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過澡了。
段銳清晰的感受到這個事實。
“嘶。”
江含玉吃痛的聲音喚醒了段銳的失神,他反應迅速的坐起來,把江含玉扶到凳子上坐下。
同時也有點哭笑不得,如果江含玉不扶他的話,他估計不會真的摔下去。
“還好嗎?我去拿藥酒給你擦一下。”
屋里沒開燈,只有院子里的燈光照進來,有些模糊,段銳也只能看個大概,知道她額頭有些紅了。
“不用,我不疼的。”
江含玉捂著自己的額頭,眼淚汪汪的搖頭,明明就疼的不行,還要強撐著關(guān)心段銳。
“你呢?你下巴疼不疼?對不起,砸到你了,我總是什么事都辦不好。”
她說著,神情低落了下去,似是有些自卑。
“怎么會,要不是你拉我這一下,讓我清醒了,我就直接摔地上了,到時候后腦勺直接著地,再加上喝酒了,腦溢血發(fā)生的概率很大。”
“是你救了我。”
段銳一本正經(jīng)的道,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聲音低沉性感,十分有信服力。
他是個軍官,人又正直,一定不會說謊的。
江含玉意識到這個,這才不好意思的抿唇。
“這是我該做的,我去給你打水洗把臉。”
她嫣然一笑,高興的出去了。
段銳知道什么都不做她更不自在,干脆也不攔,只是坐在床邊陷入沉思。
沒一會兒江含玉就把水端過來了,讓段銳擦洗一下睡覺了,隨即自己也離開回房間去了。
預想中的動靜沒有發(fā)生,支著耳朵聽著的段建設和陳荷花失望的熄了燈,也準備睡覺。
陳荷花小聲的埋怨。
“你個饞鬼,喝那么多酒干什么!都說讓小銳喝了!他酒醒那么快,肯定是喝的還不夠多!”
段建設覺得冤枉。
“我一點都不喝,那不讓他起疑嗎!還有時間,別說了,明天再支開他們就是了,別讓小銳聽見了。”
他小聲的反駁,夫妻倆嘟嘟囔囔的睡覺了。
殊不知段銳一個晚上都沒有怎么睡著,夢里都是那幽香和柔軟····
第二天一大早,段建設和陳荷花就以買東西的名義打發(fā)兩人出去了。
“家里什么東西都用的差不多了,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衛(wèi)生紙,牙膏,洗衣粉,肥皂,你們看著買吧,要是能遇上,只要價格不貴,就都買了。”
“還有,記得陪含玉買雙鞋子,這孩子鞋子都壞了也不說,再不買就得光著腳出門了。”
“你們出去慢慢逛,不急著回來,最重要的是要貨比三家,咱們家可不是什么有錢人,東西可以買多,但是不能買貴!”
陳荷花一邊囑咐一邊一人塞了個籃子,段建設則是給段銳塞了點錢和票。
現(xiàn)在1980年,正處于各種生活交叉變遷的年段,改革開放了,有開始做生意的了,但是糧票肉票那些還沒有完全廢除,都是夾雜著用的,有些東西不用票還是買不到。
所以陳荷花才有個叮囑。
不過,更多的是為了拖延時間,增加兩人的相處時間。
她明晃晃的心思壓根就不用藏,段銳無奈的點頭。
“我曉得了,大伯母,一定把東西都買回來。”
兩人半推半就的出門了,一開始江含玉都不好意思和他并肩走,直到離開了街坊鄰居的視線,兩人才把腳步對齊。
經(jīng)過昨晚短暫的接觸,江含玉和段銳相處自然了一些,不是隨時想逃的狀態(tài)了。
她鼓起勇氣,主動問段銳。
“你眼睛怎么青了,昨晚沒有睡好嗎?是不是喝了酒頭疼?可以回去喝點糖水解酒,等會再出來買東西。”
“不是酒的問題,我····認床。”
段銳頓了頓,給了一個不出錯的答案。
“噢。”
江含玉似懂非懂,可是那張床他已經(jīng)睡了很久了,現(xiàn)在又不習慣了嗎?
她也不是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這個話題就這么輕飄飄的揭過去了。
江含玉還想說什么,卻忽然瞧見不遠處走了個熟人過來。
她頓時有些緊張,忍不住閃身躲到了段銳的身后。
“我們可以換條路走嗎?”
她的嗓音嬌嬌柔柔的,有些發(fā)顫。
段銳朝前面看了一眼,人不少,男女都有,不知道她是在害怕誰。
是被人欺負了嗎?還是單純不想讓認識的人看見他們走在一起,怕招惹流言蜚語?
段銳擰了擰眉,不過感受到江含玉的害怕,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他干脆拉著江含玉白皙的手腕拐進了旁邊的小路。
等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江含玉瑟瑟發(fā)抖的身子才停下來,只是還有些局促不安。
“發(fā)生什么了,你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有我能幫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