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著卡通睡衣撞上霸總的邁巴赫時,手里的飯團精準扣在他六位數西裝上。
>提案會上我肚子餓得驚天動地,他冷臉點名要我負責集團核心項目。>“方案改23遍,
零食沒收。”他把我薯片鎖進保險柜,“除了……辣條可以留一包。
”>后來他系著卡通圍裙在我家小店包餃子,被我爸嘲笑:“小陸啊,你這餃子下鍋準散架!
著沾滿辣油的CT片沖進他辦公室:“我爸病了……”>他一把抽走片子:“手術安排好了,
現在你該想想——怎么賠我那件西裝。”---初秋的晨風帶著點宿醉般的涼意,
莽撞地灌進林小滿敞開的卡通睡衣領口。
她趿拉著那雙軟塌塌、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家的舊拖鞋,
啪嗒啪嗒地狂奔在光可鑒人的寫字樓前廣場上。每一次拖鞋拍打地面,
都像一記微弱的耳光扇在自己混沌的腦門上。要死了!昨晚那檔新出的戀愛綜藝怎么那么長?
追得她眼皮打架,再睜眼,天光已經大亮,
手機屏幕上那個鮮紅的“9:15”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她脆弱的神經。
“完了完了,這個月全勤鐵定泡湯!”她哀嚎一聲,
嘴里還叼著剛從便利店買的、溫熱的金槍魚飯團,
另一只手則死死捂著睡衣口袋——里面是她慌亂中塞進去的半包辣條,
紅油隔著薄薄的棉布口袋,隱隱散發出一種不管不顧的咸辣誘惑。
視線被額前亂糟糟的碎發和尚未完全清醒的困意遮擋,她只顧埋頭跟時間賽跑,
像一枚失控的、貼著滑稽卡通恐龍圖案的炮彈,直直朝著寫字樓旋轉門沖去。
就在距離那象征著“打卡希望”的玻璃門還有幾步之遙時,
一輛通體漆黑、線條冷硬流暢的邁巴赫62S,如同深海巨獸般悄無聲息地滑停在她側前方。
光潔如鏡的車身映出她此刻狼狽的身影:頂著一頭鳥窩般的亂發,睡衣皺巴巴,
嘴角還沾著可疑的飯粒。車門被司機恭敬地拉開。
一只锃亮的黑色手工定制皮鞋率先踏上地面,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沉穩力道。緊接著,
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鉆出車廂。
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一絲不茍地貼合著他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
每一根線條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昂貴”與“生人勿近”。男人微微側身,
晨曦勾勒出他冷峻如雕塑般的下頜線,鼻梁高挺,薄唇緊抿,
鏡片后的眼神如同西伯利亞凍土,尚未聚焦,便已釋放出足以凍結空氣的寒意。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林小滿的瞳孔猛地放大,
瞳孔里倒映著那身一看就價格不菲、寫著“天價賠償”幾個大字的西裝,
還有那張足以讓整棟寫字樓女性心跳失序、此刻卻冰封萬里的俊臉——星耀集團總裁,
陸沉舟!那個只存在于公司高層會議傳說和財經雜志封面上的男人!然而,
她狂奔的慣性如同脫韁野馬,根本剎不住腳?!芭?!”沉悶的撞擊聲?!斑?!
”她嘴里叼著的飯團,在她因撞擊而條件反射倒吸冷氣的瞬間,
以一種極其精準、極其荒誕的拋物線姿態,掙脫了牙關的束縛。
它攜帶著她驚恐的唾液和金槍魚醬料的混合氣息,義無反顧地、結結實實地,
拍在了陸沉舟熨帖平整的西裝前襟上!溫熱的米飯粘膩地攤開,金槍魚泥點綴其上,
形成一片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狼藉。時間徹底凝固。林小滿僵在原地,
嘴里還殘留著飯團的咸香和牙齒磕碰的微痛。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陸沉舟那價值不菲的鏡片上,映出她那張因極度驚駭而扭曲變形的臉,
以及他胸前那片迅速蔓延開來的、慘不忍睹的“地圖”??諝馑兰?,只有晨風不識趣地吹過,
卷起飯團包裝紙的一角,發出輕微的“嘩啦”聲。陸沉舟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
他的視線,如同兩道實質性的冰錐,
落在自己慘遭蹂躪的西裝前襟——那片黏糊糊、油汪汪、還點綴著白色芝麻粒的災難現場上。
然后,那冰錐般的目光,帶著一種近乎要將靈魂凍結的寒意,一寸寸地向上移動,最終,
牢牢地釘在了林小滿的臉上。林小滿感覺自己的血液瞬間被抽干,四肢冰冷麻木。她想道歉,
喉嚨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巨大的恐懼讓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口袋里的辣條,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艁y中,
沾著紅油和辣椒碎屑的手指,不偏不倚,又在陸沉舟價值六位數的西裝袖口上,
留下了幾道清晰無比的、如同犯罪現場指印般的油漬!
“對…對不…”她終于擠出了兩個破碎的音節。
陸沉舟的薄唇抿成一道鋒利得足以割傷人的直線。他周身的氣壓驟然降至冰點,
那股無形的、名為“生人勿近”的低氣壓猛烈擴散開來,
連旁邊垂手侍立的司機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額角滲出了冷汗。他一個字也沒說,
只是那冰冷的、帶著審視與厭惡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針,將林小滿從頭到腳凌遲了一遍。
那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置身事外、居高臨下的冰冷審視,
仿佛在看一件極其礙眼的、需要立刻清理的垃圾。林小滿徹底石化,連呼吸都忘了。完了,
職業生涯,不,人生,大概就此終結了吧?“陸…陸總,會議時間快到了。
”司機頂著巨大的壓力,聲音微顫地提醒。陸沉舟的目光終于從林小滿身上移開,
仿佛她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他面無表情地脫下那件慘不忍睹的西裝外套,
嫌惡地只用兩根手指拎著,仿佛拎著一袋散發著惡臭的垃圾,隨手扔給了司機?!疤幚淼簟?/p>
”三個字,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他甚至沒有再給林小滿一個多余的眼神,徑直轉身,
邁開長腿,走向旋轉門。那背影挺拔、冷漠,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感,
仿佛剛才那場荒誕的鬧劇從未發生,又或者,根本不值得他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情緒。
旋轉門無聲地轉動,吞噬了那冰冷的身影。林小滿像被抽掉了骨頭,
軟軟地靠在冰涼的玻璃幕墻上,大口喘著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破膛而出。
鼻尖縈繞著金槍魚飯團的腥味和辣條殘留的刺鼻油香,混合著劫后余生的冷汗氣息,
構成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屬于她林小滿的“社死”專屬味道。
她低頭看著自己睡衣口袋邊緣滲出的點點紅油,還有袖口上不小心蹭到的飯粒,
絕望地閉上了眼。這班,還上嗎?這地球,她還配待嗎?***廣告公司策劃部,
彌漫著一種大戰將至的低氣壓。林小滿縮在自己的格子間角落里,
努力把自己偽裝成一株不起眼的盆栽。
身上那件從同事那里緊急借來的、明顯不太合身的通勤裝讓她渾身不自在。
她面前攤開的筆記本上,只有幾個毫無意義的圓圈和線條,腦子里反復回放的,
依舊是清晨那場驚心動魄的“飯團襲擊案”和陸沉舟那冰冷刺骨的眼神?!靶M!發什么呆!
”策劃總監張姐風風火火地沖過來,妝容精致的臉上寫滿了焦慮,“星耀集團的人馬上就到!
尤其是那位陸總!打起精神來!這可是我們部門生死存亡的關鍵一戰!
”她用力拍了拍林小滿的肩膀,力道之大,差點把她拍進顯示器里。林小滿一個激靈,
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陸…陸總?!”她的聲音都劈了叉。
那個早上剛被她用飯團和辣條“玷污”過的男人,要來了?現在?在這里?“是啊!
聽說他對細節要求苛刻到變態!方案給我再對一遍!PPT再檢查三遍!
一個錯別字都不能有!”張姐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拔高,像根繃緊的弦,
“這次提案要是再砸了,咱們整個部門就等著卷鋪蓋回家喝西北風吧!
”林小滿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她手忙腳亂地去點鼠標,
想打開桌面上的方案文件,指尖卻抖得厲害,點了幾次才點中。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表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完了,雙重死亡預告。
清晨的“物理攻擊”加上即將到來的“精神審判”,
她覺得自己今天鐵定要去閻王爺那里報到了。沉重的會議室門被推開。以張姐為首,
策劃部一行人魚貫而入,個個表情肅穆,如臨大敵。林小滿縮在隊伍末尾,
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壓縮到負值。她小心翼翼地抬眼,
目光掠過長條會議桌對面那幾個西裝革履、氣場強大的星耀集團高管,心臟猛地一縮。
主位上,那個男人正微微側頭聽著旁邊助理的低語。陸沉舟。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剪裁更為考究、顏色更深的藏藍色西裝,一絲不茍,纖塵不染。
晨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他身上,卻無法融化他眉宇間那層終年不化的寒霜。他神色淡漠,
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搭在光潔的會議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
發出規律而輕微的“篤篤”聲,像倒計時的秒針,敲在每個人的神經上。
他甚至沒有抬眼看向進門的人,那份無形的壓迫感卻已彌漫了整個空間。
林小滿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挪到自己的位置上,死死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桌子里,
祈禱著漫天神佛讓陸沉舟選擇性失憶,或者干脆把她當成空氣。提案開始。
張姐站在投影幕布前,聲音努力保持著鎮定,語速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開始講解那份凝聚了部門心血、反復修改了無數遍的方案。
精美的PPT一頁頁翻過,會議室里只剩下張姐的聲音和空調低沉的嗡鳴。
林小滿的任務是操作電腦翻頁和應對可能的細節提問。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盯著屏幕,
手指僵硬地放在鼠標上。然而,極度的緊張和清晨那場驚嚇的后遺癥,像兩只無形的手,
狠狠攥住了她的胃袋。從早上到現在,除了那個夭折的飯團和半包辣條帶來的短暫刺激,
她的胃里空空如也。一陣難以抑制的、沉悶的蠕動感從腹腔深處傳來。
“咕嚕嚕——”聲音不大,但在過分安靜的會議室里,卻如同平地一聲驚雷。
林小滿瞬間僵住,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全部涌向頭頂,臉頰滾燙得能煎雞蛋。她死死咬住下唇,
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張姐激昂的講解聲戛然而止。她錯愕地看向林小滿的方向。
會議室里落針可聞。所有目光,帶著驚訝、疑惑、甚至一絲絲看好戲的意味,
齊刷刷地聚焦在林小滿身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幾道來自星耀集團高管的視線,
尤其是主位上那道冰冷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穿透空氣,
精準地釘在了她低垂的發頂上。時間被拉得無比漫長。林小滿死死盯著桌面上木頭的紋路,
仿佛要把它看出花來。胃里又是一陣更猛烈的翻攪和抗議。“咕嚕嚕?!尽边@一次,
聲音更加悠長、響亮,帶著一種不屈不撓的悲壯感,在寂靜的會議室里余音裊裊,繞梁三日。
張姐的臉色徹底白了,嘴唇哆嗦著,求助般地看向主位。林小滿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
徹底完了。不僅部門完了,她的人生也徹底灰暗了。清晨是飯團,現在是胃鳴交響曲,
她在陸沉舟心里的形象,大概已經跌穿地心,直奔地獄十八層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陸沉舟的表情。但就在一片死寂中,
她似乎聽到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幾乎難以捕捉的抽氣聲。不是憤怒,
更像是一種被荒謬現實沖擊后,強行壓抑的、生理性的反應。然后,她聽到他開口了。
聲音不高,卻像冰凌碎裂,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袄^續。”只有兩個字,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讓會議室的氣溫驟降了十度。張姐如夢初醒,聲音干澀地繼續講解,
只是那份強裝的鎮定已經支離破碎。提案的后半程,在一種詭異而沉重的氛圍中勉強進行著。
林小滿如同置身冰窖,操作鼠標的手指冰涼麻木,大腦一片空白。
當張姐終于結束最后一頁PPT,強撐著笑容說出“請陸總和各位領導指正”時,
會議室里的空氣幾乎凝固成了冰塊。星耀集團的高管們沉默著,
目光或審視或挑剔地掃過屏幕。張姐額角的冷汗已經匯成了小溪。陸沉舟終于抬起了眼。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沒有看張姐,也沒有看PPT,而是越過眾人,
直接落在了那個幾乎要把自己縮進地縫里的身影上——林小滿。那目光沉甸甸的,
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廢品是否還有一絲回收利用的價值。
林小滿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她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等待著那句冰冷的“你們部門可以解散了”。然而,陸沉舟薄唇微啟,
吐出的卻是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這份方案,”他頓了一下,指尖在桌面上輕輕一點,
發出清脆的聲響,“缺乏核心吸引力?!睆埥愕哪樕查g慘白如紙?!暗?/p>
”陸沉舟話鋒一轉,目光依舊鎖定在林小滿身上,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探究,“剛才混亂中,
我聽到一個有趣的切入點?!彼⑽阮^,似乎在回憶,“關于‘打破規則,
釋放天性’的碎片化表達。雖然零散,但內核有潛力?!睍h室里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心如死灰的張姐。剛才混亂中?什么碎片化表達?誰說的?
林小滿自己也懵了。她茫然地抬起頭,正對上陸沉舟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
他說的……難道是她在極度緊張和胃痛雙重折磨下,
聽到張姐講到某個關于年輕消費群體心理的痛點時,
腦子里一閃而過、不小心喃喃自語的那句“不就是被規矩框太久了,想撒個野么”?
“林小滿。”陸沉舟清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那三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帶著一種奇特的重量。
林小滿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應道:“在!”“這個項目,
”陸沉舟的視線在她那張寫滿驚惶和茫然的臉上停留片刻,語氣平淡無波,卻擲地有聲,
“由你單獨負責。一周后,給我一份完整的、基于這個內核的推廣方案?!鞭Z!
如同在會議室里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彈。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張姐更是震驚得張大了嘴,
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小滿,又看看陸沉舟。單獨負責?星耀集團的核心新品宣傳?
給這個剛剛在提案會上用肚子唱響“空城計”、怎么看都像個職場菜鳥兼倒霉蛋的林小滿?
林小滿徹底傻了,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陸沉舟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單獨負責?給她?星耀集團的項目?她?“陸總!這…這恐怕…”張姐試圖挽回,
聲音都在發抖?!熬瓦@樣?!标懗林鄞驍嗨?,語氣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他站起身,
動作流暢而帶著無形的威壓。他最后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林小滿,那眼神復雜難辨,
似乎有一絲極淡的、近乎玩味的審視,又迅速被冰層覆蓋。“一周?!彼粝逻@兩個字,
如同最后通牒,隨即轉身,帶著星耀集團一行人,像一陣冷風般離開了會議室。
沉重的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策劃部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幾秒,隨即轟然炸開!
驚疑、不解、嫉妒、難以置信的目光如同探照燈,齊刷刷地聚焦在林小滿身上。她站在原地,
手里還捏著那個冰冷的鼠標,胃里的翻江倒海奇跡般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墜入萬丈深淵般的眩暈感。單獨負責?陸沉舟?一周?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的手,
指尖仿佛還殘留著清晨蹭在陸沉舟西裝袖口上那點辣油的滑膩觸感。這哪里是機會?
分明是通往地獄的單程票!***一周。這兩個字像兩座無形的大山,
沉甸甸地壓在林小滿頭頂,讓她喘不過氣。星耀集團總裁辦公室所在的頂層,
成了她的“刑場”。每天,她都抱著筆記本和資料,如同奔赴刑場般,
硬著頭皮走進那間比北極冰川還要冷上幾分的辦公室。陸沉舟的辦公室大得驚人,視野極佳,
能將半座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然而,這開闊與奢華帶來的不是放松,
而是一種更深的壓迫感??諝饫飶浡环N冷冽的雪松與皮革混合的氣息,和他本人一樣,
干凈、昂貴,沒有一絲多余的煙火氣。林小滿的格子間辦公桌上,
了各種零食:薯片、巧克力威化、小包裝的牛肉干、果凍……像一座色彩斑斕的小型補給站。
然而此刻,在這冰冷嚴肅的總裁辦公室里,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更別提吃東西了。
她只能正襟危坐在陸沉舟辦公桌對面那張硬邦邦的椅子上,像個小學生一樣,
匯報著方案的進展?!啊?,基于‘打破規則’的核心,
我們初步設想了一系列具有視覺沖擊力和話題性的線下快閃活動,
結合KOL聯動和社交媒體病毒式傳播……”林小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專業且流暢,
眼睛盯著攤開的筆記本,不敢抬頭。陸沉舟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背對著落地窗,
逆光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卻更添壓迫感。他手里拿著林小滿提交的初稿文件,
修長的手指緩慢地翻動著紙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那聲音在過分安靜的辦公室里被無限放大,像小錘子一樣敲打著林小滿脆弱的神經。
“視覺沖擊力?”陸沉舟終于開口,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一股寒氣,“具體指什么?
色彩?造型?還是行為藝術?”他抬起眼,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精準地刺向林小滿,
“第7頁,第三段第二行,‘打破常規認知’后面的逗號,用的是全角還是半角?
”林小滿一愣,腦子有點懵。逗號?全角半角?她下意識地翻開自己手里的文件,
手指因為緊張而有點不聽使喚,紙張嘩啦作響。她低頭湊近去看,鼻尖幾乎要碰到紙面。
“陸…陸總,這里…好像是半角?”她不太確定地回答,聲音有點發虛。
誰寫方案的時候會特意去檢查標點符號是全角還是半角??!“去掉‘好像’。
”陸沉舟的聲音冷了幾分,“在我的團隊里,
不允許‘好像’、‘大概’、‘可能’這類模糊詞匯。精確,是基本要求。”他拿起一支筆,
在文件上劃了一下,動作干脆利落,“所有文件格式,
包括標點符號、字體字號、行間距、頁邊距,必須統一使用我發給你的模板。錯一處,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林小滿瞬間繃緊的身體,“重做?!绷中M只覺得后背一涼,
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明白!陸總!” 她心里哀嚎:這哪是強迫癥?
這是把“規矩”刻進骨子里的偏執狂??!對接的時間被精確地刻進了陸沉舟的生物鐘里。
每天下午三點十五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內線電話會準時響起,
傳來他特助毫無感情的聲音:“林小姐,陸總請您到辦公室。
” 林小滿一度嘗試過在三點十四分提前抱著資料在他門口等,結果門紋絲不動,
直到秒針精準地跳過十五分整,那扇厚重的門才會被打開?!傲中〗?,”有一次,
他看著她踩著點、氣喘吁吁地沖進來,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準時,
是對彼此時間的尊重。早到,同樣是浪費?!绷中M內心瘋狂吐槽:掐著秒表活,您不累嗎?
!更讓她崩潰的是辦公環境。她習慣了在噼里啪啦敲鍵盤的間隙,順手撕開一包薯片,
“咔嚓咔嚓”地享受那片刻的放松和能量補充。然而,
在她第一次在陸沉舟辦公室外間的臨時工位上,習慣性地摸出一包黃瓜味薯片,
剛咬下第一口,發出清脆的“咔嚓”聲時——總裁辦公室那扇緊閉的門,
“唰”地一下被拉開了。陸沉舟站在門口,面無表情,
眼神冰冷地掃過她手里的薯片袋和她鼓囊囊的腮幫子?!傲中〗悖彼穆曇舨桓?,
卻像冰錐一樣扎人,“這里是工作場所,不是電影院。
”他的目光在她桌上那堆花花綠綠的零食包裝上停留了一秒,眉頭皺得更深,
“這些垃圾食品,影響專注力,也污染空氣?!绷中M嚇得差點被薯片嗆到,
趕緊把剩下的半片囫圇吞下,噎得直翻白眼?!皼]收。”陸沉舟言簡意賅,
對著旁邊的特助使了個眼色。那位訓練有素的特助立刻上前,
小滿桌上所有的零食——薯片、威化、牛肉干、果凍……一股腦地掃進了一個大號文件袋里,
然后,在林小滿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拎著那個沉甸甸的袋子,
走向辦公室角落那個冰冷的銀色保險柜!“滴滴滴……”特助輸入密碼,
厚重的柜門應聲而開,里面整齊地碼放著文件盒和一些看起來就很貴重的物品。
特助面無表情地將那個裝滿了“違禁品”的文件袋,穩穩地放了進去,“咔噠”一聲,
柜門重新鎖上。林小滿看著自己心愛的“糧草”被關進了“監獄”,心都在滴血,
敢怒不敢言。陸沉舟似乎對她的痛心疾首視若無睹,轉身就要回辦公室。然而,
就在門即將關上的瞬間,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側過身,
精準地落在林小滿放在鍵盤旁邊、那包僅存的、還沒被特助發現的辣條上——透明的包裝袋,
里面是油汪汪、紅艷艷的條狀物。他的眉頭似乎又皺了一下,但這次,
眼神里掠過一絲極其復雜、難以言喻的光芒,仿佛在評估一件危險又充滿誘惑的物品。
短暫的沉默后,他薄唇微啟,
吐出了一句讓林小滿以為自己出現幻聽的話:“那個……可以留一包?!彼噶酥改前睏l,
隨即迅速移開視線,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污染他的眼睛,語氣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勉強,
“僅限于這個?!闭f完,不等林小滿反應,“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林小滿:“……”她低頭看看桌上那包孤零零、油汪汪的辣條,
又抬頭看看那個鎖著她所有“精神食糧”的冰冷保險柜,一時間,
悲憤、荒謬、還有一絲絲劫后余生的復雜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只想抱著這包辣條痛哭一場。
這工作,簡直不是人干的!陸沉舟,他是魔鬼嗎?!***夜幕低垂,城市亮起萬家燈火。
星耀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外間的燈光依舊亮著,像一個倔強的小島,漂浮在黑暗的海洋里。
林小滿癱坐在電腦椅上,感覺身體被掏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表開始跳舞,
眼睛又酸又澀。方案已經改了不知道多少遍,從最初的框架被陸沉舟批得體無完膚,
到現在勉強能入他法眼,其中的艱辛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精疲力竭的修改,
每一次被他冰冷精準的“重做”二字打擊,都讓她深刻體會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胃袋又開始發出熟悉的、空虛的抗議。下午被特助“抄家”后,她就靠一杯黑咖啡撐著,
此刻咖啡因的效力早已過去,饑餓感如同潮水般洶涌襲來,帶著不容忽視的眩暈感。不行了,
再不補充點能量,她懷疑自己會直接暈倒在陸沉舟辦公室門口。
她鬼鬼祟祟地瞥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緊閉的橡木門。里面一片寂靜,
陸沉舟應該還在處理他那永遠也處理不完的跨國視訊會議?或者批閱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小滿拿出手機,用最快的速度點開外賣APP,手指翻飛,
目標明確:樓下那家24小時營業、以重麻重辣聞名的“川渝人家”麻辣燙!特辣牛油鍋底!
肥牛卷!毛肚!黃喉!鴨血!油豆皮!響鈴卷!外加一份靈魂泡面!下單成功!
等待外賣的每一分鐘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林小滿一邊機械地敲著鍵盤,
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電梯的“叮咚”聲,走廊里的腳步聲,都讓她心驚肉跳,
生怕是陸沉舟突然出來“巡視”。終于,手機震動,外賣小哥的電話來了!
林小滿像地下工作者接頭一樣,躡手躡腳地溜出辦公室,在消防通道的陰影里完成了交接。
她抱著那個沉甸甸、散發著霸道香氣的超大號外賣紙碗,做賊似的溜回自己的工位。
蓋子掀開的瞬間,濃郁到化不開的牛油香氣混合著花椒辣椒的辛香,
如同炸彈般在冰冷的辦公室里轟然炸開!紅亮滾燙的湯底上鋪滿了誘人的食材,
裊裊的熱氣升騰,帶著勾魂攝魄的辛辣氣息。林小滿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次性筷子,
夾起一塊吸飽了湯汁的肥牛卷,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嘶哈——”滾燙、咸鮮、麻!辣!像一股灼熱的巖漿瞬間在口腔里爆開,
順著食道一路燒下去,直沖腦門!那極致的刺激瞬間驅散了所有的疲憊和困倦,
讓她滿足地瞇起了眼睛,額頭迅速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就在她沉浸在味蕾的極致狂歡中,
夾起一塊顫巍巍的鴨血,準備再次發動進攻時——“咔噠?!笨偛棉k公室的門鎖,
發出了一聲清晰的輕響。林小滿的動作瞬間僵住,心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嘴里還叼著半塊鴨血,驚恐地轉過頭。門開了。陸沉舟站在門口,眉頭緊鎖,
那張英俊卻冰冷的臉在辦公室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不悅。他顯然是剛結束工作,
領帶松開了些,露出一點性感的喉結,但周身的氣場依舊強大而疏離。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林小滿面前那個散發著濃烈“犯罪氣息”的外賣碗,
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極具侵略性的麻辣味道。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眼神里的嫌棄幾乎要溢出來,仿佛看到了一堆腐爛的垃圾?!傲中M。
”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了幾分,帶著明顯的不悅,“你把什么東西帶進來了?
這里是辦公室,不是火鍋店!”那濃郁的、混雜著牛油和各種葷腥的味道,
顯然嚴重挑戰了他對“潔凈空氣”的定義。林小滿慌忙把嘴里的鴨血咽下去,差點噎住,
臉頰因為緊張和剛才的辣意漲得通紅?!皩Α瓕Σ黄痍懣偅∥摇覍嵲谔I了,
就點了個外賣…我這就收拾掉!”她手忙腳亂地想把蓋子蓋上。“拿走。”陸沉舟命令道,
語氣不容置疑,他甚至抬手,似乎想捂住口鼻,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只是微微側了側頭,
強忍著那氣味。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回辦公室,眼不見為凈的時候,
林小滿看著他那副被“生化武器”襲擊的隱忍表情,也不知是腦子被辣懵了,
還是被這一周的高壓折磨得有點破罐破摔,一股莫名的勇氣(或者說作死的沖動)涌了上來。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旁邊備用的另一雙干凈筷子,
飛快地在自己那碗紅油翻滾、食材豐富的麻辣燙里攪了攪,
然后夾起一塊裹滿了紅油、看起來就無比誘人的毛肚,朝著陸沉舟的方向遞了過去?!瓣懣偅?/p>
”她的聲音帶著點豁出去的顫抖,眼睛卻亮得驚人,
充滿了某種“好東西必須分享”的狂熱安利,“您…您嘗嘗?就一口!真的!
這家的特辣牛油鍋底,絕了!保證能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提神醒腦,包治百??!
”空氣凝固了。陸沉舟的動作徹底僵住。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
那雙深邃的、總是沒什么溫度的眸子,
此刻清晰地映著林小滿那張被辣得通紅、冒著汗珠、卻寫滿了真誠(或者說愚蠢)的臉,
還有她手里那雙伸過來的、筷子尖上顫巍巍滴著紅油的毛肚。他的表情,
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復雜混合體:震驚、荒謬、難以置信,
還有一絲被這大膽舉動冒犯到的冰冷怒意。
他大概這輩子都沒遇到過敢把沾滿紅油的筷子懟到他面前、讓他吃這種“地攤垃圾”的下屬!
時間仿佛被拉長。林小滿舉著筷子的手開始發酸,心里的小人瘋狂尖叫:完了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失業預定!她正準備訕訕地收回手,罵自己一百遍“作死”。
就在她手臂即將垂落的那一刻——一只骨節分明、干凈修長的手,
帶著一種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般的遲疑,伸了過來。陸沉舟的手指,
輕輕捏住了那雙一次性筷子的末端,避開了沾油的位置。他的動作很慢,
帶著一種近乎研究的審視,目光在那塊油光發亮、紋理清晰的毛肚上停留了片刻。然后,
在林小滿屏住呼吸、幾乎要窒息的注視下,他微微低下頭,
以一種極其優雅、極其不符合場景的姿勢,就著林小滿的手(或者更準確地說,
是就著那雙筷子),輕輕咬住了那塊毛肚。林小滿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陸沉舟將那小塊毛肚卷入口中,慢慢咀嚼。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依舊是那副冰山模樣。一秒。兩秒。三秒。林小滿緊張地盯著他,
仿佛在等待一場審判的降臨。突然!陸沉舟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迅速染上了一層濃重的、不正常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他的喉結猛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像是在艱難地吞咽。緊接著,他猛地咳嗽起來,
原本深邃冰冷的眼眸瞬間蒙上了一層生理性的水霧!
額角、鼻尖甚至以驚人的速度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咳咳…咳…水!”他的聲音完全變了調,
帶著一種被烈火灼燒般的嘶啞和急切,冰冷的外殼被這猝不及防的辣意徹底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