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華那邊,頭頂的彈幕早就開始刷個不停了,格外熱鬧。
【永寧侯世子那邊,你們看到了沒?!這也太精彩了!】
【看到了,看了一眼我就來老太太這邊了,太辣眼睛了。】
【哈哈哈哈,這就是絕望的直男嗎?】
【活該啊,誰讓他之前想著算計芳蕊來著,自作孽不可活,這下好了吧!】
【老太太這招妙啊!真是好算計,好一個一箭雙雕,這倆人要是被發現,豈不是就聲名盡毀了嗎?】
謝靜華松了口氣,她倒也只是誤打誤撞罷了。
最多只是提前找煙花樓的人打聽了,知曉他平日里最愛喝的便是花雕酒,就找人把他桌上的酒換成了花雕酒。
雖說有了這些準備,畢竟永寧侯世子是清醒的,她就沒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沒想到這兩人還真能搞到一起去。
趁著這好戲還沒有結束,謝靜華站起身,沖著女眷席提議道:“老身方才與長公主一同賞花,發現這桃花開得正盛,不如我們一同前去看看?”
這話一出,不少女眷都贊同地站起了身。
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后也跟著道:“恰好本宮今日坐的也有些乏了,便同你們一起去吧。”
于是,一行人便結著伴,浩浩蕩蕩地走出了殿內。
如今這季節桃花開的最旺盛,宮內的桃花樹隨處可見。
謝靜華故意將人都引向了祥瑞閣附近,沒一會兒便有人提起:“我怎么聽著總有些奇怪的聲音,你們可有人聽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開始豎著耳朵仔細去聽。
“好像……是從祥瑞閣里傳出來的。”
“祥瑞閣不是宮中給準備的客舍嗎?此時其他人都在宴會之上,誰會在這種時候跑去祥瑞閣?”
話一出口,其他人便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行人由謝靜華帶著頭,朝祥瑞閣內走去。
那奇怪的聲音越來越大,卻只能聽得出是男人的聲音,眾人都是一頭霧水。
謝靜華精準地走向了第二間房,沒有絲毫猶豫,“啪”地一聲便推開了房門。
只見榻上正躺著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子,狎昵之態令人不敢直視。
“啊——”
跟來的人都是些女眷,何時見過這番場景,嚇得失聲尖叫。
有幾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趕緊捂著雙眼跑開了。
皇后也在這行人的行列之中,瞅著如今這副場景,頭都大了,又是慍怒又是無奈。
她屬實是想不到,竟然有人能有這么大的膽子,青天白日就敢在皇宮里做出這種事來,還是在春日宴這樣重要的日子。
皇后揉了揉眉心,厲聲呵斥:“你們二人還不趕緊下來!”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樣成何體統!這里是皇,并非什么青樓楚館的齷齪地!”
可惜二人此時早就被沖昏了頭腦,血液涌了上來,哪還能聽得到外界的聲音。
這么久過去,兩人甚至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然被人發現,還在榻上難舍難分。
“來人!把這兩人給我分開!”
幾個侍衛聞聲趕了過來,強行把兩人從榻上扯了下來,又一人潑了一盆水。
兩人這才終于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這番景象,心底一震,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
有人立刻就認出了這兩人分別是永寧侯世子和徐家公子,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
永寧侯世子看著身側的徐家公子,心底頓時一陣反胃,他恨恨地瞪了徐家公子一眼,又滿臉驚慌地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我……我是被陷害的啊!”
他一面說,一面指著身旁的人:“都是他!是他給我下藥,才害得我……我……我可從沒有這種癖好的!”
徐家公子一聽他這話便不樂意了,“你這話什么意思?!分明是你邀我前來,怎的就成了我的問題?!”
永寧侯世子咬牙切齒:“定是你提前探查到我在此處,還給我下了藥!若非如此,我怎會……”
“夠了!”皇后忍無可忍地開口。
“既然都做出了這種事,又有什么可吵吵嚷嚷的?!”
“此事若是鬧到陛下面前,陛下定會治你們的罪!”
永寧侯世子聞言,立刻就滿臉頹敗地低下了頭。
他原本計劃的好好的,今日一過,那謝芳蕊沒了清白,便只能跟著他嫁入侯府。
有了謝芳蕊的嫁妝,又何愁堵不上家底的空缺?
卻不曾想,竟然橫生這種變故,不光沒能算計上謝芳蕊,反倒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此事若是傳出去,他以后怕是連娶妻都沒法娶了。
彈幕里此刻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這么多人都看到了,我估計出不了半天,這事就能傳遍整個京城。】
【你還是低估了古代信息傳播的速度,我猜一個小時。】
因著出了這檔子事,今日春日宴便結束的早了些。
果不其然,隨著眾人出了宮,此事便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蔓延了整個京城。
回府的路上,謝靜華整個人神清氣爽,連帶著底氣都足了不少。
畢竟此事一出,不光能讓那徐家和永寧侯府兩家身敗名裂,更是能堵住府中不少人的嘴。
“娘,您先前同我說徐家公子不妥,難不成……”
芳蕊這孩子自小便聰慧,謝靜華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你的婚事,娘自然要嚴格替你把關,你不必操心,娘定然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二人回了府,府中眾人都在前院聚著。
徐家公子和永寧侯世子的事,他們自然一早就聽說了。
謝靜華一開口,中氣十足:“今日之事你們也有所耳聞,那二人的品行,想必你們都看到了,我老婆子對府中小輩的婚事,那都是頂頂上心的,自然不會說偏心了誰。
“秦氏,我說的可對?”
秦氏今日自從聽說了祥瑞閣發生的事,心中就慌得不行,眼下聽著謝靜華這意有所指的語氣,更是臉色白了又白。
如今看來,謝靜華應當是一早就知道了那二人品行不端,今日此事敗露,卻是正正好打了她的臉。
秦氏趕緊俯了俯身,“娘說的不錯,兒媳心中都明白,您是為了家中小輩著想。”
一旁的宋窈聽著這些話,亦是目光閃爍,絞著帕子不敢吱聲。
李氏和孟氏瞧著這幅情形,趕緊先后開了口,語氣中帶著諂媚:
“娘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一早就察覺到了那二人有問題,好在如今事情敗露,才讓他們現出了原形。”
“這么多年娘對將軍府的付出,我們諸多小輩都是看在眼里的,哪里來的偏心這一說?”
聽見此話,謝靜華笑了,沖著眾人冷哼一聲,“你們這些話,說得倒是好聽。”
她往前邁了兩步,心下已有了盤算,繼續道:“若不是我這老骨頭親自查問,你們誰會去深究那徐家公子與世子的底細?少了我這把老骨頭,恐怕你們連睜眼的機會都沒有。”
謝靜華掃視眾人,目光冷厲。
“今后,府中大小事務,都須得我過目才行。我一日還在,就容不得你們任意妄為。”
謝靜華的話語落地有聲,府中眾人神色各異,秦氏更是緊咬牙關,如同被捏住了命脈,“母親,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