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夫君為省口糧已絕食三日,五歲女兒餓到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三歲兒子在我懷里咽下最后一口氣時,我胸口的玉墜突然發燙。
>前世眼睜睜看他們慘死的記憶讓我發瘋般取出靈泉灌進孩子口中。>“妖孽!
你對我的孩兒做了什么?”王爺嘶吼著打翻我的粥。
>當空間里整只燒雞和新鮮菜蔬堆滿眼前,他顫抖著跪下:“你究竟是誰?
”>我含淚撕下雞腿塞進他嘴里:“來,吃肉,還有菜管夠。
”---腐臭的空氣像濃稠的油脂,死死糊在口鼻之上,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肺腑深處撕裂般的疼痛。
蘇耶耶的意識從無邊的冰冷與黑暗中掙扎著浮起,如同溺水者終于沖破水面。黑暗,
濃稠得化不開。身體底下是冰冷潮濕、帶著濃重霉味的草墊,硌得骨頭生疼。
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腐氣息,混合著絕望的死氣,沉重地壓在這方狹小的空間里。
她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指尖觸碰到身邊一團小小的、冰冷的東西。那觸感……冰得刺骨,
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脆弱。她摸索著,指尖劃過粗陋的麻布衣裳,撫上一張小小的臉頰。
皮膚松弛地貼在小小的骨頭上,幾乎感覺不到一點溫熱。接著,
她觸碰到了那微微張開的、干裂的嘴唇。是寧寧!她的寧寧!前世最后那地獄般的畫面,
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進她的腦海!也是這個冰冷的地窖,
也是懷中這具小小的、早已冰冷的身體。外面是流寇野獸般的嘶吼,火光透過縫隙映進來,
扭曲跳躍。她的夫君,陳龍墨,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王爺,抱著她和寧寧早已僵硬的尸體,
坐在一堆枯草上,枯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敗。
他手里握著一個殘破的火折子,微弱的火苗舔舐著枯草……“轟!
”絕望的火焰瞬間吞噬了一切,吞噬了她所有的愛、所有的恨、所有的遺憾!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猛地從蘇耶耶喉嚨深處迸出,如同瀕死小獸的哀鳴。
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撕扯,痛得她蜷縮起來,指甲深深摳進身下冰冷的泥土里。
那不是夢!那是她親身經歷過的地獄!她蘇耶耶,死了,又活了!
重生在這煉獄尚未結束、一切還來得及挽回的……這一刻?
“娘……”旁邊傳來一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嚶嚀,像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是安安!
她的女兒!蘇耶耶猛地側身,幾乎是憑著本能撲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她伸出顫抖得不成樣子的手,摸索著,終于再次觸碰到女兒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小身體。
那微弱的呼吸拂過她的掌心,燙得她幾乎要縮回手。
“安安……娘的安安……”蘇耶耶的淚水決堤般涌出,滾燙地滴落在女兒冰冷的額頭上。
她摸索著將女兒冰冷的小身體緊緊摟進懷里,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盡管她自己也是遍體冰涼。就在這時,一陣壓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從地窖更深的角落傳來。
那咳嗽聲極其微弱,斷斷續續,仿佛每一次咳喘都要耗盡那人最后一點生命力,
帶著肺腑深處破風箱般的空洞回響。蘇耶耶的心驟然沉到谷底。陳龍墨!他還在!
記憶的碎片瘋狂涌入:為了省下最后一點口糧給她和孩子們,他早已絕食三日!前世,
就是在她和孩子們咽氣后不久,他也徹底油盡燈枯……懷里,
三歲的兒子寧寧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微弱的、如同小貓般的氣息徹底斷了。
小小的身體在蘇耶耶臂彎里陡然一沉,失去了最后一絲支撐的力道。“寧寧——!
”蘇耶耶的靈魂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發出無聲的尖嘯。
她緊緊抱著兒子那迅速冰冷下去的小身體,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間將她淹沒、窒息。就在這滅頂的絕望深淵里,胸口猛地傳來一陣滾燙!
那感覺如此突兀而灼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直接燙在她的心口皮膚上。
燙得她幾乎要彈跳起來,燙得那無邊的冰冷絕望都為之一頓。是那塊玉!她母親留下的遺物,
一塊成色極其普通、甚至有些渾濁的青玉墜子,此刻正緊緊貼在她的心口,
隔著薄薄的、早已污濁不堪的粗布衣料,散發著驚人的熱度!
前世臨死前那詭異的、仿佛被什么東西吸走的感覺再次清晰浮現!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如同閃電劈開她混沌絕望的意識——空間!那傳說中能納萬物的須彌芥子!
“護身……福澤……”強烈的、幾乎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求生欲和救贖的渴望瞬間壓倒了一切!
蘇耶耶什么都顧不上了!她甚至來不及思考這念頭有多荒謬!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所有的意念都瘋狂地、不顧一切地涌向胸口那滾燙的玉墜!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寧寧!
無論是什么!無論付出什么代價!給我能救他們的東西!
嗡——腦海中仿佛響起一聲低沉的轟鳴。蘇耶耶眼前猛地一花,
一片無法形容其遼闊和生機的景象在她“眼前”炸開!那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黑暗,
而是一個……一個充滿奇異光芒的空間!空間的中心,
是一眼汩汩涌動、清澈得不可思議的泉水!泉水周圍,
彌漫著濃郁得化不開的、令人心曠神怡的白色霧氣。而泉眼旁邊,竟然還堆放著一些東西!
幾袋鼓鼓囊囊的米糧,一些用油紙包好的干肉,甚至……還有幾棵水靈靈、綠油油的青菜?!
泉水!靈泉!前世那些關于神仙洞府、天材地寶的模糊傳說瞬間涌入腦海!
蘇耶耶的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碎肋骨!她所有的意念都死死鎖定了那眼汩汩流淌的泉水!
給我泉水!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寧寧!她無聲地嘶吼著,意念如同最鋒利的鑿子,
狠狠刺向那空間,刺向那汪清澈的泉眼!掌心猛地一涼!
一股清冽甘甜、帶著難以言喻的生命氣息的水流,憑空出現在她緊握的手心里!
那水仿佛有生命般,在她掌心微微蕩漾,散發著柔和而純凈的微光!蘇耶耶沒有任何猶豫!
她甚至來不及去感受這神跡般的景象。她猛地低下頭,用盡全身力氣,
小心翼翼地撬開寧寧冰冷僵硬的小嘴,將掌心中那一捧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清泉,
一點、一點地灌了進去。每一滴水落下,都像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激起巨大的希望漣漪。
泉水滑入孩子干涸的喉嚨,發出極其細微的、幾乎聽不見的“咕嘟”聲。“妖孽!
你……你對我的孩兒……做了什么?!”一聲嘶啞暴怒、如同困獸瀕死咆哮般的怒吼,
猛地從地窖角落炸響!那聲音里充滿了極致的痛苦、憤怒和一種令人心碎的絕望!
伴隨著怒吼,一個沉重而踉蹌的身影,帶著濃烈的死氣和血腥味,
如同被激怒的猛獸般撲了過來!是陳龍墨!他枯槁的身體爆發出最后殘存的力量,
如同被狂風吹倒的朽木,狠狠撞在蘇耶耶身上。蘇耶耶猝不及防,被他撞得一個趔趄,
身體歪向一邊,手中剛剛用意念取出的、盛滿粘稠溫熱白粥的粗陶碗瞬間脫手!“哐當——!
”刺耳的碎裂聲在地窖死寂的空氣里炸開,如同驚雷。
溫熱的、帶著濃郁米香的白粥潑灑開來,濺在冰冷的泥土和干草上,
也濺在陳龍墨破爛的褲腿上。那誘人的米香,在這充滿死亡氣息的地窖里,顯得如此突兀,
如此……詭異!陳龍墨根本顧不上那潑灑的粥。
他布滿血絲、深陷下去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鎖定蘇耶耶的方向,那目光兇狠、絕望,
像兩把淬了毒的刀子。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鑼般的雜音,
枯瘦的身體搖搖欲墜,卻依舊如同護崽的兇獸般張開雙臂,試圖擋在安安和寧寧身前,
盡管他連站直都困難。“滾開……離我的孩子……遠點!”他嘶吼著,聲音破碎不堪,
“你這……邪祟……用了什么妖法……寧寧他……他明明……” 后面的話,
被劇烈的咳嗽堵了回去,他咳得彎下腰,幾乎要嘔出血來。“墨!不是!你看寧寧!你看啊!
”蘇耶耶顧不上被撞痛的胳膊,也顧不上那潑灑的粥,她幾乎是哭喊出聲。
巨大的委屈、后怕和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沖擊著她,讓她渾身都在發抖。她指著自己懷里,
“寧寧!寧寧他……他剛才沒氣了!是那泉水……是那水救了他!你看!他在動!他在喘氣!
”陳龍墨的咆哮和動作戛然而止。他猛地僵住,深陷的眼窩死死地轉向蘇耶耶懷里的方向。
濃重的黑暗阻礙了視線,但他似乎聽到了……一絲極其微弱、極其細微,
卻又無比真實的聲音。那是……微弱的吸氣聲?緊接著,是一聲小得如同蚊子哼哼般的抽泣。
是孩子的抽泣!是寧寧的聲音!“嗚……娘……冷……”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
陳龍墨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那雙死寂的、充滿血絲的眼睛,
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蘇耶耶懷里那個小小的輪廓。黑暗模糊了視線,
但那微弱卻真實的抽泣聲,如同最鋒利的針,狠狠刺穿了他早已麻木絕望的心防。不是幻覺?
不是邪祟作祟?寧寧……寧寧真的……活了?巨大的沖擊讓陳龍墨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那微弱卻頑強的抽泣聲在反復回響。他枯槁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在地。
蘇耶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抱著寧寧,另一只手摸索著抓住女兒安安冰冷的小手,
感受著掌心下那微弱但確實存在的脈搏跳動。她死死盯著陳龍墨,
借著地窖入口縫隙透進來的、極其微弱的一線天光,
她能看到他臉上那凝固的、如同石雕般的震驚和茫然。必須證明!必須讓他相信!否則,
在這絕境里,任何猜疑都可能帶來毀滅性的后果!蘇耶耶深吸一口氣,
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和身體的顫抖。她將懷里的寧寧小心翼翼地挪到安安身邊,
讓兩個孩子依偎在一起。然后,她朝著陳龍墨的方向,緩緩地、清晰地開口,
每一個字都帶著前世記憶帶來的血淚烙印:“墨,我是蘇耶耶。你的王妃。
安安和寧寧的娘親。”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在死寂的地窖里回蕩。
“去年上巳節,我們偷偷溜出王府去南郊踏青,你被一只野蜂蟄了額頭,腫得像壽星公,
躲在水榭里三天不敢見人。”“前年你生辰,我親手給你縫的荷包,針腳歪歪扭扭,
上面繡的墨竹像燒火棍,你卻日日貼身戴著,連沐浴都不肯摘下。”“三年前,
安安剛出生那會兒,你笨手笨腳地給她換尿布,被她尿了一臉,你不但不惱,還抱著她傻笑,
說‘我閨女真有力氣’……”蘇耶耶的聲音哽咽了,淚水無聲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說的,全是只有他們夫妻二人才知道的、最私密、最溫暖、也最狼狽的往事。
是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王爺、那個笨拙卻深情的丈夫的點滴。“還有……”她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