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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人去尋找許西瑤下落后,他遲遲未收到有關蘇明悅的消息。
他確信蘇明悅和他有過一段婚姻,可為何所有人都像失憶了一般,否認他的經歷?
他不信這只是一場夢。
顧清淮找來20個清潔工,要求她們將別墅里里外外打掃一遍:
“哪怕一根女人的頭發也不能放過!”
他坐在沙發上,將這些天的記憶和夢中畫面梳理了一遍,一點點記在紙上。
蘇明悅,她的父親,真空白大褂,許西瑤裝傻,醫院員工的反應......
“顧先生,在窗簾后面找到一些碎片和零件,看起來像......懷表!”
顧清淮手觸碰到懷表零件的那一刻,像被雷擊中了一般。
腦海里的畫面,全部串聯起來。
模糊的女人,掀開頭紗,清秀的女孩模樣,月牙般的笑容,她羞澀地鉆進他懷里:
“顧清淮,我是你用命娶來的女人,你可不能負了我哦。”
“當然。”
“若是以后你負了我,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后悔。”
“殺了我?”
“我不殺你,我干不出來。但是我可以讓你失憶......”
“別忘了,我可是海城最厲害的催眠師哦!”
“你這么愛我,忘了我,一定比殺了你更難過!”
“......”
有關蘇明悅最后一幀記憶,停留在她離開那晚。
她睜大雙眼,眼神疏離而冷漠:
“顧清淮,看著我眼睛,忘了我。”
......
他全部記起來了。
他追蘇明悅,酒醉出軌許西瑤,又因為誤會她報復許西瑤而給她下媚 藥,拍照發給媒體,毀了她的夢想和事業。
顧清淮的眼淚噴涌而出。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而后捂臉哭泣,最終嚎啕大哭。
滿屋的清潔工,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個看起來十分矜貴的男人,為何抱著一個懷表零件,哭得肝腸寸斷。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顧清淮在這段婚姻里分了心?
是許西瑤的蓄意勾引,還是他當上院長的權利加持?
都不是。
是他確定蘇明悅同樣對他愛得深沉時,他覺得不夠,他要得更多。
他希望蘇明悅如其他女人,如許西瑤一般,像狗一樣舔他,臣服于他,而不是如她一樣好強。
顧清淮有能力讓她過上眾人羨慕的生活,不需要她的事業。
而偏偏,她的事業越來越好,下一步,她甚至計劃出國學習,參加院長的競聘。
他不允許。
他要蘇明悅低下頭顱,他要拿捏蘇明悅,他開始一步步試探她的底線。
他在風月場合逢場做戲,故意讓人發給她看,她坐在花園里沉默了一晚,第二日照常對他笑意盈盈;
他邀請對他有好感的許西瑤回家,在飯桌之下與她調 情,刻意讓蘇明悅發現后,她忍不住哭鬧了一晚,他隨意解釋兩句,他們又和好如初;
他酒醉后和許西瑤發生關系,事后暗示她留下孩子,甚至給她自己能離婚娶她的希望,縱容她去找蘇明悅,意外出車禍后,蘇明悅提出了離婚。
他怎么做的呢?
他輕蔑地笑著,懶散地靠在沙發上:
“蘇明悅,離婚就是你最后的手段?”
他一口口抽著煙,瞇著眼只吐出幾個字:
“蘇明悅,你父親的命,在我手上。”
只此一句,蘇明悅斷了這個念想,也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形同陌路人......
是他忘了,如今他得到的一切,原本就是跟隨著蘇明悅的腳步。
怎么到頭來,他竟成了過河拆橋的人。
顧清淮苦笑著,給自己一瓶瓶灌著紅酒。
他驅散了清潔工,看著空蕩蕩的別墅,這里是他和蘇明悅的愛巢。
以往幸福的兩人,如今只剩他孑然一人,他又該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