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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我作為國家級專家回到家鄉(xiāng)指導大型水利工程。
當?shù)貓蠹堫^版刊登我的照片,標題是"從我市走出的水利女專家凱旋歸來"。
照片上的我比三年前更加美麗自信,氣質(zhì)也更加出眾,眉宇間透著成功女性特有的風采。
高建軍從報攤上看到這張報紙,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
而他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滿臉胡茬的落魄中年人,與報紙上光彩奪目的我形成鮮明對比。
高建軍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買下了所有刊登我消息的報紙。
他打聽到我下榻的賓館,想要偷偷見我一面。
卻被賓館保安認出是"以前那個搗亂的",直接報警處理。
"又是你這個神經(jīng)病,上次就警告過你,不準在這里鬧事!"
保安粗暴地把他推出門外,他摔倒在臺階上,膝蓋磕破了皮。
我在工程現(xiàn)場指揮工作時,意外遇到了長大了的高建軍的侄子小軍。
孩子已經(jīng)上小學了,認出了我,怯生生地叫我"蘇阿姨"。
"蘇阿姨,叔叔經(jīng)常念叨你的名字,還會哭呢。"
孩子天真的話語讓我心中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但我很快恢復平靜,只是摸了摸孩子的頭,什么也沒說。
高建軍得知侄子見過我,激動得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守在工地外,希望能遠遠看我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當我走出工地時,確實看到了遠處瘦削憔悴的高建軍。
兩人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對視了幾秒。
我的眼神從最初的一絲波動到最后的徹底冰冷,如同看陌生人一般。
高建軍想要上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沉重得抬不起來。
我轉(zhuǎn)身離去時,輕聲對身旁的助手說道。
"告訴那個人,有些錯過是一輩子,有些傷害永遠無法原諒。"
我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工地上傳得很遠。
高建軍聽到這句話后,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坐在地。
他終于明白,我是真的永遠不會原諒他了。
這個認知比任何懲罰都要殘酷。
我坐上專車離開工地,透過車窗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高建軍。
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干部,而是一個被生活徹底擊垮的可憐人。
但我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徹底的冷漠。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而我的人生,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