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試婚紗時發現男友手機里的孕檢報告，妊娠 6 周。
他跪在婚紗店更衣室里求我：「瀟瀟沒爸媽，你先幫她養胎，生完孩子我立刻娶你。」
后來我才知道，她肚子里的種不是他的，
而我背包里還裝著七年前為救他被捅的手術記錄 —— 刀刃距離心臟 0.3 厘米，
現在他用這顆心去愛別人。1.試婚紗時，我對著鏡子調整頭紗，
聽見林硯在更衣室外接電話：「寶貝別鬧，她試完紗就過來。」手機屏幕亮起，
是他剛發的消息：「先幫我拿包，在沙發第三層。」背包的夾層里掉出張紙，
妊娠 6 周的 B 超單上，「蘇瀟瀟」三個字刺得我視網膜發痛。
孕囊大小 1.2cm×0.8cm，比我們昨天選的婚戒鉆石小不了多少。「寶寶好看嗎？
」蘇瀟瀟的聲音從聽筒漏出來，帶著撒嬌的尾音。林硯推門進來時，
我正把 B 超單折成千紙鶴。他眼神驟變，伸手來搶：「你亂翻什么？」
千紙鶴卡在他喉結處，我聞到他領口殘留的香味—— 那是蘇瀟瀟最愛噴的味道。
「解釋一下？」婚紗魚骨勒得我呼吸困難，像七年前被捅穿肺葉時的窒息感。他突然跪下，
語氣有些急切：「瀟瀟懷孕 45 天了，她從小沒爸媽，現在孕酮低得住院......」
他指尖撫過我鎖骨下方的疤痕，「你救過我的命，只有你能幫我。」是嗎？
就因為救過你的命，所以得無底線的再次幫你嗎？婚紗店導購在門外敲門，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 鎖骨下方 3cm 處，4cm 長的刀疤像條死蚯蚓。真丑。
七年前那個暴雨夜，我替他擋下混混的匕首，他抱著我喊「姐姐救我」，現在這聲「姐姐」
成了蘇瀟瀟的專屬。「怎么幫？」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泡發的宣紙，一戳就破。
「搬去陪她住，照顧她到生產。」他握住我戴鉆戒的手，
指腹摩挲著戒托內側刻的「LY&WY」。「生完孩子，我們馬上結婚。」導購再次敲門時，
我看見蘇瀟瀟的微信彈出來：「寶寶心跳好快，像我看見硯哥哥時的樣子～」
2.蘇瀟瀟的別墅電梯里，貼著她和林硯的合照。他穿著我送的襯衫，
她勾著他脖子笑出梨渦。背景是上個月我本該和他去的馬爾代夫。「姐姐終于來啦！」
蘇瀟瀟穿著漂亮性感的孕婦裙撲過來。小腹還沒顯懷，卻故意系緊托腹帶。
她身后的保姆欲言又止，我聞到廚房里飄來的當歸雞湯味 —— 那是我上周教林硯煮的，
說對術后恢復好。「硯哥哥說姐姐廚藝超棒！」她挽住我胳膊往廚房帶，「我想吃油燜大蝦，
還要燕窩燉雪蛤～」玻璃罐里的葉酸片撒了一地，混著打翻的牛奶在大理石地面洇開。
我彎腰去撿，看見櫥柜最上層擺著林硯的剃須刀，和我送他的那把一模一樣。「小心！」
林硯扶住我肩膀，卻在看見蘇瀟瀟時皺起眉，「說了別碰這些，萬一滑倒怎么辦？」
他指尖劃過她發頂，轉頭對我語氣生冷，「瀟瀟現在不能受刺激，你做事穩重點。」晚餐時，
蘇瀟瀟突然捂著嘴沖進洗手間。林硯撞開我遞過去的熱毛巾，
瓷器在大理石臺面碎成八瓣：「她對海鮮過敏，你故意的？」油燜大蝦在燈光下泛著油光，
和七年前他過敏時我煮的南瓜粥一樣暖黃。那時我守在 ICU 外三天三夜，
指甲縫里還留著抓爛的床單纖維，現在這雙手正替他給別的女人剝蝦。深夜，
我在客房整理行李，聽見隔壁傳來低笑。「還是你剝的橘子甜。」蘇瀟瀟的聲音混著咀嚼聲，
「姐姐剝的總有皮屑，難吃死了。」月光透過紗窗，在地板上織出牢籠般的格子。
我摸出背包夾層里的手術記錄，2016 年 3 月 17 日，
急診手術搶救記錄：「刀刃距左心室 0.3cm，患者昏迷 17 小時......」
手機突然震動，林硯發來消息：「明天陪瀟瀟去產檢，別穿得太隨便。」
鎖屏壁紙是我們的訂婚照，他說我穿白裙子最好看。可七年前我穿白裙子救他時，
他抱著我哭到發抖，說以后每年都給我買十件白裙子。
3.市婦幼保健院的走廊飄著消毒水味，蘇瀟瀟故意放慢腳步：「姐姐，
硯哥哥說你以前是護士？那等我生產時，你幫我盯著醫生好不好？」她指尖撫過我疤痕，
美甲貼片刮得皮膚生疼。候診區的電視在播母嬰廣告，父親抱著新生兒笑得溫柔，
讓我想起林硯說過「以后生三個孩子，要和我姓」。「蘇瀟瀟家屬？」護士喊號時，
林硯的車停在醫院門口。他提著保溫桶進來，
我聞到熟悉的烏雞湯香 —— 是按我給的食譜燉的，加了當歸和黃芪。「怎么樣？」
他摸了摸蘇瀟瀟的頭，順手把我推去接熱水。保溫桶底部粘著張便利貼：「寶貝趁熱喝，
別讓姐姐碰～」B 超室門開時，蘇瀟瀟突然抓住我的手：「姐姐陪我進去好不好？我怕。」
屏幕上的小光點像粒微塵，醫生指著孕囊：「目前看發育正常，但孕酮還是低，要多休息。」
蘇瀟瀟突然握住林硯的手放在肚子上，
我看見他無名指根部的紅痕 —— 那是戴婚戒磨出來的，
可我們的婚戒他已經半個月沒戴了。「姐姐，」蘇瀟瀟摸著肚子笑，「寶寶好像在動耶，
要不要摸摸看？」林硯眼神警告我別亂碰，我剛伸出手，她突然捂住肚子往后倒。
金屬托盤被撞翻，鑷子掉在地上發出巨響。「你干什么！」林硯推開我，
蘇瀟瀟蜷縮在他懷里掉眼淚：「姐姐說寶寶是野種......」耳光落在臉上時，
我聽見候診區的抽氣聲。林硯的戒指劃破我嘴角，咸腥味混著眼淚流進喉嚨。
他身后的電子屏跳轉著時間：10:17，距離我們原定的試紗時間已經過了 1 小時。
「道歉！」他按住我肩膀，像按當年躺在手術臺上的我，「瀟瀟要是有什么閃失，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蘇瀟瀟躲在他身后，指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我摸出手機打開錄音，里面是今早她在電梯里的低語：「等她摸肚子時，
我就說肚子疼......」走廊盡頭的消防栓玻璃映出我的臉，嘴角紅腫，
疤痕在冷汗中泛白。七年前我從鬼門關把他拉回來，現在他親手把我推進深淵。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婚紗店導購發來消息：「王小姐，您定的頭紗到了，
需要和林先生一起來試嗎？」我看著產檢單上的孕囊大小，突然笑出聲。
蘇瀟瀟驚恐地往后躲，林硯想捂我嘴，我趁機按下錄音播放鍵。「寶寶好像在動耶，
要不要摸摸看？」「姐姐說寶寶是野種......」候診區瞬間安靜，
林硯的臉比 B 超單還慘白。蘇瀟瀟尖叫著撲過來搶手機，我后退半步，
后腰撞上消防栓 —— 尖銳的痛感竄上脊柱，像七年前那把匕首再次捅進身體。
「你沒事吧？」護士扶住我，林硯卻拽著蘇瀟瀟往樓梯間跑。我聽見他說「先去停車場」，
蘇瀟瀟的哭聲混著高跟鞋聲：「萬一她把錄音發出去怎么辦？」手機屏幕亮起，
林硯發來消息：「瀟瀟情緒不穩定，今天的事別計較，晚上回家我哄你。」
我看著他的消息框，慢慢點開刪除聯系人。婚紗店的頭紗還等著我試，可有些東西，
早在七年前就該埋進土里了。4.刪除聯系人的第 3 天，我在衣帽間打包行李。
林硯送的大衣還掛在最顯眼的位置，袖口沾著他去年醉酒時吐的酒漬。
里面存著三段錄音：產檢時的栽贓、別墅里的辱罵、還有昨晚偷聽到的「孩子生父是宋浩」
。宋浩，蘇瀟瀟的青梅竹馬，那個在我們訂婚宴上喊她「瀟瀟姐」的男生。
玄關突然傳來電子鎖密碼輸入聲，我迅速把 U 盤塞進內衣夾層。
林硯帶著滿身雨氣沖進來，白襯衫貼在背上，
露出肩胛骨處我去年給他紋的小玫瑰 —— 和蘇瀟瀟腳踝的紋身一模一樣。真是惡心。
「你要去哪？」他按住行李箱拉桿，頭發滴下的水砸在我手背，「瀟瀟今晚突然出血，
你必須留下來照顧她。」我聞到他身上混著香水味，比平時濃烈三倍。
他后頸有道新鮮的抓痕，呈月牙狀，和蘇瀟瀟新做的美甲弧度吻合。「林硯，」我抬頭看他，
「孩子不是你的吧？」他瞳孔驟縮，手背上的青筋跳得厲害。七年前他被捅時，
也是這樣的表情 —— 帶著被拆穿的恐慌，卻還想強裝鎮定。「你聽誰胡說？」
他伸手想抱我，卻在觸到我肩膀時猛地縮回，「是不是瀟瀟說錯什么了？
她孕期敏感......」手機在這時響起，是蘇瀟瀟的來電。「姐姐你在哪？」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肚子突然好痛，硯哥哥又聯系不上......」
林硯的手機同時震動，鎖屏彈出宋浩的消息：「瀟瀟大出血，速來！」他臉色瞬間慘白，
我卻笑了 —— 原來他也有被蒙在鼓里的時候，原來他的白月光不止他一個男人。「走啊。
」我提起他的外套，「你的小公主在等你。」5私立醫院的 VIP 產房外，
宋浩正對著走廊盡頭的落地窗抽煙。他指間的煙疤和林硯右手虎口的一模一樣。
我突然想起七年前那個混混團伙里，確實有個叫「浩子」的小弟。
林硯按住我肩膀的力道驟然加大：「別亂看。」「患者家屬？」醫生推開門時，
蘇瀟瀟的護士拿著收費單出來，「需要家屬簽字，流產手術同意書。」「流什么產？」
林硯搶過單子，聲音發顫，「不是說保胎嗎？」 護士奇怪地看他一眼：「您是她丈夫嗎？
患者懷的是葡萄胎，必須立刻手術。」她低頭翻記錄，「而且孕酮數值顯示，
胎兒至少停育兩周了。」林硯的臉瞬間白過消毒水。蘇瀟瀟在產房里喊「硯哥哥」，
他卻像被釘在原地，任由宋浩推開他沖進去。
我摸出包里的葉酸片 —— 這是上周我在藥店買的維生素片，和真葉酸長得一模一樣。
「為什么？」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氣大得像要捏碎骨頭，「瀟瀟那么信任你，
你為什么要害她？」走廊盡頭的消防栓玻璃映出我們扭曲的臉，
我想起他求我照顧蘇瀟瀟時說的「你最善良」。現在他用這雙曾替我擦過眼淚的手，
把我抵在冰冷的墻壁上，像抵著一個十惡不赦的兇手。「因為她該流。」
我直視他通紅的眼睛，「林硯，你以為我真的會幫你養別人的野種？」
他的拳頭擦著我耳邊砸在墻上，瓷磚裂開蛛網狀的紋路。七年前我替他擋刀時，
他也是這樣紅著眼喊「醫生救救她」，現在他眼里只有憤怒和心疼，卻不是為我。
產房的門再次打開，
宋浩抱著沾滿血的床單沖出來：「醫生說要家屬確認胚胎組織......」他突然頓住，
視線落在我和林硯交纏的手上，「哥，這是......」林硯猛地推開我，
像是觸到什么臟東西。我摸出內衣里的 U 盤，
趁他轉身時塞進宋浩口袋：「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東西。」6凌晨三點回到別墅時，
玄關的感應燈壞了。我摸黑上樓，聽見蘇瀟瀟的房間傳來嬉笑聲。
「硯哥哥輕點兒......」她的聲音混著衣物摩擦聲，
「醫生說我現在不能劇烈運動......」林硯的低笑像把生銹的刀，
刮過我耳膜：「誰說要劇烈運動？」接著是液體傾倒的聲音，「上次你說喜歡這個味道，
特意買的。」Jo Malone 的橙花香漫出來，
和七年前他第一次吻我時用的香水一樣。我摸到口袋里的錄音筆，按下開關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