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給我拉了個單子,告訴我她干媽女兒去世了。他父母愛女心切,想弄個紙扎人守在身邊。
事成之后,給我五十萬。只是有一個條件,扎紙的這個人必須是個孕婦。
而且必須跟尸體呆滿一個晚上再扎。扎紙人有很多禁忌,輕則被戾氣影響半身不遂,
重則靈魂跌入地獄,永遠無法轉世輪回!想到醫院昏迷在床的老公,
我再三詢問確定沒有問題,硬著頭皮接下。沒想到,它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簡單。
1今天恰好是我懷孕的第九個月,這天中午,表妹來到我的紙人店里,
說我老公的手術費解決了。只是要拿到這手術費的話,得費點力。聽到這個消息,
我趕忙上去抓住她手臂,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醫院的老公以及一家人的團圓,
不管要付出什么,我都愿意。表妹擔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但見我著急心切,
便直接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她干媽家死了女兒,父母老年得女,愛女心切,
硬是在家哭了七天七夜,才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扎紙人。那女人生前最喜歡的就是小孩,
所以要求扎紙的人必須是個孕婦,這樣才能安心送走她的靈魂。表妹告訴我,
只要我在扎紙人的前一天和她呆滿一個晚上,天一亮就能拿到五十萬。
其實當她找到我的時候,我腦袋里已經有了無數種猜想,甚至懷疑閨蜜也是被人騙了。
可沒想到這背后的故事卻如此感人。雖然需要我做的事聽起來有些嚇人,
可為了我生命垂危的丈夫,我必須要接下這單子。孩子就要出生了,
我不想他一出生就見不到自己的爸爸。更何況,只需要扎個紙人,就能拿到這五十萬,
我也不虧。為了盡快辦完,我當天就讓閨蜜帶著我去了她干媽家。這樣就能早些拿到錢,
我的老公就能早一天醒過來。表妹開車好久,帶我來到了大山腳下的一戶村莊。
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傍晚了。她干爸干媽見我來了,臉上堆著笑跑到我面前。
「你就是劉麗吧,我們都準備好了,快跟我們走吧。」
「這幾天我們一直把女兒放在冰塊里泡著,她尸身完好著呢。」我點頭,
接著手里就被塞滿東西。低頭一看,是兩捆錢。表妹干爹徐峰說,
「你能來我們真是太感謝了,這二十萬是定金,等過了今晚,剩下的錢我再拿給你。」
我看著手里的錢,感到手心發燙,想到醫院的老公,急忙開口,「我們快走吧,
別耽誤時間了。」他們幾人見我著急,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我一看竟然是一份兒合同。
表妹拿著那個合同指著簽名的那個地方對我說,「表姐,來把合同簽了,
這樣你們雙方都能放心。」起初看到來的是村里,我還以為被騙。這二十萬,踏實了我的心。
再加上這合同,我沒有多想,直接簽了字。表妹干媽林潔在我簽完字的那一刻,
像是感動的眼底全都是淚,「好孩子,快跟我們走,我女兒就指望你了。」我點頭。
在走向房間的路上不斷著深呼吸,強壓下自己心中即將面臨尸體的恐懼。
腦海里不斷浮現的是丈夫在醫院昏迷不醒的身影。暗下決心,這剩下的錢我一定要拿到!
2他們帶我來到了一處房間。一進門兒,那女人渾身慘白的躺在棺材中。
盡管來的路上我給自己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可看到這場面的時候,還是讓我心里發寒。
徐峰推我進門,邊關門邊不容拒絕的說,「拿了錢就要好好辦事兒。」
「明天一早我就會來檢查,看你扎的紙人兒,有沒有漏掉我女兒肚子里的孩子。」
「畢竟我女兒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那個孩子。」
「我不希望我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卻是一個半吊子的扎紙師。」聽到他冰冷的話,
內心被強壓下的恐懼感此刻猛然放大,就連他說的話都讓我感到震驚。
其實扎紙這個行業有一條禁忌,除了扎紙的時候不能點眼眼睛之外,
就是不能扎孕婦的紙人兒。一開始聽到表妹講他們家的故事的時候,我還覺得很感人,
可沒想到這其背后隱藏的竟然是這種事。我就說嘛,天底下怎么會有免費的午餐。
現在確實有些難辦了。徐峰像是看出來我臉色不好,嘆了口氣解釋,
「我知道你們那一行禁忌很多。」「所以我找山上的大師算過,
人死后二十四小時之內力氣都會沒有那么重。」「所以你不用擔心,安心的照我說的做就行。
」我摸著手里的錢皺眉看向表妹。表妹也疑惑的徐峰,隨后給我發了條消息,「姐,
你先別著急,我去找朋友打聽打聽。」不到兩分鐘她就回來了。
她走到我面前把手機上的聊天兒記錄給我看了一眼,上面說的竟然和徐峰說的一樣。
事已至此,錢收了,合同也簽了,我只能暫且相信他們硬著頭皮上了。
我找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道,「既如此你們就放心,這事兒我一定會辦好。」
3關上門,我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走近了那個棺材。女人長得很清秀,盡管渾身慘白,
可依舊能看出年輕的時候像個書香門第的小姐。她小腹高高隆起,我一眼便看出,
她懷孕的時間和我差不多。我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想到她死的時候帶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走的,一定很傷心吧。畢竟,孩子就要出生了。
一尸兩命,實在是太可憐。我還沒細想多久,劉麗就來了。她拿走我的手機,
說是怕我玩手機的輻射驚擾了她女兒的遺體。我雖心生不滿卻不敢多說,
畢竟他們現在是我的甲方。但怕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我還是把表妹喊過來,把手機交給了她。
畢竟因為孕婦這個事兒,我總覺得不踏實。他們見狀也沒在說什么,
只是語重心長的跟我說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離開房間。
所以說我做的這個行業也不是什么陽間行業。可和尸體待在一塊兒還是頭一次。
因為住在山下,風呼呼的吹,加大了這種驚悚的感覺。我還是走上前把門窗鎖上,
并拉緊了窗簾。做完之后我走到棺材前,開始在心底描畫女人的輪廓。她輪廓線條很流暢,
跟個明星似的,記起來也很簡單。聽表妹她們說,她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徐婉。
雪白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吹彈可破,我輕輕摸了一下。可沒想到,手感竟是熱的。
難道是因為夏天的原因嗎?我沒多想,只是收回手看著她肚子的形狀。
雖然我沒做這個行業很久,可做孕婦的訂單是頭一次。盡管是頭一次,只看一眼,
我就能知道她肚子凸起幾公分,紙人該怎么扎。想到剩下的那三十萬尾款,
我只能認真認真再認真。畢竟,我還有一個在醫院等著救命的老公。為了他,
我只能用盡全力。這一次,我豁出去了。我趴在棺材巖上,湊近上去,
想拿開她放在肚子上的手。她的手冰涼,趕走了我身上因為夏天來的燥熱。
我手摸上她的肚子,下一秒,手就像被什么踢了一下。我猛然愣在原地,瞪大雙眼,
連動彈一下都不敢。下一秒,我就看到她的肚子在青綠色的旗袍下,又動了幾分。
那么有生命力的動靜把我從害怕中喚醒。我趕忙把手再次放上去,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覺到了我狠狠的再次踢了我一下。怎么會!
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會沒死!砰!有什么東西在我腦袋中炸開。我忽然察覺到,
其實在第一次觸碰到她身體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
如果按她爸媽說的死亡時間再加上一直在冰水泡著的話,她的體溫不應該是溫涼,
而應該是冰冷的。并且人死后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冰,怎么可能由冰轉溫。
我趕忙摸向女人喉嚨處,發現一股微弱的脈搏。這就說明,這女人沒死!
4我從屋子里找到一根袋子拖著自己的肚子,隨后跑到棺材那把女人拖了出來。
現在再喊他們送她去醫院一定來不及,因為她脈搏很弱,再加上體內還有個孩子。一不小心,
就會在路上再次死去。所以我只能靠從業多年的經驗,
一下又一下的給她坐著人工呼吸和心臟復蘇,一下又一下掐著她的人中。
忙活到我渾身被汗浸透,像是洗了個澡。女人咳嗽了幾聲,終于慢慢睜開眼看向我。
我開心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因為我也懷著孕,一時忙活太久,
腦袋也有些缺氧。等我休息過來,女人也從地上坐起。我來不及跟她閑聊,
趕忙起身就要開門去給表妹她們報喜。心里想著,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和未來孫子孫女活著,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不定還會因為我救了兩條人命,大手一揮一直接跟著我去醫院救我的老公。那樣的話,
可真是太好了。我趕忙沖著門外跑去。下一秒,女人身手矯健的擋在我面前,聲音虛弱,
「不要告訴他們。」「他們都是群殺人犯!」「是他們把我害成這樣子的!」
我瞪眼著看向她,有些懷疑我耳朵剛才聽到的話。「你說什么呢,
你醒了他們開心還來不及呢!」「更何況,那可是你的爸媽,我看你是剛醒,還沒反應過來!
」我扒開她就要走,可她卻抓住我手腕,不知哪里來的那么大力氣,拉著我就走到床邊。
把我按到床上。「你聽我說,我不是他們的女兒。」說完,她累的喘了好幾口粗氣。
我徹底不明白了,「怎么可能?」「那他們給我五十萬,給一個外人扎個紙人?」
徐婉坐下身子,抓著我的手生怕我干出什么傻事。就聽她輕聲說,「我是來這邊旅游的,
報了個團,沒想到那個團長是個人販子。」「她直接將我賣給了這家。」「我不服,
這家就用煙灰缸把我砸暈。」說完,她掀起耳后的頭發。確實有一塊地方,流血結痂了,
整個頭皮都高高腫起。「他們以為我死了,肚子還有個孩子,怕怨氣上身,
這才決定找個孕婦,說是情緒不穩定,雙方起了爭執。」
「這樣就可以把禍事栽贓在那人身上。」我趕忙從床上站起,難以置信,「什么?」
「別胡說八道,他們怎么可能害我呢?」徐婉趕忙做了個噓的手勢,「你小點聲,
這是我暈過去之前,聽他們說的。」我一下子就愣在原地,渾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冷。
沒想到我只是想賺個錢,卻被人陷害了。我看了徐婉一眼,腦海里猛然閃過表妹的影子。
可是這個單子是表妹給我接的,這人又是表妹的干爸干媽,難不成,表妹也是幫兇之一?!
下一秒,表妹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表姐,怎么樣了,你這邊進行的還順利嗎?」
她尖銳的聲音混著風聲嚇得我心里一咯噔,一時大腦空白,不知道說些什么。可接下來,
表妹的一句話,讓我直接汗流浹背了。「表姐,你怎么把人弄到床上去了?」我瞪大雙眼,
瞟了一眼徐婉,這才發現她什么時候裝暈了過去。可表妹是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這屋里有監控?我不敢大幅度抬頭,只能一點點用余光打量著房間。
可這個動作馬上就停了下來。畢竟,如果有監控,在徐婉睜眼的那一刻,
他們恐怕早就沖進來了。所以,那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5我強行壓下身體的顫抖,
努力裝的若無其事。畢竟萬一我露餡了,
我和徐婉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都得死在這里……我強裝淡定,開口,「啊,
在棺材里量尺寸不方便,我就把她抬出來了。」「因為她是個孕婦,
用肉眼看的話怕是計算不出小腹隆起的高度。」「還好我帶了卷尺,拖出來更方便一些。」
表妹開口,「我果然沒找錯人,還是姐姐你比較謹慎。」聽到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