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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思彤為了給王東晨出氣,真是護的緊啊。

方良凡開口:“他們動不了我們醫院,會不會動蘇家?”

蘇陽冷漠開口:“不會。”

喬思彤就算想動也動不了,畢竟喬老太太可不同意。

“那就好?!?/p>

蘇陽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金屬鋼筆尖與桌面碰撞出冷硬的節奏。

手機震動時,他掃了眼屏幕上蘇景安三個字。

喉間溢出一聲不滿的哼笑,任由鈴聲響到第三遍才按下接聽鍵。

“爸爸,你為什么不回家給我做飯?”電話那頭傳來尖銳的質問。

蘇景安故意把爸爸兩個字咬得極重,像帶著刺的藤蔓纏繞在音節上。

“我好餓,外賣難吃死了,我要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蘇陽扯松領帶,后頸抵在皮質靠椅上,“自己點五星級酒店的餐,錢不是問題。”

蘇陽的聲音裹著三分不耐,指節無意識摩挲著手機棱角。

“我就要你做!”蘇景安突然拔高聲調。

“夠了!”蘇陽猛地坐直,鋼筆被他拍在桌面,藍黑色墨水在文件上洇開猙獰的痕跡。

“別用這種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你不是三歲小孩?!?/p>

“你永遠都在忙!”蘇景安的聲音帶著哭腔。

卻依舊強硬得像頭炸毛的小獸,“你根本不配當爸爸!”

“找你媽去給你煮!”蘇陽太陽穴突突直跳,抓起一旁的保溫杯猛灌一口,卻只嘗到早已涼透的苦澀。

他將杯底重重磕在桌面,震得鋼筆滾出半寸。

“媽媽出差去了!”蘇景安的喊聲里混著壓抑的抽噎,卻依舊梗著脖子不肯服軟。

“我不管,你現在,立刻回來!我要吃你做的飯!”蘇景安的聲音帶著變聲期特有的沙啞,透過電流刺得蘇陽耳膜生疼。

蘇陽冷聲道,“我再說最后一遍,別拿這種語氣跟我說話?!?/p>

“我就要!”蘇景安突然砸了什么東西,悶響混著壓抑的啜泣從電話那頭傳來。

蘇陽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死死攥著手機,指節泛白。

他冷笑一聲,語氣充滿嘲諷:“那你去找你晨叔叔給你做飯吧,他不是比我這個當爸的強多了?”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死寂,蘇景安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住,半晌沒有回應。

就在蘇陽以為對方已經掛斷時,少年帶著哭腔卻又充滿雀躍的聲音響起:“真的嗎?我現在就去找晨叔叔!他肯定會給我做糖醋排骨!”

話音未落,蘇景安已經興奮地掛斷了電話,只留下忙音在辦公室里回蕩。

蘇陽盯著黑屏的手機,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他自嘲地搖搖頭,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重新拿起鋼筆,卻發現筆尖的墨水早已干涸,在文件上留下一道斷斷續續的痕跡。

蘇陽將鋼筆隨意塞進上衣口袋,幾張文件撲簌簌散落在地。

他彎腰去撿,手機卻在褲兜里再次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的瞬間,急診科主任的名字刺得他瞇起眼。

“蘇醫生!2號手術室,開放性氣胸合并臟器破裂,情況太棘手了!”

電話那頭傳來劇烈的喘息聲,混著走廊里此起彼伏的急救推車轱轆聲,“麻醉科已經上了雙腔氣管插管,但血壓持續掉,能不能.............”

“我馬上到。”

玻璃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護士舉著病歷本撞開辦公室門,口罩上方的眼睛蒙著層水光。

“蘇醫生!患者的胸膜粘連太嚴重,張醫生的器械卡住了,求求您上去看看!”

消毒水的氣味順著門縫鉆進來,蘇陽機械性地扣上白大褂紐扣。

電梯下行的數字跳到1時,他才驚覺自己握著手機的掌心全是冷汗。

手術室頂燈刺目的白光仿佛要穿透顱骨,他沖過無菌區時,聽見監護儀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蘇陽進入手術室。

血腥味裹挾著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

心電監護儀刺耳的警報聲中。

主刀醫生張銘的聲音緊繃得幾乎要斷裂:“蘇醫生!粘連組織完全包裹脾臟,根本找不到出血點!”

“吸引器!”蘇陽立馬洗手穿戴無菌衣。

金屬搭扣撞擊聲混著護士急促的呼吸。

無影燈將胸腔內部照得慘白,患者泛著青灰的肺葉隨著呼吸機起伏,暗紅血塊在滲血處凝成膠狀,像團正在膨脹的烏云。

他接過持針器時,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指尖微微發顫。

“血壓70/40!”麻醉師突然喊道,監護儀數值開始瘋狂跳動。

蘇陽的瞳孔猛地收縮,鑷子精準夾住一處撕裂的血管:“加壓輸血!腎上腺素1mg靜推!”

手術臺旁的器械盤被碰得叮當亂響,助手護士迅速將注射器遞到他手邊。

“血氧飽和度掉到85%了!”有人尖叫。

蘇陽感覺后頸的冷汗順著脊柱滑進褲腰,持剪刀的手卻穩如機械臂。

當刀刃劃開最后一層粘連組織時。

“快!止血紗布!”他的聲音在口罩后悶得發沉。

手術室內所有人的呼吸都凝結成冰,只有器械碰撞聲與監護儀的滴答聲在回響。

突然,患者的心臟監護曲線劇烈震顫,麻醉師的聲音幾乎破音:“室顫!準備除顫!”

除顫儀電極板貼上皮膚的瞬間,蘇陽看見患者弓起的脊背與劇烈抽搐的四肢。

“再來一次!”他扯開已經濕透的領口,消毒水與血腥味混合的氣息讓胃部翻涌。

第三次電擊后,那條危險的波浪線終于重新歸位,手術室里爆發出壓抑的喘息聲。

當患者的血壓終于穩定在正常區間時,晨光已經刺破云層。

蘇陽摘下滿是血污的手套,指節因為長時間緊繃而發白。

身后傳來張銘沙啞的道謝:“蘇醫生,這次真的多虧............”

“術后繼續監測凝血功能?!碧K陽關掉水龍頭,水珠順著指尖滴落,在瓷磚上敲出細碎的聲響。

他望著鏡中自己泛青的眼底和防護面罩勒出的血痕。

“蘇醫生!”護士抱著病歷追到更衣室,“患者家屬在外面情緒很激動,說一定要見主刀醫生.........”

“蘇醫生!家屬把醫務科的門都堵了,說要告我們草菅人命!”

走廊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推搡聲。

轉角處,中年女人的哭嚎刺破空氣:“你們做手術前說萬無一失,現在人還沒醒!”

保溫桶翻倒在地,雞湯正順著瓷磚縫隙滲進墻角,在白熾燈下泛著油腥的光。

“患者現在生命體征平穩。”蘇陽話音未落,女人突然撲上來揪住他的白大褂。

尖銳的指甲幾乎掐進鎖骨:“平穩?ICU每天八千塊的費用,你們倒是說得輕巧!”

她身后站著兩個面色陰沉的年輕男人,其中一人舉著手機,鏡頭紅光在蘇陽臉上晃來晃去。

方良凡及時出現處理。

由于連續的手術和工作,蘇陽在家休息了足足兩天。

蘇陽趁著休息時間,打算去買些東西。

午休的陽光斜斜切進商場玻璃穹頂,蘇陽在小家電區徘徊。

手指撫過陳列架上锃亮的剃須刀,金屬冷意透過指尖傳來,他盯著某款旋轉刀頭的剃須刀出神,耳邊突然飄來熟悉的渾厚嗓音。

“你好,我來取預定的翡翠鐲子?!?/p>

正在比對參數的蘇陽手猛地頓住,剃須刀包裝盒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他緩緩轉頭,只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將卡遞給前臺,鬢角染霜卻保養得當,金絲眼鏡后的眉眼,與他鏡中倒影有七分相似。

“王先生,您太太預定的冰種鐲子?!钡陠T掀開絲絨盒,帝王綠的鐲子在射燈下泛著幽光。

王大海端詳時眼角堆起笑紋,這讓蘇陽想起母親臨終前枯瘦的手,攥著泛黃的結婚證,指甲深深掐進王大海三個字里。

“尺寸再確認一下?我愛人手腕細?!蓖醮蠛5穆曇魩е〉胶锰幍年P切。

他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陳列架,幾支電動牙刷嘩啦啦滾落。

王大海聞聲回頭,鏡片后的瞳孔驟然收縮。

四目相對的剎那,商場BGM里的鋼琴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小陽。”

王大海叫了一聲。

聲音穿過旋轉刀鋒般清冽的鋼琴曲。

蘇陽下意識后仰,后頸擦過冰涼的不銹鋼展臺。

他沒說話,斜過眼睫掃過對方挽起的袖口,露出半截腕間若隱若現的翡翠鐲子。

“你也是來定制首飾的?”王大海向前半步,西裝前擺掃過蘇陽的球鞋尖。

前臺小姐忙著收拾灑落的電動牙刷,沒人注意到這對隔著半個展廳僵持的男人。

蘇陽將電動牙刷掃進掌心,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發麻。

“王先生認錯人了?!?/p>

當年就是這個男人為了一個小三和一個私生子。

拋棄了他跟母親,后來他的母親精神失常,在他年幼的時候就離開了。

王大海沒走,看著蘇陽開口,“小陽,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蘇陽一臉不爽開口,“你到底想說什么?”

王大海語氣溫柔,“我...........小陽,你一定要用這樣的語氣跟爸爸說話嗎?”

蘇陽沒有任何的好臉色,“那你覺得我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跟你說話?”

“小陽,我們是父子,我知道爸爸以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可你要知道,爸爸心里一直有你,一直都有你的?!?/p>

蘇陽突然仰頭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小家電區撞出回音。

驚得遠處整理貨品的店員抬頭張望。

他將電動牙刷重重拍回貨架,金屬撞擊聲混著輕蔑:“心里有我?我媽躺在精神病院吃抗抑郁藥的時候,你的心在哪?我被同學指著鼻子罵被爹拋棄的野種的時候,你的心又在哪個溫柔鄉里?”

王大海的喉結劇烈滾動,金絲眼鏡后的目光躲閃著:“那時爸爸被蒙蔽了.........”

“蒙蔽?”蘇陽逼近一步。

“你帶著那個女人在商場挑翡翠鐲子時,怎么沒被蒙蔽?你給私生子開家長會時,怎么沒被蒙蔽?”

“小陽,我現在.........”

“現在?”

蘇陽冷笑,“現在你老婆要戴冰種鐲子,就想起還有個兒子了?告訴你,我媽臨終前攥著結婚證,指甲縫里全是血,她到死都在恨你!”

“小陽,爸爸現在只是想關心你?!?/p>

“關心我?”蘇陽冷冷笑著。

“是啊,你當然關心我了,關心我怕我比你那個私生子優秀,所以你放任王東晨接近我的妻子,讓我的妻子失魂失魄夜不歸宿,讓我的兒子心甘情愿給你兒子當舔狗!你當然關心我了!”

“小陽..........”王大海皺著眉頭,“你的心情爸爸可以理解,但是東晨和思彤是真心相愛,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你何必..............”

蘇陽冷笑,寒冰刺骨,“是啊,感情當然不可以勉強,所以你當年出軌了小三,所以你的兒子跟他媽一樣,當小三也當的光明正大,理直氣壯,這基因遺傳的多好啊!是吧!”

王大海瞬間黑了臉,“小陽,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我不懂事?”蘇陽冷笑出聲,“是不是我現在立刻跟喬思彤離婚,成全王東晨我就懂事了?”

“你當年拋妻棄子的時候,怎么不說我媽不懂事?我工作累死累活,回家看見兒子抱著別人叫爸爸的時候,怎么沒人說我該懂事?”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引來周圍顧客紛紛側目,“現在倒好,你們一家其樂融融挑翡翠鐲子,還要我笑著祝你們百年好合?”

王大海的臉漲得通紅,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你怎么能把私事扯到東晨身上?他和思彤是自由戀愛............”

“自由戀愛?”蘇陽突然逼近,兩人鼻尖幾乎相抵。

“當年你也是這么跟我媽說的吧?說什么遇到了靈魂伴侶,要追求自由?”他扯開襯衫領口,脖頸青筋暴起,“你知道我兒子怎么說的嗎?他說晨叔叔比爸爸更像爸爸!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夠了!”王大海猛地拍向貨架,陳列的電動剃須刀嘩啦啦傾倒,“你現在簡直不可理喻!我好心關心你,你卻滿嘴胡攪蠻纏!”

“關心?”蘇陽后退兩步,抓起剃須刀包裝盒狠狠砸在父親腳邊,硬紙板裂開的脆響混著嘲諷。

“二十年前你就不配說這個詞!從你拋妻棄子的那一刻,我們就不是父子了!”

蘇陽繼續冷笑道:“如果以后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道貌岸然的王董事長當年是怎么把親兒子逼成野種的!”

“你............”


更新時間:2025-06-04 21:1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