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堂內走來走去,滿臉烏云,平日的威儀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滿堂的衙役哪里曉得知縣大人煩躁什么,只好緊閉著嘴巴,以免觸了霉頭。
師爺挑簾進來了,上前便笑:“曹大人何苦,不過一伙山賊,死了便死了。”
“放屁!”曹璞嚇了一跳,他沒料到自己會這么生氣,“二百號人,怎么說死就死了!”
師爺給罵傻了,死了就死了唄,一群強盜死了不是正好?他卻不敢再說這話了,只是賠笑:“大人莫急,告示已經貼出去了,也派了人上街傳示,想必不出幾日便有結果。”
曹璞也知自己失態,他深吸口氣,道:“師爺你想,這山賊之死豈不蹊蹺?”
師爺轉了轉眼珠:“自是蹊蹺得很了。”
“蹊蹺自有蹊蹺的緣由,若不徹查到底,將來城中百姓出了同樣之事該如何是好?難不成讓師爺你頂罪嗎?”
“是是是,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師爺點頭如蒜搗,細思之下也出了身冷汗。
曹璞似是舒了一口氣,眉間躁色卻不減,他吩咐道:“你去把發現此事的周獵戶找來,我再問問他。”
師爺一拜,領命去了。
這時一名衙役來報:“大人,有民柳三求見,說是知曉山賊暴斃一事。”
“帶進來。”曹璞大手一揮。
不多時,一人步入大堂。此人身材頎長,面目白凈,一身玄色大氅裹住身子,只留個頭顱在外,看上去似乎頗為寒冷。這人正是柳緹澄。
曹璞問道:“是你聲稱知曉山賊暴斃之事?”
柳緹澄答道:“正是草民。”
“那你倒說說,這山賊是如何死的?”
“草民不知。”
“你,”曹璞瞪大眼睛,“你這是在拿本官尋開心?”
“草民不敢。”柳緹澄面色冷靜,“草民只是現下不知,若有三日時間,此事定能水落石出。”
“好大的口氣,”曹璞氣極反笑,“你是哪里來的神探不成!”
“草民不敢。”柳緹澄直視曹璞,仍是不卑不亢,“草民只是一介異人,粗通些小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