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胡說!”
“大寧國師乃是陛下特許,天命所定!”
“你一個小小的閹人,怎么可能會占卜做卦,休要在此妖言惑眾!”
聽到吳安打算給眾臣占卜,刁龍之氣的鼻子都歪了。
大寧歷朝歷代來。
占卜作卦都是大寧國師的專屬特權。
不管皇帝君主還是大臣將領,都對占卜之事頗為信任。
而景遠帝勤于政務,算是少數幾個對占卜弄卦不甚感興趣的君主了,即便如此,也對他這個國師尊敬有加。
現在,吳安一個閹人內侍竟想搶他的飯碗?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怎么了?”
“你們這些占卜國師不是最喜歡說‘天行有常,謀事在天’么?”
“現在,換個人來占卜,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了?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證明這些都是騙人的把戲?”
吳安不客氣的反問道。
這個問題問出來后。
景遠帝則是微微點頭,頗為認可。
相對于大寧之前的幾任帝君,她對于巫蠱占卜之術,其實沒什么好感,認為這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戲而已。
奈何大寧國師這個位置早就有之。
朝中的大臣、將領,乃至后宮的嬪妃都對此深信不疑。
因此,即便景遠帝有心取締,卻也無能為力。
聽到吳安這番話后,反而讓她心思活泛起來了。
相比較那個神神道道,動不動就妄圖用占卜來干政的刁龍之。
她反而感覺到吳安這個家伙更值得信賴,如果今日能借助吳安,扯除刁龍之的國師身份,倒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好!”
“占卜作卦本就是天下百門共有之事?!?/p>
“既然吳指揮使善于卜卦,未嘗不可一試?!?/p>
景遠帝直接出來給吳安站臺。
身為帝君的景遠帝都支持,其他大臣就算有心反對,當下也說不出來什么話了,只能支持吳安占卜。
“既然吳指揮使說要占卜,不知吳指揮使可知道什么是龜裂紋么?”刁龍之一臉質疑。
“自然知道?!眳前膊豢蜌獾膿屵^刁龍之手中的龜甲,慢慢說道,“龜乃天生有靈之物,其龜甲之上的紋路乃是天地洪荒,宇宙三才,若是燒開裂紋,更是預測吉兇,區區小事,本指揮使豈能不知?”
“那你說說,你要如何占卜!”刁龍之還真沒想到吳安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還是不服氣的咬牙問道。
“國師既然如此關心,不如我們賭一把如何?”吳安面帶挑釁的看著刁龍之。
“哼哼,你的膽子倒是不小,你想和本國師賭什么?”刁龍之冷笑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龜甲占卜了??!”吳安自信滿滿的說道,“既然國師對龜甲占卜如此有信心,能知道如果本指揮使把這龜甲燒裂后,會有幾道裂紋么?”
“你要和本國師賭這個?”
聞言,刁龍之有點意外。
他還真沒想到,吳安的膽子這么大?
和他一個占卜的國師賭龜甲裂紋的數量?
這些年來,他燒毀的龜甲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對龜殼裂紋數量自然熟稔于心,燒毀后最多也就五六條,少的也就兩三條。
和他賭這個。
這吳安不是自投羅網么?
“也就五條上下,此乃大寧吉兆,最多不過超過八條?!钡簖堉孕诺恼f道。
“我看不見得吧?”吳安搖搖頭,“如今我大寧國有危傾,外部有北武窺視,內部有刁蠻作亂,這龜裂之后少說也有十道以上的紋路?!?/p>
“這怎么可能,你不要亂說!”
“古書卦象上說,十條以上的龜裂,乃是大兇之兆,若真有此卦象說明我大寧朝內有妨害國運大兇之人??!”
“微臣也有耳聞,此事絕不可能!”
聽到吳安的話后。
一眾大臣紛紛主動表態。
而刁龍之更是一臉得意的走上前來,“吳指揮使,我看你還是別嘩眾取寵了,陛下能賞賜你指揮使和秘書郎的身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如今你不思報答陛下恩情,還敢在此大言不慚的說我大寧有大兇之兆,簡直可惡,其心當誅!”
說完,他就扭頭對景遠帝說道,“陛下,這吳安雖說略有寸功,卻不可過于倚重,以免誤了國家大事兒!”
這話一說出來。
瞬間引起一眾大臣的附和。
那個樣子,就好像吳安在大寧王朝干了多少壞事一樣。
而坐在皇位上的景遠帝,此刻皺起了眉頭,心里有點復雜了,平心而論,如果要在吳安和刁龍之之間選擇的話。
她還是更傾向于留下前者。
至少,在一些政事上,吳安還是能站出來替他排憂解難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
吳安這家伙一個人幾乎招惹了整個朝堂上的所有大臣,就算景遠帝有心出面勸阻,似乎也沒什么用。
“誰說我會耽誤國家大事兒的?”
“這卦象還沒有出來,你們一個個就著急了?”
“莫不是,不敢看這次的卦象?”
面對一眾大臣的圍攻,吳安面不改色,一臉不屑的說道,“本指揮使自幼修習巫蠱秘術,通曉天地,遍識鬼神,你等若是不信,等到本指揮使燒裂這龜甲,你們自然會知道本指揮使說的是真是假!”
“那就請陛下準許,讓微臣和吳指揮使賭上一番!”看到吳安囂張的樣子,刁龍之也來了火氣,“如果這龜甲真能裂為十道,本國師從此辭官,離開大寧!”
“君子一言,可不要當放屁啊!”吳安滿意的點點頭。
“那若是不能裂為十道,又當如何?”刁龍之氣的臉色發白。
“本指揮使也學你一樣,辭官離開大寧!”吳安信心十足。
“好!”刁龍之咬牙切齒的說道,“希望到時候,吳指揮使信守諾言!”
說完,刁龍之就上前,要把龜甲丟進太和殿門口的火盆之中。
但還沒走過去,就被吳安攔住了,“這龜甲是國師你帶來的,如今都要放進火盆之中了,是不是該讓本指揮使檢查一下?”
“當然可以?!钡簖堉蠓降哪昧顺鰜怼?/p>
“多謝。”吳安臉上才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接過了龜甲。
其實,在決定和刁龍之賭約的時候,他就已經提前做了一些準備,在手上涂抹了一些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