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機將什么塞進她掌心 —— 是半片碎玉，刻著 "沉" 字的斷角，

正是她三年前摔碎的玉佩殘片。刑部大牢的滴水聲格外清晰，江晚棠提著食盒穿過甬道，

燭火映得石墻上的刑具影子幢幢。裴沉舟的玄甲掛在刑架上，

肩甲內側的 "棠" 字刻痕被新血覆蓋，正是昨夜他為護她受的三刀。"別碰。

" 獄卒的呵斥聲傳來，她卻看見裴沉舟向她微微頷首。解開甲胄的瞬間，

血腥味混著熟悉的梅香涌來 —— 內襯里縫著她入宮前塞的香囊，繡著未完成的并蒂蓮，

絲線早已被血浸透。"等贏了北境之戰，就帶你看鎧甲融雪。" 十年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如今甲胄還在，雪卻化在她日日以淚洗面的枕上，化作皇帝賞賜的朱砂，

點在她心口作囚籠的印記。她摸到香囊夾層的硬物，是半片碎玉，刻著 "沉" 字的斷角，

原來他一直將她的破碎貼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皇上在甲胄里裝了銀針。

" 裴沉舟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像獄底的潮氣，"你解帶我便沒命。

" 他望著她發間的金步搖，那是他曾說要親手為她戴上的鳳冠，此刻卻成了皇權的枷鎖，

"忘了我吧，好好活著。"江晚棠忽然笑了，笑得淚水滾落。她想起那年他教她射箭，

說 "怕疼就閉眼，我護著你"，可現在她必須睜著眼，看他為她穿上這身布滿機關的鎧甲，

看他們的愛情被皇權釘成標本。指尖劃過甲胄內側的刻痕，她忽然發現 "棠" 字周圍，

密密麻麻刻滿了日期 —— 正是她入宮后的每一天。毒發的前一晚，

江晚棠讓青黛在椒房殿遍插白梅。花香太濃，嗆得她咳出血來，

卻固執地將每枝梅都插成當年梅林的模樣。案上擺著未完成的寒梅圖，

她用胭脂在梅枝上添了最后一筆 —— 那是裴沉舟教她刻箭桿記號的姿勢，筆尖顫抖，

像極了他受傷時握劍的手。"娘娘，裴將軍在宮門外跪了三天了。" 青黛的聲音帶著哭腔，

"侍衛說他的甲胄下全是血。" 江晚棠望向窗外，月光將宮墻的影子投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