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辭向我求婚的那天,他資助的女大學生當眾跪下求我:「姐姐,我家窮,
我需要錢繼續學習,您和聞先生結婚后,能不能別為難我……」她頭顱低垂著,盡顯狼狽。
聞硯辭立刻心軟了,質問我:「你私下找她說什么了?我只是資助大學生而已,
你這種醋也要吃嗎?!」所有人都翹首以盼,想看我會怎么解釋。我只是笑了笑,
扶起那個女學生:「放心,聞先生永遠是你的聞先生,「我不會跟他結婚的。」
只因跟他結婚的那一世,我已經過夠了。重來一世,我必須遠離。
1聞硯辭向我求婚的前一夜,提前告訴了我,他準備邀請廖文玉到求婚儀式。「你也知道,
她父親早逝,媽媽癱瘓在床,從小家境貧寒,一個人很不容易……」他微微側頭,
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期許,「我沒有妹妹,就一直拿她當妹妹的。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一樣,
好嗎,晚晴?」聞硯辭資助了廖文玉七年多我是知道的。我和他還沒出國留學時,
他在國內就已經開始資助了。那時候廖文玉讀高中,聞硯辭就對她有求必應。
有錢人家一般都會做這些公益,我爸爸也在做,所以我也沒覺得不妥。
可他要讓這個女學生來我們婚禮現場時,我卻罕見地沉了臉。當然,是在上一世。
我直接一哭二鬧三上吊。「你為什么要邀請一個幾乎陌生的女學生,
來我們如此私密又重要的求婚儀式?!不覺得是很荒唐嗎?」「我資助了她七年,
我比你更清楚我和她之間的純粹,你太小肚雞腸了吧,一點也不善良!
「你甚至都還沒見過她就對她戴著有色眼鏡,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聞硯辭想要拂袖而去,
我腦子也是抽了,抱住他的腿哀求。「對不起嘛硯辭,
我、我是害怕了……網上那么多貧困生處心積慮搶別人男朋友的帖子,我不是害怕嗎……」
現在想來,那時的我,真是蠢得可笑。聞硯辭「大度」地原諒了我,安慰了我幾句。
那場爭執,以我的退讓和道歉告終。卻成了我們婚后矛盾與不合的導火索。
思緒如斷線的珠子,被我強行收攏。抬起頭,對上聞硯辭那雙盛滿期待的眼睛。
臉上緩緩綻開一個精心雕琢的、堪稱溫婉賢淑的笑容。「好啊,硯辭。」
我的聲音輕柔得像一片羽毛,「我不介意。」聞硯辭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深邃的眼眸里漾開滿足的笑意。「我就知道,晚晴你是最善良的。」他低下頭,
在我額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開始興致勃勃地跟我暢想我們美好的婚后生活。
我安靜地靠在他懷里,一動不動,任由他描繪那虛無縹緲的藍圖。鼻尖縈繞的,
是他身上熟悉的男士濃香水味。上一世讓我迷戀不已的氣息,此刻卻像最劣質的化學品,
熏得我陣陣作嘔。哪有什么美滿的婚后生活?婚后,廖文玉總能以各種令人猝不及防的姿勢,
精準地闖入我和聞硯辭的生活。她生病了,聞硯辭將半夜發燒的我丟給保姆,去照顧她。
她畢業答辯不順利,聞硯辭陪她熬夜改論文,我在家獨守空房,
還要被我爸媽罵不懂得經營婚姻生活。她找不到工作情緒低落,聞硯辭帶她散心,
甚至動用自己的人脈為她鋪路。她輕描淡寫幾句話,
就能輕易分開我和聞硯辭她楚楚可憐一個語氣,
就能讓聞硯辭覺得我是個不需要他安慰陪伴的大女人。廖文玉一步步,微笑著,
瓦解我的驕傲,沖擊我的婚姻,蠶食我的生命。最后,讓我不到三十歲就郁郁而終。這一次,
傻子才重蹈覆轍。2聞硯辭給我的求婚儀式在 5 月 27 號,豪華郵輪之上。
廖文玉果然來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打扮。洗得發白的白色 T 恤,
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顯得她愈發瘦弱。淡色的闊腿牛仔褲,洗得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頭上隨意扎了個丸子頭,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襯得小臉楚楚可憐。可愛,清純,活力,
又夾雜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卑微與可憐。是男人最無法抗拒、最容易心生信任和保護欲的類型。
求婚的地方,在甲板中央。我和聞硯辭被眾人簇擁著,走向被粉色氣球包圍的多層蛋糕塔。
剛走到地方,旁邊那一抹纖瘦的白色身影,毫無預兆地,「噗通」一聲,
直直跪在了我的腳邊。整個甲板瞬間安靜下來。「晚晴姐,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很不合適,
但是,我害怕……」她死死攥著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家窮,
我媽媽還癱瘓在床,我真的需要錢繼續學習,求求您,您和聞先生結婚后,
能不能別為難我……我、我一定會努力學習,將來報答你們的……」盡管重來一世,
盡管我早已在心中演練過無數遍應對的場景。但當這一幕真實地再次上演,
當那雙無辜的眼睛望向我時。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猛地轉頭,看向了人群中的好友。
我的閨蜜李樂就站在離我最近的地方。她臉上的羨慕與祝福已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與探究。明明就在十分鐘前,她還緊緊握著我的手,
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艷羨:「晚晴,你和聞硯辭簡直就是神仙愛情!青梅竹馬,家世相當,
又一起留學深造,感情還這么穩定,真不知道這世界是怎么了,
我怎么就遇不到這么完美的愛情……」我不置可否。是啊,完美。我家和聞家,
從父輩起就有生意上的深度合作。他家是全城玻璃制造業的龍頭,
我家壟斷了高端建材市場的大半江山。我們倆,從穿著開襠褲時就在一個別墅區玩耍。
一起上最好的幼兒園,最好的小學,最好的中學。然后順理成章地一起出國留學,
在異國他鄉互相陪伴。這么多年,無論是感情、學業,還是家庭背景,我們兩家,
我們兩個人,都順風順水得讓人嫉妒。可是,就是這樣看似堅不可摧、完美無瑕的人生。
卻被一個突然闖入的貧困生,攪得天翻地覆,最終支離破碎。現在,她當著所有人的面,
直挺挺地跪在我面前。搞得好像我過去無數次地為難她,婚后還要趕盡殺絕一樣。可是,
我真的什么也沒做過。3聞硯辭與我牽著的手,猛地松開了。他幾乎是立刻轉向我,
那張曾經溫柔繾綣的英俊臉龐,此刻寫滿了失望與質問。「陸晚晴,你私下找她了?「不是,
我不是就資助個女學生嗎?!」他眉頭緊鎖,「她家境這么困難,你怎么就這么容不下她,
非要為難她呢?!」為難她?我強壓著胸口翻涌的怒火與深入骨髓的委屈,
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還要解釋什么呢?上一世我已經解釋得夠多了,
換來的不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不善良」的指責。可即便如此,那股熟悉的窒息感,
還是如冰冷的海水般將我淹沒。重來一世,聞硯辭,
我依然想要問你——我到底哪里為難她了?我到底哪里不善良了?廖文玉高中畢業,
說想去鄰市看海,散散心。她一句「我跟姐姐不熟,她跟著去,我會尷尬」,
你就單獨陪她去了!我當時只是跟你抱怨了幾句。廖文玉大三,那時我們在美國,
學業最緊張的時候。她說她痛經,痛得在寢室床上打滾。她不自己下樓買止痛藥,
不讓同寢室的同學幫忙買,甚至不打校醫急救電話。卻哭哭啼啼地,
打給了遠在大洋彼岸的你!那時,美國是凌晨三點。我和你,正在沉沉熟睡。
你接了電話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彈起來,衣衫不整,火急火燎地下載了國內的外賣軟件,
要幫廖文玉線上買止疼藥。我睡得迷迷糊糊,被你吵醒,只嘟囔了一句:「她那么大人了,
不會自己點外賣嗎?國內的外賣那么方便……」你當時又是怎么回答我的?你頭也沒回,
語氣里滿是不耐煩與呵斥,「她疼得手機都沒法打字了怎么點!我就幫她點個外賣,
馬上就好,你繼續睡吧。」我太困了,也太相信你了,翻了個身,真的又睡著了。現在想來,
多可笑啊!隔著一個太平洋,隔著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她疼得不能打字,
卻能精準地撥通你的號碼,哭訴半天。而你,不惜忍著困意,也要第一時間滿足她的「需求」
。我又做了什么為難她的事嗎?沒有。我始終想不通,明明我家世、學識、容貌、能力,
哪樣都比她廖文玉強。我們之間還有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基礎。可是為什么,
你會那么心疼她?甚至為了她,不惜一次次和我爭吵,和我冷戰,
將我越推越遠……4翻涌的情緒漸漸平息,我從記憶中回過神。松開早已汗濕僵硬的拳頭,
朝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女人,扯出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在同情、探究、或等著看好戲的目光中,我緩步走了過去。輕輕地,將廖文玉扶了起來。
「廖小姐,別擔心。「聞先生宅心仁厚,樂善好施,他永遠是你的聞先生。」我轉向聞硯辭,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宣告:「我不會和他結婚的。」是的,
我真的不會再嫁給他了。這一世,我也想嘗嘗當他聞硯辭的「妹妹」,是什么滋味。
那種可以肆無忌憚地打擾他,給他添麻煩,卻又能讓他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飴的感覺。
一定很不錯吧。我的話音落下,郵輪甲板上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海風依舊吹拂,
卻仿佛帶走了所有的聲音,只剩下尷尬的凝滯。剛剛還梨花帶雨的廖文玉,
此刻也忘了繼續表演。她大概沒想到,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更沒想到,
我竟然敢當眾悔婚。「哐當——」一聲。聞硯辭手中那把準備切蛋糕的餐刀,應聲落地。
安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終于從震驚中回神,冷冷地盯住了我,
「你在說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5聞硯辭終于,第一次在我與廖文玉之間,
選擇了我。他沒有顧及坐在地上的廖文玉,而是跌跌撞撞地跟上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晚晴,你聽我說。文玉年齡小,還不會處事,在這個場合說這些確實不妥。」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歉疚。「我代她向你道歉。」我依舊沒有說話,
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恰在此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
讓我微微挑了挑眉。顧執清。我們別墅區另一個一起長大的發小,從高中時就對我窮追不舍。
直到我和聞硯辭在一起,他才黯然退場,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我。
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就知道我退婚的事了。「喂?執清嗎…」「嗯,我還行。」
我淡淡地應著,目光若有似無地瞟過聞硯辭。「謝謝你,晚些時候我再聯系你。」
掛斷電話后,聞硯辭的瞳孔,驟然一縮。「顧執清?你們不是早就已經沒聯系了嗎?」
「是啊,之前我和你還在一起,自然不會聯系他,可現在我是單身。兩個單身的人,
打電話有什么嗎?」我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又不像硯辭哥哥你,即使在戀愛中,
也能對別的異性體貼有加。」聞硯辭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拿出一根煙,動作粗暴地點燃。
猩紅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滅滅。「你還是在為了廖文玉的事情吃醋。」
他像是找到了癥結所在,語氣中帶著一絲自以為是的了然。「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對她,
只是可憐,是同情。她今天會在這個場合說那些話,也是出于自卑,她怕你會對她產生敵意,
僅此而已。」聞硯辭越說越激動,青筋在他額角隱隱跳動。「你為什么總是不能理解公益呢?
晚晴。你以為給點錢就是做公益了嗎?公益更需要的是人文關懷,是精神上的撫慰!」
我一直微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你可真是會混淆概念。把曖昧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你……」聞硯辭還想說什么,被我抬手打斷了。「后天下午六點,李樂的咖啡廳。我們,
好好談談吧。」6我退婚的消息,幾乎是瞬間就被人傳遍了整個本地網絡。回到家時,
偌大的客廳燈火通明,卻死寂得可怕。我爸媽端坐在沙發主位,神色凝重,
顯然是在等我一個解釋。從小到大,我被他們護在羽翼之下,像溫室里的花朵,乖巧,順從,
從不曾忤逆。像今天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撕毀一場盛大的求婚,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爸的臉色很沉,語氣里帶著壓抑的不滿:「就算你真想分手,有的是私下解決的辦法,
為什么偏偏在求婚現場呢?爸爸不知道你們具體發生了什么,但爸爸不是要你忍讓,
只是明明有更體面的方式……以后我們兩家的關系和合作……」是,這件事我也想過。
雖然我們陸家的生意不至于依賴聞家,但臨時更換合作方,時間倉促,只會被人趁機拿捏。
這些我都想過。但上一世的很多事,現在都是歷歷在目的。我咬著牙扶起廖文玉,
承諾不會為難她,然后網上給我打上「為難多次貧困生」的標簽。說我爸媽教女無方,
說我家錢財來歷不明……各種中傷污蔑,雖然對我家的生意沒大影響,
但是也讓我家不得安寧了好一陣子。思緒回籠,我抹掉了眼角的濕意。再抬眼時,
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冷靜。「媽,爸,你們放心。這件事,我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一個讓他們啞口無言的交代。然而,當晚的本地社交網上,關于我退婚時掐頭去尾的視頻,
在熱榜上炸開了鍋。7幾乎所有的熱門評論,都在指責我的「大小姐脾氣」。
【笑嘻嘻地當眾退婚,真的不是故意的嗎?】【人家貧困生都跪下了,她高高在上陰陽怪氣,
有錢人的姿態真高傲,以后誰還敢接受資助。】【扶貧對象本來就自卑,結果她倒好,
假惺惺地「大度」,直接給了人家一個天大的難堪!】我面無表情地滑著手機屏幕,心中,
一片悵然。原來不管我怎么做,外界都有一萬種理由來指責我。上一世,
我承諾絕不會為難廖文玉。網友罵我「惺惺作態」、「早就為難過人家無數次」。這一世,
我主動退婚讓路。結果,還是被罵得體無完膚。李樂很快給我發來語音:「你放心晚晴,
這風波很快會過去的,忍忍吧,別再沖動了。」是,確實會很快過去,
但我不想讓這場風波太早過去。我將幾張評論截圖,直接轉發給了聞硯辭。「看到這些評論,
你有什么感覺嗎?硯辭哥,你覺得他們說的對嗎?」十分鐘過去了。
我沒有收到聞硯辭的只言片語。他大概還以為,我只是鬧脾氣,撒撒嬌,想要他哄一哄,
事情就能翻篇。他以為,我還像從前那樣,只要他第二天稍微辯解幾句,
就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奔向他。直到第二天晚上,我讓保姆將一大箱東西打包好,
直接送去了聞家,送到了聞硯辭的手中。他才后知后覺地明白,我是認真的。
8那天夜里十點,聞硯辭跑到我家院子外面。我洗好澡剛躺上床,
就聽到他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陸晚晴,這些東西我不要!你把那些東西還給我干什么,
我不要!你聽到沒有!?」我慢悠悠地喝了點紅酒,躺上床。直到快要睡著了,
他的聲音還是隱隱約約響在耳邊。還給他的那些東西,曾是我最珍貴的寶藏,
被我收藏在閣樓最深處的角落,輕易不肯示人。里面有我們高中時,
他用易拉罐拉環做成的戒指。也有我們結束學業離開美國時,
他送給我的第一件價值百萬的珠寶。還有我們年幼時,一起在陸家后院親手搭建的那架秋千。
那秋千,在今年夏天的臺風里被吹垮了。他舍不得扔,
就親手幫我將那些斷裂的木板和繩索收拾起來,裝進了箱子,放在了我家閣樓。那時,
他說:「晚晴,這些都是我們的記憶,是無價之寶。我們要好好收藏起來,等老了,
走不動了,就搬出來,一邊曬太陽,一邊慢慢回憶。」字字句句,猶在耳畔。可上一世,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生命一點點流逝,意識都開始模糊的時候,虛弱地抓著他的手,
問他:「閣樓里的那些東西你還記得嗎?那都是你給我的承諾,
可為什么你總是要向著廖文玉……」他只是為難地低下了頭,嘴上一味地強調,
他對廖文玉沒有別的心思。可下一秒,廖文玉車禍的一個電話立馬把他叫走了。
所以那些舊物有什么意義呢?它們從沒有困住聞硯辭,只困住了我一個人。9退婚第三天,
廖文玉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了我的聯系方式,給我發了條信息。信息內容很長,字里行間,
滿是楚楚可憐的歉意。她還苦口婆心地安慰我,聞硯辭心里是有我的,讓我不要因為她,
一時沖動做出無法挽回的決定。我看著那段文字,只覺得可笑。指尖輕點,回了她一條信息。
【有空嗎?下午六點,李樂的咖啡廳,我們好好談談。】我和聞硯辭約的時間地點,
也是這個。聞硯桐推開咖啡廳門扉的剎那,我幾乎有些認不出他。僅僅兩天不見,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憑空老了三歲不止。眼窩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連一向熨帖的襯衫也帶著幾分狼狽的褶皺。因為我讓人送去聞家的那一箱東西,他確實慌了。
他昨天就在我家門口站了一晚上。直到現在,終于見到了我。可他看向我的眼神里,
沒有喜悅,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疲憊與痛楚。「晚晴,你真的就這么狠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