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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悅一覺醒來發現退了燒,嗓子也好了許多。
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住進了父親的病房。
“爸爸!感覺好點了嗎?”
她牽住父親干枯如樹枝的手,卻發現他床褥有異味。
翻過父親的身子,竟有蠕動的蛆蟲。
蘇明悅腦海里那根弦,斷了。
壓抑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她沖過去敲門,一遍遍敲門哭喊:
“醫生,護士,求求你們給我父親換床褥,求求你們。”
她滑跪在地板上,聲音越來越小:
“我父親一生潔癖,最討厭蛆蟲,他已經腦癌晚期,連最基本的體面,你們都不給他嗎......”
“吵什么!”
大門猛地被打開,男醫生拎著一份盒飯進來,反手鎖了門。
“醫院人手緊張,我們不是不給換,當護工來了,我們一定第一時間安排。”
蘇明悅知道他在敷衍,偷偷打開手機錄音功能:
“從蛆蟲數量來看,你們至少一周沒給我父親換過床褥,你給我個具體時間,到底多久能更換床褥?”
男醫生雙手抱拳,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掃蕩。
隨后扯了扯嘴角,眼神滿是調笑。
“讓我猜猜,今天蘇醫生穿的是......黑色?”
蘇明悅反應過來后,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男人瞬間被激怒,將蘇明悅壓倒在床上,對她上下其手:
“裝什么清高?你不是喜歡催眠偷情嗎?來,給我催眠,當著你父親的面,要多刺激有刺激......”
他瘋了一樣,在蘇明悅身上啃咬。
眼見裙子被撕扯開,緊急之下,她拔掉發簪,對準男人的腰部狠狠刺去。
“啊!”
男人彈跳起來,捂著流血的腰部痛苦哀嚎。
“悅悅?”
父親緩緩睜開眼,盯著蘇明悅的方向,蘇明悅胡亂地理了理衣裙,扯起嘴角:
“爸,我來看你了。”
“你不要和清淮吵,他身為院長事務繁忙,但對我的照顧很周到。他安排人按照五菜一湯的標準每天按時送飯,還給我安排護工嘞。”
“你不要鬧脾氣,上次你生病怕苦死活不喝中藥,他嘗過十種不同的中藥,才從中挑選出一款最好下咽的,像他這樣用心的男人不多了哦......”
蘇明悅知道父親犯糊涂了,他只能記起最久遠的事情。
這樣也好,至少在父親眼里,自己的女兒有了很好的歸屬。
男醫生緩過勁后,扶著墻一步步挪到門口。
“我已將你們虐待病人、侵犯女性的視頻拍了下來,如果今天不給我父親更換干凈床褥,我立刻將視頻發給媒體,將你們的惡行公之于眾!”
“你敢!”
熟悉的男人聲音從門口處傳來,顧清淮盯著蘇明悅,眼神落在她被撕碎的裙擺上。
他冷笑著揶揄道:
“顧太太不愿意讓我碰,對其他男人倒是來者不拒啊。”
蘇明悅手指死死嵌入掌心,直到滲出血跡,她才穩住情緒:
“你別忘了我們還未離婚。我的父親,現在也是你法律上的父親,我希望你能給他足夠的體面。”
“你還記得我們沒離婚?”
顧清淮擰緊她下巴,強迫她看向他:
“你在我的地盤勾引男人,當我死了嗎?”
“顧清淮,你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我。你睡許西瑤的時候,也是當我死了嗎?”
蘇明悅一雙倔強的雙眼,就這樣緊緊盯著顧清淮。
這一年來,他們總是這樣折磨彼此。
顧清淮的眼里爬滿憤怒。
良久,他咬緊牙關,一點點擠出幾個字:
“既然你執意與我作對,那就怪不得我。”
他偏頭命令助理:
“把蘇明悅和他父親,一起送去男病房,那個12人的大通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