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歸零——歸零——歸零——】
終于，連續清空三臺計算器的數據后，王鳳儀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就像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額頭滿是細汗。
她伸了個懶腰，曼妙的身姿盡顯無遺。
今天她可累得夠嗆。
劉唔瀏巴珥拔琉散流既要鋪貨，又要算賬，還得叮囑酒吧經理各種事項。
簡直快把她榨干了。
“先歇會兒吧。”
洪天龍在一旁開口道。
“不行，還有三家酒吧沒算完，待會再休息。”
緩了口氣，王鳳儀準備繼續忙活。
“不差這么一會兒。”
這時，洪天龍遞過來一杯冰檸檬汁。
這跟焦糖咖啡不一樣。
冰檸檬汁可是王鳳儀最愛喝的東西。
“謝謝。”
王鳳儀接過冰檸檬汁。
隨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她那雙大眼睛眨呀眨地看著洪天龍，“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當然啦！”
洪天龍想都不想就答道，“要是把你累垮了，誰給我賺錢啊？”
王鳳儀：……本來還因為洪天龍前半句話心里暖了一下。
接著的一句，又給她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不過，對方好像察覺到了王鳳儀的想法。
“當然是逗你玩的，笨蛋。”
洪天龍哭笑不得，捏了捏王鳳儀的臉頰，“你可是洪家的人，當然得上心。錢永遠賺不完，但身體要緊。”
聽完這話，王鳳儀嘴角慢慢揚起了一絲笑意。
她清楚得很，洪天龍嘴里的“洪家”，指的是洪氏家族。
無論是她，還是吉米、東莞仔、阿積、陳國忠這些人，全都是家族的一員。
這一份歸屬感，已經讓她心底甜滋滋的。
至于之前和洪天龍之間的小摩擦，早在這些天的相處里，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端著檸檬汁，紅唇輕啟，含住吸管輕輕啜飲了一口。
清涼入喉，可心里卻涌起一股暖流，連疲憊都似乎減輕了不少。
看著身旁的男人，王鳳儀猶豫了一下，“你就真不想知道，要是把那些酒全賣出去能賺多少？”
“賺多少？”
洪天龍帶著疑惑問。
“現在還不告訴你。”
王鳳儀眨了眨眼，透著幾分俏皮。
緊接著，語氣一轉，“不過，要是今晚紅酒賣得好，以后你就是大富豪啦！”
“富豪？到底有多富啊？”
洪天龍聽得饒有興致。
王鳳儀正打算開口。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吉米仔推門進來，“天龍哥，吹雞和林懷樂他們又來了。”
“這群家伙，上午剛拒絕他們，現在又跑來湊熱鬧。”
洪天龍笑了笑，搖了搖頭。
有錢有酒自然弟兄多。
道理簡單得很，也現實得很。
“人都來了，那就見見吧。”
同一時間。
酒吧外面。
林懷樂和吹雞帶著幾個小弟，四處張望。
“這個地方有點寒酸啊，酒吧招牌都快掉漆了。”
吹雞掃了一眼周圍，忍不住感慨。
林懷樂聽了，并沒有接話，只是一臉淡笑。
九龍區范圍不小，細分下來還能分成九龍城、油尖旺、灣仔、觀塘、深水埗、黃大仙等區域。
跟吹雞所在的灣仔相比，九龍城區雖然算不上最肥沃的地兒，但也差不到哪兒去，跟他佐敦的情況差不多。
吹雞在灣仔經營的那幾家脫衣舞爛酒吧，雖然在當地不算頂尖，但若論招牌和門面的話，確實要比這邊九龍城區的夜場高出好幾個檔次。
“雖然外觀是舊了點，但看樣子生意還挺紅火的。”
林懷樂環顧四周后，緩緩開口。
這一陣子，他已經留意到不少年輕情侶走進酒吧。
“阿龍確實有兩下子。”
吹雞也附和了一句，“在這種地方能把生意搞成這樣，真不容易。”
話鋒一轉，吹雞望著林懷樂，“阿樂，你覺得這酒吧的上座率能有多少？”
“六成左右吧。”
林懷樂稍作思考，報出一個相對穩妥的數據。
現在的港島，酒吧多得像螞蟻窩。
普通酒吧能有四成上座率就不錯了。
他林懷樂在佐敦混跡多年，旗下夜場每天也就維持在這個水平。
他覺得洪天龍就算再厲害，能做到跟他差不多的程度已經很不錯。
而且這個數字還是林懷樂稍微抬高的。
“吹雞哥，樂哥，天龍哥請兩位過去。”
吉米仔從酒吧里出來邀請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跟著吉米仔走進酒吧。
剛踏入酒吧，重金屬音樂便轟然入耳。
但當兩人看到酒吧內部時，林懷樂的眼睛猛地一縮，神情中滿是震驚。
旁邊的吹雞也睜大了眼睛。
“這么多人！？”
吹雞掃視全場，發現無論是卡座、散臺，甚至是舞池都擠滿了人，語氣中透著不可思議。
爆滿！
整個酒吧幾乎毫無空位，上座率遠超他灣仔那幾家酒吧，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傳言果然沒錯，阿龍不僅拳頭夠硬，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林懷樂感慨道。
雖然洪天龍成為九龍城區堂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只差叔父輩點頭同意。
但一個剛上位的小子，生意竟能比他在佐敦的還好，這讓林懷樂心中除了佩服還有些嫉妒。
這時，
“吹雞，你也在啊？”
身后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吹雞和林懷樂轉身一看，大D帶著手下長毛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看到林懷樂后，大D的小眼睛立刻瞪圓，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吹雞好歹是龍頭，你這個跟九龍城區沒什么關系的人怎么也跑來湊熱鬧！”
“大家同屬一門，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
林懷樂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但臉上卻掛著慣有的陰柔笑容，仿佛絲毫不在意大D的嘲諷。
大D心里那叫一個窩火。
他跟林懷樂向來不對盤，這回選舉里頭，林懷樂更是他最棘手的勁敵。
平日里他也沒少嘴上占便宜，可每次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憋得慌。
“大D你也來了！”
吹雞瞅見兩人間的火藥味，趕忙滿臉堆笑，“阿龍那家伙，真會做生意，這酒吧居然這么熱鬧。”
“那是當然！”
大D一聽，滿不在乎地說道：“你沒聽說嗎？阿龍剛把王寶幫給滅了，人不多才怪呢！”
吹雞一聽，立馬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周圍坐的都是些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小年輕。
在這個年頭，大部分小青年對道上的大哥都有種超乎尋常的崇拜。
洪天龍干掉了王寶幫，在九龍城區名聲大噪，這些年輕人自然想來看看這位大佬的風采。
過了一會兒，在吉米仔的帶領下，三人到了洪天龍面前。
不過洪天龍并沒有帶他們去辦公室，而是在酒吧二樓唯一不對外營業的卡座坐下。
從這兒能俯瞰整個酒吧。
“三位駕臨，失迎失迎。”
洪天龍笑了笑，跟三人打招呼。
“你剛接手王寶幫的地盤，忙一點也是正常的。”
吹雞趕忙說道，又接著道，“不如我們去辦公室談吧，這里太嘈雜了。”
他的年紀最大，這重金屬音樂震得他腦袋生疼。
“吹雞哥，酒吧一會兒有活動，我得在這兒盯著。”
洪天龍笑呵呵地說。
吹雞無奈，也只能點頭坐下。
“阿龍，有種！這次算是把和聯勝的名號徹底打出去了。”
大D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直截了當地說道。
然后，他又斜眼看了看旁邊的林懷樂，“比某些只會喊口號、做面子功夫的家伙強太多了。”
對于大D的挑釁，林懷樂當作沒聽見，只是一臉笑容地看著洪天龍，“阿龍，沒想到你還真會做生意。”
“我哪會做什么生意，都是年輕人給面子罷了。”
洪天龍看了一眼舞池里盡情狂歡的年輕人說道。
這時候，下面那些年輕人也瞧見了二樓的幾人。
“喂喂喂，你們快看，那個是和聯勝的大D啊，聽說很兇的。”
“還有佐敦的林懷樂，靠！連和聯勝龍頭吹雞都在這里。”
“這么說來，跟他們說話的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天龍哥了吧。”
“哇，長得真帥啊，是我的類型。”
“廢話，整個九龍堂口，除了天龍哥誰還能享受這種待遇？”
“真夠威風，也夠帥氣，我如果有這樣的男人，做夢都會偷笑！”
“外面說天龍哥是大光頭，渾身刀疤，一天吃三個小孩，但現在看來全是瞎扯嘛！”
“就像電視里的男明星一樣。”
“很想跟他上床。”
一群年輕人邊跳舞邊聊。
當知道二樓坐著那個年輕又帥氣的就是洪天龍后，不少人眼里都露出崇拜的光芒。
那些大膽的女孩更是眼睛發亮，在舞池里瘋狂扭動展示身材。
看起來內衣都要被甩出去了。
這一幕也被吹雞等人看在眼里，他們眼底閃過一絲羨慕。
雖然他們也是大佬，但年紀是個問題。
想約女人就得買這個買那個。
反觀洪天龍，要不是樓梯口有壯漢守著，那些女孩的眼神都能把他生吞活剝。
這時，原本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突然停下。
年輕人們停下動作，疑惑地環顧四周。
接著，王鳳儀出現在舞臺上。
她披肩長發，面容精致絕美，穿著紅色包臀裙，身上的氣質瞬間吸引所有人注意。
在眾人的注視下，王鳳儀拿起話筒，紅唇輕啟。
先活躍氣氛，然后說道：“各位帥哥美女，天龍哥說了，感謝大家捧場。”
“今天在本店辦理VIP卡的顧客，可以免費領取一瓶黑諾皮干紅。”
話音剛落，幾名西裝壯漢就抬著紅酒箱來到舞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