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整整五天。山洪滾滾,從嶺上沖下來,連根拔起了村口的老槐樹,房梁被沖斷,
院墻倒塌,田地沒頂,牲畜全都沖了個干干凈凈。整個青溪村,像一片落在水里的樹葉,
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被吞沒。祠堂后的小高地上,擠著三四十個村民,老的哭、女的喊,
還有人哆嗦著在地上磕頭求老天開眼。“這水還不停,咱全村人都得活埋水底下。
”“米缸見底,野菜也挖光了,連樹皮都啃了……”“哪怕下一場火雨,
也好過這沒完沒了的雨水!”眾人正圍著燒了火的銅鍋烤手,
一道驚叫劃破空氣——“那是啥?!水面上……漂過來個東西!”順著指尖看去,
只見一只舊木盆隨水打著轉,晃晃悠悠地從村外漂了進來。盆里裹著團白白的東西,
看不真切,只聽得里面傳來一聲奶氣十足的哭聲?!鞍ツ镎O,是個娃娃!”眾人一哄而上,
驚訝、惶恐、不知所措的神色寫滿了一張張風霜老臉。“水里飄來的孩子,
怕不是妖怪吧……”“哪家人遭難了,把娃扔水里沖出來了?”“別碰,帶晦氣的!
再出個什么事兒,全村都完!”人群躊躇不前,那木盆就在幾步遠的水面上飄著,
里頭的嬰兒哭聲愈發急促,啞啞咿咿的,卻像根針扎在心頭。一聲嘩響,水花四濺。
是顧野跳下去了。他是村里唯一還敢出林打獵的后生,一個人養活一張嘴,從不愛摻和事,
也沒人敢招惹他。他從人堆里沖出時,沒人攔得住。淌過齊腰深的泥水,
他一把拽過那只木盆,托住嬰兒的身子時,手微微一頓。軟軟的,熱熱的,
像只剛出生的小貓,瘦得能摸出骨節。孩子裹著一塊破布,卻干凈得很,
像剛剛從井水里撈出來。她睜開眼,眼珠子烏溜溜的,望著顧野,咧嘴笑了?!且恍?,
就跟天開了似的。雷停了,風也停了。天色雖還陰沉,但那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烏云,
竟像被人一刀劈開,從中裂出一條亮線。水面不再翻涌,甚至開始慢慢退去。
“這……這是天象?!”“她一笑,水就退了?!”“這不是妖啊……是福星!神仙送來的!
”有人開始改口,有人呆立原地,嘴張得能塞下一只雞蛋。顧野沒說話,
抱著孩子踩水回了岸。他站在人群面前,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嬰兒,又抬頭看向眾人,
聲音不高,卻一字一句地說得分明:“她不是禍?!薄八敲??!薄拔翌櫼笆障滤?,
叫錦團團?!薄耙院?,她就是我妹妹?!睕]人敢應聲?!l敢反對老天爺賞飯吃?
當天夜里,顧野抱著團團回了家。屋頂還在滴水,爐灶歪著,但他心頭卻莫名踏實。
孩子睡著了,手指頭還緊緊勾著他的衣襟,小臉紅撲撲的,呼吸輕得像羽毛掃過。
他點起一撮干草,摸摸她額頭,居然燙得厲害。“發燒了。”他皺眉。屋里沒藥沒水,
他咬牙準備再去村頭山神廟翻翻,忽然聽見門外響動?!斑耍 鳖櫼按蜷_門,
一股濃濃的米香撲鼻而來。門口躺著一個麻布袋,熱騰騰地冒著氣。他警惕地四下掃了一眼,
把袋子拖進屋打開一看——竟然是熟透的小米飯,干干凈凈,足足一大袋。他怔了半秒,
回頭一看,錦團團睡得正香,小手在空氣里揮了揮,像是在掐訣一樣。第二天一早,
全村就炸了鍋?!澳慵易蛱焱砩稀粝旅讈砹??”“你這娃……真是神仙送的吧?
”“別說你不認,咱都看見了,昨天她一笑,天晴了!
”“我們……我們是不是得給她建個小神龕?”顧野冷臉拒絕:“她是孩子,不是神。
哭了會餓,凍了會生病。誰敢把她供起來,我就把誰的神龕砸了?!北娙肃渎?。可當天中午,
村口那口多年不出水的老井,突然“嘩”地一聲——活了。一股清泉從石井中涌出,
冰涼甘甜,不渾不腥。連村里最精的老頭都說:“這水比雨前的泉眼還甜。”那天之后,
錦團團成了全村人都搶著抱的“福娃”。她笑一笑,山坡多長了幾株蘑菇;她鬧一鬧,
村頭的雞窩里突然多出一窩蛋;她打個哈欠,山林里的野豬自己撞到了陷阱上。
老村長偷偷摸了摸她的腳丫子,回家后多年腿疾居然能下地了。全村都說,這是個福星。
顧野只是把她護得更緊了。他從來不信神,可從團團來的那天起,他第一次覺得——天,
可能真在看著他們。七月還未過完,洪水雖然退了些,可青溪村的人心,卻沒退。
水過地皮濕,田地荒了,糧種泡了,屋舍塌了一半,連村里唯一能打獵的顧野,
也只能抓些兔子野雞回來維持溫飽。可再不濟,日子也還是得過。村里現在最大的希望,
就是錦團團。這天一大早,顧野背著弓箭出門,
叮囑抱著團團的顧老太一句:“她要哭了就哄,別帶去村口晃。”“知道了知道了,
肉嘟嘟一團軟乎的,誰舍得讓她哭?!鳖櫪咸樕像拮有Τ龌?,
抱著錦團團坐在祠堂前的石凳上晾太陽??蓜傋虏灰粫海鸵姶孱^跑來個孩子,
滿頭是汗,臉上全是灰?!坝腥?、有人沖進來了!好多人!”“是、是山匪!
他們、他們說看中咱村,要糧要人!”話音剛落,村里頓時炸了鍋。
婦人尖叫著抱孩子往祠堂躲,老漢罵罵咧咧搬著鋤頭站崗,顧老太慌忙把錦團團護進懷里,
手發抖地喃喃念佛。不到一刻鐘,七八個拎著砍刀、披著草披的漢子已經沖進村來,
個個皮膚黝黑、嘴巴生瘡,手里亮著寒光?!拔覀兛催@地方不錯,水田屋子都有,老實點,
把人交出來,剩下的咱們慢慢談!”“誰敢反抗,就先宰幾個人熱熱刀?!憋L沙卷起,
氣氛僵冷。突然——“哇——”一聲清亮響徹全村。是錦團團哭了!這聲音又尖又脆,
從老太懷里炸出的一刻,天色驟變!“轟隆——!”一聲悶響,
村口那片松林后的土坡竟然塌方了!巨大的土石轟然砸下,直直沖著那群山匪砸去。
“哎喲我命!”“快跑啊!??!”山匪首領連滾帶爬往回逃,還沒站穩,
又是一道落石如鐵錘砸下,正中他后背,當場趴在地上爬不起來。其余人早嚇破了膽,
拔腿就跑,連刀都扔了。村里人目瞪口呆,完全沒看清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顧老太抱著哭紅了臉的團團,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半晌,
有人結巴開口:“她……她一哭,那山就塌了?”“……咱村是有山神護著吧?
”顧老太瞪他一眼:“呸,啥山神!是咱團團顯靈了!”等顧野趕回來時,山匪早跑沒影,
老村長正一臉虔誠地讓人掛長香,擺供果。顧野看著人群中,被簇擁著的錦團團,
小臉被親得紅撲撲,手里還捧著一塊烤紅薯,慢悠悠地舔著,神情淡定得像個真正的小神仙。
“……我不過是出門一炷香的功夫。”他無奈揉揉額角。錦團團見他回來,
張開手“哼哼”兩聲,意思再明白不過——抱我。顧野抱起她,小姑娘一窩進他懷里,
咯咯一笑。天空立刻放晴。眾人再次跪倒:“天命福娃啊——??!”入夜后,
錦團團睡在床上,小手抱著顧野的袖子,腦海中卻響起了熟悉的叮咚聲:【今日簽到成功,
獎勵:凈水符 ×1】【檢測到宿主完成成就:擊退外敵一次,
福運點+20】【系統升級完成,可開啟“主線任務”!】【主線任務一:重建村莊,
修復風水,
建立避災庇護所】【任務獎勵:靈泉滴露 ×3、風水地圖碎片 ×1】她:“哼唔。
”(我就知道,任務才剛開始。)第二天一早,顧野帶著錦團團巡視村子。一夜之間,
錦團團“哭退山匪”的傳說已傳遍十里八村,不少周邊災民聞訊而來,請求收留?!邦櫦腋纾?/p>
我們逃出來好幾天了,前頭的鎮子已經斷糧……”“我們不白吃,能干活,能種地,
能上山砍柴!”顧野望著那一雙雙餓得發黃的眼睛,低頭看了看懷里的錦團團。
她也正看著他,眼珠子一轉,小腦袋輕輕一點。顧野:“……那就留下吧。”這一決定,
成了青溪村的轉折點。他們開始挖地、重修房屋,用老木頭搭簡易屋頂,
廢井清理后成了飲水口;團團每天笑一笑,就有新菜從地里冒出來。有孩子餓得啼哭,
團團看一眼,他娘煮出來的野菜粥里居然就多了一股肉味。
村民私下說——這娃肚子里肯定裝著天宮的庫房。晚上,
【任務進度:完成10%】【觸發副任務:“全村吃飽飯”】【提示:可消耗福運點20點,
兌換一只野豬】她:“哼?!钡诙煸缟希櫼伴T前果真躺了一只肥得流油的野豬,
死得干干凈凈,身上還系著一根紅繩。顧野:“……”村民:“神豬下凡啦!”風停雨住后,
青溪村終于迎來了頭一次徹底放晴。陽光照在山坡上,泥土里冒出熱騰騰的白氣,莊稼全毀,
地皮都掀翻了一層,但人心卻一點點暖了起來。每天早上,顧野都抱著錦團團巡視一圈。
昨天她打了個哈欠,村東頭冒出三窩野蘑菇。前天她笑了一下,村南那口老井噴出了清泉。
今天她剛眨眼睛,村西山坡就滑下來一堆熟透的野果,甜得掉牙。“顧家哥,
你懷里這姑娘怕不是菩薩投胎!”“我媳婦說她做夢夢見觀音抱娃,第二天就瞧見團團了!
”顧野聽得耳朵起繭,面無表情:“她現在就是個孩子。”“你不信,咱都信!
”村里人哈哈笑,眼神里卻分明多了一點敬意,像在看一尊活菩薩。其實他們不知道,
團團每天做夢,真的在“上班”。腦子里那個說話比誰都勤快的系統,
最近正興致勃勃地給她發任務。
【主線任務:“重建村莊”已完成20%】【檢測到風水格局逐步恢復,
觸發隱藏福利】【恭喜宿主獲得獎勵:小型靈泉 ×1,
可在指定地點部署生成清潔水源】【友情提示:靈泉可升級為“生靈福源”,
具有滋養作物、安撫人心功效】團團:“哼~”(我當然厲害。
)系統:“……請繼續保持勤奮?!蹦翘煜挛?,顧野照著團團指的地方,在村口南邊挖坑,
結果剛掘出半尺深,一股甘甜的泉水便汩汩冒出。水溫適中、氣味清甜,
村民喝了一口便喊著神了,連雞鴨牛羊喝了都精神頭十足。“這地方以后叫‘團泉’吧!
”顧老太笑著說:“得了,全村都團著她轉,不如干脆叫‘團寶村’!
”眾人一拍大腿:“成!”村名改了,心氣也變了。災民見村子穩當,越來越多地前來投靠,
顧野干脆讓人清理山林、搭起臨時窩棚,再組織男丁修路、女眷種菜、娃娃撿柴。
而錦團團——則穩坐高臺,每天照例打卡簽到、掉落奇跡。
【簽到成功:獲得祛寒藥草 ×2】【任務完成:“庇護災民50人”,
獎勵:育苗符 ×1】【隱藏任務激活:“開辟福地小莊園”】【可消耗福運點80點,
兌換:自選功能區一座(菜園、藥圃、牧場、靈田)】團團眼睛一亮,小手“啪”地一拍!
隔天一早,村東那塊原本荒廢的爛泥地上,竟然出現了一排排整齊的小菜苗,綠油油地晃眼。
“昨天還一團爛泥,今天就全長出來了?!”“那是團寶一早盯著那塊地看了好幾眼!
我看見的!”“她不止是福娃,這叫啥……莊神!地仙!”顧野聽得腦殼疼,
把團團背上山避風頭?!澳阍龠@么掉奇跡,咱家門口遲早建個廟。”團團靠在他背上,
小手輕輕揪著他衣領,笑得咯咯響。入夜后,顧野坐在火堆邊削木弓,
團團裹在小被子里睡著了,小臉紅撲撲,手里還握著今天簽到掉的“靈泉滴露”。忽然,
系統開口了:【宿主本日表現優異,
系統贈送一次模擬機會】【是否啟動模擬——前世片段回放?】團團:“……唔。
”火光映在她的臉上,一片安靜。
系統聲音溫柔下來:【您是上古錦鯉神族唯一的后裔】【前世因逆天改命,
替百姓渡水而耗盡靈力,被貶凡間,降生于此】【您身負“命運反轉”之力,
福運越旺、金光越盛,便越能改變現實世界的厄運走向】【建議盡快積累信仰值,
喚醒血脈】團團小臉皺了皺,翻了個身,似乎夢見了什么,嘴里吐出一串泡泡,
咕噥了一句:“命……唔……我要……全部救……”就在她熟睡時,
村東口那塊曾被土匪蹂躪過的平地上,有一只鴉羽色的小獸悄然落下,盯著村子看了許久。
片刻后,那小獸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地上一串幽藍的腳印。它來自北境。那里,
早有貴族道聽途說:“中原水患止于青溪,有神跡之兆?!币患埫苄?,從京城發出。盛夏末,
青溪村——不,現在叫“團寶村”——迎來了建村以來的最大一批遷入者。足足三百人,
背著鍋碗瓢盆、抱著娃牽著老,全是逃荒出來的災民,灰頭土臉,但眼睛里燃著希望。
“聽說這里有井、有水、有靈泉,還有福娃庇佑,是真的?”“我爹癱了三年,喝了這水,
能動腿了……”“我娃餓得眼皮翻白,一口粥下去居然轉醒——”村民們不信謠,
但從不辟謠。他們只是笑笑,說:“你們等明天早上太陽出來,就知道了。”第二天,
錦團團照例被抱著出門巡村。她眨了眨眼,遠遠望著人群——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金光。
一只金線似的燕子從山背掠過,落在她肩頭。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呆了。
新來災民紛紛跪地磕頭:“神明顯靈!”顧野站在人群邊緣,無奈嘆了口氣,
把團團輕輕抱高,語氣低沉:“這就是團寶——咱們的命根子?!鼻镲L一起,亂世更亂。
大雨剛停,南邊三州的官道還泡在水里。災民拖家帶口逃荒,富戶閉門謝客,
連朝廷都暫緩了秋試??删驮谶@樣的爛攤子里,
一樁“奇聞”突然從山里傳了出來:——青溪村,有個從水里撈出來的女娃娃。
——這娃一哭山塌,一笑出泉,一打盹地頭冒蘑菇,一翻身豬撞樹?!怀圆缓?,
只抱著山藥啃,福氣旺得能溢出來。起初只是鄉野閑話,慢慢地,就傳到文人墨客耳里,
又被幾個逃荒的貢生加了字眼兒:“此女,或是上蒼所鐘,天賜福脈。”再過幾日,
這傳言竟傳進了京城禮部尚書府的茶案上。那位尚書大人一邊啜茶一邊聽完,放下茶盞,
瞇了瞇眼,吩咐:“讓觀星司的人去看看?!薄坝涀?,別驚動地方官?!蹦翘烊疹^正好,
村里剛分完糧,顧老太正抱著團團在院子里曬太陽。小家伙坐在她懷里,啃著一小塊南瓜干,
吃得滿嘴流油。這時村口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一群黑衣人不緊不慢走來,個個腰間帶劍,
臉上罩著黑布,氣勢壓人。孩子哭了,狗躲了,村民全縮進門縫里看熱鬧。顧野從屋里出來,
背著弓,擋在村口:“打哪兒來的?”那為首之人翻身下馬,沒報名號,
只說一句:“來查天象。”話雖客氣,目光卻直直往團團那邊掃去。
錦團團啃南瓜干的動作一頓,歪著腦袋看他們,一點也不怕人。黑衣人腳步剛動一步,
顧野就擋了上去,語氣冷了幾分:“問村的事行,問她,不行?!蹦侨硕⒅櫼翱戳藥紫ⅲ?/p>
忽而點頭:“查村,不動人。”這群人住了三天,白天翻地形、查井水、量風向,
夜里就對著星盤寫寫畫畫,神神叨叨的,看得村民直嘀咕:“這些人到底是官,還是道門的?
”“你傻啊,這種不亮身份的,不是衙門的探子就是京城來的眼線。
”他們看見了:——一只斷翅的雞走過錦團團腳邊后,
轉天就飛到了樹上;——被雨水泡爛的地,團團坐著打盹兒,
醒來后就冒了兩棵嫩芽;——她一眨眼,河溝里飄來兩尾鯉魚,剛好撞進漁夫編的竹簍里。
三天下來,那黑衣首領臉色越來越沉。最后一天晚上,他站在村口山坡上,
看著那破破爛爛的小村莊,燈火星星點點,嘆了一口氣?!罢媸歉5??!彼麑懥艘环庑牛?/p>
親手封上,只寫一句:“村中女童非凡,恐為福脈所鐘?!比缓笏土顺鋈?。
黑衣人走后沒兩天,村口又來了一撥人。他們沒穿官服,打扮得像逃荒的富戶,帶著兩車糧,
嘴上客氣得很:“聽說這村子有福氣,想進來討碗水喝。
”結果一開口就直奔主題:“聽說那娃娃能‘掉金子’,能不能借她出來看看風水?
”顧野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搭理,直接把人攆了出去??僧斕焱砩?,團團就變了。不笑了,
不說話了,也不吃飯了。整整三天,她都抱著個破布團坐在屋角,眼神木木的,看著門外。
顧老太急瘋了,顧野也覺出不對。第四天凌晨,錦團團忽然坐起來,抓起小蒲團盤腿坐好,
小嘴一抿,閉上眼。不到一炷香。整座村子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風掃過,
山林里的鳥全飛了起來,村口的狗撲通一聲趴在地上不敢動。隨后,
一道極淡的金光從村中升起,緩緩融入四周的山水土壤中,像罩了一層無形的保護殼。
那天早上,有人試圖硬闖村口,腳一踏進村界,就像撞上了一堵軟墻,怎么都進不去。
“像是……被封住了。”村民們驚呆了,連顧老太都看傻了。等他們沖到顧家院子時,
錦團團正躺在木榻上打著小呼嚕,嘴角沾著一滴糖漬,像啥事都沒發生過。
“她、她剛才是做啥了?”“封村了吧……跟設結界似的?!薄霸圻@村,
真的有神女了啊……”顧野站在門口,望著晨光中淡得快要看不見的結界光波,許久沒說話。
他低頭看向熟睡的錦團團,輕聲道:“你不只是咱的命,你是咱全村的命?!背醵瑫r節,
天冷地凍。團寶村這邊井水不干、菜田還能見綠,日子雖清苦,卻也勝過四周數十里。
可這一天,一輛黃呢車馬從官道駛進了村口。轎簾一掀,
一名穿著賑災使官袍的年輕人走下車,身后跟著十幾個護衛、幾箱官印糧簽。
有人低聲道:“是朝廷的賑災官?!薄皝碓圻@干啥?不是說水災重的那邊才給糧?
”但這位官差卻不像一般來救急的。他一來,就盯上了團團。他笑得溫文爾雅,
開口卻不含糊:“聽聞貴村福運天降,有女童能呼風喚雨。天子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