,充斥著考生們的歡呼、哭泣、家長的詢問擁抱。我穿過喧鬧人群,
像逆流孤舟,目光冰冷搜尋,很快,看到樹蔭下兩張熟悉而惡心的臉。他們也看到我,
立刻擠開人群沖來?!巴硌绢^!考得咋樣?題難不?估分能上重點不?
”李秀芬一把抓住我胳膊,力道驚人,眼神灼熱,如同看行走的鈔票。蘇建國也湊過來,
渾濁眼里閃著同樣的光。我看著他們眼中毫不掩飾的算計貪婪,
心中最后一絲屬于“女兒”的微弱溫度徹底熄滅。我用力甩開李秀芬的手,
力道之大讓她一個趔趄?!盎丶艺f。”我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冰冷如鐵。李秀芬被甩開,
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想到即將到手的豐厚彩禮,又強行堆起假笑:“對對,回家說!
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她刻意忽略我的冰冷,只當我考累了。接下來的日子,
如同在油鍋里煎熬。表面上,我依舊扮演著那個“認命”的女兒,
麻木地承受著李秀芬每日關于“估分”、“能加多少彩禮”的盤問和蘇建國陰沉的審視。
蘇晴則更加沉默,像一只受驚的小獸,緊緊跟隨著我。我內心焦灼地等待著,
等待著那把懸在頭頂的刀——高考成績的公布。終于,成績放榜日到了。我沒有去學校,
是班主任王老師頂著烈日,親自把成績單送到了我家。
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惋惜:“蘇晚!好孩子!考得太好了!全省前十!清北穩了!
可惜…唉!” 他后面的話沒說下去,目光復雜地掃了一眼旁邊虎視眈眈的李秀芬和蘇建國。
那張薄薄的、印著驚人高分的成績單,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李秀芬眼睛發亮,
也燙得我心頭發緊。我知道,真正的風暴要來了。父母最后的耐心,
會隨著這張成績單的到來而耗盡。王德貴那邊,催逼只會更緊。又煎熬了半個多月。那一天,
村里負責送信的郵遞員老張,在眾目睽睽之下,
將那個印著清北大學燙金校徽的、厚實而莊嚴的牛皮紙信封,遞到了我家門口。
他嗓門洪亮:“蘇建國!李秀芬!你們家蘇晚的通知書!清北的!咱們鎮幾十年頭一份!
光宗耀祖??!”這聲吆喝,像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早已繃緊的弦!
李秀芬幾乎是撲上去搶過了那個信封,雙手激動得發抖。蘇建國也湊過來,
渾濁的眼里第一次迸發出異樣的光。蘇耀祖更是興奮地嚷嚷:“媽!我的新房子!
我的彩禮錢!快拆開看看!” 在他們眼中,這不是錄取通知書,這是一張巨額支票,
是蘇耀祖美好生活的保證書。我冷眼看著他們貪婪地撫摸著信封,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該來的,終究來了。推開那扇腐朽的家門,熟悉的窒息感再次籠罩下來。
我徑直走向堂屋那張破舊的方桌。李秀芬已經迫不及待地撕開了信封,
抖出了里面那張嶄新的、印制精美的錄取通知書。她雖然不識字,
但那醒目的大學名稱和印章讓她確信無疑?!鞍?!真是清北的!我的晚丫頭真有出息!
” 她喜笑顏開,仿佛這通知書是她掙來的榮耀,隨即話鋒一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晚丫頭,快!給王老板打個電話報喜!告訴他,咱們家閨女考上了清北,這彩禮…得加!
得狠狠加!”蘇建國也咧開嘴,難得地附和:“對,趕緊打電話!王老板肯定高興!
”我看著他們臉上那令人作嘔的狂喜,
看著他們像對待一件奇貨可居的商品一樣對待那張通知書,
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笆前?,通知書來了?!蔽抑貜椭?/p>
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一步步走向那張被他們攤在破桌上的、象征著無數學子夢想的紙。
李秀芬笑容瞬間僵住,隨即被一種警惕和陰狠取代:“通知書?什么通知書?蘇晚,
你啥意思?!”我沒回答。手從衣袋抽出。
伸向了那張嶄新的、我拼死掙來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前世被撕碎的那一張,
今生我憑實力,堂堂正正拿到的這一張!我將那張承載無數學子夢想的紙,高高舉起!
嶄新的紙張在昏暗光線下,反射出刺目光芒!“看清楚了!”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積壓兩世的憤怒悲愴,如同驚雷炸響!“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清北大學!
全國最好的大學!這才是我蘇晚該走的路!不是被你們當作牲口,賣給王德貴那個畜生!
”話語如同最鋒利匕首,狠狠捅進李秀芬和蘇建國心臟!李秀芬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猙獰扭曲:“你…你個死丫頭!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你想跑?!”她尖叫著,
像瘋獸一樣撲上來,要搶奪那張通知書!“給我!撕了它!你休想!你生是蘇家的人,
死是蘇家的鬼!你只能嫁王德貴!”蘇建國也反應過來,臉色鐵青,怒吼著:“反了你了!
敢耍老子!”他抄起墻角的掃帚,就要沖上來!蘇耀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隨即憤怒:“我的新房子!我的彩禮錢!蘇晚你找死!
”就在李秀芬爪子即將碰到通知書的剎那,我的動作比她更快!更狠!沒有躲閃,沒有哀求,
眼中燃燒地獄歸來的復仇烈焰!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下,
我的雙手猛地抓住那張嶄新的、象征希望未來的錄取通知書!“嗤啦——?。。?/p>
”一聲無比清晰、無比刺耳、如同布帛被生生撕裂的巨響,響徹整個堂屋!
那張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通知書,在我冰冷決絕的手中,被從頭到尾,
干脆利落地——撕成了兩半!碎片,如同被折斷翅膀的白色蝴蝶,紛紛揚揚,
飄落在冰冷骯臟的地面。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臉上的猙獰被一種極致的錯愕和不敢置信取代,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蘇建國高舉的掃帚停在頭頂,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蘇耀祖的憤怒叫囂卡在喉嚨里,
變成了呆滯的“呃…”。蘇晴站在門口,死死捂住嘴,眼淚洶涌,不是悲傷,是震撼!
是解氣!是看到姐姐終于揮出復仇之刃的激動!我緩緩松開手,任由最后碎片飄落。
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如風雪青松。俯視被徹底震傻的父母弟弟,眼神睥睨如看螻蟻。
聲音冰冷如刀,一字一頓宣告:“我的路,我自己選!” “我的命,我自己掙!
” “你們,和王德貴…” “都、給、我、等、著!”死寂。
堂屋只剩粗重的呼吸和碎片落地的輕響。我的目光掃過地上刺眼碎片,緩緩抬起,
看向門外——那里,有聞訊趕來鄰居驚愕的臉,似乎還有…一道匆匆閃過、拿著相機的身影?
風暴,被我親手點燃!6 看著那幾片飄落在地的、刺眼的白色碎紙,
如同祭壇上被撕碎的供品,李秀芬的臉由極致的錯愕瞬間轉為狂怒的豬肝色,
五官扭曲得不成人形。她指著我,手指抖得像風中殘葉,
聲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你…你個殺千刀的白眼狼!反骨仔!你敢撕了它?!那是錢!
那是耀祖的房子!那是我的棺材本啊!” 她像是被剜了心肝,猛地撲向地上的碎紙片,
手忙腳亂地想將它們拼湊起來,仿佛那破碎的紙片還能變回金燦燦的鈔票。
“老子打死你個敗家玩意兒!”蘇建國的怒吼終于爆發出來,他手中的掃帚帶著風聲,
狠狠朝我頭頂劈下來!那猙獰的面孔,與前世毒打我、把我關進柴房餓著的臉,瞬間重疊!
我早有防備!前世無數次挨打的痛,早就刻進了骨頭里!身體比腦子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