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度翩翩地向他走來。"柳...兄也來送考？"季明遠會意地改了稱呼。

柳如眉壓低聲音："家父與提調官有些交情，聽說今年考題可能與北方戰事有關。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季明遠一眼，"以季兄之才，定能高中。"季明遠心頭一動。

這顯然是柳如眉通過家族關系獲取的內部消息。他正想道謝，一陣喧嘩聲從街角傳來。

只見一隊錦衣衛簇擁著一頂八抬大轎緩緩而來，路人紛紛避讓。轎簾微掀，

露出一張年輕卻傲慢的面孔。"是魏國公世子徐天麟。"柳如眉的聲音驟然變冷，

"這個紈绔子弟最近剛從北京回來，仗著家世在南京橫行霸道。

"季明遠注意到柳如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正想詢問，那轎子卻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喲，

這不是柳家'公子'嗎？"徐天麟陰陽怪氣地開口，特意在"公子"二字上加重語氣，

顯然知道柳如眉女扮男裝的事，"怎么，又來勾引讀書人了？"柳如眉臉色一沉，

折扇"啪"地合上："徐世子慎言。"徐天麟不以為意，目光轉向季明遠："這位面生，

是哪里來的舉子？"不等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奉勸這位兄臺離柳家遠點，

他家女兒專會蠱惑人心，

前些日子還用什么西洋妖術治療瘟疫..."季明遠感到身旁柳如眉的身體瞬間繃緊，

他不動聲色地上前半步，擋在她前面："在下紹興季明遠，久聞魏國公府忠義傳家，

沒想到世子如此'家教嚴謹'，當街詆毀良家女子，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周圍已有不少舉人駐足觀望，徐天麟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好個伶牙俐齒的酸儒！

你...""開龍門了！"遠處一聲高喊打斷了他的話。貢院大門緩緩開啟，差役開始唱名。

季明遠趁機拉著柳如眉退后幾步："世子公務繁忙，在下不敢耽誤，告辭。"說完，

頭也不回地走向貢院。經過嚴格搜身后，

季明遠按照號牌找到了自己的號舍——一個僅容一人轉身的狹小空間，

內有簡易桌椅和夜宿的木板。這就是他接下來九天八夜的"家"了。第一場考的是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