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文軒，今年大二，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如果不是陳雨晴突然找我，
我的大學生活大概會一直平淡無奇地過下去。"文軒，周六有空嗎？我們公司有個兼職，
一天三百，包午飯。"陳雨晴靠在教室門邊，陽光從她身后照進來，
把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邊。我手里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陳雨晴，
學生會文藝部部長，比我大一屆的學姐，我暗戀了一年多的人。"有有有！
"我忙不迭地點頭，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回宿舍后，
我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室友王浩和李明。"一天三百？"王浩從游戲里抬起頭，
懷疑地看著我，"什么兼職這么賺錢？該不會是讓你去賣腎吧？""去你的，
"我踹了一腳他的椅子，"是陳雨晴介紹的，能有什么問題？"李明推了推眼鏡："陳雨晴？
就是那個你手機里存了好幾張照片，送了好幾次禮物的學姐？
"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胡說什么！哪有好幾次！""不過確實有點可疑，
"李明皺著眉頭，"正常兼職哪有這么高的日薪？
"我擺擺手："她說是什么教育機構的推廣工作，就發發傳單，做做問卷調查什么的。
而且..."我壓低聲音，"她說可以帶朋友一起去，我們三個都去的話，一天就九百了。
"王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九百？夠我買好幾個皮膚了！"就這樣，周六早上七點，
我們三個站在校門口等陳雨晴。她穿著一身正裝，比平時看起來成熟不少。"這位是劉經理，
"陳雨晴介紹著身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今天由他帶你們去工作地點。
"劉經理熱情地跟我們握手，笑容標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年輕人有干勁，很好！上車吧，
路程有點遠，你們可以在車上睡會兒。""麻煩劉哥了。"面包車開了快四個小時，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王浩捅了捅我的胳膊，小聲說："這特么是要把我們賣到山里去啊？
"我也開始覺得不對勁，湊到陳雨晴旁邊："學姐，我們這是去哪兒啊？""快到了，
"她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但眼神飄忽不定，"是個新開發區的教育推廣項目，所以比較偏。
"不對勁，一定有問題，偷摸看了看手機，竟然沒有信號！陳雨晴，我想讓你當我女朋友，
你竟然要害我。"能不能停下車啊？我想上個廁所。""憋一會吧，馬上就到了。
"劉經理微笑的看著我。"真憋不住了劉哥。"劉經理看了看我，感覺不像是裝的，
看了看車外面，竟然真的讓司機停了車。"就在旁邊尿吧。"我打開車門一看，
荒無人煙的山道，周圍都是樹林。壞了，這下麻煩了，冷靜！冷靜！他倆還在車上呢。
我走到一顆小樹旁，脫下褲子，邊尿邊想該怎么辦。歪頭看向車里，
陳雨晴和劉經理竟然都在看著我這邊。趕緊抖了抖，提上褲子回到車邊，"小明，浩子，
你倆不尿啊，要尿趕緊的，別一會耽誤時間。"偷偷給他倆使了個眼神。"尿尿尿！
"李明拽著王浩準備下車。"不行，趕緊上車走了，一會遲到了！
"劉經理語氣變的沖了起來。我晃頭示意他倆趕緊下來，他倆還算機靈，直接往車外走。
咚的一聲，劉經理竟然也從前面下了車。"快跑!"我急忙拽著李明大喊。
他倆跟著我朝樹林里跑去。從來沒想過我們三個人會跑這么快，跑到樹林里后上氣不接下氣，
回頭看到劉經理和司機竟然拿著電棍追了過來。我們三個體力都不是很好，
何況他倆還有電棍，肯定是打不過了，果斷繼續跑。呼！呼！呼！也不知道跑了多遠，
跑了多久，反正實在是跑不動了，回頭看王浩累的滿頭大汗，李明也氣喘吁吁很是緊張。
值得高興的是竟然沒看到劉經理和司機。怎么辦怎么辦？手機也沒信號，
陳雨晴個賤人竟然騙我們！我們三個很是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跑也跑不動了。
我帶著他倆找了個隱蔽一點的小樹加草堆里躲了起來。喘著粗氣，
我們三個緊張地趴著躲了幾分鐘。"還好沒追過來。""這是要把我們騙哪去？
""不會被帶走當鴨子吧！""咱們三個這身材也不行啊。""還不會是傳銷吧？
"你一言我一語，我突然想起了陳雨晴，她是跟他們一伙的？還是也是被騙進去的呢？
她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的呢？大一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她，一直沒有跟她表白過，
這一年多來我一直默默的藏在她身邊的某個角落。偶爾有機會會一起吃喝玩樂。
雖然不是單獨兩人，卻也滿足我心中的美好。我喜歡她的長相，喜歡她的溫柔，
喜歡她的才藝，喜歡她的保守。"不對啊，文軒！報警也不用有信號啊！
"李明一臉興奮的對我說。把我從回憶中驚醒。"對啊，真是傻了，"我趕緊撥打起110，
匯報了我們三人被人追捕，逃到了樹林里。至于在哪卻不清楚。打完報警電話后，
我長舒一口氣，把手機緊緊攥在手里，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明和王浩也稍微放松了些，我們三個趴在潮濕的樹葉上，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警察說會盡快定位我們的位置，"我壓低聲音說，"讓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
""這鬼地方連個路標都沒有，他們怎么找？"王浩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里帶著顫抖。
李明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全是霧氣："至少我們報警了，總比——"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還有隱約的說話聲。我們三個立刻屏住呼吸，身體僵硬得像石頭。
"分頭找！他們跑不遠！"是劉經理的聲音，比在車上時更加陰沉。我悄悄撥開面前的灌木，
看到遠處至少有十多個穿著統一黑色制服的人，手里拿著電棍，
正呈扇形向我們這邊搜索過來。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手心全是冷汗。"怎么辦？
"王浩用口型問我，臉色慘白。我指了指更深處的樹林，示意繼續往里面逃。但就在這時，
"在那邊！"有人大喊。"跑！"我拽起王浩和李明就往樹林深處沖去。
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密林中亂竄，樹枝抽打在臉上，
劃出一道道血痕。我的肺部火辣辣地疼，但不敢停下。"分開跑！"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這樣至少有人能逃出去！"李明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身后越來越近的追兵，點了點頭，
轉向右側跑去。王浩則向左拐進一片更茂密的灌木叢。我繼續向前，希望能引開大部分追兵。
跑了不到兩分鐘，我的腳踝被一根突出的樹根絆住，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還沒等我爬起來，
一只穿著軍靴的腳就踩在了我的背上。"跑得挺快啊，小子。"一個陌生的男聲冷笑道。
我被粗暴地拽起來，看到面前站著三個黑衣人，其中一人手里拿著電棍，
藍色的電弧在空氣中噼啪作響。"你們要干什么？警察馬上就到！
"我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恐懼。拿電棍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警察？
在這深山老林里？"他轉向同伴，"帶他回去，老板等著呢。"我頓時嚇的嗷嗷大哭，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吧！"他們無動于衷，反剪我的雙手，
用塑料扎帶捆住，推搡著我往回走。我試圖掙扎，但電棍在我腰側輕輕一碰，
劇烈的疼痛立刻讓我渾身抽搐，差點尿褲子。當我們回到最初停車的地方時，
我看到王浩和李明也被抓住了，臉上都有淤青，顯然反抗過。更讓我心碎的是，
陳雨晴就站在劉經理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雨晴學姐！為什么？"我忍不住喊道，
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和受傷。她沒有回答，只是別過臉去。劉經理走過來，
拍了拍我的臉頰："別怪小雨，她也是為你們好。這份'工作'可比你們想象的有前途多了。
""去你媽的！"王浩突然掙扎起來，向劉經理吐了口唾沫。
一個黑衣人立刻用電棍擊中了王浩的腹部，他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發出痛苦的呻吟。
"別傷害他們！"我喊道，"我們跟你走，別打了！"劉經理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話。
上車吧，小伙子們，帶你們去見識見識新世界。"我們被粗暴地塞進一輛封閉的面包車，
車窗被黑布遮得嚴嚴實實。車子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我能感覺到是在上山。
王浩靠在我肩膀上，還在因為電擊而不時抽搐。李明的眼鏡碎了，右眼腫得幾乎睜不開。
"記住這個地方了嗎？"劉經理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
"這是你們人生的新起點。"車子終于停下，我們被拽下車。刺眼的陽光讓我瞇起眼睛，
等適應后，我看到一棟破舊的五層樓房，周圍是高墻和鐵絲網，
門口站著幾個穿黑衣服的壯漢。"歡迎來到'成功之家'。"劉經理張開雙臂，
像在展示什么了不起的成就。我們被推進樓內，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霉味和汗臭混合的氣味。
走廊兩側是密密麻麻的小房間，每個房間里都擠著十幾個人，他們坐在小馬扎上，
面前是一個簡陋的白板。所有人都在狂熱地鼓掌、喊口號，眼神空洞得可怕。
"這是...傳銷？"李明小聲說，聲音顫抖。劉經理聽見了，
轉身露出一個夸張的笑容："錯！這是'人際網絡營銷'，
是給你們這些大學生改變命運的機會！"我們被帶到三樓一個空房間，
里面只有幾張破舊的床墊和一個散發著惡臭的桶。劉經理站在門口，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家庭'的一員了。明天開始上課，
學習如何賺錢。記住——"他指了指窗外，"這里離最近的鎮子有二十公里山路，
周圍都是我們的人。逃跑的下場，你們不會想知道的。"門被重重關上，
落鎖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顫。
王浩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們完了...這地方根本逃不出去..."我走到窗邊，
小心地掀起一角窗簾。三樓的高度，窗外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東西。院子里，
幾個黑衣人牽著狼狗在巡邏。"一定有辦法的，"我咬著牙說，
"我們得先弄清楚這里的布局。"就在這時，門鎖轉動的聲音讓我們都僵住了。
陳雨晴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上面是幾碗稀粥和饅頭。她放下托盤就要離開，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為什么？"我盯著她的眼睛，"你也是被騙來的對不對？
"陳雨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迅速抽回手："吃飯吧，明天還要早起上課。"她的聲音很輕，
但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淤青，脖子上還有一道結痂的傷痕。"學姐，
幫幫我們..."李明突然跪下，
"我家里還有生病的母親..."陳雨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
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聽話就沒事。"她快步走出房間，鎖門的聲音格外刺耳。那一夜，
我們三個擠在一起，誰也沒睡著。凌晨時分，我聽到窗外有輕微的敲擊聲。
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看到陳雨晴站在樓下，她示意我注意床墊下面。等她走后，
我在床墊下發現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明天上課時注意看東側圍墻，有缺口。
凌晨兩點巡邏換班，有十分鐘空隙。——還想活就別說出去"我的心狂跳起來。
這是陷阱還是真的幫助？陳雨晴到底站在哪一邊？第二天一早，我們被刺耳的鈴聲驚醒。
門被踢開，兩個壯漢站在門口："起床！五分鐘后集合！"我們被趕到一樓大廳，
那里已經聚集了上百人。所有人都穿著廉價的西裝，機械地喊著口號。劉經理站在臺上，
激情洋溢地宣講著"快速致富"的方法。我強迫自己假裝認真聽講，
眼睛卻不斷瞟向東側圍墻那里確實有一個被雜草半掩的缺口！課程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
中間只給了十分鐘上廁所的時間。廁所門口站著守衛，連隔間都有人監視。回到房間后，
我們三個假裝休息，實際上在用氣聲討論逃跑計劃。"那缺口可能是唯一的機會，"李明說，
"但得先解決房間門口的守衛。"王浩從鞋底抽出一塊薄鐵片："我爺爺是鎖匠，
教過我一點。晚上我可以試試開鎖。"夜幕降臨，整棟樓的喧囂逐漸平息。我們假裝睡著，
實際上在等待時機。凌晨一點五十分，王浩悄悄摸到門邊，開始用鐵片撥弄鎖芯。"成了，
"他小聲說，輕輕推開門縫觀察，"走廊沒人！"我們踮著腳尖溜出房間，
沿著黑暗的走廊向樓梯移動。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跳得像要炸開。下到二樓時，
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我們立刻貼墻隱蔽，屏住呼吸。腳步聲漸漸遠去，我們繼續向下。
終于到達一樓，東側出口就在眼前！就在這時，背后傳來一聲厲喝："站住！
"我們頭也不回地沖向出口。王浩第一個沖到圍墻缺口處，
卻被突然亮起的探照燈照得睜不開眼。院子里警鈴大作，十幾個人從四面八方沖過來。
"分開跑！"我推了李明一把，自己卻被一個壯漢撲倒在地。后腦勺重重磕在地上，
眼前一陣發黑。當我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面前是滿臉陰沉的劉經理。
房間里還有幾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學員"，陳雨晴站在角落，臉色慘白。"第一次逃跑，
可以理解，"劉經理慢條斯理地說，手里把玩著一根電棍，"所以只是小小懲罰。
"他突然將電棍戳在我大腿上，劇烈的疼痛讓我慘叫出聲。"第二次逃跑，"他湊近我的臉，
呼吸噴在我臉上，"就打斷腿。明白了嗎？"我被丟進一個沒有窗戶的小黑屋，
里面已經關著王浩和李明。王浩的右手不正常地彎曲著，明顯是骨折了。李明的額頭在流血，
眼鏡徹底碎了。"對不起..."我哽咽著說，"都是我害了你們...""別傻了，
"王浩咬著牙說，"是我們自己決定來的。不過..."他壓低聲音，"我注意到一些事。
這里的守衛每四小時換班，換班時有五分鐘的空檔。而且..."他痛苦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我偷聽到他們說后天有'大客戶'要來，大部分守衛會被調去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