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新房,陸今野抱著被子便想離開,卻被木笙笙以身堵門。
“木笙笙,你讓開!本世子去書房睡!”
“不……不行……教習嬤嬤說過,新婚之夜夫妻需睡一起……你離開,于禮不合。而且,我答應過娘親,會同你睡一起……你若走了,我就得背負不孝的罪名。”
陸今野沒回府,木笙笙自是不強求,可他既然回來了,那她就必須留住他。
“木笙笙……你這榆木腦袋就想著別人的話,就不能為自己活嗎?!”
陸今野氣急,出聲呵斥道。
木笙笙眸色驟暗,眼里閃過一抹傷痛,不過很快被她撫平。
“為了母親……只有委屈世子了。”
在木笙笙心里,江之秋是她的底線。
陸今野瞅著木笙笙不屈不撓的模樣,他又不能對她動手……
只能氣鼓鼓地,將被子扔回了榻上。
“好了!小爺不走,你別扒門上了!”
陸今野倒是第一次見到,木笙笙這般固執(zhí)的模樣。
“世子是君子,應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木笙笙放下雙手,帶著一絲尷尬道。
陸今野倒是被她這一抬,這腿就真邁不出喜房了。
“小爺向來言出必行,天色不早了,睡了吧。”
陸今野說著,開始動手脫外袍。
木笙笙見狀,趕緊上前,伺候他寬衣。
陸今野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得后退一步。
“你……你干嘛?!小爺我……可沒說要同你……圓房。”
陸今野雙手環(huán)抱身前,一副打死不從的模樣。
木笙笙聞聲,雙眉微蹙,雙頰瞬時泛紅。
“世子誤會了……嬤嬤教習過,女子得伺候夫君更衣……”
“不必,小爺我手又沒殘。一會兒,你睡床榻,我睡偏榻……咱倆井水不犯河水!”
陸今野說著,麻溜地褪下外裳,而后抱著被子去了一旁的偏榻。
木笙笙見狀,放下心來,躺回榻上,開始休憩。
不一會兒,木笙笙沉沉睡去。
“還別說……她睡著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愛……”
陸今野看著熟睡中的木笙笙,眼里閃過一抹異色。
“可愛有何用……終究無趣至極,哎……還是得尋個機會和離才是。”
陸今野確認木笙笙睡著,于是躺回偏榻。
……
翌日清晨。
因昨夜去青樓尋人,折騰得有些晚。
木笙笙醒來時,已過了辰時。
向來注重禮數(shù)的她,一整個慌張無措。
“蘭芝……你怎不提醒我早起……今日得給公公敬茶呢!”
木笙笙心內(nèi)慌亂不已。
“小姐……你和世子爺新婚夫妻,奴婢們自然不敢打擾……”
蘭芝也很無奈。
木笙笙趕緊小跑著去往陸清讓的院子。
她剛走進院內(nèi),便看見陸今野正被公爹罰跪。
木笙笙不明所以,只是疾步來到陸今野身旁,“哐當”一聲跪了下去。
她這一跪,將陸清讓嚇了一大跳。
“笙笙,你跪下作甚?!”
“爹,夫婦一體,夫君受罰……笙笙自當一起。”
木笙笙銘記女則女訓,跪得十分恭敬。
“笙笙,這個逆子新婚之夜,拋下你去了花樓……如此不知禮數(shù),不敬妻子,自是該罰!你受了委屈,快快起來!”
陸請讓想抬手去扶,但又覺得不合禮數(shù),只能干著急。
“木笙笙,小爺才不需要你同情……”
陸今野嫌惡地瞅木笙笙一眼,隨即撇開臉去。
“臭小子!你看看多好的媳婦……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陸清讓恨鐵不成鋼,最后只能偃旗息鼓,停了對陸今野的懲罰,讓兩人都起了身。
……
午膳時分。
陸清讓特意讓膳房多做了些膳食。
三人剛落座,陸清讓就熱情地給木笙笙夾菜。
“笙笙,這些都是廚房老李頭的拿手菜,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多謝爹,爹你也用膳。”
木笙笙說完,垂眸看向碗里的一塊芋泥香酥鴨,心底犯難:怎么辦?我芋泥過敏……可這是公爹夾的菜,若是不吃,他會不會生氣?
“笙笙,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陸清讓出聲提醒。
木笙笙沉思片刻,夾起碗里的鴨肉,欲往嘴里送:吃一小口……應當不會有事吧?
她朱唇微啟,肉快入嘴的那一刻,到嘴的鴨肉不翼而飛。
木笙笙回過神來時,那塊肉已經(jīng)進了陸今野嘴里。
“臭小子,桌上又不是沒有,你搶笙笙的作甚!”
陸請讓厲聲呵道,隨即他的筷子又朝芋泥香酥鴨伸去,想再給木笙笙夾一塊。
陸今野瞬時眉頭微蹙,對著他家老頭沉聲道:
“她芋泥過敏……”
陸請讓聞聲,夾菜的手瞬時僵住,趕緊轉(zhuǎn)眸看向木笙笙:
“笙笙?這臭小子說的可是真的?”
木笙笙微微點頭。
“那是公爹不好……沒了解清楚笙笙的忌口,來人!將這盤菜撤下去,以后不許廚房再做!”
丫鬟聞聲,趕緊上前,將菜撤下。
“沒想到臭小子還挺關心笙笙,笙笙的忌口他竟知道。”
陸清讓欣慰地看了陸今野一眼,心底想著:這臭小子也沒那么討厭笙笙,他竟然記得她的忌口,不錯不錯!
陸今野聞聲,嘴角劃過一抹邪笑:
“這可都是小爺以前,捉弄她時特意了解的……除了芋泥,她花生也過敏。”
木笙笙卻霎時尷尬,十歲那年的宴會,她誤食花生酥,臉上起紅疹,正巧被陸今野撞見,丟了老大人。
陸請讓看出木笙笙的尷尬局促,抬手便拍向陸今野的后腦勺。
“臭小子!閉嘴!以后你再敢欺負笙笙,老夫定收拾你!”
陸今野吃疼,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干飯。
……
當日下午,陸請讓被江之秋約出了府。
兩人來到城南湖心亭。
江之秋一見到陸請讓,就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侯爺,我有一事相求。”
“親家母有何事,但說無妨。”
陸清讓抿了口茶,神色淡然道。
“定北侯府既娶了笙笙,那便……將我一并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