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層時,時清月赤著腳推開臥室門。
廚房里飄來煎蛋的香氣,江敘白系著她去年在市集買的小熊圍裙,身影在晨光里來回穿梭。
這個南大體育系大三生果然沒讓她看走眼。
想起初見時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少年,她倚在門框上輕笑。
誰能想到那副狼一樣的身材下,藏著只搖尾乞憐的小狗。
感應到背后的視線,江敘白轉身時差點打翻鹽罐。
晨光透過百葉窗斜斜切在他泛紅的耳尖,昨夜被繩索勒出的紅痕在脖頸處若隱若現,像是未褪的吻痕。
他眼眸有些躲閃,慌亂地關掉燃氣灶,喉結滾動著開口:“姐...姐姐,我準備了早餐。”
大理石地面沁著涼意,時清月踩著晨光走來。
絲綢睡袍松垮地掛在肩頭,隨著步伐滑落,露出半截瑩潤的鎖骨。
江敘白突然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整理餐桌的動作明顯僵硬,晨光在他耳后投下一片緋色陰影。
餐桌上擺著溏心蛋、全麥三明治和冒著熱氣的美式咖啡。
時清月挑眉:“不錯啊,昨天連雞蛋都煎糊,今天廚藝見長,倒是像模像樣了?”
江敘白擦手的動作僵了僵,將煎鍋擱在灶臺上:“給姐姐當小狗,總得有點看家本領。”
她咬了口三明治,麥香混著芝士的濃郁在舌尖散開。
江敘白遞來一杯牛奶,指尖殘留著煎蛋的溫熱。
時清月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唇邊沾了奶漬,伸出舌尖輕輕舔去。
少年眼睜睜看著那抹嫣紅的唇瓣被舌尖掃過,晨光將她眼尾的笑意鍍成蜜糖色,心跳聲突然震得耳膜生疼。
突然像是被嚇到一樣,猛地縮回手,杯子差點掉落。
臉頰泛紅,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時清月。
時清月輕嗤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么,昨晚可奔放得很,現在害羞了?”
江敘白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杯沿,聲音低沉:“姐姐,別逗我了。”
這句帶著鼻音的懇求讓時清月瞇起眼睛。
往常的江敘白像只黏人的泰迪,此刻的他卻低垂著眉眼,連呼吸都放得很輕,顯得格外拘謹。
她微微傾身,湊近他的臉,仔細打量著他的樣貌,沒看出什么異常,卻在他眼角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把衣服脫了。”時清月突然開口。
江敘白猛地抬頭,桃花眼瞬間瞪大,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紅。
他攥著牛奶杯的手劇烈顫抖,杯壁凝出的水珠順著指縫滴落在地磚上,洇出深色水痕。
“姐姐,這一大早上的......” 他聲音發顫,喉結不安地滾動。
話音未落,已被帶著侵略性的指尖抵住胸膛,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將他往料理臺上推。
“聽不懂?” 時清月沉了聲。
江敘白看著她,沉默片刻,顫抖著解開襯衫紐扣,每解開一顆,鎖骨處的紅痕就多展露一分。
當最后一顆紐扣崩落,時清月看到他胸膛上昨晚被繩索纏繞過的痕跡。
她伸手輕輕撫過那些痕跡,和昨晚一模一樣。
指尖的溫度讓江敘白忍不住戰栗,他咬緊牙關,呼吸急促,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隱忍。
“之前不是大膽得很,今天怎么膽子忽然變小了?”她替他攏上衣服,指尖在他心口輕敲。
江敘白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我只是以為...你不喜歡那樣的我。”
時清月聞言挑眉,指尖勾住他衣領輕輕一扯,江敘白踉蹌著跌進她懷里,手指劃過他后頸的碎發。
“小狗什么時候學會自作主張猜姐姐的心思了?”
“姐姐,我——”
【叮鈴鈴!】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響起。
時清月皺眉,把人放開,轉身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林君澤的號碼。
昨晚忙著想事,忘記拉黑名單了。
她隨手掛斷電話,轉頭看向江敘白,“我要上班了,要送你回學校嗎?”
江敘白抿唇,垂落的發絲遮住眼底復雜的情緒:“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時清月點點頭,回到房間換好衣服,拿起包,走到玄關又停下,回頭叮囑:“吃完早餐記得收拾好。”
江敘白嗯了一聲。
時清月下樓,看到樓下停了一輛法拉利。
林君澤正靠在車門上,手里夾著煙,頭上纏繞著一圈紗布,臉頰上帶著青紫。
頂著這么一副豬頭臉過來,倒是難為他了。
他碾滅香煙,皮鞋踏碎水洼的倒影,大步走來。
“清月,沒必要鬧成這樣,你的升職審批我還沒批,只要你原諒我這一次,我立馬把你調到總裁辦。”
時清月兩年前大學畢業,進了林氏公司,工作出色,馬上熬到市場部組長的位置,審批卻遲遲未下。
時清月懶懶地掀起眼眸瞥他一眼,嘴角勾起冷笑:“進總裁辦能讓我活一百歲嗎?”
林君澤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額角的紗布因青筋跳動而微微起伏。
他上前半步,身上濃重的古龍水味裹挾著威脅撲面而來:“時清月,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信不信我讓你在林氏混不下去?”
“信啊,怎么不信,不過記得N+1倍補償金哈。”
林君澤怒極反笑,手指緊握成拳,眼神陰鷙:“你真以為我不敢?”
時清月毫不在意,指著不遠處駛來的垃圾車說:“喏,收你的來了,你躲一下吧,要不然被收走了,你的秘書還得去刨你。”
“時清月,你——”
“啪!”
話音未落,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林君澤捂著臉愣住,臉頰火辣辣地疼。
時清月甩了甩手腕,她歪頭看著男人驚愕的表情,忽然勾起唇角。
“昨晚我說過的啊,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林君澤,你不止人品不好,腦子也不好嗎?”
林君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抬手想打回去,卻被時清月敏捷地閃身避開。
她冷冷一笑:“動手前先想想后果。”
“時清月,咱們走著瞧。” 林君澤怒道,隨后鉆進車里。
法拉利揚長而去,濺起一地污水。
時清月看著法拉利消失,轉身走到自己車門前,上車的剎那,接到江敘白的信息:
【姐姐,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他怎么還想對你動手啊?太過分了,不像我,姐姐要是打我,我只會覺得爽。】
【姐姐,你手疼不疼?下次讓我打,我力氣大,你打他,我會心疼的。】
倒也是個會撩的。
時清月看了看信息,想起一早少年羞紅的耳垂,心里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對,覺得今早的他和前幾日都有些割裂。
她抬頭看向自家的方向,四樓的陽臺上,江敘白趴在欄桿上,笑容明媚,正朝她揮手。
她微微一笑,應該是自己多疑了吧,小狗怎么會有壞心思呢?心里那股怪異褪去,轉身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