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王宅,牛夯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村長,你也太厲害了吧,用那么個小玩意就說動王家出錢給我們修村子!”
“夯子,以后你要是在亂說話,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村里,哪都別去了!”
霍勰一臉嚴(yán)肅,他說的自然是剛剛牛夯在王慕清面前亂點鴛鴦譜的事情。
牛夯見霍勰一臉認(rèn)真,趕忙低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我知道了,村長,我以后不會在隨便插話了!”
花老聞言,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
“村長,就別太責(zé)怪他了,他也是第一次!”
“夯子,下不為例!”
霍勰說著,便拍了拍牛夯笑道。
“今天還早,我們?nèi)ゼ泄涔浒桑 ?/p>
牛夯見霍勰不再板著一張臉后,憨笑回應(yīng)。
“好!”
約莫午時左右,三人先找了一家酒樓簡單吃過午飯后。
便來到了臨安城最為繁華的香榭集。
香榭集中一共有三條街,分別是專賣專賣金石古玩、古董字畫和文房墨寶的文街!
專賣酒水茶葉、柴米油鹽等生活物事的茶街以及專賣胭脂水粉、朱釵襦裙等女子物事的紅街。
霍勰三人先去了文街。
文街上的建筑大多古樸典雅,層樓疊榭。
看上去除了門檐上的招牌不同,倒看不出誰家更具特色。
反倒是有些暗合君子不爭的古理。
而街上大多是一些庠序?qū)W子,霍勰三人穿著粗麻衣,顯然與文街的氣氛格格不入。
三人走在文街上,不免惹人注意。
“村長,他們好像都在看我們!”
“別理他們,他們就是見識少,看到啥都大驚小怪的!”
霍勰在文街買了幾只便宜的毛筆和一些粗糙的桑皮紙后,三人便離開了文街。
隨后,他們沒去茶街,便是直接去了紅街。
一進紅街,有別于文街的千篇一律,紅街上的建筑各個都別具特色。
有朱漆碧廊的胭脂館,也有金玉交映的珠釵鋪以及五花十色的襦裙店。
紅街里面自然都是一些女子,霍勰三人走在紅街上,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村長,你都是些女人的玩意,我們來這干啥,不如快些走吧?!?/p>
“著什么急呢!”
三人大搖大擺地走過一家珠釵鋪時,霍勰突然看到一支杏花珠釵。
那支杏花珠釵整體鏨刻了杏花紋飾,釵頭則是一只紅鴟銜著一串紅玉珠子。
霍勰駐足上前。
“掌柜的,這支釵子多少錢!”
那位唇下點了一顆美人痣的女掌柜看到霍勰的穿著后,朝著霍勰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地揮手驅(qū)趕道。
“走走走,臭死了,討飯去別處,別耽誤老娘做生意!”
霍勰也不惱怒,而是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銀錠遞了出去。
“掌柜的,這個夠嗎?”
女掌柜頓時兩眼發(fā)直,她趕忙一臉諂媚的回道。
“客官,這朱釵可是從江寧“金玉樓”來的“紅鴟杏花點朱翠”,可不便宜呢!”
“多少錢!”霍勰面不改色的說道。
女掌柜伸出兩根手指,一臉和善地說道。
“客官,二十兩銀子,不二價!”
“二十兩!你怎么不去搶呢!”牛夯瞠目結(jié)舌。
畢竟二十兩銀子,普通人家精打細算一些,都夠用來生活五六年了。
花老也跟著上前理論道。
“老朽也是見過世面的,臨安王家那些大丫鬟頭上的珠釵不比這個精細,也沒見得說要二十兩銀子??!”
女掌柜眉眼一抬,臉上頓時變得刻薄了幾分。
“老先生,你也不打聽打聽金玉樓的招牌,那是一般人用的嗎,那可都是供宮里的貴妃娘娘們用的,王家那些大丫鬟哪見過這個!”
花老啞口無言。
一旁的霍勰聞言,又看了一眼那支杏花釵。
“掌柜的,你說這叫“紅鴟杏花點朱翠”,不知這朱翠是何物!”
“這朱翠自然是這釵上的紅翡穗子!”
“你說這是紅翡!”霍勰指著杏花釵釵頭上的紅玉珠子說道。
“自然!”
霍勰又仔細看了一眼后,爽快地將手中的銀錠遞了過去。
“二十兩是吧,我要了!”
女掌柜接過銀錠后,拿出戥子稱了一下那塊銀錠。
“客官,收您三十兩!”
女掌柜將戥子稱到的刻度給霍勰看了一眼后,又從柜臺上稱了十兩銀子。
緊接著,她將杏花釵用錦盒包裝好后連同十兩銀子一同遞給了霍勰。
“客官,您的東西!”
出了珠釵鋪后,牛夯很是不解地問道。
“村長,那女掌柜很明顯在宰客,你為何還要買下!”
花老附和道?!笆茄剑@杏花釵子肯定不值這二十兩銀子!”
霍勰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那朱釵釵頭上面的紅玉珠子,你們可知是什么來頭!”
“那女店家不說是紅翡嗎?”花老說道。
“確實是紅翡,紅翡細膩通透,一般是紅中顯褐,或者褐中泛紅,但這只杏花釵的珠子,卻紅亮如血,應(yīng)該是紅翡中的上品“雞冠紅!””
“二十兩銀子買下,不賺不虧!”
牛夯和花老還是覺得不值。
......
大約又走了一刻鐘后,霍勰三人這才準(zhǔn)備離開紅街。
就在這時,紅街突然出現(xiàn)了兩隊手執(zhí)丈八大戟的玄甲兵!
“安慶王駕,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領(lǐng)頭的玄甲將領(lǐng)將大喝一聲后,回身命令兩隊玄甲兵分立兩側(cè)驅(qū)散人群!
與此同時,一輛掛著翡翠簾子的馬車在兩名黑甲騎兵的護衛(wèi)下,從兩側(cè)玄甲兵中緩緩駛來。
翡翠簾子迎風(fēng)掠動,只見馬車上坐著一位絳朱唇狐貍眼,金縷披紫襦裙,眉眼下綴著一滴烏淚的絕妙女子。
霍勰不經(jīng)意地抬頭看去,恰好馬車中的女子也微微側(cè)目。
二人視線短暫相交。
霍勰只一眼,便有些怔住了。
馬車上的那張臉,帶著中原女子獨有的雍容華貴,但她眉宇間卻又散著一絲異域迷情。
單單她輕輕抬眉,便配得上顧盼生輝四字!
若說此間天下誰人傾國傾城,此刻霍勰的答案一定是那馬車上的女子!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一家名為“脂玉堂”店鋪門前。
待馬車上的丫鬟先下馬車,將馬凳放好后。
那位馬車上的貴夫人便從容地掀開翡翠簾子,從馬凳上緩緩下車,徑直走進了脂玉堂......
“那便是與宮中的魚貴妃齊名的安慶王妃嗎......”
“噓!你不要命啦,魚貴妃和安慶王妃豈是我們可以議論的......”
霍勰三人聽了一會兒熱鬧后,便直接離開了香榭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