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秋的定遠侯府，梧桐葉正黃。沈清歡跪在祠堂的青石板上，膝蓋早已麻木。
"清歡姐姐，你就認個錯吧。"沈清柔端著藥碗走進來，一襲淡青色襦裙，
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憐愛。"我推你下水這事，本就是意外。你何必非要說是我故意的呢？
"沈清歡抬眸，看著這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三日前，她陪庶妹游湖，不慎落水。
明明是沈清柔推她，卻被反咬一口，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更可笑的是，夫君顧延修竟然信了。
不僅信了，還罰她跪祠堂三日三夜。"姐姐，這藥是我親自熬的，你喝了吧。
"沈清柔將藥碗遞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沈清歡接過碗，藥汁散發著苦澀的味道。
她正要喝，忽然想起什么，手一松。"啪嗒！"藥碗摔得粉碎，褐色的藥汁濺了一地。
"清歡！你這是何意！"顧延修大步走進祠堂，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怒意。
"柔兒好心給你熬藥，你竟然故意摔碎！"沈清歡看著眼前的男人，心如死灰。
這是她從十三歲就開始愛慕的人。為了嫁給他，她費盡心機。為了配得上他，她苦讀詩書，
學習琴棋書畫。可如今呢？他為了一個庶女，連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了。"延修哥哥，算了吧。
"沈清柔拉住顧延修的袖子，"姐姐心情不好，我理解的。""柔兒，你太善良了。
"顧延修心疼地看著沈清柔，"正因為你這樣，才讓有些人得寸進尺。"有些人。
沈清歡苦笑。在夫君眼中，她已經成了"有些人"。"既然世子爺這么心疼，
那就讓她跪著吧。"沈清歡緩緩起身，"反正我這個正妻，在世子爺心中還比不上一個庶女。
""你！"顧延修臉色漲紅，"沈清歡，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那又如何？
"沈清歡拍了拍裙擺，"反正世子爺心里有人了，我這個糟糠之妻，還有什么顧忌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身后傳來沈清柔的哭聲："延修哥哥，你別怪姐姐，
都是我不好..."沈清歡頭也不回。回到聽雨軒，她讓丫鬟都退下，獨自坐在梳妝臺前。
銅鏡中的女子面容憔悴，但依然美麗。她想起剛才那碗藥的味道。有些熟悉。
像是...避子湯？沈清歡猛地站起身，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測。她快步走到床榻邊，
掀開枕頭下面的暗格。里面放著她的私房銀子，還有一些重要物件。最重要的是一本冊子。
那是她記錄夫妻生活的冊子，為了早日誕下麟兒。翻開冊子，她仔細計算著日子。
上個月的那幾日，她確實沒有來月信。按理說，她應該有了身孕。
可沈清柔偏偏在這個時候給她熬藥。避子湯！沈清歡的手顫抖起來。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
而沈清柔知道，那給她喝避子湯的目的就很明顯了。要她滑胎！"清歡姐姐。
"門外傳來沈清柔的聲音。沈清歡快速將冊子收好，整理了一下衣衫。"進來吧。
"沈清柔端著新熬的藥走進來，身后還跟著顧延修。"姐姐，這是我重新熬的。
"沈清柔將藥碗放在桌上，"我知道剛才的事讓你生氣了，但這藥真的對你的身子有好處。
""是啊，清歡。"顧延修也勸道，"你近來身子虛弱，正需要調理。"沈清歡看著那碗藥，
心中已有定計。"好，我喝。"她端起藥碗，做出要喝的樣子，忽然腳下一個踉蹌。"啊！
"藥碗再次摔碎。"姐姐！"沈清柔撲過來扶她，眼中閃過一絲著急。
沈清歡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如果真的是普通的調理藥，沈清柔為何如此著急？"不好意思，
我腳軟了。"沈清歡歉意地說，"要不算了吧，我今日不想喝藥。""那怎么行！
"沈清柔急道，"姐姐的身子要緊，我再去熬一副。"說著就要往外走。"柔兒。
"顧延修叫住她，"算了，既然清歡不愿意，就不勉強了。"沈清柔臉色一變，
但很快恢復正常。"也好，那姐姐早些休息。"兩人離開后，沈清歡立刻叫來貼身丫鬟春桃。
"去請大夫。""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去請就是了，記住，要避開府里的人。
"春桃點頭離去。沈清歡坐在窗邊，望著院中的梧桐樹。黃葉飄飛，正如她此時的心境。
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那沈清柔的行為就是想要她的命。而顧延修...他是真的不知道，
還是在配合？想到這里，沈清歡心如刀絞。一個時辰后，春桃悄悄帶著大夫回來。"夫人，
您這是要我診什么？"老大夫問道。"診脈，看看我是否有孕。"老大夫點頭，
開始仔細診脈。片刻后，他抬起頭，面露喜色。"恭喜夫人，您確實有喜了，
已有一個半月了。"沈清歡閉上眼睛。果然如此。她真的懷孕了。而沈清柔給她的，
確實是避子湯。"多謝大夫，這事還請保密。""夫人放心。"送走大夫后，
沈清歡獨自坐在房中。夜色漸深，她的心卻越來越清明。沈清柔要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而顧延修，他知道嗎？如果不知道，為什么要配合沈清柔？
如果知道...沈清歡不敢往下想。但有一點她很清楚。無論顧延修知不知道，
她都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要保護自己，保護腹中的孩子。更要查清楚，
這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窗外，秋風蕭瑟。沈清歡輕撫著平坦的小腹，眼中閃過一絲堅毅。
從今夜開始，她要為自己而活。第二章次日清晨，沈清歡早早起身，
梳洗打扮后去給婆婆請安。定遠侯夫人沈氏端坐在軟榻上，見她進來，臉色有些冷淡。
"清歡來了，身子可好些了？""多謝婆婆關心，媳婦已無大礙。"沈清歡福身行禮。"嗯。
"沈氏點頭，"昨日你在祠堂的事，我都聽說了。柔兒那孩子心地善良，你身為姐姐，
怎么能那樣對她？"沈清歡心中冷笑。果然，連婆婆都向著沈清柔。"婆婆教訓得是，
媳婦知錯了。"她低頭認錯。"知錯就好。"沈氏的語氣緩和了些，"柔兒雖是庶出，
但她自進府以來，處處小心，從不與你爭什么。你身為嫡女，該有嫡女的氣度才是。""是，
媳婦明白。"這時，沈清柔端著燕窩走進來。"給老夫人請安。"她盈盈一拜，
然后看向沈清歡，"姐姐也在呢。""柔兒來了，快過來。"沈氏對她明顯親近許多，
"這燕窩是你親自燉的？""是的，知道老夫人喜歡，我特意早起燉的。"沈清柔乖巧地說，
"還給姐姐也準備了一份。"說著，她讓丫鬟端上另一碗燕窩。"姐姐，你身子虛弱，
多吃些燕窩補補。"沈清歡看著那碗燕窩，心中警鈴大響。昨日是避子湯，今日又是燕窩。
沈清柔這么積極地給她補身子，絕不是好心。"多謝妹妹好意，只是我早膳已用過，
現在吃不下了。""那怎么行？"沈氏皺眉，"柔兒一片好心，你怎能辜負？""就是啊，
姐姐。"沈清柔眼中閃過焦急，"這燕窩我燉了整夜，你就嘗一口吧。"沈清歡端起碗，
做出要喝的樣子。忽然，她想起什么，停下動作。"對了，我昨夜想起一事。前幾日在湖邊，
妹妹你可還記得那只翠鳥？"沈清柔一愣："什么翠鳥？""就是你推我下水前看到的那只。
"沈清歡故意說道，"當時你還說'姐姐快看，那翠鳥多漂亮'，
然后就...""我沒有推你！"沈清柔急道，"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沈氏臉色一變："清歡，你這是什么意思？""婆婆息怒，我只是想起那只翠鳥，
隨口一說。"沈清歡放下燕窩，"也許是我記錯了。"她故意用這種方式提醒沈清柔，
她記得當日的事。果然，沈清柔臉色有些發白。"姐姐可能是受了驚嚇，記憶有些混亂。
"沈清柔勉強笑道，"當時根本沒有什么翠鳥。""是嗎？"沈清歡似笑非笑，"也許吧。
"這時，顧延修走了進來。"母親，清歡，柔兒。"他依次行禮。"延修來得正好。
"沈氏說道，"清歡說昨日湖邊的事是柔兒推她下水，你怎么看？
"顧延修臉色一沉："清歡，你還在胡說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怎能怪罪柔兒？
""我只是說看到了翠鳥。"沈清歡淡淡道，"世子爺何必如此激動？
""我..."顧延修被她噎住。沈清歡繼續說道："既然大家都說是我記錯了，
那就當我記錯了吧。只是這燕窩，我真的喝不下了。"說著，她起身告辭。走出房門，
沈清歡聽到身后傳來沈清柔的哭聲。"老夫人，延修哥哥，姐姐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我是不是不該來這里？""柔兒別哭，是清歡不懂事。""柔兒，
你別多想..."沈清歡冷笑一聲，快步離開。回到聽雨軒，她立刻喚來春桃。"去查一下，
昨日那碗藥和今日的燕窩，都是什么人經手的。""是，小姐。""還有，派人盯著沈清柔，
看她都做些什么。"春桃點頭離去。沈清歡坐在梳妝臺前，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她要給鎮南侯府傳個消息。雖然嫁人后就是婆家的人，但血濃于水，娘家還是她的依靠。
更何況，她懷疑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沈清柔一個庶女，能在定遠侯府如魚得水，
背后必有人撐腰。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顧延修。想到這里，沈清歡心如刀絞。
她傾心相愛的夫君，竟然和庶妹聯手對付她。這是為什么？難道僅僅是因為愛上了沈清柔？
還是另有隱情？正想著，春桃回來了。"小姐，查到了。
昨日的藥是清柔姑娘親自在小廚房熬的，只有她一個人經手。今日的燕窩也是她燉的，
同樣沒有別人參與。""只有她一個人？"沈清歡眉頭微皺。"是的，連丫鬟都沒讓幫忙。
"這就更可疑了。如果真是正常的補品，為什么要如此小心？"還有，小姐。
"春桃壓低聲音，"我讓人跟著清柔姑娘，發現她午后出了府，去了城外的慈恩寺。
"慈恩寺？沈清歡想起來，那里有個老尼姑，精通藥理。
很多人家的女眷都會去找她配制一些女子用的藥物。"她在那里待了多久？
""一個時辰左右，出來時手里拿著個小包袱。"沈清歡心中越發確定，
沈清柔絕對是去配藥了。"春桃，你可識字？""小姐教過，認得一些。""很好。
"沈清歡起身，"你現在去找個機會，看看能否進入清柔的房間，查看她是否藏有什么藥物。
""小姐，這..."春桃有些猶豫。"怎么？有困難？""不是，
只是萬一被發現...""放心，我有辦法引開她。"沈清歡眼中閃過精光，"你只管去辦。
"春桃點頭離去。沈清歡換了一身衣裳，往前院走去。她要去找顧延修。是時候試探一下，
他到底知道多少。顧延修正在書房處理公務，見她進來，有些意外。"清歡，你怎么來了？
""夫君，我想和你說說話。"沈清歡溫柔地笑道。顧延修放下手中的文書，看著她。
"說什么？""關于我們的將來。"沈清歡走到他身邊，"夫君，我們成親已有兩年，
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顧延修身體一僵："這事不急。""怎么不急？
"沈清歡觀察著他的神色，"婆婆也盼著抱孫子呢。""母親沒說什么。
"顧延修避開她的目光。"那你的意思是，還不想要孩子？""不是，
只是..."顧延修支支吾吾，"你身子還需要調理。"沈清歡心中冷笑。果然，
他是知道的。知道她懷孕了，也知道沈清柔在給她下藥。"夫君說得是，
我的身子確實需要調理。"沈清歡順著他的話說，"幸好有清柔妹妹照顧，
她這幾日一直給我熬藥燉補品。"顧延修臉色微變："她...她很用心。""是啊，
我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慚愧。"沈清歡繼續說，"對了，
夫君可知道她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方子？我看她年紀輕輕，卻很懂藥理。
""這...我也不太清楚。"顧延修顯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清歡，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好，那我不打擾夫君了。"沈清歡乖巧地福身，"我去陪清柔妹妹說說話。"說完，
她轉身離開。身后，顧延修松了一口氣。但他不知道，沈清歡正是要去找沈清柔。而此時，
春桃已經潛入了沈清柔的房間。第三章沈清歡來到沈清柔的院子時，正好看到她匆匆往外走。
"妹妹這是要去哪里？"沈清柔一驚，回頭看到是她，勉強笑道："姐姐，
我要去給老夫人送晚膳。""那真巧，我也正要去看婆婆。"沈清歡笑道，"不如一起去吧。
"沈清柔臉色微變，但不好拒絕："好的。"兩人一起往前院走去，沈清歡故意放慢腳步。
"妹妹，你今日去慈恩寺了？"沈清柔腳步一頓："姐姐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往那個方向去了。"沈清歡淡淡道，"去做什么？
""只是...只是去上香祈福。"沈清柔結結巴巴。"祈福？為誰祈福？
""為...為家里人。"沈清歡點頭，不再多問。但她心中已經確定，
沈清柔去慈恩寺絕不是為了祈福。到了沈氏房中，婆婆正在用晚膳。"柔兒來了，快坐。
"沈氏招手，"清歡也坐。"沈清柔將食盒放下，親自給沈氏盛湯。"老夫人，
這是我新學的蓮子湯，您嘗嘗。""有心了。"沈氏喝了一口，贊道，"味道不錯。
"沈清歡在一旁觀察，發現沈清柔臉上有些不自然。時不時地往門外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過了一會兒，顧延修來了。"母親，我來看看您。""延修來得正好，柔兒做了蓮子湯，
你也嘗嘗。"顧延修坐下，沈清柔立刻給他盛了一碗。"延修哥哥，這湯有安神的功效，
你最近處理公務辛苦，正好補補。""謝謝柔兒。"顧延修接過碗，眼中有著溫柔。
沈清歡看在眼里，心如刀絞。這種溫柔，曾經是屬于她的。如今卻給了別人。"對了，清歡。
"沈氏忽然開口，"明日是你外祖母的生辰，你是不是該回去一趟？"沈清歡一愣。
她確實應該回娘家給外祖母祝壽，但這個時候..."母親說得是，我確實該回去。
"她點頭應道。"那就好。"沈氏看向顧延修，"延修，你陪清歡一起去。
""這..."顧延修遲疑道，"我明日有公務...""什么公務比岳母的生辰重要？
"沈氏皺眉，"你們夫妻一起去，也顯得重視。"顧延修無法拒絕，只能應下。
沈清歡看著他不情愿的樣子，心中更加確定。他根本不想和她單獨相處。從沈氏房中出來，
沈清歡正要回自己院子，顧延修卻叫住了她。"清歡，我們談談。""談什么？
""關于明日回鎮南侯府的事。"顧延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沈清柔，"要不，
讓柔兒也一起去？"沈清歡心中冷笑。果然，他連回娘家都要帶上沈清柔。
"夫君覺得合適嗎？"她反問道，"清柔畢竟是庶出，這種場合...""她雖是庶出，
但也是你妹妹。"顧延修急道，"而且她一個人留在府里，我不放心。"不放心？
沈清歡差點笑出聲來。他擔心的是沈清柔一個人留在府里會寂寞吧。"既然夫君堅持，
那就帶上她吧。"沈清歡表面答應，心中卻另有盤算。回娘家，正好可以擺脫沈清柔的監視。
而且，她也需要和家里人商量對策。"那就這樣決定了。"顧延修松了一口氣。沈清歡點頭，
轉身離去。回到聽雨軒，春桃已經在等她。"小姐，查到了！"春桃壓低聲音，
"清柔姑娘的房里藏著一包藥粉，我偷偷嘗了一點，很苦，而且有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像是...像是醫館里那種墮胎藥的味道。"沈清歡心中一凜。
果然如她所料。沈清柔手里有墮胎藥。"你確定？""小姐，奴婢小時候在醫館里待過，
這種味道不會認錯的。"沈清歡點頭，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沈清柔不僅要害她，
還要害她腹中的孩子。這是要她的命啊！"春桃，你去準備一樣東西。""什么東西？
""面粉。"沈清歡眼中閃過冷光，"要最細的那種。"春桃不明所以，但還是去辦了。
沈清歡獨自坐在房中，撫摸著尚未顯懷的小腹。"孩子，娘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她輕聲自語，"那些想害我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夜色漸深，沈清歡卻毫無睡意。
她在等。等一個機會。子時時分，整個府邸都安靜下來。沈清歡悄悄起身，換上一身夜行衣，
蒙上面紗。她要去沈清柔的房間。不是為了偷什么，而是要做一件事。她輕功不錯，
悄無聲息地來到沈清柔的院子。房中還亮著燈，她正在寫什么。沈清歡趴在窗戶上往里看，
只見沈清柔手中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么。雖然看不清內容，但從她專注的神情可以看出，
這絕不是普通的書信。忽然，沈清柔起身，走到一個暗格前，拿出一個小瓶子。
那瓶子里裝著白色的粉末。正是春桃說的那包藥粉。沈清柔將藥粉倒出一些，仔細研磨，
然后裝入另一個更小的瓶子里。看她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沈清歡心中殺意大盛。這個女人，表面上柔弱可憐，背地里卻如此歹毒。她正要有所行動，
忽然聽到腳步聲。有人來了。沈清歡快速躲到假山后，只見顧延修匆匆走進院子。
他去沈清柔的房間做什么？"柔兒。"顧延修敲了敲門。"延修哥哥，你怎么來了？
"沈清柔開門，聲音中帶著驚喜。"我來看看你準備得怎么樣了。""都準備好了。
"沈清柔讓他進屋，"明日回鎮南侯府，正是個好機會。""你確定不會出問題？
"顧延修似乎有些擔心。"不會的，我已經試過了，只要她喝下去，三個時辰內必定見效。
"沈清柔的聲音中帶著惡毒，"到時候，她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沈清歡聽得心驚肉跳。
他們說的是她吧？明日回娘家，沈清柔要對她下手？"可是，
萬一被發現..."顧延修還是有些猶豫。"不會被發現的。"沈清柔信心滿滿，
"這藥無色無味，混在茶水里根本察覺不出來。而且，她一旦中毒，
所有人都會以為是身子虛弱，絕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那...那孩子怎么辦？
"顧延修問道。孩子？沈清歡心中一震。他們果然知道她懷孕了！"放心，藥效發作時，
孩子也保不住。"沈清柔冷笑道，"到時候她流產，我們就說是她太勞累了。
鎮南侯府的人只會心疼她，不會懷疑別的。""你真的想好了？"顧延修再次確認。"當然。
"沈清柔握住他的手，"延修哥哥，只要除掉她，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可她畢竟是我的妻子...""她算什么妻子！"沈清柔聲音尖銳起來，
"你愛的人是我，不是她！她只不過是個占著位置的累贅罷了！"顧延修沉默了。
沈清歡在外面聽得心如死灰。原來，在他心中，她真的只是個累贅。"柔兒，我知道了。
"良久，顧延修開口，"明日的事，就按你說的辦。""延修哥哥，你真好。
"沈清柔撒嬌道，"等除掉她，我就能做你的正妻了。""嗯。"顧延修應道，
"我先回去了，免得被人發現。""好，明日見。"顧延修離開后，
沈清柔又在房中忙活了一會兒，才吹燈就寢。沈清歡在外面待了許久，確認她睡下后，
才悄悄離開。回到聽雨軒，她坐在床邊，雙手顫抖著。原來，這就是她傾心相愛的男人。
原來，這就是她視如親妹的庶妹。他們要殺她，還要殺她腹中的孩子。而且，
還要在她娘家動手。這是要讓鎮南侯府的人以為，她是因為身體不好而死的。
真是好毒的心思！但是，他們千算萬算，卻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一切。明日，就讓她們看看，
誰才是真正的獵人！第四章翌日清晨，沈清歡早早起身梳洗。今日要回娘家，
她特意選了一身鵝黃色的襦裙，顯得嬌美動人。春桃給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插上一支金釵。
"小姐，您今日氣色真好。"春桃由衷贊道。"是嗎？"沈清歡對著銅鏡笑了笑，
"可能是要回娘家了，心情好。"其實，她心情并不好。反而很沉重。
但她必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春桃，昨夜我讓你準備的面粉，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小姐要用來做什么？""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沈清歡神秘地笑道，"記住，
把它藏在我的荷包里。"春桃點頭照辦。用過早膳后，沈清歡往前院走去。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顧延修和沈清柔都在等她。"姐姐，你今日真美。"沈清柔笑著說道，
眼中卻閃過一絲陰霾。"多謝妹妹夸獎。"沈清歡回以微笑，"妹妹今日也很美呢。
"沈清柔確實打扮得很用心，一身淡粉色衣裙，顯得清純可人。如果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女子。"都準備好了嗎？"顧延修問道，"咱們該出發了。
""好的。"沈清歡點頭。三人上了馬車，往鎮南侯府而去。馬車內，沈清柔很是殷勤。
"姐姐，路程有些遠，我給你準備了茶水。"她拿出一個茶壺，"這是我昨夜特意煮的，
有安神的功效。"來了！沈清歡心中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妹妹有心了。"她接過茶杯，
"確實有些渴了。"沈清柔眼中閃過得意，顧延修也在一旁看著。沈清歡端起茶杯，
做出要喝的樣子。忽然，馬車一個顛簸。"啊！"她驚叫一聲，茶杯脫手而出，
茶水灑了一地。"姐姐小心！"沈清柔急忙扶住她，眼中閃過懊惱。"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沈清歡歉意地說，"妹妹辛苦煮的茶水，都浪費了。""沒關系，我再給你倒一杯。
"沈清柔強顏歡笑。"不用了。"沈清歡擺手，"我忽然不渴了。"沈清柔臉色微變，
但不好強求。顧延修在一旁看著，神情有些復雜。接下來的路程，沈清柔又想了幾次法子，
要讓沈清歡喝茶。但沈清歡總是用各種理由推脫。漸漸地，沈清柔有些坐不住了。"姐姐，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關切地問道，"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我沒事。
"沈清歡淡淡道，"可能是有些暈車。""那更應該喝些茶水了。"沈清柔又要去拿茶壺。
"柔兒，算了吧。"顧延修忽然開口，"既然清歡不想喝，就別勉強了。"沈清柔愣了一下，
看向他。顧延修對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太明顯。沈清歡將這個細節看在眼里，
心中更加確定。他們確實是一伙的。一個時辰后，馬車到達鎮南侯府。沈清歡下車時，
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里是她的娘家，她的港灣。無論外面發生什么，這里永遠會保護她。
"清歡回來了！"府門口，沈清歡的嫡母陳氏迎了出來。"母親。"沈清歡撲進她懷里，
眼淚險些掉下來。"我的兒啊，讓母親看看，瘦了沒有？"陳氏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
"沒有瘦，母親放心。"沈清歡強顏歡笑。"見過岳母。"顧延修上前行禮。"延修也來了，
快進屋。"陳氏熱情地招呼，然后看向沈清柔，"這位是...""回母親，這是清柔，
清歡的妹妹。"顧延修介紹道。陳氏臉色微變。她當然知道沈清柔是誰。
當年夫君在外面的風流賬，她一清二楚。但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她還是客氣地點了點頭。
"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吧。"進了府邸，陳氏帶著沈清歡往內院走。
"你外祖母一直念叨你，說你嫁人后就不常回來了。""是我不孝。"沈清歡慚愧道，
"以后我會常回來看外祖母的。""你有心就好。"陳氏笑道，"對了，你身體如何？
氣色看起來不太好。""我..."沈清歡正要說話，忽然感到一陣惡心。"怎么了？
"陳氏關切地問。沈清歡捂住嘴，沖到一旁的花壇邊，干嘔起來。陳氏看到這個情況，
眼中閃過驚喜。"清歡，你該不會是..."沈清歡點了點頭，壓低聲音："母親，我有了。
""真的？"陳氏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我要當外祖母了！""噓。
"沈清歡示意她小聲點，"這事還不能聲張。""為什么？"陳氏不解，"這是好事啊。
"沈清歡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延修和沈清柔，湊到陳氏耳邊說道："母親，有人要害我。
"陳氏臉色大變："什么？誰敢害我女兒？""這事說來話長，等見過外祖母后，
我再詳細跟您說。"陳氏點頭，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一行人來到正廳，
沈清歡的外祖母早已等候多時。"清歡，我的好外孫女。"老夫人拉著她的手，慈祥地笑道，
"快讓外祖母看看，在婆家過得可好？""外祖母，清歡很好。"沈清歡跪下給她磕頭，
"祝外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好孩子，快起來。"老夫人扶她起身，"人來了就好，
什么禮物都不重要。"這時，顧延修和沈清柔也上前拜壽。老夫人雖然不喜歡沈清柔的身份，
但看在沈清歡的面子上，還是客氣地應對著。拜壽儀式結束后，眾人移至花廳用午膳。
沈清柔坐在沈清歡身邊，一如既往地殷勤。"姐姐，這道菜很清淡，適合你。
"她給沈清歡夾菜。"多謝妹妹。"沈清歡接受她的好意。席間，沈清柔又開始勸她喝茶。
"姐姐，這是鎮南侯府的好茶，你嘗嘗。""好。"沈清歡這次沒有拒絕，端起茶杯。
沈清柔眼中閃過興奮，顧延修也緊張地看著。就在茶杯即將碰到唇邊時，沈清歡忽然停下。
"對了，妹妹也喝一杯吧。"她將自己的茶杯推給沈清柔，"咱們姐妹一起品茶，
豈不是更有意思？"沈清柔臉色瞬間變白："我...我不渴。""怎么會不渴呢？
"沈清歡笑道，"這么好的茶，妹妹一定要嘗嘗。"說著，她拿起茶杯，
就要往沈清柔嘴邊送。"不要！"沈清柔驚叫一聲，一把推開茶杯。茶杯摔在地上，
發出清脆的破碎聲。整個花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她們。"這是怎么了？
"陳氏問道。"沒事沒事。"沈清柔慌忙解釋，"我剛才太激動了，不小心打翻了。
""妹妹為何如此激動？"沈清歡似笑非笑，"只是讓你喝杯茶而已。"沈清柔說不出話來，
只能低頭不語。顧延修在一旁看著，臉色陰沉。陳氏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但沒有當場發作。
午膳結束后，陳氏以女眷私話為由，將沈清歡帶到了自己的房間。"清歡，到底怎么回事？
"一進房間，陳氏就急切地問道。沈清歡將門關好，確認沒有人偷聽后，
才開口說道："母親，我懷疑沈清柔要害我。"接下來，她將這幾日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從湖邊落水，到避子湯，再到今日的茶水。陳氏聽得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確定她給你的是墮胎藥？""確定。"沈清歡點頭，"我讓丫鬟查過了，絕對不會錯。
""這個賤人！"陳氏氣得渾身發抖，"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害我的外孫！""母親，
還有更可怕的。"沈清歡壓低聲音，"顧延修是和她一伙的。""什么？"陳氏不敢置信，
"延修怎么會...""我親耳聽到他們的對話。"沈清歡將昨夜聽到的話重復了一遍。
陳氏聽完，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他們...他們要殺你？""是的。"沈清歡點頭，
"而且還要在咱們家動手，好讓您以為我是因為身體不好而死的。""畜生！禽獸！
"陳氏氣得幾乎要昏過去，"我要殺了他們！""母親冷靜。"沈清歡扶住她，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我和孩子。""對，對。"陳氏努力平復心情，"你說怎么辦？
""我已經有了計劃。"沈清歡眼中閃過冷光，"既然他們要害我，
那就讓他們嘗嘗被害的滋味。"第五章當晚，鎮南侯府為老夫人舉辦了盛大的壽宴。
府中張燈結彩，賓客滿堂。沈清歡換了一身華麗的宮裝，珠翠滿頭，美得如同畫中仙子。
"清歡今日真美。"陳氏看著女兒，眼中滿是驕傲。"多謝母親夸獎。"沈清歡微笑道，
"今夜是外祖母的壽宴，我自然要盛裝出席。""對了，那件事你安排好了嗎？
"陳氏壓低聲音問。"放心，母親。"沈清歡拍了拍袖口，"春桃已經去辦了。"此時，
春桃正在客房區域，趁著沈清柔梳洗的時候，悄悄進入了她的房間。按照沈清歡的吩咐，
她將藏在荷包里的面粉，撒在了沈清柔的茶杯里。面粉無色無味，混在茶水中很難察覺。
而且，這種面粉吃下去雖然無害，但會引起劇烈的腹瀉。既然沈清柔想用藥害人，
那就讓她也嘗嘗腹瀉的滋味。做完這一切，春桃悄悄離開。壽宴正式開始時，
沈清歡挽著陳氏的手臂走進花廳。眾賓客看到她，紛紛贊嘆。"這就是鎮南侯府的千金吧，
真是美若天仙。""聽說她嫁給了定遠侯世子，真是郎才女貌。"沈清歡對眾人微笑致意，
心中卻在想著今晚的計劃。顧延修和沈清柔已經入席，坐在客位。
沈清柔今晚打扮得格外用心，一身水藍色宮裝，想要艷壓沈清歡。可惜，
她庶女的身份注定了她只能坐在下席。"各位親朋好友。"鎮南侯起身致辭，
"今日是我岳母的八十大壽，感謝大家前來祝賀。"眾人舉杯，為老夫人祝壽。
宴席進行到一半時，有丫鬟端著茶水進來。這是沈清歡特意安排的環節。"諸位賓客，
請用茶。"沈清柔接過茶杯，正要喝下。"且慢。"沈清歡忽然起身，"今日是外祖母大壽，
我想為外祖母敬茶。"說著，她走到沈清柔面前，將她手中的茶杯拿過來。"妹妹，
讓我先敬外祖母這杯茶吧。"沈清柔臉色微變，想要阻止："姐姐，
這杯茶我...""怎么？妹妹舍不得這杯茶？"沈清歡笑道，"還是說，
這茶有什么特別的？"眾賓客都看向她們，沈清柔不敢說什么，
只能眼睜睜看著沈清歡拿走茶杯。沈清歡端著茶杯走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跪下。"外祖母，
清歡敬您一杯茶，祝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好孩子。"老夫人慈祥地笑道，"起來吧。
"沈清歡起身，將茶杯遞給老夫人。老夫人接過茶杯，正要喝下。這時，
沈清柔終于忍不住了。"等等！"她沖上前，"外祖母，這茶...""怎么了？
"老夫人疑惑地看著她。沈清柔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這茶里有毒吧？
"沒...沒什么。"她只能訕訕地退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將茶水喝下。
沈清歡在一旁觀察，發現沈清柔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是汗珠。她一定在想，
如果老夫人出了事，她該怎么辦。可惜，她想多了。那杯茶里根本沒有毒藥，
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真正有毒的，是沈清柔自己的那杯。宴席繼續進行，沈清柔坐立不安。
她時不時地看向老夫人，生怕她突然倒下。但老夫人一直好好的，談笑風生，
完全沒有中毒的跡象。沈清柔困惑了。難道是藥量不夠？還是藥效還沒發作？正想著，
她忽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唔..."她捂住肚子，臉色發白。"柔兒，你怎么了？
"顧延修關切地問。"我...我肚子疼。"沈清柔勉強笑道，"可能是吃壞了什么。
"話音未落，她又是一陣劇痛。這次更加嚴重，疼得她差點叫出聲來。"我去看看大夫。
"她匆忙起身，往外走去。但剛走了幾步，就感到一陣急促的便意。她臉色大變，
匆忙往茅廁的方向跑去。沈清歡看在眼里，心中暗笑。面粉的效果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宴席結束后，眾賓客散去。沈清柔依然沒有回來，顧延修有些擔心，去找她。卻被告知，
她在茅廁里已經待了兩個時辰了。"柔兒，你沒事吧？"顧延修在外面問道。
"我...我沒事。"沈清柔虛弱的聲音傳來，"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其實，
她快要虛脫了。不知道為什么，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腹瀉不止。而且越來越嚴重，
根本停不下來。"要不要請大夫？"顧延修問。"不用...不用。"沈清柔不敢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