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腌透了我的肺。爸的手指戳到我鼻尖上，指甲縫里還夾著昨天麻將桌上的煙灰。
「養(yǎng)你這么大就該伺候你媽！」弟弟在病床尾刷短視頻，外放的笑聲像指甲刮玻璃。「姐，
護工哪有自己人盡心？」他說話時眼睛沒離開屏幕，最新款球鞋碾著地上的化驗單。
我盯著心電監(jiān)護儀上跳動的數字。「護工一天280。」「我年薪70萬。」「辭職？」
「你們補？」弟弟的拇指懸在點贊鍵上不動了。爸的喉結上下滾動，像吞了顆帶刺的棗。
輸液管突然發(fā)出警報聲。三雙眼睛同時看向快滴空的藥瓶。突發(fā)腦梗的母親躺在病床上，
似個植物人般，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弟弟把手機塞進兜里。「我去叫護士。」
他竄得比警報聲還快。我攥緊兜里的電子醫(yī)保卡。冰涼的塑料邊角硌得掌心生疼。
1暴雨砸在窗戶上，像有人一把一把地甩著釘子。我蜷在沙發(fā)里，筆記本電腦的光映在臉上，
正在核對母親的醫(yī)藥費賬單。突然——「砰！」門被踹開的巨響混著雷聲炸進來。
我猛地抬頭，父親的身影堵在門口，雨水順著他的褲腳滴在地板上。弟弟沈昭耀跟在他身后，
手里晃著一把鑰匙——我公寓的備用鑰匙。「醫(yī)保卡呢？」
父親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合上電腦，慢慢站起來。「在保險柜。」
弟弟已經竄到書架旁，熟練地撥開幾本書，露出嵌在墻里的保險箱。「姐，別犟了，
這錢是全家用的。」他一邊輸密碼一邊假惺惺地勸，手指飛快地按著數字——我的生日，
他試都沒試，直接輸了父親的。保險柜彈開。空的。父親的臉一下子黑了，他兩步跨過來，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錢呢？」我低頭看了眼他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掐進我肉里。
「轉走了。」「那是老子的錢！」他吼得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我慢慢抽出手機，
點開一段錄音——麻將牌的碰撞聲里，父親醉醺醺的笑聲格外刺耳：「生女兒就是賠錢貨，
養(yǎng)大了也是別人家的……」弟弟的手僵在半空。父親的瞳孔縮了一下。我微笑，
劃開醫(yī)保APP，亮出電子憑證。「錢在華山國際醫(yī)院，專款專用。」「密碼是媽媽生日。」
我盯著父親的眼睛。「您還記得她生日嗎？」空氣凝固了。弟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眼神躲閃。父親的手終于松開了。窗外的雨還在下，嘩啦啦的，像是無數人在笑。
2凌晨兩點十七分。書房的窗簾沒拉緊，偶爾有車燈掃進來，在墻上劃出一道慘白的光，
又迅速消失。我盯著電腦屏幕，云盤的登錄界面在黑暗里泛著幽藍的光。
【需要雙重驗證】父親新換了手機，舊設備同步已斷開。我冷笑。他以為這樣就能鎖死證據？
手機震動，家族群消息炸開——弟弟沈昭耀發(fā)了一張母親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慘白的被單，
枯瘦的手腕，配文：「姐，媽都這樣了，你還只顧著爭財產？」三姑秒回一個流淚表情。
二叔發(fā)語音：「昭儀啊，一家人要以孝為先……」我盯著那張照片。角度精心挑選，
燈光刻意調暗，連母親微微皺起的眉頭都像是演技。真感人。可惜，
我昨天才看過監(jiān)控——弟弟上次「陪護」，全程在病房外打王者榮耀。我關掉群聊，
點開瀏覽器，輸入弟弟的社交賬號。密碼？我試了三次。第一次，他的生日——錯誤。
第二次，父親生日——錯誤。第三次，那個女人的生日——【登錄成功】我嘴角扯了扯。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云盤后臺記錄清清楚楚——父親上周上傳了房產證掃描件，
文件名：【過戶急用_勿刪】。我點開弟弟的手機維修記錄，最新一條是三天前，新機激活，
IMEI碼明晃晃地掛著。遠程鎖定功能，啟動。十秒后，弟弟的新手機應該會黑屏，
然后跳出一行字——【想要解鎖？帶房本到公證處。】我合上電腦。窗外又一道車燈掃過，
照出書桌上母親的病歷本，封面上【腦梗后遺癥】幾個字刺眼得很。他們以為我會哭？
會崩潰？會跪下來求他們別搶？不。我只想讓他們也嘗嘗——什么叫「疼」。
3手機在桌上瘋狂震動。家族群消息99+，最頂上是一篇小作文，
父親發(fā)的——【女兒年薪70萬卻舍不得辭職盡孝】。文筆煽情，字字泣血，
仿佛我是個冷血資本家，而他是含辛茹苦的老父親。三姑秒回三個大哭表情：「昭儀啊，
你爸心都碎了！」二叔發(fā)語音：「你弟都知道請假照顧你媽，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狠心？」
緊接著，弟弟沈昭耀甩出一條視頻。畫面里，他穿著白大褂（39包郵同款），
坐在母親病床前削蘋果，配文：【照顧媽媽24小時，姐，你呢？
】我點開視頻詳情——右上角監(jiān)控時間顯示，拍攝時長：2分17秒。而視頻角落，
真正的護工正在換尿袋，半個身子入鏡了都沒剪干凈。我笑了。點開公司OA系統，
新建項目——【孝道排班表】。權限設置：全員可見。
考勤規(guī)則：GPS定位+人臉識別打卡，每日兩次，每次需持續(xù)30分鐘以上。
懲罰機制：曠工一次，扣當月房貸補貼30%。我把鏈接甩進家族群，附言：「弟，
你上周排班三次，實際打卡零次。」「按協議，扣款已執(zhí)行。」
「PS：視頻里削蘋果的刀拿反了，建議下回擺拍前先培訓。」三分鐘后，
弟弟的電話炸過來。「沈昭儀你瘋了？憑什么扣我錢！」我慢悠悠點開銀行APP，
看著他房貸賬戶彈出的【補貼中斷】通知，輕笑：「職場規(guī)則，績效不達標，當然要扣錢。」
「還是說——」「你更想讓我把護工證詞和監(jiān)控錄像打包發(fā)群里？」
電話那頭呼吸聲驟然粗重。我掛斷，
順手把OA系統里的【孝道KPI考核表】設置成自動推送——每天上午九點，
準時發(fā)到他郵箱。畢竟，好員工怎么能不按時查收工作安排呢？4我家的門鎖，
已經三天沒鎖上了。不是壞了，是沒必要——七大姑八大姨自帶拖鞋牙刷，
理直氣壯地駐扎進來，美其名曰「勸孝」。三姑正在廚房翻我的冰箱，
手里舉著直播桿：「家人們看看，進口車厘子一盒子三百多，」「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親媽在醫(yī)院喝粥！」鏡頭立刻懟到我臉上。我吐出牙膏沫，抬頭看彈幕——「不孝女去死！」
「賺那么多錢不給父母花？」二姨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
背景音效凄凄慘慘：「我可憐的哥哥啊，為了這個不孝女，都絕食進ICU了……」
我看了眼手機——醫(yī)院APP推送最新檢查報告：【血糖正常，血壓正常，輕度脫水，
建議口服補液。】好一個「ICU」。我擦掉嘴角的牙膏，走進書房，反鎖。電腦屏幕亮起，
我點開抖音直播，標題血紅大字——【當代孝女賬本：6720元/天的親情，你買不買？
】攝像頭對準Excel表格，我敲鍵盤的聲音清脆冰冷：「護工費，280元/小時，
24小時輪班。」「醫(yī)藥費，靶向針劑，單支8800。」「營養(yǎng)費，
蛋白粉、維生素、康復器械——」彈幕開始刷問號。三姑突然踹開門沖進來，
鏡頭里她扭曲的臉占滿屏幕：「家人們看啊！她在這算錢！親媽都快死了還算錢！」
我微微一笑，點開另一個窗口。
國金商場監(jiān)控視頻實時播放——弟弟摟著新女友在愛馬仕專柜，手里提著三個橙色袋子。
彈幕瞬間炸了：「？？？這不是她弟嗎？」「剛刷到這人抖音，說家里窮得揭不開鍋？」
「孝子人設崩了哈哈」三姑的手開始抖。我湊近鏡頭，輕聲說：「各位，
打賞禮物可以直接兌換成我媽的醫(yī)藥費——」「畢竟，孝道嘛。」「明碼標價。」
直播間人數突破十萬時，父親的【ICU絕食秀】上了熱搜第二。
第一是【孝子の愛馬仕之旅】。5門鈴按到第五遍時，
我從貓眼看到三姑油光發(fā)亮的臉擠在鏡頭前，身后站著扛攝像機的記者。「昭儀啊，
電視臺來給你做思想工作！」她巴掌拍得防盜門嗡嗡響。開門瞬間，
二姨已經癱在沙發(fā)上干嚎：「老祖宗哎你看看這不孝女——」尾音拖得堪比專業(yè)哭喪。
記者話筒直接捅到我下巴：「觀眾想知道，為什么拒絕贍養(yǎng)父母？」
小舅的手機悄悄對準我的玄關——那里擺著上周代購的包包。「稍等。」
我轉身從書房抱出父親落下的賬本，皮面泛著陳年油光。打印機嗡嗡作響，
七份燙金「催款單」新鮮出爐。「三姑，2013年借走2萬，理由是表哥上學。」
我把單據塞她手里，「但實際是給您老公還賭債，對吧？」三姑的粉底液瞬間被冷汗沖花。
記者突然湊近看單據：「等等，這上面寫的債主是我表哥？」「二姨。」我繼續(xù)分發(fā)，
「您2017年借5萬給兒子買房，承諾三年還。」我點開手機計算器，
「按當年LPR利率，現在連本帶利是6萬8。」二姨的哭嚎戛然而止。
最精彩的是小舅——他的單據上明晃晃寫著：【2015年借款8萬，
用于嫖娼被抓罰款（有派出所收據為證）。】記者一把搶過攝像機回放：「這特么是我大舅？
！」家族群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我按下發(fā)送鍵，群里炸開七張定制催款單。
二叔的8萬6欠款單特別標注：【借款買墓地，實際帶小三旅游。】五秒后，
系統提示【二叔退出群聊】。三姑的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滑動，
突然尖叫：「你爸這個老不死的！連我買痔瘡藥的錢都記賬？！」
記者已經對著鏡頭開始現場報道：「觀眾朋友們，這場家庭糾紛背后竟是連環(huán)債務...」
小舅想溜時，我晃了晃手機：「要我把派出所證明發(fā)給表嫂嗎？」他撲回來搶手機的動作，
被記者拍了個正著。當晚，三姑的朋友圈更新：「家人間最重要的是信任！」
配圖是她燒賬本的火盆，火光里隱約可見【記賬本】的燙金字。6門鈴響的時候，
我正在給打印機換紅色墨盒。調解員胸前的工牌晃得人眼暈，
手里那本《二十四孝圖》的封皮卷著邊，露出里面【臥冰求鯉】的插圖。父親站在他身后，
眼眶紅得像抹了辣椒油。「沈小姐，您父親反映您長期拒絕履行贍養(yǎng)義務...」
我按下打印鍵。機器吐紙的聲響打斷了調解員的話。
A4紙上《刑法》第二百六十一條被紅筆圈得鮮血淋漓：【負有扶養(yǎng)義務而拒絕扶養(yǎng)，
情節(jié)惡劣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巧了。」我把紙拍在防盜門上，
「我正要舉報有人遺棄老人。」父親脖子上的青筋突然暴起：「你胡說什么！」
打印機又吐出九張照片。監(jiān)控截圖里，弟弟把母親的輪椅卡在樓道防火門處，
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時間水印顯示昨天下午三點——正是他在家族群發(fā)「陪護媽媽」
自拍的時間。調解員低頭翻照片時，我掏出公證書在他眼前晃了晃：「證據鏈很完整，
要看看110報警記錄嗎？」父親突然伸手來搶，我側身避開。
公證書鋒利的邊緣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紅痕。「您急什么？」我故意提高音量，
「不是說弟弟最孝順嗎？」電梯「叮」的一聲打開，買菜回來的鄰居們紛紛駐足。
「根據《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七條...」我轉頭對調解員微笑，「要不您給我爸普個法？
」父親的臉由紅轉青時，對門老太太的防盜門終于發(fā)出「咔噠」的閉合聲。
調解員手里的《二十四孝圖》「啪」地掉在地上，正好翻到【埋兒奉母】那頁。
我撿起來撣了撣灰，塞回他手里：「這本該更新了——現在遺棄老人，要坐牢的。」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父親幾乎是落荒而逃。調解員小跑著追出去，
那本破舊的孝道教材在他腋下晃晃蕩蕩，活像只折翼的烏鴉。
7家族群消息提示音在凌晨兩點響起。弟弟沈昭耀躺在病床上的自拍，臉色慘白，
手腕纏著紗布，配文：【抑郁發(fā)作，醫(yī)生說要靜養(yǎng)。】三姑秒回：「心疼死了！
昭儀你當姐的就不能多擔待點？」二叔發(fā)來60秒語音，中心思想：男人壓力大，
女人該體諒。我放大那張病歷照片——「重度抑郁癥」的診斷章邊緣有PS鋸齒。真巧，
我剛好認識那家醫(yī)院的精神科主任。「查房記錄顯示他昨晚不在病房。」
主任的微信消息彈出時。三天后年夜飯，父親訂了酒店最大的包廂。
換畫面——弟弟在「MYST夜店VIP區(qū)」摟著辣妹搖頭晃腦的特寫，
4K高清畫質連他脖子上的吻痕都一清二楚。三姑的筷子「啪嗒」掉在魚翅盅里。「抑郁癥？
」我把手機直播界面調出來，鏡頭對準電視屏幕，「真巧，弟弟的康復療程挺別致啊。」
父親的紅酒杯「咔嚓」捏碎了，紅酒順著桌布往下滴，像血。
二叔結結巴巴：「這、這可能是舊視頻...」我按下遙控器暫停鍵，
畫面定格在弟弟舉著病歷本當扇子扇風的瞬間——日期水印明晃晃顯示著昨晚。
「要現在連線夜店經理確認嗎？」我指尖在直播按鈕上方徘徊，
「各位長輩應該很想看現場版？」包廂死寂得能聽見父親磨牙的聲音。
最后是姑奶奶顫巍巍站起來：「昭耀這孩子...是該去照顧他媽了。」我關掉電視時，
弟弟的微信正好進來：「姐我錯了！明天就去醫(yī)院！」
附贈一張新鮮出爐的【輕度焦慮】修正診斷書——這次倒是真的。8凌晨三點，
醫(yī)保APP的消費提醒亮在手機屏幕上。【賬戶支出：30000元】我盯著這筆記錄，
手指發(fā)冷。母親的治療費賬戶，綁的是我的副卡。可這筆錢，沒進醫(yī)院，沒買藥，
甚至沒用在母親身上。我點開醫(yī)保親情代辦記錄。
【綁定時間：昨日14:32】【操作人：沈正心（父親）】哈。我灌了口冰咖啡，
電腦屏幕的光映在臉上。醫(yī)保局系統后臺的漏洞，半年前就聽IT朋友提過。
十指在鍵盤上翻飛，黑進后臺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密保問題修改界面跳出來時，
我冷笑一聲。【問題：您最疼愛的孩子是？】【答案：沈昭儀】點擊確認。
系統提示修改成功的同時，我順手調出父親近三個月的醫(yī)保消費記錄。
【鹿茸補腎膠囊】【海馬強身片】【十芝堂特供壯陽酒】最妙的是，
購買時間全是母親化療那幾天。我截了圖，附上藥店監(jiān)控里父親刷卡的特寫，
在家族群按下發(fā)送鍵：「爸，您刷媽的救命錢買壯陽藥，是準備再生個兒子？」
「@全體成員 各位長輩評評理？」三姑的頭像瞬間顯示「離線」。二叔的「正在輸入」
閃爍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可能是給昭耀買的...」
我秒回弟弟的體檢報告截圖——【腎功能正常，激素水平優(yōu)秀】附言：「那更可怕了，
畢竟弟弟才25歲就需要鹿茸續(xù)命？」父親的電話在下一秒炸進來。我按下錄音鍵才接聽。
「你立刻把醫(yī)保卡改回來！」他吼得破音。「可以啊。」
我慢悠悠翻著剛打印出來的《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等您先把盜刷的三萬補上？」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杯砸墻的聲音。弟弟的微信突然彈出：「姐我馬上轉錢給你！別發(fā)群里了！
」三分鐘后，支付寶到賬通知亮起——「沈昭耀向您轉賬30000元」
備注寫著：「求刪記錄」。我截了個圖，更新群公告：「下次誰再動媽的救命錢，
我就把聊天記錄打包發(fā)抖音。」然后我關上電腦，窗外天剛蒙蒙亮。
母親的呼吸機規(guī)律地響著，像某種倒計時。
9父親手機里的定位軟件傳回提醒——「民光銀行ATM機，距離200米」。
我看了眼日歷，果然，又是每月15號。這半年來，父親雷打不動在這天取現兩萬，
而弟弟的Steam賬戶總會準時多出幾個新游戲。真巧。我打開直播軟件，
鏡頭對準街對面的ATM隔間。父親正在里面操作，駝背的身影透過玻璃顯得格外鬼祟。
「家人們看清楚了。」我把手機架在車窗上，「這就是我爸所謂的『自己取錢買菜』。」
畫面里，父親正把鈔票塞進信封。馬路對面，弟弟從奶茶店探頭張望，
新染的銀發(fā)在陽光下閃得刺眼。我推門下車，高跟鞋敲地的聲音驚得父親猛回頭。信封「啪」
地掉在地上，鈔票撒了一地。「爸，這么巧？」我彎腰撿起一張，「取錢給弟弟『借』？」
父親臉色鐵青：「關你什么事！」我亮出手機里的【贈與稅計算表】，
逐字念道：「根據《個人所得稅法》，單次贈與超1萬元部分需繳納20%稅款...」
弟弟沖過來想搶手機，我側身避開，直播鏡頭正好拍到他腕上的新表——百達翡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