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黎小姐是杭市人?”他明知故問。
“是呀,好巧欸。”她彎眸,唇角漾開笑意。
“嗯,是很巧。”
“那你一定知道景藍路的書屋吧,就是門前有一大棵梧桐樹那家,名字就叫梧桐書屋,那間書屋當時很有名,我還記得我小學的時候每天放學都會去那里看漫畫,那里總是擠滿了學生,還得運氣好的時候才能借到,只是我小學還沒畢業,那家書屋就關門了,聽說是因為開書屋的老奶奶去世了。”
她語氣很是遺憾。
知道他曾在杭市生活過,黎夏莫名的就打開了自己的分享欲。
難得看她說那么多話,林意深眼底笑意更深了。
“知道,我也去過。”
“那說不定我們還見過。”但黎夏轉念一想,她三年級那會,林意深應該快初中畢業了吧,也許早就回了港城。
說起這個,林意深有些遺憾,如果他一直留在杭市,會不會更早遇見她。
林意深溫聲,“再同我講講你都喜歡去那些地方,好嗎?”
黎夏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斷斷續續說了好多,林意深一直安靜地聆聽,像是隨著她的話語參與了她的童年生活。
她感覺林意深好像不再那么充滿距離感,但也覺得自己似乎說太多了,咬了咬唇,沒再繼續講。
安靜了好一會,林意深問:“黎小姐,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
“當然。”難道她還能說不是嗎?
“朋友之間是不是該有個聯系方式。”
這話也沒毛病,黎夏把自己的微信給了他,兩人加了好友。
他的頭像是一只金毛。
“您也養寵物嗎?”黎夏問。
林意深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視線停留在自己的頭像上,“嗯,它叫奶酪,是個活潑的小姑娘。”
他說話時眼神里的溫柔,似輕觸到了黎夏內心,她想,林先生應該也是一個內心柔軟有愛心的人。
“黎小姐,我今年30歲,雖然年長你幾歲,但我認為我們應該還算是同齡人,同我講話,就不要用您了。”
黎夏哦了聲。
天色漸暗,為了避免被狗仔拍到,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兩人先后分開下了船,黎夏是混在一眾侍應生里離開的。
隔天,黎夏飛回了京北。
她腳踩一雙細高跟,身上煙柳色的旗袍高開叉到大腿根,身姿曼妙,一條美腿若隱若現,步伐卻帶著騰騰殺氣往陳延笙辦公室里闖。
陳延笙助理攔著她,“黎姐,陳總真不在。”
黎夏手掌已按到門板上,她冷眼瞧了陳延笙的助理一眼,沒有敲門,直接推開。
陳延笙放下手中的筆,朝助理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離開。
“啪”
黎夏將一份合同文件甩在陳延笙的辦公桌上。
“陳延笙,你什么意思,為什么不經過我同意就擅自幫我接了這部戲。”
陳延笙淡定喝了一口茶,抬手推了推臉上的金邊眼鏡,“黎黎,你先坐。”
他從黎夏對面走過來,扶著她的雙肩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你先好好看看文件,這部戲的導演是顧玥,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很希望跟她合作嗎,現在機會來了,我只是先幫你抓住,不好嗎?”
黎夏太了解他了,她冷笑,“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把我綁在宇映嗎?”
“我想跟顧導合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去爭取,我沒記錯的話,上個月我出國前,就跟你提了解約的事情,讓你不要給我接任何工作。”
黎夏眼神冰冷,不復往日溫情,刺痛了陳延笙的心,他至今都不愿相信黎夏已經不愛他了的事實。
“最后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他胸腔像堵了一塊吸滿了水的海綿,上不去下不來,悶得難受。
黎夏耐心已經所剩不多,“陳延笙,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果斷一點,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這部戲我不會接的,合同是你接的該怎么談你自己想。”
她拿起包包起身,陳延笙在身后箍住她,吻落在她耳側,黎夏一個激靈,本能地排斥,“你放開我。”
她掙脫開,轉身甩了陳延笙一巴掌。
陳延笙用指腹捻了捻自己的嘴角,自嘲地笑了一聲,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合同是用你的名義簽的,公司有權替你做決定,如果違約,費用會很高,還有你和宇映的合約寫得很清楚,現在合約還沒到期,你需要服從公司的安排,否則也需要賠償相應的款項。”
“一個月之后才進組,我給你放半個月的假,你好好考慮,黎黎,不要意氣用事,這些年,為了替叔叔治療你也花費不少,這不是幾百萬可以解決的事情,我勸你不要意氣用事,畢竟,叔叔還躺在醫院。”
黎夏脊背一僵,她沒想到陳延笙會這么狠,她忽然發現她有些不認識他,不,她應該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她用無比陌生的眼神看著陳延笙。
黎夏手放在門把上即將拉開門時,陳延笙在她身后問,“悠悠說在游輪上你潑了她一杯水,是真的嗎?”
她握著門把的手緊了又緊,“對,是我潑的她,故意的,就是看她不順眼,怎么著,你替她潑回來。”
沒想到陳延笙只是笑了笑,“沒什么,潑了就潑了,黎黎,我永遠是在你這一邊的。”
她精致的臉上寫滿不屑,“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多余這一問,你該去問她,我為什么會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