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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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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現(xiàn)代特種兵云珂意外穿越,成為靖北王府備受冷落的新王妃。

她憑借現(xiàn)代軍事技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站穩(wěn)腳跟:用格斗術(shù)教訓(xùn)挑釁者,

改良武器組建特種部隊,千里奔襲營救被困的冷面王爺。

當(dāng)她在先王妃遺物中發(fā)現(xiàn)21世紀(jì)的科技圖紙,

一個跨越時空的秘密逐漸浮出水面..."王爺問我這些本事從哪來?"她擦拭著手槍,

"不如先解釋,您母親為何會寫化學(xué)方程式?"從互相猜忌到生死相托,

兩個時代的強者攜手掀起一場軍事變革。當(dāng)現(xiàn)代戰(zhàn)術(shù)遇上古代權(quán)謀,

一段蕩氣回腸的傳奇就此展開。第1章 特種兵穿越爆炸的沖擊波將云珂掀飛出去,

防彈衣里的陶瓷插板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碎裂聲。耳邊是隊友們模糊的呼喊,

眼前是刺目的白光和飛濺的金屬碎片。"夜鷹一號,裝置要爆了!撤!

"耳機里隊長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云珂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腿被一根鋼筋貫穿。

三十秒,最多還有三十秒,實驗室中央那個該死的量子裝置就會——劇痛突然襲來。

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仿佛有人用鐵鉤勾住她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從原子層面將她撕碎重組。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云珂用盡最后力氣,將手槍插回大腿槍套。"王妃?王妃您醒醒!

"一個陌生的女聲鉆入耳中。云珂猛地睜開眼,

條件反射地扣住那只正在搖晃自己肩膀的手腕。"啊!"尖叫聲刺痛耳膜。

云珂這才看清眼前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梳著雙丫髻,杏眼圓睜。她立即松開手,

戰(zhàn)術(shù)視野快速掃描環(huán)境——雕花紅木床,繡著鴛鴦的錦被,自己身上大紅色的嫁衣,

還有滿屋子刺眼的喜字。"這是哪里?"她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王、王妃,

這是靖北王府啊。"小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揉著手腕,"您昨日與王爺大婚,

今早王爺就奉旨出征了..."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云珂,十八歲,

兵部侍郎云謙庶出的二小姐,昨日嫁給靖北王楚墨漓為妃。而楚墨漓,

那個傳聞中暴虐無常的殺神王爺,新婚之夜甚至沒碰她一下,天不亮就率軍北上了。

特種兵的素養(yǎng)讓她迅速冷靜下來。她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衣服內(nèi)側(cè)——戰(zhàn)術(shù)背心還在!

格洛克19手槍、軍用匕首、兩個備用彈夾、煙霧彈和急救包都完好無損。

防彈衣也穿在里面,被寬大的嫁衣遮掩著。"你叫什么名字?"她問小丫鬟,

同時悄悄活動四肢。右腿完好無損,沒有貫穿傷,只有肌肉過度訓(xùn)練后的酸痛感。

"奴婢叫小桃,是分給王妃的貼身丫鬟。"小桃低著頭,

眼睛卻好奇地偷瞄云珂的手——那上面有長期持槍形成的老繭。云珂正要再問,

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五十多歲、面容刻薄的男人帶著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闖了進來,

連門都沒敲。"老奴趙德安,見過王妃。"男人草草行了個禮,眼神卻毫無敬意,

"王爺出征前有令,府中事務(wù)暫由柳側(cè)妃打理。請王妃交出庫房鑰匙和印信。

"記憶碎片浮現(xiàn):趙德安,王府總管,柳側(cè)妃的心腹。柳氏是楚墨漓生母生前指給他的側(cè)室,

在王府經(jīng)營多年。云珂瞇起眼睛。按照記憶,這些本該由正妃掌管。但她初來乍到,

貿(mào)然對抗不是明智之舉。"既然是王爺?shù)囊馑迹匀蛔駨摹?她平靜道,

從梳妝臺抽屜取出錦盒。趙德安顯然沒料到這么順利,愣了下才接過盒子。"王妃明理。

另外..."他眼中閃過一絲惡意,"為免閑雜人等打擾,請您移居西廂聽雨軒。"聽雨軒?

記憶中那是王府最偏僻的院落,常年陰冷潮濕。"好。"云珂臉上看不出喜怒。

等這群人離開,小桃急得直跺腳:"王妃怎就答應(yīng)了?聽雨軒連下人都嫌偏僻!

柳側(cè)妃分明是要...""小桃。"云珂打斷她,"去準(zhǔn)備熱水,我要沐浴。"支開小丫鬟,

云珂立即檢查裝備。手槍八發(fā)子彈,匕首鋒利如初,防彈衣功能完好。

戰(zhàn)術(shù)背心里還有兩顆破片手雷、煙霧彈、醫(yī)療包、多功能軍刀、打火石和半塊壓縮餅干。

"穿越了..."她喃喃自語。作為"夜鷹"特種部隊唯一的女性隊長,

她本應(yīng)在邊境執(zhí)行摧毀量子武器的任務(wù),卻在爆炸中觸發(fā)了那個裝置。

窗外夕陽將王府屋檐染成血色。云珂握緊手槍,金屬的冰涼觸感讓她安心。"既然回不去,

那就先活下去。"沐浴時,熱水沖過肩膀帶來刺痛。

云珂扭頭看到右肩胛處大片淤青——穿越時撞的?小桃送來的晚膳只有稀粥和冷饅頭,

她面不改色地吃完。特種兵訓(xùn)練讓她吃過更差的東西。夜深人靜時,

云珂換上夜行衣——其實就是把深色衣裙反過來穿。手槍別在后腰,匕首綁在小腿,

悄悄溜出聽雨軒。月光下的靖北王府占地廣闊。憑借記憶和小桃白天的碎語,

她很快找到主院位置。奇怪的是,主院守衛(wèi)反比外圍松懈。她輕松翻墻潛入,摸到書房窗外。

窗縫透出燈光,有人!云珂屏息貼墻,聽見里面?zhèn)鱽砼暎?...確定那丫頭安分?

""回側(cè)妃,王妃整日未曾出門。"是趙德安的聲音。"繼續(xù)盯著。王爺生死未卜,

這府里不能出亂子。"瓷器輕碰聲,"那封信送出去了?""已按您吩咐交給杜府管家了。

""很好。"女人冷笑,"云家女兒入府,云謙那老東西還真以為能插手北境軍務(wù)?

"腳步聲臨近窗戶,云珂閃身躲到假山后。一個華服女子帶著趙德安走出來,

月光下可見約莫三十出頭,容貌艷麗卻目光陰冷——正是柳側(cè)妃。等他們走遠(yuǎn),

云珂撬開書房窗戶。軍報顯示北境戎族入侵,楚墨漓馳援鄴城。突然,

硯臺下壓著的密信引起她注意:"鄴城危,糧道斷,恐有內(nèi)應(yīng)。漓被困黑石谷,速援。

"信紙上有血跡,日期是三天前。"看來這位'丈夫'處境不妙啊..."云珂挑眉。

信中提到"內(nèi)應(yīng)",結(jié)合剛才聽到的對話,王府與朝廷有人勾結(jié)?返回途中,

她發(fā)現(xiàn)聽雨軒后有個荒廢小院。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里面竟是個小型武庫!

雖然兵器大多生銹,但足夠她了解這個時代的武器制式。角落里,

一把造型奇特的弩弓引起她注意——弩臂上刻著"墨"字。"王爺小時候的玩具。

"突然響起的老邁聲音嚇得云珂差點拔槍。轉(zhuǎn)身見是個白發(fā)老仆,"老奴李忠,

負(fù)責(zé)看守這廢院。"云珂不動聲色地放下弩弓:"王爺玩這個?""先王妃在世時,

王爺常在這兒練武。"李忠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王妃若感興趣,

老奴可以整理些能用的兵器。"這個老仆不簡單。云珂點頭致謝,

臨走前注意到李忠右手缺了兩根手指——那是長期拉弓造成的損傷。第二天一早,

云珂以"為王爺祈福"為由要去靜安寺。柳側(cè)妃爽快應(yīng)允,只派了兩個婆子"陪同"。

在寺里支開婆子后,云珂找到住持:"我需要鄴城周邊的地圖,越詳細(xì)越好。

"老住持深深看她一眼:"王妃要地圖作甚?""救人。"云珂直視他的眼睛,

"救成千上萬的人。"片刻沉默后,

住持從經(jīng)柜暗格取出一卷羊皮紙:"此乃先帝年間所繪北境輿圖,望王妃善用。

"圖上黑石谷被紅圈標(biāo)注,周邊地形險要。

云珂軍事素養(yǎng)立刻判斷出關(guān)鍵點——楚墨漓部隊被困在峽谷,敵軍控制了兩側(cè)制高點,

而唯一水源..."綠洲是陷阱。"她喃喃自語。圖上綠洲位于峽谷出口,

但地形開闊極易被伏擊。現(xiàn)代軍事經(jīng)驗告訴她,這分明是圍點打援的布局!回府路上,

一個華服青年突然攔在轎前:"可是云家二小姐?在下柳成嗣,姑母常提起您。

"記憶浮現(xiàn):柳側(cè)妃的侄子,京城有名的紈绔。云珂冷淡點頭,

對方卻得寸進尺地掀開轎簾:"聽聞王爺連洞房都沒入就出征了,表嫂寂寞否?

"柳成嗣的手正要摸上云珂臉頰,突然天旋地轉(zhuǎn)——下一秒他已被過肩摔砸在地上!

云珂的軍靴踩住他手腕,微微用力就讓他慘叫出聲。"告訴柳側(cè)妃。"云珂俯身,

聲音只有他能聽見,"我要去北境找王爺,若敢阻攔..."她指尖在柳成嗣喉結(jié)輕輕一劃,

后者頓時面如土色。回到聽雨軒,云珂開始準(zhǔn)備行裝。

從武庫順來的短劍、改良好的弩弓、防彈衣內(nèi)襯...小桃慌慌張張跑進來:"王妃!

柳側(cè)妃帶著人往這邊來了!"云珂冷笑:"正好。"她將最后一把匕首塞進靴筒,

"省得我去找她。"當(dāng)柳側(cè)妃帶著十幾個家丁氣勢洶洶闖進來時,

只見云珂好整以暇地坐在院中石凳上,身旁放著個包袱。"王妃這是要去哪兒啊?

"柳側(cè)妃假笑問。"北境。"云珂直視她,"王爺被困黑石谷,糧道被斷,

而您..."她突然抓起桌上密信,"正與杜丞相書信往來頻繁。

"柳側(cè)妃臉色大變:"給我拿下這瘋婦!"家丁們一擁而上。云珂嘆了口氣,

突然從石凳上彈起,一個掃堂腿放倒最前面三人,順勢抽出后腰手槍。"砰!

"震耳欲聾的槍響驚飛滿院麻雀。家丁們呆若木雞地看著云珂手中冒煙的"暗器",

以及她身后被打穿的假山石。"不想腦袋開花的,滾。"云珂的聲音比北境寒風(fēng)還冷。

柳側(cè)妃踉蹌后退:"你、你不是云家二小姐!那丫頭根本不會武...""答對了。

"云珂微笑,"可惜沒獎。"她大步走向院門,所過之處家丁紛紛避讓。"攔住她!

"柳側(cè)妃尖叫,"去報官!就說王府進了女刺客!"云珂頭也不回地甩手又是一槍,

子彈精準(zhǔn)擦過柳側(cè)妃耳畔,打碎她頭上的玉簪。"下次不會打偏。"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

這位突如其來的王妃背著包袱走向馬廄,防彈衣在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

老仆李忠早已備好馬匹:"王妃,此去北境三百里,過青柳村后走周家商道可省兩日路程。

"云珂挑眉:"你怎知我要去...""老奴侍奉先王妃二十年。"李忠遞上一塊鐵牌,

"憑此物可在沿途驛站換馬。王爺...就拜托王妃了。"云珂收下鐵牌,翻身上馬。

晨光中,她最后回望了一眼靖北王府高聳的圍墻。"楚墨漓,"她輕聲自語,

"你可別死得太早。"第2章 暗潮洶涌聽雨軒的床板硬得像軍營的木板床。

云珂在黑暗中睜開眼,本能地去摸枕下的手槍,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才稍稍放松。

窗外傳來三更的梆子聲,

她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在這個時辰自然醒來——特種兵的生物鐘比任何鬧鐘都準(zhǔn)。

月光從窗欞縫隙漏進來,在地磚上劃出幾道銀線。云珂輕手輕腳起身,從床底拖出個包袱,

"裝備":從廚房順來的剔骨刀、小桃?guī)兔I的粗針麻線、還有從廢棄武庫找到的幾塊牛皮。

防彈衣摩擦的細(xì)微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明顯。云珂停下動作,豎起耳朵——聽雨軒外有腳步聲。

不是巡夜婆子拖沓的步子,而是刻意放輕的穩(wěn)健步伐。手槍無聲地上膛。云珂閃到門后,

透過縫隙看見一個黑影正在院中徘徊。那人身形佝僂,

右手似乎缺了兩根手指..."李老深夜造訪,有事?"云珂突然拉開門,槍口隱在袖中。

老仆李忠明顯驚了一下,隨即恭敬行禮:"老奴驚擾王妃了。只是..."他左右看看,

壓低聲音,"西角門的守衛(wèi)今晚換了柳家的人。"云珂瞇起眼睛。三天前她夜探書房后,

王府的守衛(wèi)明顯增加了。這個老仆為何要提醒她?"進來吧。"她側(cè)身讓開。油燈點亮后,

李忠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王爺幼時穿的軟甲,老奴想著王妃或許用得上。

"云珂沒有立即接過。特種兵的直覺讓她對任何突如其來的好意都保持警惕:"為什么幫我?

"昏黃的燈光下,李忠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先王妃臨終前囑托老奴,定要護王爺周全。

"他抬起渾濁的雙眼,"王妃那夜在書房,可是看到了北境軍報?

"云珂瞳孔微縮——那晚她被發(fā)現(xiàn)了?"老奴雖老,眼睛還沒瞎。"李忠苦笑,

"王妃身手不凡,不像云家二小姐。""那我是誰?"云珂手指悄悄扣上扳機。"老奴不知。

"李忠搖頭,"但您看軍報時的眼神...跟先王妃當(dāng)年一模一樣。"油燈爆了個燈花。

云珂慢慢松開扳機,接過布包。里面是件做工精致的鎖子甲,輕便柔韌,正好能穿在衣裙內(nèi)。

"王爺七歲就能拉開一石弓,十歲隨先王妃上陣殺敵。"李忠的聲音突然充滿懷念,

"可自從先王妃...王爺就變了個人。

"云珂想起書房里那把刻著"墨"字的弩弓:"傳聞中暴虐無常的靖北王?""狗屁傳聞!

"老仆突然激動起來,又趕緊壓低聲音,"是那些文官潑的臟水!王爺治軍嚴(yán)明,

從不濫殺無辜。只是..."他嘆了口氣,"自從五年前那場變故,王爺確實變得冷心冷情。

"云珂敏銳地注意到"變故"二字,但李忠明顯不愿多談。

她轉(zhuǎn)而問道:"北境情況到底如何?""不妙。"李忠面色凝重,"戎族這次來勢洶洶,

朝廷又克扣軍餉。王爺帶去的糧草..."他欲言又止。云珂從枕下抽出一卷粗紙,

上面用炭筆畫著簡易地圖:"黑石谷在這里,周圍地形險要。

如果糧道被斷...""王妃懂兵法?"李忠驚訝地看著她在地圖上標(biāo)注的幾個點。

"略通皮毛。"云珂含糊其辭。那些標(biāo)記其實是現(xiàn)代軍事中的關(guān)鍵地形控制點,

但她沒法解釋。"王爺被困多久了?""八日。"李忠憂心忡忡,

"最后一次傳信說...軍中已開始?xì)ⅠR為食。"殺馬。云珂心頭一沉。在古代騎兵部隊,

這意味著真正的絕境。她突然做了決定:"我要去北境。"李忠并不意外,

只是問:"何時動身?""三日后。"云珂收起地圖,"需要準(zhǔn)備些東西。"老仆點點頭,

從懷中又掏出個小瓷瓶:"金瘡藥,先王妃的方子。"走到門口又回頭,"王妃當(dāng)心趙德安,

他不僅是柳側(cè)妃的人...還與杜丞相有聯(lián)系。"李忠走后,云珂點亮更多油燈,

開始制作簡易裝備。她用粗針麻線將牛皮縫成幾個小袋,

分別裝著手槍彈夾、手雷和醫(yī)療用品。鎖子甲穿在防彈衣外,再套上中衣,幾乎看不出異樣。

天蒙蒙亮?xí)r,她藏好所有裝備,

從箱底取出個小本子——這是她用靜安寺的宣紙自制的戰(zhàn)術(shù)筆記。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王府人員信息:「趙德安:總管,柳氏心腹。辰時巡視東院,喜喝龍井。

柳側(cè)妃:每月初五見杜府來人。懼雷聲,有偏頭痛。小桃:可用,

但需提防其母在柳氏廚房幫工...」合上本子,云珂開始晨間訓(xùn)練。即使在現(xiàn)代軍營,

她的體能也是頂尖的。五十個俯臥撐后,汗珠順著下巴滴在地上。沒有停,

繼續(xù)仰臥起坐、深蹲、平板支撐...直到肌肉酸脹才停下。"王妃?您醒了嗎?

"小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云珂迅速擦干汗水,換上素色衣裙:"進來。

"小桃端著銅盆進來,看到云珂汗?jié)竦聂W角愣住了:"王妃身子不適?""做了個噩夢。

"云珂敷衍道,瞥見小桃手腕上的淤青,"怎么回事?

"小桃慌忙拉下袖子:"奴婢不小心...""柳側(cè)妃的人打的?"云珂聲音冷了下來。

三天來,這小丫鬟是唯一對她真心實意的。"不、不是..."小桃眼圈紅了,

"是趙總管說奴婢偷懶..."云珂從妝匣取出一盒藥膏:"拿去擦。

"這是她用李忠給的金瘡藥加花園草藥改良的,"今晚你回家住吧。""王妃要趕奴婢走?

"小桃慌了。"我要出門幾天。"云珂直視她的眼睛,"不想連累你。

"小桃撲通跪下:"奴婢不怕!王妃待奴婢好,奴婢...""起來。"云珂拉起她,

"那就幫我做件事。"她取出一封信,"送去靜安寺給住持,別讓任何人看見。"早膳后,

云珂借口散步來到廢棄武庫。三天來她把這里變成了秘密訓(xùn)練場。

角落堆著她改造的器械:石鎖綁上麻繩當(dāng)壺鈴,

房梁垂下布條做懸吊訓(xùn)練帶...今天她重點練習(xí)弩弓。那把刻著"墨"字的弩弓經(jīng)過調(diào)整,

現(xiàn)在拉力更適合女性。云珂從十步開始,逐步退到三十步外。箭矢嗖嗖釘入草靶,

七箭有六箭命中紅心。"好箭法。"云珂猛地轉(zhuǎn)身,

弩箭直指聲源——一個穿褐色短打的年輕男子站在武庫門口,雙手高舉。"你是誰?

"云珂的拇指已經(jīng)扣在手槍保險上。"小的孫毅,王府馬夫。

"男子緊張地看著對準(zhǔn)自己的弩箭,"李伯讓我來幫王妃...試馬。"云珂稍稍放松,

但沒放下武器:"什么馬?""去北境要用的馬。"孫毅低聲道,

"王爺?shù)膽?zhàn)馬'追風(fēng)'配的種,腳力極好。"看來李忠已經(jīng)安排好了。

云珂放下弩弓:"帶我去看。"馬廄在最西側(cè),遠(yuǎn)離主院。孫毅說的那匹黑馬神駿異常,

見到云珂竟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奇了。"孫毅驚訝道,"追風(fēng)性子烈,

除了王爺從不讓旁人近身,它的崽子竟親近王妃。"云珂撫摸著馬頸,

突然警覺地回頭——有人監(jiān)視。她假裝整理馬鞍,余光掃到墻角閃過的衣角,

淡紫色...是柳側(cè)妃身邊的丫鬟。"孫毅,"她故意提高聲音,"這馬太瘦,

明日多喂些豆料。""是。"孫毅會意地點頭。回到聽雨軒,云珂發(fā)現(xiàn)房間被人翻過。

手法專業(yè),但瞞不過特種兵的眼睛——妝匣的粉末灑落方向變了,

床褥的褶皺也與她離開時不同。"搜查?"她冷笑,檢查床下的裝備。果然,包袱被人動過,

但對方顯然沒發(fā)現(xiàn)藏在磚縫里的手槍和彈夾。傍晚時分,小桃匆匆回來:"王妃,

住持說都安排好了。"又壓低聲音,"但趙總管今日審了所有下人,

問誰幫王妃送過信..."云珂點點頭。看來柳側(cè)妃起疑了。她取出戰(zhàn)術(shù)筆記,

在"趙德安"那頁加了個標(biāo)記。夜深人靜時,云珂再次潛入書房。這次她直奔軍事地圖,

對照李忠提供的信息,黑石谷的困境更加清晰——楚墨漓的三千精騎被困在峽谷,

而敵軍至少萬人控制著四周高地。"典型的圍點打援。"云珂輕聲道。在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

這種戰(zhàn)術(shù)往往伴隨著后續(xù)伏擊。她翻找更多軍報,

然發(fā)現(xiàn)一封被撕碎的密信殘片:「...糧草被劫非意外...杜與戎族...漓危...」

杜?杜丞相?云珂心頭一震。如果朝廷重臣通敵..."王妃好雅興。"云珂渾身一僵。

柳側(cè)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伴隨著熏人的香氣。她緩緩轉(zhuǎn)身,右手悄悄摸向腿側(cè)的匕首。

柳側(cè)妃站在書房門口,身后是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燭光下她妝容精致,

卻掩不住眼中的冷意:"深夜擅闖王爺書房,該當(dāng)何罪?""妾身思念王爺,

來看看他用過的物件。"云珂面不改色。"是嗎?"柳側(cè)妃緩步走近,目光掃過攤開的地圖,

"王妃對軍事也有研究?""略知一二。"云珂故意露出羞澀表情,

"家父曾任兵部職方司郎中,妾身耳濡目染..."柳側(cè)妃突然抓起桌上的硯臺砸向地圖!

墨汁四濺,云珂卻紋絲不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裝什么賢惠!"柳側(cè)妃冷笑,

"云謙那老匹夫把女兒塞進王府,不就是想插手北境軍務(wù)?"云珂垂眸不語,

任由柳側(cè)妃發(fā)泄。特種兵守則:當(dāng)敵人情緒失控,正是獲取情報的好時機。

"你以為王爺會看上你?"柳側(cè)妃湊近,香粉味嗆得云珂想打噴嚏,"他連洞房都不屑進!

""側(cè)妃教訓(xùn)得是。"云珂低頭,聲音恰到好處地帶上哽咽。

這反應(yīng)似乎取悅了柳側(cè)妃:"識相就好。記住,

在這王府里..."她突然伸手想抓云珂手腕。云珂本能地一個反關(guān)節(jié)技,

在碰到對方前硬生生停住,改為"驚慌"地后退兩步。柳側(cè)妃沒察覺異常,

得意地整理衣袖:"...是我說了算。來人,送王妃回聽雨軒,好好'伺候'。

"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扶"住云珂。經(jīng)過柳側(cè)妃身邊時,

云珂注意到她腰間掛著把奇特的鑰匙——形狀像極了書房暗格里的鎖孔。回到聽雨軒,

婆子們粗暴地搜身后才離開。云珂從舌下取出那片鑰匙的蠟印——剛才錯身而過的瞬間,

她已用預(yù)先準(zhǔn)備好的蠟塊取了樣。"三天..."她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喃喃自語。

再準(zhǔn)備三天,她就要踏上尋找楚墨漓的路。不是為了什么夫妻情分,

而是直覺告訴她——只有在這個靖北王身邊,她才能找到在這個陌生時空生存下去的機會。

蠟印在掌心慢慢軟化。云珂想起李忠的話:"...眼神跟先王妃當(dāng)年一模一樣。

"那個素未謀面的"丈夫",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第3章 離府風(fēng)波天還沒亮,

云珂已經(jīng)收拾好所有行裝。防彈衣貼身穿著,鎖子甲套在外面,再罩上普通的粗布衣裙。

手槍和兩個彈夾藏在腰間的暗袋里,匕首綁在小腿內(nèi)側(cè),煙霧彈和醫(yī)療包塞進袖袋。

李忠給的軟甲穿在最里層,雖然比不上現(xiàn)代防彈衣,但多一層保護總是好的。

小桃紅著眼睛幫云珂挽了個簡單的男子發(fā)髻:"王妃一定要去嗎?""嗯。

"云珂檢查著包袱里的干糧和水囊,"記住我說的,三天后如果我沒傳信回來,

你就去找李忠。""可是北境那么遠(yuǎn),路上盜匪又多..."小桃的聲音直發(fā)顫。

云珂拍拍她的肩:"我可是云家的女兒。"這借口用起來越發(fā)順手了。晨霧彌漫中,

云珂悄悄來到馬廄。孫毅已經(jīng)給那匹黑馬備好了鞍,馬鞍旁掛著水囊和干糧袋。

"按王妃吩咐,準(zhǔn)備的男子衣物。"孫毅遞來個包袱,"還有這個。"一把帶鞘的短劍。

云珂挑眉:"王府兵械都有記錄。""是小的私藏的。"孫毅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王妃救王爺,小的出份力應(yīng)該的。"云珂接過短劍,入手沉甸甸的,拔出一看,寒光凜冽。

"好劍。"她由衷贊嘆。"王妃會用劍?"孫毅驚訝地問。云珂沒有回答,只是手腕一翻,

短劍在掌心轉(zhuǎn)了個漂亮的劍花。在現(xiàn)代軍隊里,冷兵器訓(xùn)練是特種兵的必修課。

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孫毅臉色一變:"巡夜的來了!王妃快走!"云珂翻身上馬,

黑馬似乎感受到她的急切,不安地踏著蹄子。她從懷中取出一塊黑布蒙住下半張臉,

最后看了眼靖北王府高聳的圍墻。"告訴李忠,七日后鄴城見。

"黑馬如離弦之箭沖出西角門。守衛(wèi)剛要阻攔,云珂已經(jīng)揚手灑出一把銅錢,

趁他們撿錢的功夫沖了出去。京城街道在晨霧中影影綽綽。云珂按記憶中的路線直奔西門,

那里每日清晨都有商隊出城,最容易混出去。離西門還有兩條街,

她勒馬停下——城門處盤查比平日嚴(yán)了許多,守城兵卒挨個檢查行人路引。云珂皺眉,

她雖然有準(zhǔn)備好的假路引,但能不起沖突最好。"這位兄臺也是去北境的?

"一個清朗的男聲從身后傳來。云珂渾身一緊,右手已經(jīng)摸上腰間的槍。

轉(zhuǎn)身看見個二十出頭的錦衣青年,牽著匹白馬,正沖她微笑。青年劍眉星目,

腰間懸著柄鑲玉的寶劍,舉手投足間透著世家子弟的優(yōu)雅。"在下周景珩,看兄臺馬術(shù)精湛,

可是要去北邊?"云珂壓低聲音:"有事?""巧了,在下的商隊正要去鄴城。

"周景珩指了指不遠(yuǎn)處一支二十多輛馬車的隊伍,"缺個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不知兄臺可有意?

"太巧了。云珂瞇起眼睛:"為什么找我?"周景珩笑意更深:"能騎追風(fēng)后代的人,

整個大昭不超過十個。"他湊近一步,聲音低得只有云珂能聽見,"更何況是靖北王妃。

"云珂的槍已經(jīng)抵在周景珩腰間,隔著衣料沒人能看見:"你是誰?""周家商行少主,

家父與靖北王有些生意往來。"周景珩面不改色,"王妃放心,在下對王府內(nèi)斗沒興趣,

只是敬佩王爺為人。"遠(yuǎn)處傳來喧嘩聲,一隊官兵正挨家挨戶搜查。云珂權(quán)衡片刻,

收起了槍:"帶路。"周家的商隊規(guī)模不小,二十多輛貨車,三十多個護衛(wèi)。

周景珩領(lǐng)著云珂來到隊首的馬車前:"委屈王妃暫時扮作在下表兄,路引已經(jīng)備好。

"云珂接過路引看了看,制作精良,幾乎可以亂真。"周公子準(zhǔn)備得很周全。""習(xí)慣了。

"周景珩眨眨眼,"商隊行走四方,總要多備幾手。"出城出乎意料地順利。

守城士兵看到周家的旗號,簡單檢查就放行了。云珂騎在馬上,

回頭望了眼漸行漸遠(yuǎn)的京城城墻,心頭涌起一絲莫名的情緒。"王妃不必?fù)?dān)心。

"周景珩策馬并行,"王府那邊,自有人善后。"云珂挑眉:"你安排了人?

""李忠老前輩今早派人送了信。"周景珩從懷中取出一塊鐵牌,"這是通關(guān)令牌,

沿途驛站可以換馬。"這正是云珂給李忠的那塊!看來老仆已經(jīng)和周家通了氣。

她稍稍放松了些:"周公子與李忠相熟?""家父與先王妃有舊。

"周景珩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遠(yuǎn),"十五年前北境之戰(zhàn),若不是先王妃相救,

家父早已..."他沒說完,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商隊停了下來,護衛(wèi)們紛紛抽出兵刃。

"盜匪!"有人大喊。云珂立刻催馬上前。只見路中央橫著棵砍倒的大樹,

十多個衣衫襤褸但手持利刃的漢子攔在路前。"留下買路財!"為首的刀疤臉吼道,

"否則別想過去!"商隊護衛(wèi)們已經(jīng)擺開陣勢,

但云珂一眼就看出這些人訓(xùn)練不足——站位松散,握刀姿勢不專業(yè),有幾個甚至雙腿發(fā)抖。

她看向周景珩:"經(jīng)常遇到?""每月兩三次。"周景珩嘆氣,"今年北境鬧災(zāi),

落草為寇的人多了。"刀疤臉見沒人理他,惱羞成怒地?fù)]刀沖來。云珂嘆了口氣,

從馬鞍上躍起,一個漂亮的側(cè)踢將刀疤臉踹飛三米遠(yuǎn)。不等其他匪徒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拔出短劍,

劍光如虹,瞬間挑飛了最近三人的武器。"滾。"她冷冷道。匪徒們被這身手嚇住了,

但仗著人多,很快又圍了上來。云珂不想浪費時間,突然拔出手槍,

對準(zhǔn)路旁一棵碗口粗的樹扣動扳機。"砰!"震耳欲聾的槍響驚飛林中鳥雀。

樹干上出現(xiàn)個碗口大的洞,緩緩倒下。所有匪徒都僵在原地,臉色煞白。"妖、妖法!

"有人顫抖著喊道。云珂再次舉槍:"最后一次機會。"匪徒們屁滾尿流地逃了,

連倒在地上的刀疤臉都被同伴拖走。商隊眾人看云珂的眼神頓時充滿敬畏。"精彩。

"周景珩鼓掌,"不過那暗器...""家傳秘技。"云珂收起槍,翻身上馬,

"繼續(xù)趕路吧。"正午時分,商隊在一處溪流邊休整。云珂蹲在溪邊洗臉,

清涼的溪水沖走了些許疲憊。她取出懷中的地圖查看,按照這個速度,三天后能到青柳村,

從那里轉(zhuǎn)向西北..."王妃的路線規(guī)劃得很專業(yè)。"云珂抬頭,周景珩遞來一塊干糧。

"學(xué)過些兵法。"她含糊道,接過干糧咬了一口,是上等的肉脯。

周景珩在她旁邊坐下:"走青柳村確實近,但最近那邊鬧瘟疫。""我知道。

"云珂收起地圖,"但這是最快到達(dá)黑石谷的路線。""為了王爺,

王妃真是..."周景珩話沒說完,突然臉色一變,猛地?fù)湎蛟歧妫?嗖"的一聲,

一支箭擦著周景珩的肩膀飛過,釘在身后的樹上。云珂已經(jīng)一個翻滾起身,手槍在手。

樹林中竄出二十多個黑衣人,個個蒙面持刀,動作矯健——和上午那些烏合之眾完全不同!

"保護少爺!"商隊護衛(wèi)大喊著沖上來。云珂連開三槍,沖在最前面的三個黑衣人應(yīng)聲倒地。

這精準(zhǔn)的擊殺讓其他刺客明顯遲疑了。她趁機躍上旁邊一塊大石,居高臨下觀察戰(zhàn)局。

這些黑衣人訓(xùn)練有素,進退有度,明顯是職業(yè)殺手。誰會在半路伏擊商隊?

或者...他們的目標(biāo)根本不是商隊?一個黑衣人突然從側(cè)面撲向周景珩。

云珂抬手一槍打中那人膝蓋,同時飛身過去,一個肘擊放倒另一個偷襲者。"上馬!

"她拽起周景珩,兩人共乘一騎沖出包圍。身后箭矢破空而來,云珂回手又是兩槍,

慘叫聲表明至少一箭命中。狂奔出兩里地,確認(rèn)甩開追兵后,云珂才勒馬停下。

周景珩的左肩被箭擦傷,鮮血染紅了錦衣。"忍一下。"云珂取出醫(yī)療包,

熟練地用酒精清洗傷口,然后撒上金瘡藥包扎。周景珩疼得齜牙咧嘴,

卻還笑得出來:"王妃醫(yī)術(shù)了得。""那些是什么人?"云珂收起醫(yī)療包,警惕地觀察四周。

"不清楚。"周景珩搖頭,"但肯定不是普通盜匪。"他猶豫了下,

"王妃不覺得他們可能是沖您來的?"云珂瞇起眼睛。確實,

那些刺客明顯是沖著他們倆來的。誰會知道她離府的消息?柳側(cè)妃?杜丞相?"商隊怎么辦?

""護衛(wèi)頭領(lǐng)會帶他們到下一個驛站。"周景珩試著活動肩膀,

"在下原本就要單獨走一段——有些貨物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更精細(xì)的地圖:"這是北境的詳細(xì)地形圖,包括幾條鮮為人知的小路。

"云珂接過地圖,眼前一亮。這比她從靜安寺得到的那份詳細(xì)多了,

連黑石谷附近的山澗都有標(biāo)注。"為什么幫我?"云珂直視周景珩的眼睛,

"別說只是因為敬佩王爺。"周景珩沉默片刻,從腰間解下玉佩。上面刻著個"靖"字。

"先王妃對我周家有大恩。十年前她臨終前,將這玉佩交給我父親,

說若有朝一日靖北王府有難,周家當(dāng)全力相助。"云珂接過玉佩,觸手溫潤,

顯然是上等和田玉。"先王妃...怎么死的?""說是病逝。"周景珩的聲音低了下來,

"但家父說,先王妃去時全身發(fā)黑,七竅流血...像是中毒。"云珂心頭一震。

楚墨漓知道嗎?這和他變得"暴虐無常"有沒有關(guān)系?"從這里到青柳村還有半日路程。

"周景珩轉(zhuǎn)移了話題,"村中有我周家的一處貨棧,可以補充物資。

"兩人共乘一騎繼續(xù)前行。云珂在前控馬,周景珩在后指路。傍晚時分,

遠(yuǎn)處出現(xiàn)一個小村莊的輪廓,但詭異的是,村子上空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不見半點炊煙。"不對勁。"云珂勒住馬,

從馬鞍袋里取出個小望遠(yuǎn)鏡——這是她為數(shù)不多隨身攜帶的現(xiàn)代裝備。鏡筒中,

青柳村村口的景象清晰可見: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木柵欄上暗紅的手印,

還有幾只正在啄食的烏鴉。"有瘟疫。"云珂放下望遠(yuǎn)鏡,"我們繞道。"就在這時,

一聲微弱的孩童啼哭從村中傳來。云珂的手猛地攥緊韁繩。那聲音細(xì)弱游絲,

卻讓她想起阿富汗戰(zhàn)場上那個被地雷炸傷的小女孩..."你先去貨棧。"她突然翻身下馬,

"我進去看看。"周景珩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險了!""我是醫(yī)者。"云珂甩開他的手,

從醫(yī)療包里取出口罩和手套,"若真是瘟疫,必須確認(rèn)類型,否則整個北境都可能遭殃。

"這當(dāng)然是借口。特種兵守則第一條就是避免不必要的風(fēng)險。

但那個哭聲...她沒法裝作沒聽見。"至少等天亮!"周景珩還在勸阻。

云珂已經(jīng)檢查好裝備:"明日午時若我沒回來,你就繼續(xù)趕路。"她頓了頓,"告訴楚墨漓,

小心杜丞相。"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死寂的村莊走去。防彈衣下的戰(zhàn)術(shù)背心里,

最后一支抗生素針劑貼著心口,冰涼如刀。第4章 鄴城危局腐臭味越來越濃。

云珂用浸過酒精的布巾捂住口鼻,小心避開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孩童的哭聲時斷時續(xù),

引導(dǎo)她來到村中央的祠堂。祠堂大門半敞,里面黑黢黢的。云珂拔出手槍,

戰(zhàn)術(shù)手電筒的光束劃破黑暗,照出角落里五個瘦小的身影——最大的不過十歲,

最小的還在襁褓中,全都蜷縮在一具女性尸體旁。"別怕。"云珂放低聲音,

摘下面巾露出女性面容,"我是來幫你們的。

"最大的男孩突然抓起削尖的木棍:"王半仙說了!女人露臉招瘟神!"他猛地刺來,

動作笨拙但兇狠。云珂?zhèn)壬黹W過,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擒拿手扣住男孩手腕。

其他孩子發(fā)出驚恐的哭喊。"聽著!"她提高聲音,"王半仙錯了。瘟疫不是女人招來的,

是臟水和蚊蟲。"她從醫(yī)療包取出最后一塊壓縮餅干:"吃這個,

別吃..."目光落在尸體殘缺的手指上,胃部一陣抽搐。這些孩子餓到在吃死人肉。

男孩停止掙扎,狐疑地嗅了嗅餅干,突然搶過去狼吞虎咽。

云珂趁機檢查其他孩子——兩個已經(jīng)昏迷,面色潮紅,

明顯高燒;襁褓中的嬰兒奄奄一息;還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睜著空洞的大眼睛看她。

"多久沒吃東西了?"云珂邊問邊取出體溫計。"三...三天。"男孩嘴里塞滿餅干,

"娘死了,沒人給吃的..."體溫計顯示昏迷的兩個孩子都超過40度。

云珂快速檢查癥狀:高熱、腹瀉、脫水、頸部淋巴結(jié)腫大——細(xì)菌性痢疾,

在現(xiàn)代軍隊很常見,但在古代足以滅村。"我需要干凈水和柴火。

"她脫下外袍裹住最小的孩子,"你能幫忙嗎?"男孩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三小時后,

祠堂變成了臨時醫(yī)療站。云珂用門板搭成隔離區(qū),石灰粉畫出污染區(qū)界限。

兩個昏迷的孩子用煮沸的麻布包裹著,正在接受鹽水灌腸。她將最后半瓶酒精倒入水井,

至少保證水源安全。"姐姐..."小女孩怯生生地拉住云珂的衣角,

"虎子哥也病了..."那個襲擊她的男孩正蜷縮在角落發(fā)抖。云珂摸上他的額頭,

燙得嚇人。檢查瞳孔,已經(jīng)出現(xiàn)輕微散大——敗血癥前兆。"該死。"她咬咬牙,

從戰(zhàn)術(shù)背心暗袋取出最后的王牌:兩支抗生素針劑。這是她為自己留的保命藥,

穿越時空后無法補充的珍貴資源。男孩的呼吸越來越弱。

阿富汗小女孩臨死前的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拼了!"云珂撕開包裝,將針劑扎入男孩大腿。

"你在做什么!"祠堂門口突然傳來厲喝。云珂回頭,見十幾個舉著火把的村民圍了上來,

為首的是個掛滿符咒的老者。"救人。"云珂繼續(xù)推注藥液。"妖女!"老者揮舞著桃木劍,

"就是她挖了祖墳!王半仙托夢說..."云珂的匕首"嗖"地釘在老者腳前:"我是醫(yī)者。

想活命的去燒開水,想死的盡管上前。"月光照在她滿是血污的臉上,

防彈衣露出的一角反射出冷光。村民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祠堂中央的瘟神像竟裂開了一道縫。

黎明時分,最危重的兩個孩子終于退燒。云珂精疲力竭地靠在柱子上,

數(shù)了數(shù)剩下的物資:兩片阿司匹林、一小卷繃帶、五毫升酒精...手槍還剩四發(fā)子彈。

"王妃!"周景珩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K麣獯跤醯貨_進來,

看到滿地醫(yī)療垃圾愣住了:"你真會醫(yī)術(shù)?""基本戰(zhàn)地救護。"云珂揉了揉太陽穴,

"商隊呢?""按您吩咐,停在五里外。"周景珩遞上水囊,"我剛從鄴城回來,情況不妙。

"云珂猛地坐直:"鄴城怎么了?""被圍了。"周景珩壓低聲音,"戎族三萬大軍,

鄴城守軍不足五千。更糟的是..."他看了眼孩子們,"王爺確實被困在黑石谷,

而且...軍中斷糧七日了。"斷糧七日。云珂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作為特種兵,

她深知饑餓對戰(zhàn)斗力的摧毀有多快。"我們得去鄴城。""現(xiàn)在?

城外全是戎族...""正因如此。"云珂已經(jīng)站起身收拾裝備,

"圍城軍隊的后勤線最薄弱,也是混進去的最佳時機。

"她給孩子們留下最后的藥物和使用說明,又悄悄在襁褓中塞了半片阿司匹林。

老者在門口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深深鞠了一躬。離開村莊不久,遠(yuǎn)處鄴城的輪廓漸漸清晰。

城墻外延綿數(shù)里的軍營篝火像繁星落地,蔚為壯觀。

云珂取出望遠(yuǎn)鏡觀察:戎族軍隊紀(jì)律松散,營地布局雜亂,但人數(shù)確實占優(yōu)。"走小路。

"她指向一條干涸的河床,"從排污渠進城。

"周景珩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城墻東南角必有排污口。"云珂已經(jīng)策馬前行,

"所有古代城防都這樣設(shè)計。"正如她所言,兩人在東南角找到了被雜草掩蓋的排水渠。

惡臭熏天,但確實是條通路。周景珩留下聯(lián)系周家暗樁,云珂獨自鉆入陰暗的通道。

污水齊膝,老鼠亂竄。云珂屏息前行,半小時后終于看到盡頭的鐵柵欄。

她用多功能軍刀撬開生銹的鎖扣,悄悄探出頭——鄴城內(nèi)一片蕭條,街上空無一人,

只有零星巡邏的士兵。云珂剛爬出排水渠,兩把鋼刀就架在了脖子上。"奸細(xì)!"士兵厲喝。

"我找守將。"云珂平靜道,"關(guān)于解圍之計。"士兵們哄笑起來:"小娘子也懂打仗?

"云珂突然出手,一個利落的擒拿手奪過一把刀,反手架在那士兵脖子上:"現(xiàn)在信了?

"一刻鐘后,她被帶到城守府。守將韓德是個四十多歲的粗壯漢子,正對著沙盤發(fā)愁,

抬頭看見云珂,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就是那個擅闖軍事重地的女人?""靖北王妃云珂。

"云珂直接亮明身份,"我有退敵之策。

"韓德手中的指揮棒"啪"地掉在地上:"王、王妃?"他慌忙行禮,

"末將不知...""免禮。"云珂走到沙盤前,"敵軍主攻方向是?

""每日輪番攻打四門,但主力一直在北門。"韓德指向沙盤一角,"今早探子報,

他們調(diào)來了攻城槌..."云珂仔細(xì)觀察沙盤。鄴城依山而建,北門地勢最平,

確實是主攻方向。但戎族營地布置松散,各營之間距離過遠(yuǎn)——典型的部落聯(lián)軍特征,

指揮不統(tǒng)一。"可用空城計。"她突然說。韓德苦笑:"王妃,

那只是演義小說...""我說的是改良版。"云珂拿起幾個小旗插在沙盤上,"先示弱,

引敵深入。在北門內(nèi)街埋設(shè)火油,兩側(cè)屋頂埋伏弓箭手。敵軍先鋒入城后放下閘門,

斷其退路..."韓德的眼睛漸漸亮起來:"然后火攻!但若敵軍不上當(dāng)?

""所以要先示弱。"云珂指向城墻,"明日敵軍攻城時,守軍假裝潰敗,有序撤退。

關(guān)鍵是要讓敵軍相信我們內(nèi)訌了——可以找?guī)讉€士兵假裝叛逃。

"韓德搓著胡子:"有點意思...但風(fēng)險太大。""比坐以待斃強。"云珂直視他的眼睛,

"韓將軍,城中糧草還能撐幾日?""...三日。""援軍呢?

"韓德沉默片刻:"最近的援軍也要十日才能到。""那就賭一把。"云珂斬釘截鐵,

"至少能爭取時間。"翌日清晨,戎族大軍如約而至。云珂穿著普通士兵的皮甲,

站在北門城樓上觀戰(zhàn)。韓德按計劃派出一小隊"叛逃"士兵,向戎族投降。對方果然中計,

攻勢更加兇猛。"準(zhǔn)備!"韓德低聲命令。云珂舉起臨時改造的令旗。

她的計劃是把現(xiàn)代軍事信號系統(tǒng)與古代旗語結(jié)合,提高指揮效率。城下,

戎族先鋒已經(jīng)架起云梯。"放!"第一波箭雨傾瀉而下,特意射得松散,只造成輕微傷亡。

戎族士兵怪叫著爬上城墻,守軍"慌亂"后撤。一切按計劃進行。突然,

一支冷箭從側(cè)面射來,直取韓德咽喉!云珂條件反射地?fù)溥^去推開他,箭矢擦過她手臂,

帶出一道血痕。"有埋伏!"韓德大喊。

云珂瞇眼看向箭矢來處——城墻拐角處一個"守軍"正重新搭箭。"內(nèi)奸!"她拔出手槍,

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砰!"槍聲在古城墻上回蕩。那人應(yīng)聲倒地,額頭一個血洞。

周圍士兵都驚呆了,連攻城的戎族都愣了一瞬。"妖、妖術(shù)!"有人驚呼。

云珂當(dāng)機立斷:"天佑大昭!雷神助我破敵!"她高舉手槍連開兩槍,又兩名戎族將領(lǐng)落馬。

這精準(zhǔn)的"雷法"徹底震懾了敵軍,攻勢頓時大亂。"現(xiàn)在!"云珂對韓德喊道。

守軍吹響號角,埋伏在兩側(cè)的弓箭手萬箭齊發(fā)。戎族先鋒部隊倉皇撤退,丟下數(shù)百具尸體。

戰(zhàn)后清點,鄴城守軍僅傷亡數(shù)十人,卻殲敵近千。更重要的是,戎族士氣大挫,

當(dāng)天再沒組織進攻。"王妃神機妙算!"韓德激動不已,"那雷法...""家傳秘術(shù),

不可輕用。"云珂輕描淡寫地帶過,其實是因為只剩最后一發(fā)子彈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加固城防,防備夜襲。

箭垛角度擴大射界;用濕牛皮覆蓋關(guān)鍵城門防火攻...這些現(xiàn)代軍事知識讓守軍大開眼界。

傍晚,云珂在城樓休息,檢查手臂的箭傷。幸好只是皮肉傷,簡單消毒包扎即可。

她望著城外連綿的敵軍篝火,思緒飄向黑石谷。"王妃。"韓德走過來,遞上一碗熱湯,

"剛收到飛鴿傳書,王爺那邊..."云珂接過碗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還活著?

""暫時無恙。但..."韓德嘆氣,"黑石谷缺水,將士們已經(jīng)開始飲馬血了。"馬血。

云珂胃部一陣抽搐。在現(xiàn)代戰(zhàn)爭史上,飲馬血往往是絕望的最后選擇。"多遠(yuǎn)?""五十里。

但沿途全是戎族巡邏隊...""給我一隊精銳。"云珂放下碗,"今夜就出發(fā)。

"韓德大驚:"太危險了!王妃已經(jīng)立下大功,何必...""他是我的丈夫。

"云珂打斷他,自己都有些驚訝這句話脫口而出的自然。也許是因為在這個陌生時空,

靖北王妃的身份是她唯一的錨點?又或者,是因為那份軍報上血跡斑斑的"漓危"二字,

莫名牽動了她的心弦?韓德還想勸阻,城外突然傳來號角聲——戎族夜襲!

云珂抄起弓箭沖上城頭。月光下,黑壓壓的敵軍如潮水般涌來。她深吸一口氣,搭箭拉弓。

"放箭!"箭雨傾瀉而下,但戎族這次來勢洶洶,前鋒已架起云梯。

云珂冷靜地瞄準(zhǔn)一個正在攀爬的敵軍將領(lǐng),一箭穿喉。"王妃好箭法!"身旁士兵驚嘆。

云珂沒有回應(yīng),只是繼續(xù)射擊。每一箭都精準(zhǔn)命中要害,很快就在身前堆起一小摞箭囊。

這是她在特種部隊的訓(xùn)練成果——即使在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狙擊手也需要掌握多種武器。

戰(zhàn)斗持續(xù)到子時,戎族終于退去。云珂精疲力竭地靠在城垛上,手指因連續(xù)拉弓而鮮血淋漓。

韓德匆匆走來:"王妃,剛截獲敵軍密信!"他遞上一張羊皮紙,

"戎族明日要全力攻打東門!"云珂掃了眼信件,突然冷笑:"假情報。""何以見得?

""墨跡太新,印章卻做舊。"她指著羊皮紙,"這是調(diào)虎離山,他們主攻方向還是北門。

"韓德恍然大悟:"我這就調(diào)整布防!""等等。"云珂叫住他,"將計就計。

東門只留少量守軍做樣子,主力埋伏在北門內(nèi)。

等敵軍主力攻城時..."她做了個包抄的手勢。韓德咧嘴笑了:"王妃用兵如神!

"云珂搖搖頭。這些在古代堪稱奇謀的戰(zhàn)術(shù),在現(xiàn)代軍事學(xué)院不過是基礎(chǔ)課程。

看著韓德離去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什么:"韓將軍,黑石谷可有密道?""有一條。

"韓德壓低聲音,"但只有王爺親兵知道。據(jù)說..."他左右看看,

"是先王妃當(dāng)年為防不測秘密修建的。"又是先王妃。云珂若有所思。

這位已故的婆婆似乎留下了不少秘密...翌日,戎族果然佯攻東門,主力卻暗中撲向北門。

早有準(zhǔn)備的守軍給予迎頭痛擊,再次大獲全勝。經(jīng)此一役,云珂在軍中的威望陡升,

士兵們私下稱她為"神箭夫人"。黃昏時分,云珂正在醫(yī)療帳幫忙救治傷員,

韓德興沖沖跑來:"王妃!援軍前鋒到了!"云珂洗凈手上血跡:"多少人?""三千輕騎,

是安西節(jié)度使派來的。"韓德猶豫了下,"但...他們不肯進城,

說要直接去解黑石谷之圍。"云珂皺眉:"領(lǐng)軍的是誰?""姓杜,

據(jù)說是杜丞相的侄子..."杜?云珂心頭警鈴大作。

李忠的警告在耳邊回響:小心杜丞相..."準(zhǔn)備馬匹。"她突然說,"我跟他們一起去。

"韓德愕然:"這...太危險了!""比留在這里危險?"云珂冷笑,"韓將軍,

若杜家真與戎族勾結(jié),這支'援軍'是去解圍還是補刀?"她沒等回答,已經(jīng)大步走向馬廄。

無論如何,她必須趕在那支"援軍"之前到達(dá)黑石谷。

防彈衣下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危險,還是那個素未謀面的"丈夫"。

第5章 虎穴救夫月光被烏云遮住,正是潛入的最佳時機。云珂伏在草叢中,

用望遠(yuǎn)鏡觀察遠(yuǎn)處的戎族大營。營地布局雜亂無章,

但核心區(qū)域守衛(wèi)森嚴(yán)——那里一定關(guān)押著重要人物。"王妃,太危險了。"周景珩壓低聲音,

"不如等明日...""等杜家軍'救援'?"云珂冷笑,"那不如直接給楚墨漓收尸。

"她卸下多余裝備,只帶手槍(最后一發(fā)子彈)、匕首、煙霧彈和醫(yī)療包。

防彈衣外罩夜行衣,臉上涂著泥灰。周景珩遞來一個小瓷瓶:"周家秘制的迷藥,見血封喉。

"云珂搖頭:"我要留活口問路。"她像幽靈般滑入黑暗。戎族營地外圍的巡邏松散得可笑,

兩個哨兵正圍著火堆喝酒。云珂從背后接近,一個手刀放倒第一個,

另一個剛轉(zhuǎn)身就被軍用匕首抵住喉嚨。"黑石谷抓來的將軍關(guān)在哪?

"她用剛學(xué)會的戎族話問。哨兵瞪大眼睛,還沒出聲,

云珂的匕首稍稍用力:"想清楚再回答。"一刻鐘后,云珂得到了詳細(xì)位置和口令,

哨兵則被捆成粽子塞進灌木叢。她按照情報向核心營區(qū)摸去,每一步都精確避開巡邏路線。

戎族的營地比想象中還混亂。帳篷間堆滿搶來的財物,醉酒的士兵橫七豎八躺在地上。

云珂輕松繞過這些障礙,來到中央一座大帳前——這里守衛(wèi)明顯嚴(yán)密許多,

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守在門口。云珂繞到帳篷后方,用匕首劃開一道小縫。里面點著油燈,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鐵鏈鎖在中央木樁上,頭低垂著,長發(fā)散亂遮住面容。

但從那身殘破的鎧甲判斷,必是楚墨漓無疑。守衛(wèi)換崗的空檔,云珂閃身鉆入帳篷。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混合著腐肉和草藥的氣味。她悄無聲息地靠近,

剛要伸手——鐵鏈嘩啦一響,男人猛地抬頭!即使?jié)M臉血污,那雙眼睛也銳利得驚人,

像黑夜中的刀光。云珂瞬間理解了"殺神王爺"這個稱號的由來。"噓,

我是..."她壓低聲音。楚墨漓的眼神從警惕變成疑惑。云珂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男裝,

臉上涂滿泥灰。她匆匆抹了把臉:"靖北王妃,云珂。""云...謙的女兒?

"楚墨漓聲音嘶啞得可怕,"你怎么...""沒時間解釋。

"云珂已經(jīng)用哨兵的鑰匙打開鐵鏈,"能走嗎?"楚墨漓剛站起來就踉蹌了一下。

云珂這才看清他的傷勢——左腿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右肩箭傷已經(jīng)化膿,

手腕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最嚴(yán)重的是腹部,簡易包扎的布條滲著黑血,明顯感染了。

"需要處理傷口。"她取出醫(yī)療包。"來不及..."楚墨漓突然將她拉到身后。

帳篷外傳來腳步聲!云珂閃電般拔出手槍。帳簾掀開,一個戎族將領(lǐng)帶著兩個衛(wèi)兵走進來。

六目相對,空氣凝固了一秒。"來人!有刺——""噗!

"消音手槍的悶響在帳篷內(nèi)格外詭異。戎族將領(lǐng)眉心多了個血洞,直挺挺倒下。

兩個衛(wèi)兵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云珂已經(jīng)一個箭步上前,匕首劃過一人咽喉,

同時側(cè)踢踹碎另一人膝蓋。"這是什么暗器?"楚墨漓盯著她手中的槍。"家傳秘寶。

"云珂收起武器,"現(xiàn)在能走了嗎,王爺?"外面已經(jīng)響起警報聲。云珂扶起楚墨漓,

掀開帳后縫隙:"我數(shù)到三,一起跑。""等等。"楚墨漓從死去將領(lǐng)腰間抽出一把彎刀,

"現(xiàn)在可以了。"兩人鉆出帳篷,營地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云珂架著楚墨漓向預(yù)定撤離點移動,

但重傷的王爺明顯拖慢了速度。追兵越來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經(jīng)能照到他們的背影。

"放下我。"楚墨漓突然說,"你自己逃。""閉嘴。"云珂咬牙道,"抱緊我。

"她掏出了最后的王牌——煙霧彈。拉環(huán)咬掉,向后一拋。濃密的灰白色煙霧瞬間籠罩追兵,

引起一片驚慌失措的喊叫。"妖術(shù)!是妖術(shù)!"趁著混亂,兩人跌跌撞撞沖到營地邊緣。

周景珩早已備好馬匹等候,看到楚墨漓時明顯一驚:"王爺!""上馬!

"云珂將楚墨漓推上馬背,自己緊隨而上。追兵的箭矢已經(jīng)開始落在周圍。

楚墨漓突然搶過韁繩:"我來!"他雖然重傷,騎術(shù)卻比云珂精湛得多。

黑馬在他的駕馭下如離弦之箭沖出重圍。箭雨越來越密。一支流箭擦過云珂臉頰,

另一支直取楚墨漓后心!云珂想都沒想,轉(zhuǎn)身用后背為他擋下。"鐺"的一聲,

箭矢被防彈衣彈開,但沖擊力仍讓她悶哼一聲。"你..."楚墨漓感覺到背后的動靜,

聲音陡然一變。"專心騎馬!"云珂回頭連開兩槍——不,只剩一發(fā)子彈了。

追兵被這"妖法"嚇得一滯,距離再次拉開。三人兩馬狂奔至黎明,終于甩脫追兵。

在一處隱蔽山洞前,楚墨漓突然從馬背上栽了下來。"王爺!"周景珩急忙下馬。

云珂已經(jīng)扶住楚墨漓。觸手滾燙——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燒。她迅速檢查傷勢,

腹部的傷口最危險,已經(jīng)出現(xiàn)壞疽跡象。"需要立即清創(chuàng)。"她取出醫(yī)療包,"周公子,

生火燒水。"楚墨漓半昏迷中仍保持著警惕,當(dāng)云珂用酒精清洗傷口時,他猛地睜眼,

一把扣住她手腕:"何物?""消毒。"云珂直視他的眼睛,"會疼,但能保命。

"酒精淋在傷口上的瞬間,楚墨漓全身肌肉繃緊,額頭青筋暴起,卻一聲不吭。

直到云珂開始清理壞死的腐肉,他終于忍不住一口咬在云珂肩上!

"唔..."云珂疼得眼前發(fā)黑,但手上動作絲毫不停。防彈衣護住了大部分力道,

但楚墨漓的牙齒還是穿透布料,在皮肉上留下帶血的牙印。"抱歉。"片刻后楚墨漓松開嘴,

聲音虛弱但清醒了許多。"咬得好。"云珂反而笑了,"說明你還死不了。

"她用羊腸線縫合最深的兩處傷口,這種現(xiàn)代戰(zhàn)場技術(shù)讓周景珩看得目瞪口呆。

最后敷上李忠給的金瘡藥,包扎完畢。"王妃醫(yī)術(shù)...非同尋常。

"楚墨漓盯著縫合處整齊的針腳。"家學(xué)淵源。"云珂輕描淡寫地帶過,

其實手心已經(jīng)沁滿冷汗。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這樣的重傷存活率不超過三成。

周景珩遞上水囊:"王爺,杜家軍...""假的。"楚墨漓冷笑,

"杜遠(yuǎn)山巴不得我死在北境。"云珂和周景珩對視一眼。看來王爺心里有數(shù)。"鄴城如何?

"楚墨漓突然問。"暫時安全。"云珂簡要說明了自己的空城計和守城策略。

楚墨漓的目光漸漸變得復(fù)雜:"這些...都是云謙教的?""我父親有很多藏書。

"云珂滴水不漏。楚墨漓還想追問,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云珂心中一沉——內(nèi)傷比想象的嚴(yán)重。"需要靜養(yǎng)。"她取出最后半片阿司匹林,"吞下去。

"楚墨漓沒有多問,乖乖咽下藥片。藥效發(fā)作后,他終于陷入沉睡。云珂這才長舒一口氣,

檢查自己的傷勢——肩上的咬傷已經(jīng)凝血,但明天肯定會淤青。

"王妃肩上的傷..."周景珩欲言又止。"沒事。"云珂拉好衣領(lǐng),"你認(rèn)識杜家軍的人?

"周景珩點頭:"打過交道。他們?nèi)舭l(fā)現(xiàn)王爺還活著...""那就讓他們以為王爺死了。

"云珂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明天你去找那支'援軍',

就說親眼看見戎族把王爺?shù)氖准墥煸谄鞐U上。""這...""同時,"云珂繼續(xù)道,

"秘密聯(lián)系韓德,讓他派可靠的人來接應(yīng)。"周景珩若有所思:"王妃要帶王爺去哪?

""安全的地方。"云珂望向洞外漸亮的天色,"在他痊愈前,不能回鄴城,更不能回京。

"她沒說的是,杜丞相既然敢對靖北王下手,朝中必有變故。

一個重傷的王爺和一個冒牌王妃,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時間和情報。楚墨漓在睡夢中皺起眉頭,

似乎連昏迷中都在思索戰(zhàn)局。云珂不自覺地伸手撫平他的眉心,

卻在碰到的一刻猛地收回——這動作太親昵了。"我去找些吃的。"她站起身,

突然一陣眩暈。肩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但更讓她在意的是楚墨漓咬她時那一瞬的眼神——痛苦中夾雜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像是...信任?洞外,朝陽已經(jīng)升起。云珂深吸一口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

握緊了腰間的手槍。彈匣已空,但在這個陌生時空里,

她似乎找到了比武器更重要的東西——一個值得為之而戰(zhàn)的理由。第6章 疑云漸散劇痛。

這是楚墨漓恢復(fù)意識后的第一個感覺。腹部的傷口像是被烙鐵灼燒,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出新的痛楚。他強迫自己保持均勻的呼吸節(jié)奏——在敵境中,

任何聲響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醒了就別裝睡。"清冷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楚墨漓猛地睜眼,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間——武器不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沾著煤灰的俏臉,

杏眼里布滿血絲,卻銳利如鷹。靖北王妃?那個傳聞中懦弱無能的云家二小姐?"別亂動。

"云珂按住他想坐起的肩膀,"傷口會裂開。"楚墨漓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農(nóng)舍里,

身上蓋著粗布被子,傷口被整齊地縫合,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

記憶碎片逐漸拼湊:戎族大營、那個自稱王妃的女子、神奇的暗器..."這是哪?

"他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安全屋。"云珂遞來一碗溫水,"距離鄴城三十里,

周家的秘密據(jù)點。"溫水潤過喉嚨,楚墨漓的思維清晰了些:"周景珩呢?

""去散布你已死的消息了。"云珂掀開被子檢查傷口,"杜家的'援軍'今早抵達(dá)黑石谷,

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后,直接撤了。"楚墨漓冷笑:"杜遠(yuǎn)山這次失算了。""別高興太早。

"云珂換藥的動作干凈利落,"戎族主力仍在圍攻鄴城,而朝廷以為你戰(zhàn)死了。

""韓德能守住鄴城。"楚墨漓突然抓住云珂的手腕,"你到底是誰?"云珂心跳漏了一拍,

但面上不顯:"靖北王妃,云珂。""云謙的女兒連針都不會拿。

"楚墨漓的手指如鐵鉗般收緊,"更不會用那種暗器,

還有這些..."他指向自己腹部的縫合線,"聞所未聞的醫(yī)術(shù)。

"云珂直視他的眼睛:"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會信嗎?""試試看。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云珂決定半真半假,"來自海外異國,師從隱世高人,

學(xué)的是不同于中原的技藝。"楚墨漓瞇起眼睛,

這表情讓他俊美的面容平添幾分危險:"繼續(xù)。""我父親——我是說云侍郎,

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云珂小心編織著謊言,"他送我入王府,是希望我能幫到你。

""幫我?"楚墨漓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沒有半點溫度,"幫我什么?早點死?

"云珂猛地扯開衣領(lǐng),露出肩上的咬痕:"要殺你,我何必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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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4 23:2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