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腦子都是妖精下山了。
一只手抱著雞蛋,一只手扶著草垛,閉著眼睛心里默念著:
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我不是壞人,不要來找我。
感覺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鄔童彤偷偷的睜開了眼睛,天更加的黑了,她小心的朝著剛剛鬼出現的地方看去。
什么都沒有。
剛剛準備松一口氣,收回目光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自己一米開外的某人。
這下她是真的被嚇到了,一個不穩,她差點就摔在了地上,想到抱著的7個雞蛋,摔地上這個衣服估計得廢了。
對身上這身沒穿過幾次的新衣裳的信念讓她扶住草垛的手緊緊的抓住了一把稻草,固定了身形。
“你嚇死個人嘞。”她壓低著聲音,帶著憤怒,又帶著劫后重生的放松,一股腦發泄出來。
收回了踏出去的腳步和準備伸出去的手,柯弘展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我看你站這里,還閉著眼睛,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想著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幫助,才過來的。”
我是問你怎么過來嗎,你不過來更加嚇人好吧。鄔童彤心里道。
看著柯知青坦然的俊臉,鄔童彤意識到她這樣好像不太禮貌,一上來直接就對著人家發脾氣。
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環境,她從懷里將剛剛撿的兩個雞蛋遞給了柯弘展,也不看對方有沒有接住雞蛋,轉身就走。
黑燈瞎火的,她還是快點回家吧。
將野雞蛋交給童敏,“媽,你看,明天家里吃的蛋也有著落了。”
“你就知道吃和睡,也不知道找村里的姑娘一起玩一玩。”
如果沒有這幾個月保管工具的活,她都懷疑這個妮子村子里的人認沒認全。
“我去洗漱睡覺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大,才不會因為她媽的話多想,睡覺不香嗎?
對于閨女時不時去草垛摸雞蛋的事情,她睜只眼閉只眼,以前家里困難的時候,她也這么干過。
至于晚上回來的安全問題,她絲毫不擔心,只要不是被迷暈了,正常情況下,誰倒霉還不一定呢。
時間不緊不慢的流逝著,這段時間,鄔童彤終于找到了一個說話的對象,在不上工的非睡覺時間,鄔童彤經常和齊書一起。
齊書會給鄔童彤講一些城里的事情,公園有多么熱鬧,電影院的爆米花多么美味,5分錢就可以坐公交車,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鄔童彤就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可以分享了,她給新伙伴分享村子里面的事情,哪些人可以交往,哪些人不能接觸,那些野菜可以吃,哪種蘑菇有毒等等。
天氣漸漸的熱起來了,田里的活已經干的差不多了,鄔童彤也可以休息幾天。
帶上帽子,背上背包和水壺,將兩個雞蛋餅子裝包里后,鄔童彤朝著廚房在洗刷刷的母上大人道;“媽,我出門挖蒿子了。”
出門不遠處就遇到了來找她的齊書,兩個人說說笑笑就來到了山腳下。
“你等下不要離我太遠,雖然我們后面這個山里沒有什么猛獸,但是還是很容易迷路的,你跟著我,我認路的。”
“你放心吧,我這種從小就沒有爬過山的人,不可能在山上比你還靈活的。”
上山途中,兩人還一人找了一個樹枝做拐杖,就開始了春天的探索。
直到太陽懸掛頭頂了,兩人連“傳說中的蒿子”的毛都沒有找到,當然這樣描述蒿子的人是齊書。
不過兩人倒是混了一個“野飽”,在鄔童彤推薦下,兩人的嘴巴被各種果子野草染上了顏色。頭上的遮陽帽也變成了樹枝樹葉加上花朵編成的草帽。
在鄔童彤的強烈推薦下,兩人在吃過午飯后,就找了一個樹蔭,準備在這里睡午覺。
為了說服小伙伴,旁邊一棵小臂粗的樹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倒在了鄔童彤的鐵腿之下。
兩人找好位置,又去找了一點干草和葉子鋪上,開始睡午覺。
齊書本來以為她會睡不著的,但是沒想到,現實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這是齊書第一次體驗這樣的睡眠環境,如果不是有鄔童彤剛剛那一腳,任她再怎么巧舌如簧,即使磨破了嘴皮子,齊書都不會答應野外共眠的建議。
雖然這是她有意交的朋友,但是她可不會本末倒置的將自己陷入危險。
按照鄔童彤剛剛那個勁,一腳下去,一個壯漢估計也得骨折。
齊書剛剛躺下,沒兩分鐘,就聽到身邊的小姑娘呼吸均勻了,她內心還在感嘆這優質的睡眠質量,她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最先被吵醒的是齊書,睜開眼,看到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和頭頂的樹木,她想起來了,她在山上睡覺呢。
她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哥哥”,坐起來周圍看了看,沒有什么動靜,正想著要不要接著睡的時候,又聽到了聲音,
“弘展哥哥。”這次聽的很清楚,原來是張蓉蓉,只有張蓉蓉會這么稱呼柯知青。
這個聲音不對呀,這是在喊?
不是對話?
本著有瓜不能錯過的原則,齊書推了推旁邊的鄔童彤,剛剛準備給鄔童彤解釋叫醒她的緣由,又一聲“弘展哥哥”傳來。
好了,現在都不用說了,鄔童彤也大致明白了被叫醒的原因,看在有瓜的份上,她原諒張蓉蓉了。
兩個人帶上帽子背上背包,小心翼翼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貓過去。
中途又聽到了好幾聲的叫喚,兩人將張蓉蓉的方向完全鎖定了。
做賊一樣,邊走邊偵查,男女主角終于出現在了兩人的視角內。
“弘展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的心,人盡皆知,為了你,我都來這個山溝溝下鄉了,你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呢?”女孩一口氣說完,還大口喘著氣,很明顯剛剛為了跟上柯弘展她費了老鼻子勁。
“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這么稱呼我,叫我柯知青就行,還有,我沒有和你一起長大,我是自己長大的,沒有和你一起,我不喜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會喜歡你。”聽到拒絕的話,張蓉蓉好像選擇性失聰一樣,接著控訴,
“是不是知青點的裴婉兒那個狐貍精勾引你,我看到過好幾次她故意找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