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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后,顧昭野抵不住身體的疼痛,又昏迷過去,迷糊中,他聽見管家的聲音。
“醫生說,先生的腿肯定會落下殘疾的,夫人,您怎么能忍心這樣對待先生!”
謝云峨嘆息,“鶴辭是為了我才會雙腿殘疾,而且他身患重病,時日無多。最后的愿望,就是想得到我一周的偏愛,我必須完成他最后的心愿?!?/p>
“我知道是鶴辭在陷害,也知道委屈了昭野,但來日方長,等過了這幾天,我會用一生來補償他。至于他的腿,就算他真殘疾了,我也不會嫌棄他的。”
昏迷中的顧昭野心痛如絞。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她根本就沒有失憶!
她也什么都知道!
她是為了那份“恩情”,裝失憶,還親手把他變成了一個殘疾!
不知過了多久,他徹底醒了過來。
盯著天花板怔了許久后,他踉蹌著起來,去找謝云峨。
他要說出真相,讓蘇鶴辭付出代價!
但他在佛堂里找到謝云峨時,她從身后擁著蘇鶴辭,手把手地教他寫毛筆字。
兩人離得近,她腕上的紫檀珠串和蘇鶴辭的手鏈碰在一起。
叮當作響,曖昧交纏。
一陣風吹過,把桌上寫了字的紙吹到門口。
門外的顧昭野清楚地看見上面寫的是什么。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p>
謝云峨曾經帶著他把這句話寫過千萬遍。
她說,她只會和心愛之執手人寫下這句話。
這時,蘇鶴辭看到了門口的顧昭野。
他忽然回過頭,吻上了謝云峨的唇,還低聲哀求,“云峨,我真的好愛你,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當年謝云峨的追求者也做過這樣的事,但直接被她扔進了冰湖里。
之后謝云峨因為覺得惡心,洗了十六次澡。
還抱著顧昭野生氣,“只想讓你一個人碰,別人碰了就都該死!”
可現在,她摩挲著蘇鶴辭的下巴,“鶴辭,你真像個惑人心智的狐妖。”
至少這一刻,她被蠱惑了。
然后,她繾綣地吻上他。
兩人吻的難舍難分時,蘇鶴辭轉過臉,朝著顧昭野得意一笑。
但很快,謝云峨的唇追上來,輕咬他一口,“你不專心,該罰?!?/p>
顧昭野清楚地看到兩人之間勾連的銀絲。
他的心臟被重擊。
原來,在他被宣告變成一個殘廢時,他的妻子卻在和別的男人調情。
而且謝云峨說的給蘇鶴辭七天偏愛,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還是她的假戲里摻雜了真情。
他踉蹌著后退,不想再看見這個讓他心碎的場景。
可剛走幾步,蘇鶴辭就推著輪椅出來了,他滿臉得意,“原來云峨對你的愛也不過如此,只要我略施小計,她就為我把你變成一個殘廢。”
“我知道你之前想說什么,你是查到雪崩的真相,想把這件事告訴云峨吧,其實,就算你說出來又怎么樣呢,依舊改變不了你妻子已經變心的事實?!?/p>
“況且,我們可以試試,云峨是會信你還是信我?!?/p>
說著,他朝著自己臉上來了一拳,大喊,“云峨!”
謝云峨聞聲跑出來,看到顧昭野也在這里,她心里一慌。
他什么時候來的!剛剛自己和鶴辭接吻她是不是看到了?
但轉念一想,看見了又怎么樣。
這都是“失憶的自己”做的,他不會責怪自己的,等恢復記憶后,一切都會和從前一樣。
“云峨,我剛剛就在走廊碰到他,可他上來就打了我一拳,還想把我從二樓推下去,我看他是不長記性,得再去樓梯上滾一百次!”
謝云峨的神色倏地冷了下來。
她是會縱容鶴辭,但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顧昭野的腿剛受重創,怎么經得起這種折磨。
“鶴辭,讓管家帶你去敷藥,好嗎?”
蘇鶴辭還想鬧,卻被她眼中的冷意嚇到,只得不甘地離開。
他走后,謝云峨輕咳一聲,“鶴辭小孩子脾氣,你多體諒他一點,不過你也確實受委屈了。”
“你之前不是想再開家航空公司嗎?作為補償,下午我把名下那家轉讓給你?!?/p>
顧昭野垂眸掩住眼里的心碎,冷笑,“你不是失憶了嗎?怎么還記得我想開航空公司?!?/p>
謝云峨愣住,又立刻解釋,這是聽管家說的。
看著她慌亂的模樣,顧昭野忽然笑了起來,笑到淚流不止。
把心交給謝云峨的時候,他以為她真的會一心一意愛他一輩子。
可上午她為蘇鶴辭傷害自己的心是真的,現在想討好自己的心也是真的。
她的心同時被兩個男人牽動著。
沒得到的時候一心一意,得到了就既要又要。
想要一個她愛之如命的,還想要一個愛她如命的。
但顧昭野一向恩仇必報,絕對不會讓她如愿。
在離開前,他要把自己經受的痛苦全都還回去。
第二天,家里忽然出現大批武警,他們神色肅穆,空氣中都彌漫著焦灼。
蘇鶴辭失蹤了,謝云峨請他們幫忙尋找。
顧昭野走到焦急的謝云峨面前,輕聲開口,“蘇鶴辭,在我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