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笑笑：當你看到這封信時，
我大概已經不在了……”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在寂靜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凌宇躺在病床上，
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氧氣面罩下，他的呼吸微弱而艱難。窗外是深沉的夜色，
偶爾有微風吹過，窗簾輕輕晃動，像是無聲的嘆息。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目光落在床頭柜上那封未寫完的信上。信紙已經泛黃，字跡因為手抖而顯得歪歪扭扭，
但每一筆都寫得很用力。他的視線漸漸模糊，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初見時，
笑笑站在開學典禮的講臺上，笑容明媚如盛夏的陽光，而他卻只能站在陰影處，默默注視。
后來，她一次次地靠近，他卻一次次地推開。醉酒的那一夜，她故意騙他，
說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什么。而他卻選擇了相信，并以自己的方式擔起了責任。因為他知道，
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對不起，我想擁有卻不敢。”“可是笑笑，我寧愿你恨我，
也不想你為我哭……”筆尖在紙上頓住，墨水暈開一小片陰影。凌宇的手指微微顫抖，最終，
他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水無聲滑落。“如果我沒有……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走向你，
擁抱你！”1九月的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A大校園的主干道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南宮笑笑抱著一摞新生手冊，快步走向開學典禮的禮堂。她今天特意扎了高馬尾，
白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肌膚如雪，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笑笑，這邊！
”閨蜜林艷在禮堂門口朝她揮手。“你的新生代表發言，準備得怎么樣了？
”笑笑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早就背熟了，放心吧。”禮堂里人頭攢動，
笑笑坐在前排準備席，不經意間瞥見右前方一個挺拔的背影。那個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衫，
肩線平直，后頸的線條干凈利落。他似乎感受到目光，微微側頭，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
笑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帥不帥？他叫凌宇，金融系大二的學長。
”林艷湊過來小聲介紹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聽說家里超有錢，自己還開了公司，
但性格特別冷，比冰山美人還冷，傳言他拒絕過很多校花的表白。”開學典禮按時舉行，
笑笑作為新生代表上臺發言。她站在聚光燈下，聲音清亮自信。“……作為新一代大學生，
我們應該……”她的目光卻不自覺搜尋著，剛剛那個白襯衫的身影。
凌宇坐在第七排靠走道的位置，修長的手指交疊放在膝上，目光平靜地看向講臺。
當笑笑說到“勇敢追求夢想”時，她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又似乎帶著一絲落寞。
典禮結束后，笑笑快步追上正要離開的凌宇。“學長你好！我是南宮笑笑，剛才的新生代表。
”她伸出手，笑容明媚，兩個小酒窩甜甜的。“能加個微信嗎？
以后學習上有什么問題可以請教你。”凌宇停下腳步，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
眉頭稍稍微蹙。笑笑這才看清他的全貌——眉目如劍，卻帶著疏離感，
像一幅被玻璃罩保護起來的名畫。“不好意思，我不是全能的，有問題可以去問教授。
”凌宇的聲音低沉，禮貌而冷淡。“麻煩讓讓，我一會還有課，先走了。
”望著凌宇遠去的背影，笑笑不僅沒覺得挫敗，反而燃起了斗志。她從小就是這樣，
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越能激起她的興趣。“哼！我就喜歡這種酷酷的，等著瞧吧，凌宇。
”南宮笑笑小聲嘀咕著，小拳頭握的緊緊。“我一定會讓你主動跟我說話的，
我一定要拿下你！”當天晚上，笑笑在宿舍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的屏幕突然亮起，
是林艷發來的消息。“笑笑，我打聽到了！凌宇明天早上八點有宏觀經濟學課，
在教學樓B棟201。”笑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立刻設好了鬧鐘。2早上七點半，
笑笑拎著兩份早餐站在B棟教學樓門口。九月的晨風帶著涼意，她裹緊了淺藍色的針織開衫，
目光卻在校園的道路上不停搜索著。七點五十分，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林蔭道上。
凌宇今天穿了深灰色毛衣，襯得膚色越發冷白。他走路時微微低頭，
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學長！早上好！”笑笑小跑過去，
把還冒著熱氣的豆漿和包子遞到他面前。“我給你帶了早餐。”凌宇明顯怔了一下，
標志性的眉頭再次微蹙。“不用！”語氣依舊是如同寒霜般冰冷，
夾雜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霸道。“我買都買了，你就拿著嘛。”笑笑全當沒看見，
不由分說地把袋子塞進他手里。“我聽說你這節課要上到中午，空腹對胃不好。
”凌宇低頭看著手中的早餐，表情復雜。就在笑笑以為他要再次拒絕時，
他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后轉身走進教學樓。這個小小的進步，讓笑笑一整天都心情愉悅。
接下來的一周，她變著花樣出現在凌宇可能出現的地方。
圖書館他常坐的位置旁邊“恰好”有空位。食堂里“偶遇”后，自然而然地同桌吃飯。
甚至打聽到他參加的圍棋社，硬是報名成了社團唯一的女成員。“你……應該放棄了！
”兩周后的圍棋社活動結束，凌宇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攔住笑笑。“我……不適合你。
”笑笑仰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為什么不試試看呢？萬一很適合呢？
”凌宇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什么情緒。“你根本不了解我。”笑笑向前一步，
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縈繞在兩人之間。“那就讓我接近并了解你啊，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凌宇踉蹌著后退一步，眼神閃爍。“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說完便轉身離開，
步伐比平時快了許多。笑笑沒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這是她第一次感到挫敗，凌宇的拒絕不像其他男生那樣帶著猶豫或害羞，
而是真真切切的抗拒。當晚，笑笑失眠了。凌晨兩點，她輕手輕腳地下床，
走到宿舍的陽臺上。夜風微涼，她抱緊雙臂，望著不遠處的輪廓。忽然，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圖書館側門走出來——是凌宇。“這么晚了他還在學習？
”笑笑正想著要不要下去打招呼，卻隱隱約約見凌宇從口袋里，
掏出什么東西塞嘴里干咽了下去。他的動作很快，但笑笑還是在月光下捕捉到，
他臉上閃過的痛苦表情。凌宇的警惕性很強，似乎感覺到了視線，
猛地抬頭看向女生宿舍方向。嚇得笑笑趕緊蹲下，心跳如鼓。等她再悄悄探頭時，
凌宇已經快步離開了校園，背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孤獨。3“我真的要放棄了。
”笑笑趴在KTV的沙發上，悶悶不樂地戳著果盤里的西瓜。“追了兩個月，
他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就像塊千年的寒冰一樣！”閨蜜林艷遞給她一杯雞尾酒，
小聲安慰道。“別灰心嘛，今晚聚會凌宇難得來了，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說明他也不是完全對你沒感覺。”笑笑順著林艷的目光看去，凌宇坐在包廂角落，
面前擺著一杯沒動過的啤酒。他今天穿了黑色高領毛衣，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英俊。
似乎是感受到視線，他抬頭看向笑笑這邊，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他又迅速移開視線。
“看吧，又這樣。”笑笑仰頭喝掉半杯酒，嘟著小嘴一臉的無奈。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討厭我，或者根本不是……男人？”林艷神秘地湊過來，
在笑笑耳邊低語幾句。“想知道他是不是男人，這還不簡單嘛……”聽完林艷的話，
笑笑瞬間瞪大眼睛，一臉的錯愕。“這……這不太好吧？”林艷挑了挑眉，繼續慫恿著。
“破罐子破摔，總比直接放棄要好吧，最后試一次，不行就真的算了。”聚會進行到深夜，
在幾個閨蜜的配合下，凌宇被灌了不少酒酒。他似乎并不擅長飲酒，可偏偏今晚卻來者不拒。
看著凌宇白皙的臉頰漸漸泛紅，眼神也開始迷離，笑笑的心里既緊張又愧疚。“學長，
我送你回去吧。”凌晨一點，笑笑扶著腳步虛浮的凌宇上了出租車。他靠在她肩上，
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酒香，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讓她的心跳加速。“學長，
你家地址……?”笑笑輕輕搖晃著凌宇的身體，輕聲問道。凌宇報出一個高檔小區的名字，
聲音很是含糊。笑笑咬了咬唇，對司機說。“去……”到了凌宇獨自一人的住所，
笑笑費勁地把凌宇扶到床上。他醉得確實有些厲害，一沾枕頭就閉上了眼睛。笑笑蹲在床邊，
借著燈光打量他的睡顏。凌宇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平日里緊抿的嘴唇此刻微微張開，看起來竟有幾分脆弱。“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抗拒我呢？
”笑笑輕聲問，當然得不到回答。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只是輕輕脫掉凌宇的外套和鞋子，
給他蓋好被子，然后自己抱著毯子去了沙發。第二天早上，笑笑被一聲壓抑的驚呼驚醒。
她揉著眼睛走進臥室，看見凌宇坐在床上，臉色慘白，正死死盯著床邊上那件她的外套。
“你……我……”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似乎很是恐懼和不安。笑笑突然決定賭一把，
她靠在門框上，故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學長，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哦，
至于你接下來怎么處理，自己看著辦吧！”凌宇的表情瞬間凝固，猛地抬頭看向笑笑，
眼中閃過震驚、愧疚和……恐懼？笑笑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猶豫要不要解釋這只是一個玩笑，卻見凌宇已經下床開始穿鞋。“雖然很糟糕，但我會負責！
”他背對著笑笑說道，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清。“從今天開始，我們……交往。
”笑笑愣住了，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更沒想到的是凌宇會這么輕易就答應。
但當她看到凌宇轉過身來時，那眼中的痛苦和決絕。
笑笑突然意識到——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4醉酒事件后，在笑笑的眼中，
凌宇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每天準時出現在笑笑教室門口等她下課，周末帶她去最高檔的餐廳。
甚至在她生理期時，還會煮紅糖姜茶送到宿舍樓下。
校園論壇上很快出現了“金融系高冷男神被新生拿下”的熱帖，
笑笑成了無數女生羨慕的對象。但只有笑笑本人知道，這段關系有多么奇怪。
“今天想吃什么？”初冬的傍晚，凌宇撐著傘，把笑笑護在里側避開寒風。
他的側臉在街燈下顯得格外溫柔，但笑笑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終避免與她深情對視。
“火鍋吧。”笑笑故意靠近一步，手臂緊緊貼上他的身軀。“天氣冷，吃火鍋會暖和些。
”凌宇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他沒有躲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火鍋店里熱氣騰騰，
笑笑隔著霧氣觀察凌宇。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優雅，修長的手指握著筷子，
連夾菜的動作都讓人賞心悅目。但每當笑笑試圖給他夾菜時，或者“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他都會微不可察地退縮。“凌宇！”笑笑皺了皺眉，終于忍不住開口。
“我們已經交往一個月了，你從來都沒吻過我。”凌宇的筷子停在半空，
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這個……我實在不太習慣親密接觸。”“可我們是情侶呀，
總要試著習慣和親密吧。”笑笑站起身，輕輕繞過桌子坐在凌宇的身旁。“要不，
現在就練習一下？”看著微瞇著雙眼慢慢湊近的笑笑凌宇猛地后仰，差點就從椅子上滑落。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他匆匆起身離開，背影幾乎稱得上狼狽。笑笑坐在原位，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挫敗。
這一個月來，凌宇對她無微不至，卻始終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
他們最親密的接觸僅限于牽手，而且每次都是笑笑主動。這不是戀愛的關系，
倒像是哥哥照顧妹妹的那種牽絆。十分鐘后，凌宇才緩緩回來，臉色已經恢復正常，
但嘴唇上沒什么血色。“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去醫院？”笑笑擔憂地問。“沒事，
老毛病了，我送你回宿舍吧。”凌宇勉強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回校的路上，
笑笑故意走得很慢，路過一片小樹林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凌宇，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