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月·洛桑，來自西南一個母系氏族山寨——洛桑寨。
母親曾是寨子里最受尊敬的大當家，掌管全寨事務。她去世后，家族權力被其他姨母瓜分，
我成了“多余的人”。舅舅雖然撫養我長大，但我知道，在他們眼里我只是個負擔。
1.母親走后，寨子里的風就變了。姨母們笑得比花還艷，話里藏著刀。
“你一個沒娘的孩子，能干什么？”“別給寨子丟臉。”舅舅收留我，是看在血緣的份上。
可他老婆總用鍋鏟敲著鍋邊說：“飯又多了一個人吃。”我不是傻子，聽得懂。
十九歲生日那天，我背著一個帆布包走了。沒跟任何人告別，外面的天是黑的，
我也要走出去看看。我走到鎮上，有人跟我說：“小姑娘，長得不錯，跟我干吧。
” 我說：“干什么？” 他說：“工廠缺人。”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結果上了車才知道，不是去廠里。是去賣人的地方。車里還有兩個女孩。一個哭了，
一個發抖。我沒動。我知道，哭沒用。我得活著出去。后來那男人說：“這丫頭值五萬。
” 他摸我臉的時候，我笑了。 他問我怕不怕。 我說：“不怕，我餓了。”他松了口氣，
去買水。 我趁機跳車，摔得滿身是傷。我爬起來，挑著小路繼續跑。 哪怕腿瘸，
我也得跑。我暈倒在路邊的草叢里。 醒來時，看見一張臉。 一身休閑裝，干凈利落。
他蹲下來，問我：“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沒說話，只看著他。 他的眼神不像壞人。
他說他是警察。 我說：“那你抓壞人嗎？” 他笑了：“你想抓誰？”我指了指外面的路。
說：“賣人的。”他沒多問，直接打了電話。 然后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 “等著，
我送你去醫院。”我沒動只說了句：“不去醫院，我要回家。”那個小窩不大，但可以療傷。
他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那天他真的報警了，救出了另外兩個女孩。他說：“你怎么不哭？
”我說：“哭沒用。”他開車送我回山寨的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我問他：“你真是警察？
” 他搖頭：“我是葉家的兒子。”我不知道這代表什么。他問我：“你還想出來嗎？
”我說：“想。”他問：“為什么？” 我說：“不想被人當廢物看。”他笑了，
笑得有點苦。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不會輕易接受一個不懂規則的女孩。
”“嘀嘀、嘀嘀”他的衣服里有東西在響，他拿過來瞟了眼就丟在副駕上，
見我看著說了句：“這是手機，可以打電話的。”到寨口時，舅舅跑出來接我，罵我亂跑，
說我丟人。 我沒解釋。那個男人站在車邊，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2晚上，
舅舅家的飯桌上多了一碗肉。那是我走后他們才有的。我沒說話，低著頭吃飯。
舅媽說：“回來就好，別亂跑了。”她笑得很假。第二天，葉琛來了。穿著便裝，
手里拎著一袋水果。他說：“來看看你，嗯”，你可以叫我葉琛”他站在我家門口，像座山。
那些原本對我愛理不理的親戚，突然都熱情了。“阿月啊，你認識大老板？
”“來家里坐坐吧，我給你們泡茶。”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想借我攀關系。
我站在葉琛旁邊，一聲不吭。他問我：“今天好嗎？”我說：“好。”他看我一眼，沒拆穿。
那天晚上，舅媽敲我門：“你這朋友不錯，以后多帶他來。”我沒回話。第二天天剛亮，
我就去山上砍柴、挑回家，燒水、做飯、洗衣服。我一句話不說，只做事。葉琛再來時，
我正在挑水。他接過扁擔，看了我一眼：“你不用這么討好誰。”我說：“我知道。
”“嘀嘀、嘀嘀”他衣服里的手機又響了，他拿出來，摁了下轉到一旁去了，
遠遠的只聽見他說：“我就是散散心，過段時間回去，就我一個人，你找不到，
掛了”他在寨子里待了三天。每天早上陪我上山，下午在家門口的泥地上用樹枝教我寫字。
他說：“你想不想上學？”我說：“想。”他說：“那跟我走。” 我想了下，搖搖頭 。
我知道，如果我現在走了，他們會說我被拐跑了。會說我是靠男人。第四天，
姨母來找我：“你那個朋友，挺有錢吧？”“要不要介紹給你表姐妹們認識認識？
”我看著她，笑了。“好啊”3表姐、表妹來了，穿著好看的民族衣服，
我拉了拉身上有些泛白的衣服，讓到一旁。“哥哥，
就是你送阿月回來的吧“謝謝你啦”“我是阿月的表姐，叫阿霞，今年20了。
”“我是她表妹，叫阿玲，比她小半歲，今年18了。”葉琛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玩著手機，
看著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有些懵。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詢問什么意思。一起呆了那么些天，
彼此都有些了解了。我清了下嗓，解釋道：“我們寨子是很古時候就有的，
我們現在的婚俗是可以走戀的，就是……”我有點羞赧。“對啊對啊，就是你看上誰了，
約定好，就可以到她‘香樓’里坐坐”表妹說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葉琛。
“哦”葉琛拖長音的哦了一聲，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拿著手機，
看著我說了句“突然有點事，先回去了”就跑了。一連四天，葉琛都沒來，
兩姐妹旁敲側擊的問了我好幾次都沒有結果，因為除了他自己來，我們一點都聯系不上他。
又過了兩天，葉琛仍然沒有出現，我看看村口的那棵老樹，認真的低頭挑揀起背簍里的木耳，
這可是能換錢的好東西。“美女，這個菌子怎么賣啊？”一道調皮的男生傳來。
我立即抬起頭，葉琛就站在旁邊，穿著锃亮的皮鞋，一身西裝革履，手里竟還拿著一束花。
4我笑望著他，起身在水缸里洗了手，就拎起挑揀好的木耳拉著他進了家。
舅舅、舅母看見他，楞了一下，就又高興的拉著他坐在椅子上說話。“葉老板啊，
這兩天忙什么呢？好幾天都沒見你過來了”“嗯，有點小事，嗯，阿叔，
有個事我想請教下”“葉老板客氣啦”“你們這兒現在還走戀？”“啊哈，
是的是的”“我以為……那是種婚姻形式。你們寨子里的女孩，是不是都會選一個男人？
”舅舅抓抓頭，說：“是。” “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走戀不是綁人，是自由。
” “我喜歡誰，就去她家過夜。” “不喜歡了，就不再去。”他沉默了一會兒，
問：“那，我能走阿月的嗎？”……傍晚，我倆肩并肩走在村里，我要去大湖洗澡，
而葉琛幫我放哨，回去的路上，葉琛看著換了過年才穿的衣服的我，傻笑了一路。
路上有人打招呼，也聽到有人議論： “阿月命真好，找了個有錢人。” “那么漂亮，
真是便宜了外人。”晚上，葉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舅舅為我臨時騰出來的“香樓”，
那晚，我們在一起了。一連幾天他都宿在這里，每天他都到村口那里拿東西回家，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舅母喜的逢人就夸他，家里的事也不用我們幫忙，
每天出門我就只用帶著他在寨子周圍到處轉。這天早上起床后葉琛就讓舅舅帶他去找村長了，
直到繁星滿天兩人才回來，看得出舅舅很高興，興奮的滿臉通紅，
一直重復著：“小葉好樣的，好樣的。
”葉琛笑著答復了幾聲就拉著阿月回他們的“香樓”了。“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今天我和舅舅去找村長商量了件事，這幾天我也到處考察過了，
我們集團決定在你們村建個民族旅游小鎮，你們這屬于困難地區，
這個項目的建設是可以干活抵錢的，建的時候村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去上工，
你一直住在你舅舅家，雖然關系不太親密，但我知道你一直感激他們養大了你，
到時候他們一家都可以掙點錢，現在我做這個也算幫你回報……”“謝謝你，
謝謝你”我投進他懷里，一邊流淚一邊說。“嘀嘀、嘀嘀”手機又響了，
他拿起來看都沒看一眼就把丟在了一遍。5我離開寨子了，和葉琛一起，來到了他的城市。
一切都是新的，陌生的。高樓大廈如巨人般聳立，車流不息，人聲鼎沸，
與我熟悉的寧靜山寨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牽著我的手，穿行在這繁華之中，
他的眼神里滿是溫柔與堅定，仿佛是在告訴我，這里將是我們的新起點。“你先休息兩天，
我得回公司報到了，家里你隨便走，什么都可以碰，如果嫌悶，
可以和家里幫忙的張媽她們聊天，可以出去花園逛逛，再不然還可以去買東西，
”他遞給我一張卡，“付錢就把卡給人家就行。”“知道了。”我乖巧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