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發來神秘直播鏈接:“晚晚,快看這個!” 屏幕上,一個驚恐女孩正被拍賣。
我認出那是她失蹤的妹妹。 “放她走!我代替她!”我對著鏡頭嘶喊。
暗網觀眾沸騰了:“刺激!自愿獵物更帶勁!” 倒計時結束,我戴上眼罩被推入黑暗。
耳邊只剩閨蜜的冷笑:“謝謝你的圣母心,晚晚。” ——原來她恨我,
恨我當年猶豫的那三秒。午后的咖啡香在空氣里懶洋洋地浮動,像一層暖融融的薄紗。
林晚指尖劃過冰涼的手機屏幕,百無聊賴地刷新著朋友圈——無非是些精致早餐、加班牢騷,
以及千篇一律的藍天白云。日子平靜得如同杯中那圈漣漪散盡后的水,波瀾不驚,
甚至有些乏味。“叮咚。”屏幕頂端彈出一條新消息,來自她最好的閨蜜,蘇然。
一個鏈接孤零零地躺在對話框里,后面緊跟著一行字,
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亢奮的急促:【晚晚!快看這個!絕對勁爆!開眼界了!
】林晚的指尖頓了頓。蘇然最近新交了個據說背景神秘的男友,總愛分享些稀奇古怪的網站。
她嘴角彎起一絲無奈的弧度,想著閨蜜這“開眼界”的愛好還真是十年如一日。
手指沒怎么猶豫就點了下去。加載的圓圈只轉了一瞬,
一個極其簡陋、近乎原始的黑色頁面粗暴地占據了整個屏幕。沒有平臺標識,沒有廣告,
只有中央一個巨大的、不斷跳動著數字的猩紅倒計時,像一顆正在滴血的心臟,
在無聲地倒數——00:04:59。冰冷的數字下方,是一個實時直播窗口。畫面粗糙,
像是用最劣質的攝像頭偷拍的。光線昏暗而渾濁,空氣里仿佛漂浮著肉眼可見的塵埃。
一個瘦弱的身影被粗暴地按在畫面中央一張銹跡斑斑的鐵椅子上。是個年輕女孩,
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她的嘴被骯臟的膠帶死死封住,
只露出一雙因極度恐懼而瞪得幾乎裂開的眼睛,淚水混著臉上的污跡,
沖刷出幾道絕望的痕跡。她的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著,
每一次細微的掙扎都引得那粗糲的繩索更深地勒進她纖細的手腕和腳踝,磨出血痕。
鏡頭猛地拉近,幾乎懟到女孩那張驚恐扭曲的臉上。林晚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
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凝固、凍結,又被一股兇猛的寒流瞬間沖散到四肢百骸。那雙眼睛!
那雙盛滿淚水和無邊恐懼的眼睛,她認得!不久前,蘇然還紅著眼圈給她看過照片,
照片里那個笑容靦腆、梳著馬尾辮的女孩,正是蘇然剛考上大學、才離家住校不久的親妹妹,
蘇曉!“曉曉……”林晚的喉嚨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窒息感洶涌而來。
她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吐出來。不是獵奇,不是惡作劇!蘇然發給她的,
是她親妹妹被綁架、被當成待售物品的直播!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像兩只巨手,
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臟。直播畫面下方,一行行猩紅如血的文字瘋狂滾動、疊加、覆蓋,
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Lot #117:新鮮雛鳥,18歲,未經馴化。
起拍價:10 BTC。】【刺激!看這眼神,多純的恐懼!】【加注!我出15!
這小羊羔歸我了!】【20!老子就喜歡這種會掙扎的!】【22!打包帶走,處理干凈!
】那些文字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地扎進林晚的眼底,每一個字母都扭曲著,
散發出嗜血的惡意。她渾身冰涼,握著手機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死白,
細微的顫抖帶動著整個手臂都在震動。“不…不能拍…不能拍!”她猛地吸了一口氣,
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掙扎著浮出水面,肺部火辣辣地疼。聲音卡在喉嚨里,微弱而嘶啞。
屏幕里,蘇曉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死死盯著鏡頭,仿佛隔著冰冷的網絡,
隔著這令人作嘔的黑暗,看到了她唯一的救星——林晚。那雙眼睛里的哀求,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林晚的靈魂上。“啪嗒!”一滴滾燙的淚砸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小片模糊的水漬。
不能看!必須做點什么!一股血勇之氣,混雜著無法言喻的愧疚和贖罪般的沖動,
猛地沖垮了理智的堤壩。林晚甚至沒去想后果,沒去想這有多瘋狂。她只知道,
蘇曉是蘇然的妹妹!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妹妹!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拖入地獄!
她一把抓起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卻用盡全身力氣,
將嘴巴死死貼到手機的麥克風上。聲音不再虛弱,
而是爆發出一種近乎崩潰的、撕裂般的尖叫,穿透屏幕,刺向那黑暗的另一端:“放開她!
放她走!”直播畫面似乎微妙地凝滯了一瞬,連那些瘋狂滾動的出價信息都停滯了零點幾秒。
鏡頭詭異地晃動了一下,似乎操控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來自“觀眾席”的嘶喊驚住了。
林晚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咚咚咚,震得她耳膜發疼。她不管不顧,
用盡肺里最后一絲空氣,發出更凄厲、更絕望的吶喊:“我代替她!聽見沒有!放她走!
我來!我替她!!”死寂。屏幕上的倒計時數字,那滴血般的00:02:17,
似乎凝固在了那里。緊接著,那些猩紅的彈幕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滾油鍋,瞬間炸裂!
瘋狂的刷屏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自愿獵物?!】【WTF!什么情況?!
直播事故?!】【自愿?!天啊!比劇本還刺激!!】【太TM精彩了!加注!
我出50 BTC!要這個自愿的!!】【100!100 BTC!這個更有嚼頭!
】【瘋了瘋了!這節目效果拉滿!】【快!截住她!別讓她跑了!】【老板大氣!今晚值了!
】那些文字扭曲著、跳躍著,每一個字符都像在發出嗜血的狂笑,
匯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扭曲的狂歡浪潮。林晚的尖叫,非但沒有帶來救贖的希望,
反而徹底點燃了這深淵里所有黑暗靈魂的興奮點。就在這狂亂的彈幕風暴中,
直播畫面猛地切換了視角。不再是那個昏暗的囚室,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冰冷、平滑、泛著金屬幽光的攝像頭正面特寫,像一個冷酷無情的獨眼,
正死死地“盯”著屏幕外的林晚。一個經過處理的、毫無感情起伏的電子合成音,
如同寒冰摩擦,毫無預兆地響起,
每一個音節都精準地敲打在林晚瀕臨崩潰的神經上:“自愿獵物,編號V-001,
確認接收。”“交易成立。Lot #117,釋放。”“倒計時重置。
”屏幕中央那個巨大的猩紅倒計時,數字猛地一跳,
重新變成了刺目的——00:05:00。五分鐘后,屬于她的“表演”將正式開始。
“嗡”的一聲,林晚感覺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徹底斷了線。
身體里那股支撐她喊出“代替她”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滅頂的絕望。
她贏了?蘇曉…得救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屏幕上那個冰冷的倒計時碾得粉碎。
她用自己,換來了什么?手機屏幕驟然一黑。“咣當!”沉重的金屬碰撞聲在她身后響起,
帶著鐵銹摩擦的刺耳噪音。林晚甚至來不及回頭,
一股帶著濃重汗味和廉價煙草氣息的粗壯手臂,如同鐵箍般猛地從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
巨大的力量讓她瞬間雙腳離地,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襲來。她徒勞地掙扎,
指甲在那粗壯的手臂上抓撓,卻只留下幾道無力的白痕。“唔…唔呃…”氣管被死死壓迫,
她連一絲完整的聲音都發不出,眼前陣陣發黑。“老實點!
”一個粗嘎、含混不清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噴出的熱氣帶著令人作嘔的腥臭。緊接著,
一塊粗糙、散發著濃烈霉味和化學藥劑氣味的黑色厚布,被粗暴地蒙在了她的眼睛上,勒緊。
世界瞬間陷入一片絕對的、令人心慌的黑暗。身體被那股蠻力強行拖拽著,腳步踉蹌,
膝蓋不知撞到了什么堅硬的東西,鉆心地疼。她感覺自己像一件沒有生命的貨物,
被拖行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未知的恐懼如同無數冰冷的觸手,順著脊椎瘋狂地向上攀爬,
緊緊纏繞住她的心臟。就在這絕望的拖行中,
在一片混亂的、她自己粗重痛苦的喘息和拖拽者粗魯的咒罵聲之外,一個聲音,
一個異常清晰、異常熟悉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錐,精準無比地刺破黑暗,鉆進她的耳膜。
是蘇然的聲音。那聲音不再是她熟悉的清脆爽朗,而是壓得極低,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心滿意足的笑意,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蜜糖的毒藥:“晚晚…謝謝你啊…”短暫的停頓,
仿佛在享受林晚此刻的絕望。然后,那聲音里的笑意陡然轉冷,
淬上了刻骨的、積蓄已久的怨恨,清晰地吐出后半句:“謝謝你,
這該死的、沒用的…圣母心。”轟!林晚的大腦一片空白。圣母心?
這三個字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她混亂的意識深處,
瞬間撕裂開一道塵封已久的、血淋淋的記憶縫隙——刺耳的剎車聲,尖銳得能劃破耳膜。
巨大的撞擊聲,沉悶而恐怖。
然后是……蘇然那撕心裂肺的、充滿了世界崩塌般絕望的哭喊:“晚晚——救我爸爸!
快救他啊——!!”記憶的畫面瞬間清晰:傾盆大雨,扭曲變形的車頭,碎裂的擋風玻璃,
還有駕駛座上那個被變形的金屬死死卡住、滿臉是血、一動不動的人影……蘇然的父親!
而她自己呢?她當時在干什么?她記得自己沖下了車,雨水冰冷地砸在身上。
她看到了那慘烈的景象,看到了蘇然父親那毫無生氣的臉,
看到了蘇然那張因極度恐懼和悲傷而扭曲的臉……然后,她停住了。
腳步像是被無形的泥沼拖住,釘在了原地。三秒?或者更長?
那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瞬間,在記憶里卻被無限拉長、放大,
充滿了令人窒息的空白和……懦弱。是的,懦弱。她被那慘烈的景象和死亡的氣息嚇住了。
就那么一猶豫,救援的黃金時間就在冰冷的雨水中無情地流逝。等救護車終于趕到,
已經太遲了。蘇然父親冰冷的尸體,
蘇然看向她時那雙瞬間熄滅、只剩下空洞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的眼睛。原來……是恨。
濃烈到要用如此殘酷手段來報復的恨!原來蘇然一直恨她!
恨她那該死的、在關鍵時刻猶豫退縮的懦弱!恨她那自以為是的善良,
最終卻什么也救不了的無能!所以,
那神秘鏈接……那場直播……蘇曉的“失蹤”……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一個利用她內心那點殘存的、想要彌補的“善念”,將她徹底拖入地獄的陷阱!
“呵……”一聲破碎的、帶著血腥氣的短促氣音,從林晚被死死勒住的喉嚨深處擠了出來。
不是恐懼,而是恍然大悟后那徹骨的冰寒和荒謬。眼前是無盡的黑暗,身體被粗暴地拖行,
未知的恐怖在前方等待。但此刻,比黑暗更冷的,是蘇然那淬毒的低語,
和她自己靈魂深處那遲來了多年的、被徹底撕開的、名為“懦弱”的丑陋傷疤。
原來地獄的入口,是她自己親手推開,被最信任的人,推了進來。拖行的腳步停了。
她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冰冷堅硬的地面硌得骨頭生疼。勒住脖子的手臂猛地松開,
新鮮的空氣涌入肺部,卻帶著鐵銹和塵埃的嗆人味道。“哐當!”一聲沉悶的重響,
像是厚重的鐵門被用力關上,震得地面微微發顫。關門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然后徹底消失,死寂重新籠罩下來,濃得化不開。絕對的黑暗,絕對的死寂。
只有她自己粗重、紊亂的呼吸聲,還有那幾乎要撞破胸膛的心跳聲,
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里被無限放大。眼睛被蒙著,什么也看不見。但詭異的是,
那猩紅的倒計時數字——00:04:37——卻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意識深處,
冰冷地、不容置疑地跳動著,每一次數字的遞減,都像重錘砸在她緊繃的神經上。時間,
成了懸在頭頂的鍘刀。“滴答…滴答…”細微的水滴聲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規律而空洞,
像在給這無聲的倒計時打著節拍,更添一分絕望的折磨。突然!“滋啦——!
”一聲尖銳到足以刺破耳膜的電流雜音毫無預兆地炸響!緊接著,
那個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宣判,
再次響徹這片死寂的空間:“獵物V-001,投放完畢。”“狩獵場——‘無光迷宮’,
激活。”“狩獵者,就位。”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林晚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血腥和腐朽的氣息,猛地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
仿佛有無數雙冰冷嗜血的眼睛,在這濃稠的黑暗里同時睜開,鎖定了她。
倒計時冰冷地跳動:00:03:11。黑暗不再是安全的庇護,
它成了狩獵者最完美的偽裝,成了她無處可逃的囚籠。真正的游戲,開始了。
蘇然冰冷帶笑的聲音從迷宮喇叭里傳來:“當年車禍,我爸被卡在駕駛座,
血快流干了……晚晚,你就在車門外,猶豫了整整三秒才伸手……就那三秒,他咽氣了。
” 林晚如遭雷擊,記憶碎片混著血腥味翻涌——大雨中變形的車門,
蘇然父親蒼白失血的臉,自己伸到一半又僵住的手……不是因為懦弱!
是斷裂的肋骨刺穿了肺,每呼吸一口都像刀割! “我…我動不了…”她對著虛空嘶啞辯解。
蘇然的笑聲陡然尖銳:“動不了?!騙子!你的猶豫殺了他!現在,用你的命,
好好懺悔吧!倒計時繼續——” 黑暗的迷宮中,
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鐵器拖地的刺耳刮擦聲,從林晚身后的通道,越來越近。砰!砰!砰!
”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次落下都像踩在林晚瀕臨碎裂的心臟上。鐵器刮擦著冰冷粗糙的地面,
發出令人牙酸的“滋啦——滋啦——”聲,如同死神的指甲在撓著棺材板。這聲音越來越近,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從她剛剛逃離的那個方向,碾壓過來。
蘇然那淬毒的指控和尖銳的笑聲還在耳邊瘋狂回響,像無數根燒紅的針扎進大腦。不是的!
不是猶豫!是肋骨斷了!那鉆心的劇痛讓她根本抬不起手臂!她想嘶吼,想辯解,
但喉嚨里堵滿了鐵銹般的血腥味和滅頂的絕望。冰冷的恐懼如同實質的潮水,
瞬間淹沒了所有辯解的沖動。求生的本能像垂死掙扎的野獸,爆發出最后的力量。跑!
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字在瘋狂閃爍,壓過了骨頭斷裂的幻痛和蘇然扭曲的恨意。
林晚甚至感覺不到腿的存在,只是憑著本能,
向——那條散發著更濃重潮濕霉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甜腥氣的通道——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
她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看到黑暗中高舉的屠刀。
“呼…呼…”粗重混亂的喘息在狹窄的通道里被放大,撞擊著墻壁,又彈回她自己耳中,
像垂死的風箱。腳下是冰冷濕滑的地面,好幾次差點摔倒,
手胡亂地撐著粗糙、布滿濕黏苔蘚的墻壁,穩住身體。
每一次觸碰都帶來一陣惡心滑膩的觸感,像摸到了腐爛的皮肉。通道并非筆直,七彎八拐,
如同巨獸糾結的腸道。光線?這里根本沒有光線。只有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
沉重地壓在眼皮上,蒙眼的黑布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黏在皮膚上,隔絕了所有視覺,
只剩下聽覺和嗅覺在極度的恐懼中被無限放大。那沉重的腳步聲和鐵器刮擦聲,
如同跗骨之蛆,并未被甩開!“哐當!”一聲巨響從身后不算太遠的地方傳來,
像是什么沉重的金屬門被暴力撞開!緊接著,是更加清晰、更加迫近的腳步聲!
“嗬…嗬…找到你了…小老鼠…”一個含混不清、如同砂紙摩擦的粗嘎男聲,
帶著一種病態的亢奮,穿透黑暗傳來,“新鮮…肉…香…”是那個“屠夫”!
那個在直播彈幕里被津津樂道的“屠夫”!林晚的魂都要嚇飛了!
她猛地拐進旁邊一條更窄的岔路,后背死死抵住冰冷潮濕的墻壁,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炸開。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連呼吸都屏住了,
生怕一絲微弱的氣息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腳步聲在岔路口停住了。死寂。
只有那令人窒息的甜腥味和鐵銹味在空氣中浮動。“滴答…滴答…”遠處的水滴聲,
此刻成了催命的鼓點。林晚全身的肌肉繃緊得像拉滿的弓弦,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衫,
緊貼在皮膚上,冰冷刺骨。她能感覺到自己牙齒在不受控制地打架,咯咯作響。
“沙…沙…”輕微的摩擦聲響起,似乎就在岔路口的另一邊,很近很近!那屠夫在慢慢移動,
在聆聽,在嗅探!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恐懼像冰冷的毒蛇,
纏繞著她的脖頸,越收越緊。突然!“滋啦——!”刺耳的電流雜音再次炸響!
伴隨著蘇然那經過擴音器處理、帶著冰冷金屬質感卻偏偏又夾雜著一絲扭曲笑意的聲音,
響徹迷宮:“各位尊貴的觀眾!”她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里回蕩,
帶著一種主持盛大表演般的亢奮,“看來我們的‘圣母’獵物暫時躲過了第一輪狩獵!
不過別擔心,好戲才剛剛開場!”林晚渾身一顫。“為了讓游戲更有趣,
也為了讓我們的‘圣母’更深刻地理解——猶豫,
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蘇然的語調陡然轉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
“我們準備了一點小小的…實時互動!”林晚心中警鈴大作!互動?什么互動?!
“請看大屏幕!哦,不,親愛的晚晚,你看不到。讓我來為你描述吧!
”蘇然的聲音帶著惡毒的戲謔,“在你正前方,大約三十米,左手的岔路盡頭…那里,
是不是有個小小的通風口?別急,鏡頭拉近了…”通風口?林晚的呼吸瞬間停滯。
“讓我們看看…哇哦!”蘇然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虛假的驚喜,“瞧瞧這是誰?!
這不是我們剛剛被‘釋放’的可愛小羊羔——蘇曉嗎?!”轟隆!林晚的大腦一片空白,
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蘇曉?!她沒被釋放?!她就在前面?!
“嘖嘖嘖…”蘇然的聲音充滿了刻骨的嘲諷,“晚晚,你看到了嗎?哦,你看不到。真可惜。
你的好妹妹,蘇曉,她可沒像你以為的那樣,奔向自由哦。她就在那里,
蜷縮在那個骯臟狹小的通風管道里,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瑟瑟發抖呢。”“你猜猜看?
”蘇然的聲音壓低,如同惡魔的低語,清晰地鉆進林晚的耳朵,“如果我們的‘屠夫’先生,
現在改變方向,去‘探索’一下那個通風口…會發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我猜…那場面一定…非常…下飯!”蘇然最后幾個字,
帶著毫不掩飾的、殘忍至極的愉悅。“不——!!!”林晚的理智徹底崩斷!
她再也顧不上隱藏,嘶啞的尖叫沖破喉嚨,在通道里凄厲地回蕩,“蘇然!你騙我!
你這個魔鬼!!”“魔鬼?”蘇然的聲音冷得像冰,“比起你那虛偽的善良和致命的猶豫,
我這點手段又算得了什么?”“晚晚,選吧!”蘇然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尖銳,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像當年一樣!猶豫?還是行動?!”“是繼續躲在這里,
祈禱‘屠夫’找不到你妹妹?還是…”她故意拖長了語調,如同毒蛇吐信,
“像個真正的‘圣母’一樣,沖出去,吸引‘屠夫’的注意力,用你自己,
換你妹妹多活幾分鐘?”“記住,倒計時…”蘇然的聲音里充滿了惡意的提醒,“可沒停哦!
”嗡——!林晚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撕裂了。蘇曉就在前面!她沒逃出去!蘇然這個瘋子,
把她也當成了游戲的籌碼!巨大的憤怒和絕望如同火山般在胸腔里爆發,
燒灼著她的五臟六腑。那沉重的腳步聲,在蘇然話音落下的瞬間,果然改變了方向!
伴隨著鐵器興奮的刮擦聲和屠夫粗嘎含混的嘟囔“小羊…更嫩…”,
腳步聲正朝著蘇然描述的那個通風口方向,快速移動過去!“不!不要過去!!
”林晚肝膽俱裂!她甚至能想象出蘇曉蜷縮在黑暗管道里,
聽到那恐怖腳步聲逼近時絕望顫抖的樣子!那畫面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神經上!選?
根本沒有選擇!當年車門外的“猶豫”像一道永恒的詛咒,此刻勒緊了她的咽喉。
蘇然扭曲的恨意,用最殘酷的方式,將她推到了同樣的懸崖邊——行動,可能死;猶豫,
妹妹必死無疑!“啊——!!!
”一聲混合著無盡痛苦、憤怒和決絕的嘶吼從林晚胸腔里炸裂而出!
她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獸,猛地從藏身的角落沖了出去!朝著屠夫腳步聲的方向,
朝著那個可能存在的通風口,不顧一切地狂奔!“來啊!你這頭蠢豬!我在這里!!
”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聲音因為極致的情緒而扭曲變形,“來抓我啊!混蛋!!
”她甚至故意用腳狠狠踢踹著旁邊的墻壁,發出巨大的噪音。黑暗的通道里,
她的奔跑和嘶喊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那沉重的腳步聲猛地頓住!緊接著,
是鐵器被興奮提起的金屬摩擦聲,和屠夫那粗嘎、充滿暴戾的狂笑:“哈哈!自己送上門!
更好!!”腳步聲瞬間調轉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如同失控的火車頭,
朝著林晚制造噪音的方向,轟隆隆地碾壓過來!每一步都帶著地動山搖般的殺意!
林晚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她不敢停,只能拼命往前跑!肺部火燒火燎,
斷裂肋骨的幻痛再次清晰地襲來,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里面攪動。
汗水糊住了蒙眼的黑布邊緣,眼前是無盡的黑暗,身后是索命的死神!
她不知道自己跑向哪里,只知道必須離那個通風口遠一點,再遠一點!突然!“砰!
”她毫無預兆地撞上了一堵冰冷的、堅硬的障礙物!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眼冒金星,
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摔倒。不是墻!觸感冰冷光滑,像是金屬!
一扇門?!還是…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后那令人膽寒的沉重腳步聲和鐵器刮擦聲,
已經近在咫尺!濃烈的汗臭和血腥味撲面而來!“抓到你了!
”屠夫那砂紙般粗嘎的聲音帶著狂喜,幾乎貼著她的后腦勺響起!
林晚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噴出的、帶著腥臭的熱氣噴在自己的脖頸上!
巨大的死亡陰影瞬間籠罩!極度的恐懼讓她的身體爆發出最后的力量!
她顧不上后背撞上金屬門的劇痛,猛地向旁邊翻滾!“呼——!
”一道沉重的破空聲幾乎是擦著她的頭皮掠過!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是那把屠刀!
砍在了她剛才摔倒的地方,金屬門(?)上發出“鐺!”的一聲刺耳巨響,
火星在黑暗中迸濺了一瞬!林晚驚魂未定,手腳并用地向旁邊爬開,
后背緊緊抵著冰冷的墻壁,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爆裂。“嗬…嗬…滑溜…”屠夫不滿地嘟囔著,
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逼近,鐵器拖地的聲音如同喪鐘。林晚絕望地摸索著身后的墻壁,
想找到任何可以抵擋或者逃生的東西。突然,她的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的、圓柱形的突起物!
像是…一個老式的、金屬的…門把手?!她的心猛地一跳!來不及思考,
求生的本能讓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向下按去!“咔噠!”一聲清脆的機括彈開的聲響!
就在屠夫沉重的陰影完全籠罩下來的瞬間,林晚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猛地將身體撞向那扇剛剛被她摸到把手、不知通往何處的門!
“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銹蝕金屬摩擦的呻吟響起!門,竟然被她撞開了一條縫隙!
一股更加冰冷、帶著濃烈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氣流,猛地從門縫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