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遙聽著向行之的話,似懂非懂,點點頭。
那年的平安夜和圣誕節(jié),在司遙今后過往的歲月里,回憶起來都還有溫暖的感覺。
那天司恒四點就從外地趕回來了,比預(yù)定的時間早了一個多鐘頭,看得出來司遙爸爸很著急,生怕自己的女兒沒人照顧。
“小向老師,麻煩你了,總是給你添麻煩。沒耽誤你的時間吧?我買了些菜,要不跟我們一起吃了晚餐再走吧?”
司恒想要留向行之一起吃晚飯,但向行之在司家將近有一天的時間了,自己的事都還沒空理會,便起身告辭了。
“等等,小向老師。”在廚房忙活地司恒看到向行之要走連忙叫住他。
他走到向行之身邊,說道:“小向老師,你明年就畢業(yè)了吧?”
向行之點頭。
“是這樣的,這幾天我去外面出差學(xué)習(xí),跟我一起的同事他老婆就是瀚城市設(shè)計院的。你這不是馬上大四了嗎?你如果想要了解的話,我可以將你的聯(lián)系方式推給他們,讓你們聊聊。”
司恒這相當(dāng)于給了向行之一個機會,接下來行與不行就都需要靠他自己。
向行之很感激,自然接受了這樣的好意。
從司家出來后,向行之感受到了一絲涼意,便不自覺裹緊了圍巾。平常他都是不戴這些的,只是上一回過來上課,司遙見他穿得少,也不戴這些保暖的護(hù)具,頭一句話便是:“向老師,你不冷嗎?”
這一回,他穿了在商場買的那件500多塊的羽絨服,戴了好多年前他班主任周羽晴老師送給他的深藍(lán)色圍巾過來。
“嗯,確實挺暖和。”
向行之不知為何輕聲,嘟囔了一句。沒人聽見,那便是說給自己聽的。
走出司家小區(qū)正往公交站走,向行之聽到有人在背后叫他:“行之?向行之?”
他回頭,就這樣看見了李梨花。
沒錯,他看見了他媽——李梨花。
上回他也是在路邊碰見了她,但向行之很本能地躲過身去,沒讓她看見。這一回李梨花主動叫住了他。
瀚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短短的幾個月里,向行之竟然這樣“偶遇”了兩回。他還沒長這么大時,每次鬧著奶奶要給媽媽打電話,要媽媽來接他時,這事比登天還難。可如今,卻如此輕而易舉地見到她,原來這就是長大的含義啊。
向行之走上前,很疏離又很禮貌地問候了一句:“您還好嗎?”
李梨花的樣子還跟前段時間在路上碰到了一樣,她的外貌這么多年來沒什么大變,要說唯一的改變就是人胖了些,皺紋多了些。但認(rèn)還是可以認(rèn)出來的。
李梨花則表現(xiàn)得沒有向行之那樣淡定,她伸出手拉住他,不想讓他走。
她情緒有些激動,哭了。
“孩子,孩子,媽媽好想你啊,媽媽好想你啊。”李梨花的嘴角在顫抖著,眼淚奪眶而出,她的聲音雖不是特別大,但還是會引起過路人的注意。
向行之不是個高調(diào)的人,他不想讓旁人對他們太過注意,于是只能安撫著李梨花,想讓她情緒可以穩(wěn)定下來。
“這附近有家咖啡館,如果你不忙的話,我們可以去那兒坐坐。”向行之提議。
“好好好,我們?nèi)ツ牵ツ恰!?/p>
這家咖啡館還是在上課時司遙曾跟他提過,說這家咖啡館不僅咖啡好喝,而且老板娘很漂亮。
當(dāng)時向行之只說了句“小孩子喝咖啡會失眠”,打斷了司遙說著與上課不相干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