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帶我參加宴會,我和他的白月光大打出手。他把我從混戰中拽出來。
我頂著亂糟的頭發冷眼看他: 「你拉偏架?」他沉默不語。
我摘下戒指扔到他臉上:「是我把你甩了。」第一章宴會廳的水晶吊燈晃得我眼睛發疼,
耳邊嗡嗡作響,分不清是音樂聲還是自己劇烈的心跳。
我低頭看著自己禮服上被扯破的蕾絲邊,
右臉頰火辣辣的疼——林雨晴的指甲剛才差點劃傷我的眼睛。"姜晚,夠了。
"秦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冷得像淬了冰。他的手掌緊緊箍著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我被他強行從混亂中拽出來,踉蹌著穿過竊竊私語的人群,
一路拖到了宴會廳外的露臺上。夜風一吹,我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你拉偏架?"我甩開他的手,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尖銳。我能感覺到頭發散亂地貼在臉上,
妝容肯定也花了,活像個瘋婆子。秦墨站在陰影里,月光只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他沉默得像塊石頭,那雙總是讓我沉溺的眼睛此刻深不見底。露臺的門沒關嚴,
林雨晴做作的啜泣聲隱約傳來:"...她突然就撲上來...墨哥哥,
我好害怕..."我冷笑一聲,抬手把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
這個動作讓我右臂一陣刺痛——剛才被香檳塔的碎玻璃劃了道口子,血已經凝固了。
"三年了,秦墨。"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我忍了你那個裝腔作勢的白月光三年。
每次她挑釁我,你都視而不見。今天她當眾說我配不上秦家,
說我只是個靠爬床進豪門的賤貨——""她喝多了。"秦墨終于開口,聲音低沉,
"你知道她一直...""一直什么?"我打斷他,"一直愛著你?一直不甘心?
那你他媽為什么不娶她?為什么要來招惹我?"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
秦墨猛地向前一步,月光終于照清了他的臉。我驚訝地發現他眼里不是憤怒,
而是某種我讀不懂的痛苦。"姜晚,"他叫我的名字時聲音發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我后退一步抵在欄桿上,夜風吹起我的裙擺,"每次她出現,
你就變成另一個人。我受夠了當你們愛情故事里的惡毒女配。
"我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上個月秦墨剛送的訂婚戒指,五克拉的粉鉆,
據說是他親自設計的。當時我還感動得哭了,現在只覺得諷刺。"你知道嗎,
"我慢慢轉動戒指,"我今天才想明白,這戒指的款式和林雨晴去年生日戴的那枚好像。
"秦墨的表情終于變了:"你胡說什么?"我沒給他解釋的機會。戒指很容易就摘下來了,
三年感情原來這么輕飄飄。我把它扔向秦墨,他下意識接住,鉆石在月光下閃得刺眼。
"是我把你甩了。"我轉身就走,心臟跳得像是要沖出胸腔,"告訴你的白月光,她贏了。
"推開露臺門時,我聽見戒指掉在地上的清脆聲響。秦墨沒有追上來。走出酒店時,
雨下得很大。我沒帶傘,也不想叫秦家的車。高跟鞋踩進水坑里,昂貴的絲綢裙子立刻毀了,
但我一點也不在乎。一輛出租車適時停在我面前,司機搖下車窗:"小姐,要車嗎?
"我拉開車門鉆進去,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和秦墨同居后我就很少回去了,
幸好一直沒退租。司機從后視鏡里偷瞄我狼狽的樣子,識相地沒多問。
手機在包里震動個不停,全是秦墨的來電。我直接關了機,把臉貼在冰涼的車窗上。
雨水模糊了外面的霓虹燈,像被打翻的顏料。三年前那個雨夜,我也是這樣坐在出租車里,
只不過那時是奔向秦墨,現在是逃離他。那天是我設計的珠寶系列首次登上國際雜志,
慶功宴上喝得有點多。秦墨作為投資方代表出現時,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一秒。
他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西裝,眉眼如刀削般鋒利,卻在對上我視線時露出一個淺笑。
"姜小姐的作品很有靈氣,"他舉杯向我示意,"特別是那枚蝴蝶胸針。"后來他送我回家,
在雨中的車后座,他吻了我。那時他的嘴唇是暖的,不像現在,冷得像塊冰。"到了。
"司機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我付錢下車,站在自己公寓樓下抬頭望。太久沒回來,
樓道燈壞了都沒人修。我摸黑爬上三樓,鑰匙插了好幾次才對準鎖孔。推開門,
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我摸索著開燈,
隨即愣住了——客廳茶幾上擺著一大束早已干枯的玫瑰,旁邊是個絲絨盒子。
我顫抖著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珍珠耳環,附著一張卡片:「祝我的設計師首展成功。
——秦」這是我們剛認識三個月時的事。那天他臨時出差沒能參加我的展覽,
卻讓人送了禮物到我公寓。我因為太忙,一直沒空回來取。珍珠已經發黃了,
像我們變質了的感情。我癱坐在地上,終于哭了出來。第二天中午,我被門鈴聲吵醒。
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頭也疼得要命。從貓眼看到是秦墨的管家老周,我本想假裝不在,
但他堅持不懈地按著門鈴。"姜小姐,"隔著門板,老周的聲音依然恭敬,
"少爺讓我來送些東西。"我拉開門,
老周身后是兩個大行李箱——是我放在秦墨公寓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最上面是我的設計圖冊和工具包,邊角有些磨損,顯然是被匆忙塞進去的。
"少爺說..."老周欲言又止,"他說您可能需要這些。"我咬緊下唇不讓眼淚再掉下來。
秦墨總是這樣,連分手都要做得滴水不漏,體貼得令人心碎。"替我謝謝他。
"我側身讓老周把箱子搬進來,"還有這個。"我從口袋里掏出秦墨公寓的鑰匙遞給他。
老周沒接:"少爺說鑰匙您可以留著。""不必了。"我把鑰匙放在最上面的箱子上,
"告訴他...算了,沒什么好說的。"老周嘆了口氣,終于收起鑰匙離開了。我關上門,
機械地開始整理行李。所有秦墨送的衣服首飾我都塞進了最底層,
只留下自己的舊衣服和工作用品。手機開機后,除了秦墨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還有十幾條短信。最新一條是十分鐘前發的:「我在你樓下,我們談談。」我沖到窗邊,
小心地掀起一角窗簾。秦墨的黑色邁巴赫就停在路邊,他靠在車門上抽煙,
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領帶也松開了,看起來一夜沒睡。我的心揪了一下,
但很快想起昨晚林雨晴得意的眼神。我放下窗簾,回復道:「沒什么好談的。
戒指已經還你了。」發完我就把他拉黑了,連帶著所有共同朋友的聯系方式。既然要斷,
就斷得干凈。三個月后,國際珠寶設計展在上海舉行。
我的新系列"破繭"被選為亞洲區代表作品之一,這對我來說是個重要的機會。展會第一天,
我穿著簡單的白色西裝,向各路買家和媒體介紹我的設計理念。這個系列是我分手后創作的,
靈感來源于蝴蝶掙脫繭的過程——痛苦但必要。"姜設計師,這個胸針的造型很特別,
"一位法國買家指著展柜中央的主打作品,"像是一只正在碎裂的蝴蝶?""是的,
"我微笑解釋,"它表現的正是蛻變那一刻的掙扎與美麗。"正當我準備詳細介紹工藝時,
展廳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我抬頭看去,血液瞬間凝固——秦墨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走進來,
臂彎里挽著個陌生女人。不是林雨晴。那女人約莫三十出頭,一身利落的黑色禮服,
舉手投足間透著成熟女性的優雅。她和秦墨看起來十分熟稔,不時低頭交談。
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但注意力已經全散了。法國買家的問題左耳進右耳出,手心冒出冷汗。
這三個月我拼命工作就是為了忘記秦墨,可現在他出現在我最重要的職業場合,還帶著新歡。
"姜設計師?你還好嗎?"法國買家關切地問。"抱歉,我有點不舒服。"我勉強笑笑,
"關于工藝細節,宣傳冊上有詳細介紹..."我借口去洗手間逃離了展位,
在走廊拐角處深呼吸。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口紅也被咬掉了一半。我補了妝,
暗暗發誓絕不讓秦墨看出他對我還有影響。回到展廳時,
我的展位前站著一個人——正是秦墨的女伴。她正專注地觀察我的作品,
修長的手指隔著玻璃柜虛描著蝴蝶的輪廓。"喜歡嗎?"我走過去,努力保持專業態度。
女人轉身,露出一張精致但不張揚的臉。近距離看,她眼角有些細紋,反而增添了幾分韻味。
"非常震撼,"她的聲音低沉悅耳,"尤其是這種破碎感的表現方式,既脆弱又充滿力量。
我是蘇雯,《藝術收藏》雜志主編。"我愣了一下。這本雜志是業內權威,
能獲得他們的報道對設計師來說意義重大。"謝謝欣賞。"我遞上名片,"我是姜晚。
""我知道。"蘇雯接過名片,意味深長地笑了,"秦墨經常提起你。"我僵在原地,
不知如何回應。這時秦墨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兩杯香檳。他看我的眼神復雜難辨,
比分手那晚更加難以解讀。"姜設計師,"他官方地向我舉杯,"恭喜展出。
"我機械地接過香檳,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立刻縮了回來。香檳灑了一些在地毯上,
形成一小塊深色痕跡。"秦總和蘇主編認識很久了?"我強作鎮定地問。"十五年。
"蘇雯自然地接過話頭,"我是他姐姐的大學室友,看著他長大的。"她笑著補充,
"準確說,是看著他怎么傷害小姑娘的。"秦墨皺眉:"蘇雯...""開個玩笑。
"蘇雯拍拍他的肩,轉向我,"姜小姐,有興趣為我們雜志做個專訪嗎?關于你的新系列。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們的關系,頓時耳根發熱。秦墨站在一旁,
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名牌上,那里別著一枚小小的蝴蝶胸針——是我"破繭"系列的樣品。
"我很榮幸。"我對蘇雯說,刻意避開秦墨的視線。"那太好了。
"蘇雯從手包里拿出名片遞給我,"下周我讓助理聯系你。"她看了看表,
"現在我得去趕個約會了。秦墨,記得代我向你姐姐問好。"蘇雯離開后,
我和秦墨陷入尷尬的沉默。展會嘈雜的人聲成了唯一的背景音。"你的設計,
"秦墨突然開口,"比以前更有深度了。"我抬頭看他,發現他正凝視著展柜里的作品,
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柔和。"因為有了更多痛苦可以表達。"我輕聲說。秦墨轉向我,
眼里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姜晚,關于林雨晴...""秦總!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熱情地握住秦墨的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您!
"秦墨迅速恢復了商務面孔,和那人寒暄起來。我趁機退回展位后方,心跳如擂鼓。
剛才那一刻,我幾乎以為他要解釋什么。展會結束后,我婉拒了主辦方的晚宴邀請,
獨自走向地鐵站。十月的夜風已有涼意,我裹緊外套,
突然懷念起秦墨總是備在車里的羊絨披肩。"姜晚。"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
秦墨站在幾步之外,西裝外套搭在肩上,領帶不知所蹤。這隨意的樣子像極了我們初遇那晚。
"有事?"我停下腳步,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漠不關心。他走近,
身上淡淡的檀香混著煙草味飄過來:"我送你回去。""不用。"我后退一步,
"我們已經...""我知道。"他打斷我,從口袋里掏出什么,"但這個,
我想應該還給你。"月光下,他掌心躺著那枚被我扔掉的訂婚戒指。鉆石依然璀璨,
戒圈在路燈下泛著冷光。"我撿回來了。"他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一直帶在身上。
"我盯著戒指,喉嚨發緊:"為什么?"秦墨沒有立即回答。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
有幾縷垂在額前,讓他看起來出奇地年輕脆弱。"因為,"他最終說道,
將戒指輕輕放進我手心,"我希望有一天你能重新戴上它。"戒指觸感冰涼,
卻仿佛灼傷了我的皮膚。我握緊拳頭,感受鉆石硌在掌心的疼痛。"秦墨,
"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你知道破繭而出的蝴蝶,永遠不會回到那個繭里了,對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某種決心取代:"那就當我是個愚蠢的捕蝶人,
執意要追逐已經飛走的蝴蝶。"遠處傳來地鐵進站的轟鳴聲。我把戒指塞回口袋,
轉身走向站臺,沒有回頭看他是否還站在那里。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著我的背影,
就像過去三年里,每次爭吵后我負氣離開時那樣。只是這一次,我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回頭。
第2章我把那枚戒指鎖在了公寓抽屜最深處,連同珠寶展的宣傳冊一起。三天過去了,
秦墨沒有再聯系我,這讓我松了口氣,卻又隱隱感到失落。手機震動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姜小姐,我是蘇雯。"電話那頭的聲音干脆利落,"關于專訪的事,明天下午三點有空嗎?
我們雜志社就在靜安寺附近。"我咬著筆帽翻看日程表,明天下午確實空閑。"可以的,
地址發我微信就好。""太好了。"蘇雯頓了頓,"對了,秦墨說你喜歡喝手沖咖啡,
我們樓下有家不錯的店,專訪前可以先去坐坐。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怎么知道我這個習慣?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他說你總抱怨公司的速溶咖啡像刷鍋水。明天見。"掛斷電話,
我盯著手機屏幕發呆。秦墨居然記得這種小事。在一起三年,他從沒給我沖過咖啡,
卻清楚地記得我只喝埃塞俄比亞的耶加雪菲,要92度的水溫,研磨度控制在20格。
窗外下起了小雨,我拉上窗簾,打開電腦準備專訪資料。屏幕亮起的瞬間,
壁紙讓我手指一僵——是和秦墨在巴厘島度假時拍的日落照。
這三個月我換了手機壁紙、社交賬號頭像,卻忘了電腦上這張。照片里,
秦墨的側臉被夕陽鍍上金邊,我靠在他肩上,笑得眼睛彎成月牙。那時我們剛訂婚,
他推掉所有工作陪我去了巴厘島,說要把過去幾年欠我的假期都補上。我迅速換了壁紙,
卻無法控制記憶涌現。記得最后一天傍晚,我們在私人海灘散步,他突然單膝跪地,
用一根海草又"求了一次婚",說第一次太正式,這次要補個浪漫的。我笑得直不起腰,
說他偶像劇看多了,他卻認真地吻了我的手背...門鈴聲打斷了回憶。這個點會是誰?
我從貓眼看去,頓時屏住呼吸——秦墨站在門外,手里拎著什么東西,頭發被雨打濕了些,
西裝外套也沾了水漬。我猶豫著沒開門,他卻又按了一次鈴,然后掏出手機。
我的手機隨即響起,屏幕上跳動著他的號碼——我忘了拉黑這個新號。"姜晚,
"他的聲音通過門板和手機同時傳來,"我知道你在家。"我深吸一口氣,
按下接聽鍵但沒開門:"有事?""你掉在展會的東西。"他舉起一個透明文件袋,
里面是我的設計草圖,"保安說是從你資料夾里掉出來的。
"確實是我今天遍尋不著的那幾張。我咬咬牙,把門開了條縫伸手去拿:"謝謝。
"秦墨卻趁機用腳抵住門縫:"不請我進去坐坐?雨很大。""不方便。"我用力拽文件袋,
他卻不肯松手。我們僵持了幾秒,他突然說:"我見到林雨晴了。"我的手一抖,
文件袋掉在地上,散落的紙張上全是"破繭"系列的設計草圖——那些扭曲掙扎的蝴蝶形態,
每一筆都浸透著我這三個月來的痛苦。秦墨彎腰去撿,我趁機想關門,
卻聽見他悶哼一聲——門夾到了他的手指。我趕緊拉開門,他趁機擠了進來,
右手食指已經紅腫起來。"你瘋了嗎?"我抓過他的手檢查,觸到熟悉的溫度時立刻后悔了,
趕緊松開,"醫藥箱在...""廚房左邊第二個柜子。"他接話,眼神掃過我的公寓,
"還是老位置。"我僵在原地。他連這個都記得?秦墨很少來我這小公寓,
每次都是匆匆接我出去,或者送我回來時在門口道別。他自己熟門熟路地找出醫藥箱,
簡單處理了手指,然后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我的公寓很小,
一眼就能看全——開放式廚房,工作臺兼餐桌,沙發床,以及堆滿設計工具的書桌。
"你瘦了。"他突然說。我下意識摸了摸臉:"工作忙。"秦墨走向我的書桌,
上面攤開著為"破繭"系列做的筆記。他拿起一張紙,
上面寫著設計理念:「當束縛成為習慣,掙脫的過程比想象中更痛。」
"這是寫蝴蝶還是寫你自己?"他輕聲問。
我奪過紙張:"秦總什么時候對藝術評論感興趣了?"他像是沒聽見我的嘲諷,
目光落在墻上的照片上——我和大學室友的畢業照,那時我還沒剪短發,笑容燦爛得刺眼。
"姜晚,"他背對著我說,"林雨晴是我姐姐的閨蜜。"我正給他倒水,
聞言差點摔了杯子:"什么?"秦墨轉過身,
臉上是我讀不懂的表情:"她和我姐從小學就是同學,后來...出了些事。
我照顧她是因為答應過我姐。""什么事?"我追問,"你從來沒提過你有個姐姐。
"他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映得他的輪廓模糊不清:"秦玥,比我大六歲。
十年前...她自殺了。"我的心猛地一沉。秦墨極少談及家庭,我只知道他父母早逝,
由祖父撫養長大。難怪他總在清明節消失一整天,原來是去祭奠姐姐。
"所以林雨晴...""她當時在場。"秦墨的聲音低沉,"從那以后精神就不太穩定。
我答應過姐姐照顧她,但只是作為責任,從來沒有其他感情。"我消化著這個信息,
突然意識到:"所以她針對我,是因為...""嫉妒。"秦墨苦笑,
"她覺得我姐的位置被替代了。我早該告訴你這些,但..."他頓了頓,
"我習慣了把關于姐姐的事埋起來。"雨聲填滿了沉默。我不知該說什么,
只能遞給他毛巾擦頭發。他接過時手指擦過我的手腕,熟悉的觸感讓我心跳加速。
"那天在酒店,"他突然說,"我不是要護著她。
我是怕你被她傷到...她指甲里藏了刀片。"我回憶起右臂的傷口,確實比普通抓傷要深。
但當時怒火中燒,根本沒注意細節。"為什么不解釋?
""你看起來那么決絕..."秦墨自嘲地笑了笑,"而且我想,也許你離開我會更快樂。
這三個月我看著你的設計越來越出色,就知道你是對的。"他的話像刀子扎進我心里。
我轉身整理散落的草圖,不讓他看到我的表情:"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秦墨從背后靠近,
上淡淡的雨水和古龍水味道:"那天你說破繭的蝴蝶不會回去...但蝴蝶可以停在新地方。
"他的呼吸拂過我耳際,我幾乎要沉溺在這熟悉的親密中,卻突然想起什么,
猛地轉身:"等等,你說見到林雨晴了?什么時候?""昨天。"秦墨的表情變得嚴肅,
"她去了我辦公室,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什么話?
"他猶豫了一下:"她說'秦玥會不高興的',還提到了你。
"一股寒意爬上我的脊背:"什么意思?""我不確定。"秦墨皺眉,"她最近病情加重了,
醫生建議住院治療。但她說要見你,說有東西要給你看。""見我?"我難以置信,
"她恨我入骨好嗎?"秦墨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臉色微變:"是療養院。
"通話很簡短,但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掛斷后,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林雨晴不見了,
監控顯示她往這個方向來了。""什么?"我頭皮發麻,"她怎么知道我住哪?
""我不清楚,但..."秦墨的話被門鈴聲打斷。我們面面相覷。門鈴又響了一聲,
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姜小姐在家嗎?"一個柔和的女聲傳來,"我是7樓的張阿姨,
你快遞錯放到我家了。"我松了口氣,正要開門,秦墨一把拉住我,搖頭示意別出聲。
他無聲地走到門邊,從貓眼往外看,身體瞬間繃緊。"不是鄰居,"他壓低聲音,
"是林雨晴。"我的心跳驟停。門外,"張阿姨"還在溫柔地呼喚:"姜小姐?
你的快遞很重要吧?我特意送上來的..."這聲音確實像平時幫我收快遞的鄰居,
但細聽之下,尾音帶著林雨晴特有的甜膩。秦墨快速發了幾條信息,然后示意我退到臥室去。
他低聲說:"保安五分鐘到,別出聲。"門外突然安靜了。接著是一陣窸窣聲,
像是有人在擺弄門鎖。我驚恐地看向秦墨,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抄起茶幾上的花瓶。
"我知道你們在里面。"林雨晴的聲音突然變了,恢復了她原本的語調,"墨哥哥,
你為什么躲著我?秦玥會生氣的..."我的血液幾乎凝固。秦墨緊握花瓶,
另一只手把我護在身后。"她一直看著呢。"林雨晴的聲音忽遠忽近,"姜晚,
你想看看秦玥最后的樣子嗎?
我有照片哦..."什么東西從門縫底下塞了進來——一張泛黃的照片。秦墨搶先撿起來,
只看了一眼就臉色煞白。"別看。"他把照片攥在手心,
但我已經瞥見了一角——那是一個年輕女子蒼白的臉,和浴缸邊緣的一抹紅色。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保安的呵斥聲。林雨晴尖叫起來:"你們不能這樣!秦玥!
秦玥救我!"混亂持續了幾分鐘,最終歸于平靜。保安敲門說已經把人帶走了,秦墨道了謝,
卻沒開門。他癱坐在沙發上,手還在微微發抖。我小心地坐到他旁邊,不知該不該碰他。
"是姐姐...去世時的照片。"他啞著嗓子說,"只有林雨晴在場,
她一直說沒拍過..."我輕輕握住他的手,這次他沒有躲開:"她為什么突然這樣?
""不知道。"秦墨搖頭,"但我會查清楚。這幾天你別單獨行動,我派人...""不用。
"我打斷他,"我能照顧好自己。"秦墨看著我,突然伸手撫上我的臉:"姜晚,
我知道我沒資格要求什么...但至少讓我確保你安全。"他的拇指輕輕擦過我的下眼瞼,
我才發現自己哭了。這太荒謬了,被嚇哭的明明該是我,為什么他看起來比我還破碎?
"戒指..."他輕聲問,"還在嗎?"我點點頭,不敢開口怕泄露顫抖的聲音。"那就好。
"他站起身,"我得去處理林雨晴的事。明天...你會去見蘇雯?""嗯,約了專訪。
""她會告訴你一些事...關于我姐的。"秦墨走到門口,又回頭看我,"姜晚,
不管發生什么,記住我對你是真的。"門關上了,留下滿室雨氣和未竟的話語。我打開抽屜,
取出那枚戒指對著燈光看。鉆石內部有一道小小的彩虹,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它時那樣。
手機震動,是蘇雯發來的明天見面地址,附帶一句:「準備好聽故事了嗎?關于秦家,
關于林雨晴,還有...那枚蝴蝶胸針。」我盯著屏幕,
突然意識到——秦墨和蘇雯早就計劃好了這次見面。他們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而明天,
一切或許會有答案。窗外,雨越下越大。我把戒指放回抽屜,卻沒有上鎖。
第3章蘇雯約定的咖啡店藏在靜安寺旁一條小巷里,木質招牌上刻著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我站在門口,心跳莫名加速。太巧合了,這個標志簡直像在嘲笑我的"破繭"系列。
推門進去,濃郁的咖啡香撲面而來。蘇雯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面前擺著兩杯手沖咖啡。
她今天穿了件墨綠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越發白皙,耳垂上小小的珍珠耳釘閃著溫潤的光。
"準時。"她抬頭微笑,推過一杯咖啡,"耶加雪菲,92度水溫。
"我僵在原地:"秦墨告訴你的?""不全是。"蘇雯示意我坐下,
"秦玥也喜歡這樣喝咖啡。"聽到秦玥的名字,我手指一顫,咖啡晃出幾滴,
在橡木桌面上留下深色痕跡。昨天秦墨的話還在我耳邊回響——"林雨晴是我姐姐的閨蜜"。
"你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做專訪嗎?"蘇雯直奔主題,從包里拿出一個皮質筆記本。
"因為...我的設計?""這是一部分原因。"她翻開筆記本,里面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推到我面前,"主要是因為這個。"照片上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站在畫架前,
手里拿著調色板。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長發隨意扎在腦后,
眉眼間有幾分秦墨的輪廓,但更柔和。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別著的那枚胸針——一只展翅欲飛的銀蝴蝶,
和我"破繭"系列的主打作品幾乎一模一樣。我喉嚨發緊:"這是...秦玥?""對,
攝于她去世前三個月。"蘇雯又翻過一頁,這次是張設計草圖,"她學珠寶設計的,
這是她最后一組作品。"我盯著那張草圖,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紙上畫著三款蝴蝶造型的珠寶,右邊那款與我上個月設計的胸針相似度高達八成,
連翅膀的弧度都如出一轍。"這不可能..."我聲音發顫,"我從沒見過這些。
""我知道。"蘇雯合上筆記本,"秦玥去世時你才十二歲。
"咖啡店里的嘈雜聲突然變得很遠,我耳邊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
秦墨接近我是因為他姐姐?我所有的設計靈感,都只是對一個死去女孩的拙劣模仿?"姜晚,
"蘇雯的手覆上我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我抽回手,
"秦墨把我當替代品?""恰恰相反。"蘇雯從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