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胃病主要還是心理上抑郁焦慮導致的,我給你開些調節神經的藥吧,你首先要解決心理問題。”
心理治療科室醫生葉嘉瑞,看著面前憔悴的沈南梔,關切地說道。
最近半個月,沈南梔經常惡心反胃還嘔吐,吃不下東西,連覺也睡不好。
消化科的醫生給她做了胃鏡,但是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無奈之下,她來到心理治療科,尋求葉醫生的幫助。
葉醫生經過仔細診斷,認為她的身體不適主要源于心理問題。
深秋的風,帶著絲絲寒意,穿透了沈南梔的外套,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坐在醫院休息區的椅子上,身旁放著葉醫生開的藥,心里空落落的。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上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丈夫秦經緯今天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公司有事,連她來醫院的事都沒問一句。
她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若青,你小心點,別走太快。”
沈南梔猛地抬頭,看到秦經緯正扶著一個女人從婦科診室走出來。
那女人臉色有些蒼白,走路時腳步虛浮,似乎很不舒服。
秦經緯的手穩穩地搭在她的腰間,眼神里滿是關切和溫柔。
沈南梔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藥的塑料袋子。
她站在原地,腳步像是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經緯?”她輕聲喊了一句,聲音有些發抖。
秦經緯聽到聲音,猛地轉過頭,看到沈南梔時,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沈南梔?你怎么在這兒?”
他的語氣平淡,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仿佛沈南梔的出現是個不該有的意外。
沈南梔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她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與委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我昨天就告訴過你,我今天來做胃鏡檢查。你呢?你怎么會在這里?”
秦經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
女人抬起頭,目光怯怯地看向沈南梔,輕聲說道:
“秦先生是陪我來檢查的……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
沈南梔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仔細打量著她。
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皮膚很白,眉眼間透著幾分楚楚可憐的柔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位是?”沈南梔看向秦經緯,語氣平靜,但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秦經緯猶豫了一下,說:
“她是柳若青,我的……一個老同學。她今天身體不舒服,我順路送她來醫院。”
“順路?”沈南梔輕笑了一聲,眼底帶著幾分諷刺,“她就你一個同學嗎?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有這樣一個同學?!”
秦經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冷硬:
“沈南梔,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幫個忙而已,你別多想。”
沈南梔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看著秦經緯,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讓她害怕。
“我胃病犯了,你連問都沒問一句,對我漠不關心,卻陪著別的女人來醫院檢查婦科病?”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秦經緯的臉色更加難看,語氣也愈發不耐煩:
“你胃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能處理的事情,何必非要我陪著?若青她只有一個人,我幫個忙怎么了?你能不能別這么無理取鬧?!”
沈南梔的心徹底涼了。
她看著秦經緯,忽然覺得自己結婚這兩年來的努力是那么可笑,那么徒勞。
她一直以為,只要她努力,就可以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可現在看來,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廂情愿。
柳若青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
“沈小姐,您別誤會,秦先生真的只是好心幫我。我和他之間沒什么的……”
沈南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漠:
“柳小姐,你和經緯是什么關系,我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我的丈夫,會陪著別的女人來醫院,卻對我的病情不聞不問!”
柳若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秦經緯的臉色鐵青,忽然提高了嗓音,吼道:
“沈南梔,你夠了!若青她身體不好,我只是幫個忙而已,你非要這么咄咄逼人嗎?”
沈南梔被他吼得一愣,心里涌起一陣委屈。
她咬了咬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秦經緯,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藥袋子,再想到這兩年的委曲求全,真是覺得一切都不值得。
“秦經緯,我們離婚吧。”
她努力平靜下來,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顫抖的嘴唇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痛苦。
秦經緯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離婚?”
“小事?”沈南梔抬起頭,目光直視著他,“秦經緯,你覺得這是小事嗎?你陪著別的女人來醫院,卻對我的病情不聞不問,這兩年來,像這樣的‘小事’還少嗎?我已經忍無可忍了!還有,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沈南梔幾乎是大聲吼了出來,引得周圍的人都頻頻往這邊看。
秦經緯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柳若青眼睛紅紅的,低聲說道:
“今天都怪我,……對不起,沈小姐。”
說完,她低著頭,匆匆跑掉了。
“沈南梔,你到底想怎么樣?現在你滿意了?”秦經緯的聲音冷得像冰,“若青她只是個同學,你真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說完,他朝著柳若青走掉的方向追了出去。
沈南梔一個人站在原地,心如刀絞,她感覺自己心已經死了。
今天,是他們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但是,秦經緯竟然一點都不記得。
現在,他們要離婚了。
*
葉嘉瑞在沈南梔離開科室后,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在嗎?她來了,情況有點嚴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醇厚磁性的聲音:“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