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慶朝延和三年，秋。蘇清歌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唇色慘白如紙。
府中的太醫搖頭嘆息："將軍夫人這病，怕是......"話未說完，
蕭寒川一把抓住太醫的衣襟，眼中滿是血絲："你再說一遍！"太醫戰戰兢兢："將軍息怒，
夫人的病已入膏肓，縱有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術。"蕭寒川松開手，整個人如遭雷擊。
蘇清歌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毫無波瀾。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死于蕭寒川親手喂她喝下的毒藥。
只是這毒藥的名字，叫做絕情。三年前，她以蘇家嫡女的身份嫁給蕭寒川，
以為嫁的是如意郎君。直到昨日，她無意中發現了蕭寒川藏在書房的那本日記。日記里，
字字句句都是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如煙，若你還在，該多好。】【娶她，
只是因為她的眉眼有你三分模樣。】【我給她最好的衣食住行，只是為了心安。】【可惜，
她永遠都不是你。】原來，她蘇清歌，不過是死去的柳如煙的替身。柳如煙，
蕭寒川的青梅竹馬，在他出征前病逝的女子。而她，只是一個用來慰藉他思念的工具。
想到這里，蘇清歌閉上了眼。既然如此，那便去死吧。她不愿再做任何人的影子。
黑暗吞噬了一切，蘇清歌感覺自己的靈魂在空中飄蕩。忽然，一道金光閃過。
蘇清歌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蘇府的閨房中！銅鏡中映出的，是她十八歲時的模樣。
"小姐，您醒了？太好了！"丫鬟春花端著藥碗走進來，"老爺說了，您今日要去蕭府相看，
這是安神湯。"蘇清歌心頭一震。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她初嫁蕭寒川的前一日？春花見她不說話，擔心道："小姐，您怎么了？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蘇清歌回過神，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
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蕭寒川要的是柳如煙的影子，那她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要活出自己的樣子，絕不再做任何人的替身。"春花，去告訴父親，就說我病了，
今日不能去蕭府。"春花一愣："小姐，這......""去吧。"蘇清歌語氣堅定。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有什么可怕的？這一世，她要為自己而活。
第二章蘇清歌的拒絕讓蘇老爺勃然大怒。"逆女！蕭將軍何等身份，你竟敢抗婚？
"蘇老爺氣得胡須直顫。蘇清歌跪在地上，語氣平靜："父親，女兒自知配不上蕭將軍，
還是另尋他人吧。""配不上？"蘇老爺冷笑，"蕭將軍親自下聘，點名要娶你，
你說配不上？"蘇清歌心中苦笑。蕭寒川之所以選中她，不過是因為她的眉眼像柳如煙罷了。
若是讓蕭老爺知道真相，怕是要氣死。"父親，女兒已有心上人。"蘇清歌編了個理由。
"什么？"蘇老爺瞪大眼睛，"你胡說八道什么？""女兒不敢欺瞞父親，
心上人是顧家的二公子顧言之。"蘇清歌隨口說出一個名字。她記得顧言之，
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品貌俱佳，只是家境清貧。蘇老爺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顧言之？
那個窮酸書生？""他雖清貧，但人品端正，學問淵博。""荒唐！"蘇老爺怒道，
"蕭將軍馬上就要來提親，你現在說這些有何用？"話音剛落，
門外傳來下人的通報聲："老爺，蕭將軍到了。"蘇清歌心頭一緊。上一世，
正是今日蕭寒川來提親，她羞澀應允，從此踏上了不歸路。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答應。
蕭寒川身著玄色錦袍，腰佩長劍，步入堂中。他劍眉星目，身姿挺拔，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可蘇清歌看著他，心中只有厭惡。"蘇伯父。"蕭寒川行禮，
聲音低沉。"將軍快請坐。"蘇老爺陪笑，"小女頑劣，讓將軍見笑了。
"蕭寒川的目光落在蘇清歌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清歌姑娘，在下蕭寒川，久仰芳名。
"蘇清歌沒有起身行禮，只是淡淡道："蕭將軍客氣了。"蕭寒川一怔，
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冷淡。蘇老爺見狀，連忙打圓場："小女性子內向，將軍莫怪。
""無妨。"蕭寒川溫和一笑，"在下此來，是想向蘇伯父提親。
""這......"蘇老爺看向蘇清歌。蘇清歌站起身，聲音清冷："蕭將軍，
清歌愧不敢當將軍厚愛。""清歌！"蘇老爺怒喝。蕭寒川臉色微變："清歌姑娘這是何意？
""實不相瞞，清歌心有所屬，不能應允將軍求娶。"堂中一片寂靜。
蕭寒川的眸子瞬間變得深沉如海。他從沒想過，會被人拒絕。"敢問姑娘心屬何人？
"蘇清歌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眼："顧言之。"蕭寒川的手緩緩握成拳。顧言之，
那個窮書生？她寧可選擇一個窮書生，也不愿意嫁給他？第三章蕭寒川離開后，
蘇老爺氣得幾乎暈厥。"你瘋了嗎？蕭將軍那樣的人物，你竟然拒絕？
"蘇清歌神色平靜："父親，強扭的瓜不甜。""你以為顧家那窮小子能娶你？做夢！
"蘇老爺怒吼，"從今日起，你給我在房中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蘇清歌被關在房中，心中卻松了一口氣。至少，她不用嫁給蕭寒川了。春花偷偷進來送飯，
憂心忡忡："小姐，老爺氣壞了，您為何要拒絕蕭將軍？""春花，
你覺得嫁給不愛自己的人，會幸福嗎？"春花一愣："可是......""沒有可是。
"蘇清歌淡笑，"我寧可一生不嫁，也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春花不明白小姐話中深意，
只是嘆息不已。三日后，顧言之登門求見。蘇清歌聽到消息，心頭一跳。
她只是隨口說出他的名字，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了。"小姐，顧公子說想見您一面。
"春花小聲道。蘇清歌猶豫片刻，點頭道："讓他在花園等我。"花園中，顧言之身著青衫，
正在涼亭中等候。他生得溫文爾雅，舉止儒雅，確實是個翩翩君子。見蘇清歌到來，
顧言之起身行禮："見過蘇姑娘。""顧公子不必多禮。"蘇清歌回禮。顧言之看著她，
眼中有著復雜的情緒："姑娘，在下聽說......你拒絕了蕭將軍的求娶，是因為在下？
"蘇清歌點頭："正是。"顧言之苦笑："姑娘這是何苦？在下不過是個窮書生，
如何配得上姑娘？""顧公子此言差矣。"蘇清歌認真道，"我看重的不是身份地位，
而是人品學問。"顧言之心頭一震。他從未想過，會有女子如此看重他。"可是姑娘，
蕭將軍那樣的人物......""我不喜歡他。"蘇清歌打斷他的話，"顧公子，
我想問你，你可愿意娶我？"顧言之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姑娘，
你......""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我不想浪費時間了。"蘇清歌看著他，
"你只需要告訴我，愿意還是不愿意。"顧言之沉默良久，才道："姑娘，
在下確實對你心生愛慕，可是......""那就夠了。"蘇清歌笑了，
"我會說服父親的。"顧言之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陣暖流。這個女子，
為了他竟然拒絕了蕭將軍的求娶。"姑娘，你不后悔嗎？""從不后悔。"蘇清歌語氣堅定。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世要為自己活著。第四章蘇清歌的決定讓整個蘇府都炸開了鍋。
蘇老爺氣得臥病在床，蘇夫人也是愁眉不展。"清歌，你這是何苦？"蘇夫人含淚道，
"蕭將軍那樣的好人，你為何不要？"蘇清歌坐在床邊，握住母親的手："娘，
女兒只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顧家......""家境清貧又如何？
只要人品好就夠了。"蘇夫人嘆息："你父親已經放話了，若你堅持要嫁給顧言之，
就斷絕父女關系。"蘇清歌心頭一痛，但還是堅持道："那就斷絕吧。""你這孩子！
"蘇夫人哭了出來。就在這時，春花急匆匆跑進來："小姐，大事不好了！""什么事？
""蕭將軍帶兵圍了顧府，說顧公子拐騙良家女子，要治他的罪！"蘇清歌臉色大變，
立刻起身："快備馬，我要去顧府！""小姐不可！"春花攔住她，"老爺說了，
您不能出府！"蘇清歌推開她："顧言之是因我而受牽連，我豈能坐視不管？"說完，
她快步沖出房門。蘇夫人見狀，只能讓人去通知蘇老爺。顧府外，蕭寒川身著銀甲，
面色陰沉地坐在馬上。身后跟著一隊精兵，將顧府團團圍住。"蕭將軍，這是何意？
"顧老爺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前。蕭寒川冷聲道："你兒子誘拐良家女子，
本將軍要將他緝拿歸案！""將軍誤會了，犬子絕無此事......""誤會？
"蕭寒川冷笑，"蘇清歌明明已經答應了本將軍的求娶，你兒子卻從中作梗，
這不是誘拐是什么？"顧老爺面如土色，不知如何回答。就在這時，蘇清歌騎馬趕到。
她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蕭寒川面前。"蕭將軍，顧言之并未誘拐我，是我主動選擇了他。
"蕭寒川看著她，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蘇清歌，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我當然知道。
"蘇清歌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眼，"我說過了，我心有所屬，不能應允將軍求娶。
""即便如此，本將軍也要治顧言之勾引有夫之婦的罪名！""有夫之婦？"蘇清歌冷笑，
"蕭將軍，我何時成了你的妻子？
"蕭寒川臉色一沉："本將軍已向你父親提親......""提親不等于成婚，
我有權利拒絕。"蘇清歌打斷他，"蕭將軍，請你放過顧家。"蕭寒川死死盯著她，
仿佛要將她看透。這個女子，為了一個窮書生，竟然敢當眾頂撞他？
第五章就在局勢僵持不下時，顧言之從府中走出。他雖面色蒼白，但神情堅定："蕭將軍，
若要治罪，請只治在下一人，不要牽連家人。"蘇清歌心頭一緊，連忙擋在他面前："不，
是我連累了你。"蕭寒川看著兩人護著彼此的模樣，心中怒火中燒。她從未這樣護過他，
哪怕在他受傷歸來時，她也只是默默照顧，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神情。"好一對患難夫妻。
"蕭寒川冷笑，"既然如此，本將軍成全你們！"他拔出長劍，
直指顧言之："今日我便殺了這個書生，看你還有何話說！"蘇清歌大驚，
毫不猶豫地撲向顧言之，想要護住他。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住手！
"眾人回頭，只見蘇老爺拄著拐杖走來，身后跟著蘇夫人。"蕭將軍，有話好說，
何必動刀動劍？"蘇老爺氣喘吁吁道。蕭寒川收劍，冷聲道："蘇伯父，
你女兒選擇了這個窮書生，可想過后果？"蘇老爺看向蘇清歌，眼中滿是失望："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