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五年，我為老公沈明初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可命運弄人，在兒子四歲生日那天我因車禍而徹底失明。
我接受不了幾次三番想要自殺，卻次次都被沈明初救了下來。
他抱著我心疼的說“老婆，你要是離開這個家就完了，你好好做康復，以后我就是你的眼。”
我被他感動，重新拾起對生活的希望，積極做著康復訓練。
可今天我卻無意間聽到他和秘書的談話：
“沈總，明天是高小姐生日，您準備送什么禮物？”
“小希之前生孩子大出血拆除了子宮，這次生日就送她個健康的子宮吧。”
“還是從夫人身上取嗎？這樣是不是對夫人太殘忍，畢竟去年生日已經取了一對眼角膜了……”
沈明初笑笑“一個子宮又死不了，能看見小希的笑一切都值得。”
手里的水杯瞬間滑落。
原來我引以為傲的救贖，卻是將我拉入深淵的惡魔。
1
聽到門外的動靜，沈明初立刻停止了與秘書的交談，焦急的跑了出來。
發現是我站在門口，即便是看不到，也能聽到他語氣里的慌亂。
“老婆？你什么時候來的？”
為了不讓他懷疑，我強忍著內心的情緒，故作鎮定的回答“剛到，想給你送杯水，沒想到手滑摔碎了。”
沈明初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渣，第一時間將我攬腰抱了起來。
“你眼睛看不到，這樣的事叫傭人做就行，要是玻璃渣傷到你，我會心疼的。”
他的語氣溫柔似水，放到之前我一定無比慶幸自己的命好才遇到了他。
可現在我只覺得無比諷刺。
沈明初將我放在床上，替我捏著腿。
“老婆，我給你預約了明天一場眼睛手術，恢復光明的機會很大。”
想起他和秘書的對話，我心如刀割般痛。
為了高希希開心，他就不惜一切傷害我。
我的眼眶濕潤，拽著沈明初的衣角苦苦哀求：
“我不想做這個手術，阿明，求求你不要讓我做這個手術。”
沈明初以為我是害怕手術，耐心的解釋“這個手術很簡單，睡一覺就好了，持刀醫生很有名，我專門花重金請來的，雅雅不怕，我一直陪著你。”
“再說了，難道你不想看看咱們兒子長多高了嗎？”
“我不想手術，你快去取消吧，我真的不想做手術。”
我表現得十分抗拒，讓他心里起了疑心。
沈明初剛想說什么，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因為眼睛看不見了，所以聽力異常的敏捷。
“明初，家里的燈不亮了，好黑，我好怕，你能不能來陪我。”
那個聲音我很熟悉，是沈明初的小青梅高希希。
沈明初掃了我一眼，果斷的答應“我馬上就到。”
臨走前他親了我一下“公司有點急事我先去處理，明天手術我會讓秘書親自來接你。”
我的手緊緊攥住，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我一直以為那場車禍意外，沒想到卻是沈明初制造的一切。
剛結婚那會他說著山盟海誓，哪怕后來我眼睛看不到了也對我體貼入微。
原來溫柔的皮囊下卻是一把鋒利的刀刃。
在他眼里，我的身體我的一切都比不過高希希的一個笑臉。
第二天，秘書親自來接我去了醫院。
我躺在手術臺上，麻藥讓我昏昏欲睡，可耳邊還是聽到了沈明初的聲音。
“小希，過了今天你就是個完整的女人了。”
“明初，那手術結束你怎么向陳雅解釋？”
“就說手術失敗，引發了一系列不良反應，沒辦法只能切掉子宮，放心，她傻的無可救藥，不會懷疑的，甚至還會感謝我對她的不離不棄呢～”
“你可真壞。”高希希嬌滴滴的笑著。
沈明初把她壓在一旁的病床上“我還有更壞的呢。”
很快，我的耳邊傳來了混亂的喘息聲。
他們做的專注，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眼角滑落的眼淚。
2
手術結束后，沈明初拉著我的手失聲痛哭。
“老婆對不起，手術失敗了，引發了一系列的不良反應，迫不得已只能摘除子宮。
不過，我們已經有了小昭，以后如果你實在想要孩子我們可以再去孤兒院領養一個。
老婆，別怕，即便你沒有了子宮，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愛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這套說辭和我在手術室里聽到的一成不變。
沈明初說的對，我太傻了，傻到相信他是真的愛我。
“我想回家，我想兒子了。”
沈明初見我沒有懷疑，立刻去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小昭也剛放學，如果非要說我最放不下的就莫過于他了。
當初發生意外時，我第一時間將他護在了身下才活了下來。
“媽媽，你的眼睛還沒好嗎？”小昭撲到我懷里，小手撫摸著我的眼睛。
我眼眶瞬間紅了，有委屈有愧疚。
“手術不是很成功，但媽媽不會放棄的。”
我將小昭抱在懷里，眼淚卻忍不住的流。
小昭還小，我該怎么告訴他，他的爸爸背叛了家庭。
他從小就崇拜沈明初，一直把沈明初當作自己的偶像，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偶像做了對不起家庭的事情，過于對他來說也是絕大的沖擊。
“媽媽不怕，小昭就是媽媽的眼睛。”小昭捧著我的臉親了親我的眼睛。
“小昭，怎么有芒果味？”
小昭靠近來的時候我聞到了濃濃的芒果味。
小昭笑了一下“今天幼兒園里吃了芒果，可大可甜了。”
我瞬間緊張起來，兩只手不停的去摸他的臉和脖子。
“小昭，過來一下，爸爸有事找你。”
還沒等我說話，小昭就被沈明初叫了過去。
我心里警鈴大作，小昭從小就對芒果過敏，只要是含有芒果的，哪怕是味道都能引起他強烈的過敏反應。
輕則紅疹發熱，重則呼吸困難休克。
因此家里從來沒有買過與芒果有關的東西，就連幼兒園那我也千叮嚀萬囑咐。
可今天他卻吃了芒果并且一點不良反應都沒有。
這根本不可能！
我瞬間坐了起來，憑借著對家里熟悉的環境，悄摸摸的走到了沈明初的書房門口。
房門半掩，我聽到了里面兩人的談話。
“爸爸，每天都要哄著那個瞎子，真的好惡心，我想媽媽了，什么時候能把媽媽接過來？”
沈明初摸了摸“小昭”的頭“今天晚上媽媽過生日，我們一起去，記得千萬不要讓她察覺到了。”
“小昭”嘟著嘴“為什么那個瞎子不和小昭一起死掉，這樣我們一家就能在一起了。”
我身體一怔，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我視若珍寶的小昭原來在那場車禍里死掉了。
現在這個小昭是沈明初和高希希的兒子。
我大腦里不斷浮現曾經三口之家的幸福畫面，從什么時候開始沈明初背叛了我，背叛了這個家。
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連我的小昭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3
我回到臥室給閨蜜張菲打了個電話，給她說了全部并讓她幫我尋找合適的眼角膜。
張菲聽了我的遭遇氣的差點要從手機屏幕里跳出來殺了沈明初。
我收拾好情緒，晚上和沈明初去參加了高希希的生日晚宴。
剛到現場，小昭就一溜煙的撲進了高希希的懷里。
“小昭什么時候和高希希這么親密了？”我淡淡的問。
沈明初親昵的攬著我的腰“自從你看不見后，小希就一直幫襯著照顧小昭，自然就親了。”
高希希是今天的主角，走到哪都是焦點。
她牽著小昭，自然而然的挽了上沈明初的胳膊，在外人眼里好像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雅雅姐，真羨慕你有小昭這么可愛的孩子，不過我馬上也會有的，今天剛做完子宮移植手術。”
她炫耀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只可惜我看不到她臉上囂張的表情。
現場人很多，我真的想把兩個狗男女之間的關系全部說出來。
可是現在的我孤立無援。
“我身體不舒服，想去休息。”
我摸索著往前走。
高希希虛情假意的扶著我“雅雅姐，我不是故意要提你傷心事的，你已經有了小昭，有沒有子宮都不礙事的。”
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她力氣極大，我剛想用力，就聽到了高希希的一聲慘叫。
她整個人撲向了旁邊的香檳塔，狼狽至極。
“小希！”
“小希阿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全然不顧一旁的我，沈明初和小昭撞開我朝高希希跑去。
我被撞倒，滿地的碎玻璃扎進了我的手掌，血流不止。
“和雅雅姐沒有關系，是我沒站穩。”高希希帶著哭腔十分委屈。
沈明初脫下外套將她裹著，直接攬腰抱起。
“雅雅，你太過分了，小希也是無意你何必讓她難堪。”
“我不要你這個壞女人當我媽媽！欺負小希阿姨的壞女人！”
小昭拿起桌上的蛋糕砸向我，用腳狠狠的踩在我的手背上。
“欺負小希阿姨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他惡狠狠的語氣完全不像個五歲小孩能說出來的話。
沈明初沒有阻止，抱著高希希上了樓。
小昭終于累了，才放棄了懲罰我。
我強忍著痛想要找人能幫我包扎傷口，卻被告知所有的醫療用品包括醫生都被沈明初叫去給高希希檢查身體。
而我因為流血過多，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準扶她，就讓這個惡毒女人自生自滅。”
小昭一聲令下，剛想扶我的服務生立刻轉身就走。
他果然不是我的小昭，我記憶里的小昭是個善良正直的小男孩，會扶老奶奶過馬路，也會在同學受到欺負時站出來保護。
我的小昭是我拼命生下來的天使。
他才不會罵我是惡毒女人，他總會笑瞇瞇地夸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
每次過生日許愿都是快點長大，因為長大了就可以保護我。
如今我的小昭不在了，所有人都欺負我。
4
我昏迷了一個星期，再次醒來是在家里。
手上被包扎的起來，我摸不到任何熟悉的質感。
“你醒了？昏迷了一個星期，我還以為你去找那個可憐的孩子團聚了。”
高希希輕笑道。
“這是哪里？沈明初呢？”我皺起了眉頭。
“這是你家呀？不過馬上就要換女主人了。”
高希希朝我靠近，刺鼻的香水味讓我忍不住的反胃。
“雅雅姐，我懷孕了。”
說著，她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挑釁的說：
“這里已經有了明初的孩子，還要多虧了雅雅姐的子宮，就做了一次就中了。”
“哦對了，雅雅姐應該還不知道吧，你照顧這么久的小昭也是我和明初的孩子，至于真正的小昭……”
她突然笑了起來“我就說喜歡你的眼睛，明初就安排了那場車禍。
小昭當時還沒有死透，我就用了點關系給他擬了張死亡證明。
他的器官一件一件都被我拍賣了出去，哈哈哈哈哈哈。
真可惜，你現在看不到，不然我一定要讓你看看活體解剖的視頻，那畫面太血腥，可憐的孩子咽氣前還不停的喊媽媽。”
做為一個母親聽到她繪聲繪色的講述著怎么在小昭還活著的情況下取器官，比殺了我還讓人痛苦。
“你怎么這么殘忍！他還只是個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聲音顫抖，心痛的無法呼吸，腦子里只有一個，就是殺了他們。
我不敢想，我捧在手心里的孩子最后卻被活體解剖。
“只要小昭死了我的兒子才能光明正大的喊明初爸爸，你別怪我，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絕望，憤怒，統統充斥著我的大腦，我忍無可忍朝高希希扇了過去。
只是這一巴掌還沒碰到她的臉，我就被趕來的沈明初一巴掌扇了過去。
“陳雅，你鬧夠了沒有！小希現在好不容易懷上孩子，你就這么見不得她好嗎？”沈明初怒道。
高希希作勢嬌滴滴的說:
“你別怪雅雅姐，是我好不容易懷上這個孩子太高興了，一時就忘了分寸，讓雅雅姐想起了傷心事。
雅雅姐，我知道你沒有了子宮，心里不好受，但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不等我解釋，沈明初沉聲開口:
“陳雅，我們有小昭還不夠嗎？做人不要太貪心，你只是沒有了子宮而已。”
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這是沈明初第一次打我，為了另一個女人。
所有的愛也在這一刻徹底煙消云散。
“沈明初，那我倒要問你，高希希肚子里面孩子是不是你的！”
沈明初愣了下，但并沒有想要隱瞞反而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小希想要個孩子，我只是幫助她一下，我和小希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心里她就是我親妹妹，我幫一下有怎么了？”
幫忙？都滾在一張床上了，在他嘴里卻只是幫忙？
我冷笑“那你知不知道小昭躺在病床上被活活摘掉器官有多痛苦？”
沈明初皺起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想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但剛開口就被高希希痛苦的尖叫打斷。
“明初，我肚子疼！我的孩子！快送我去醫院！”
沈明初沒有猶豫，直接抱起高希希往門外跑。
他根本不關心小昭，他現在眼里心里就只有高希希。
既然如此，這段支離破碎的婚姻我又何必再抓著不放。
高希希想要的沈太太位置，我讓給她了。
我憑著記憶找到了剛在一起時沈明初寫給我的信。
那時候網絡不發達，全靠這一封封信支撐著我們。
整整一箱，每一封我都看過無數次，即便是現在看不到了，我依舊能背出里面的內容。
我曾以為沈明初對我的愛日月可鑒，天地可昭，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都是一場笑話。
一把火將所有的信都燒成了灰燼。
剛拿出手機，張菲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雅雅，眼角膜找到了，時間緊迫，今晚的手術，我等下去接你。”
激動的淚水瞬間決堤“菲菲，我還需要你幫我一件事，幫我把所有證件注銷，然后給我換個新的身份。”
張菲爽快的答應“這件事交給我，你趕快收拾一下，我十分鐘就到。”
十分鐘對我來說綽綽有余，我根本就沒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只拿了小昭最喜歡的小熊掛件，其他的我都不要了。
坐在客廳里等張菲的同時，我給沈明初打了個電話。
“小希現在身體狀態很不好，她從小就怕進打針，今晚我得在醫院陪她，小雅，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鬧不想哭了“沈明初，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頭很吵但能清晰的聽到高希希的聲音。
“明初，我好怕，我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沈明初溫柔耐心的安慰道“不怕，我在呢，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
通話到這里就被掛斷了，至于我那句離婚沈明初聽沒聽到我也不是很在意了。
他們的孩子平平安安，而我的小昭現在卻不知身首異處。
多么諷刺啊。
張菲來的時候順便把離婚協議也帶了過來。
我果斷的簽字蓋章，放在了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地方。
“雅雅，以后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