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穿越女,自信能用現代經濟學救活這個腐朽王朝。>當朝堂為饑荒焦頭爛額時,
我拋出“以工代賑”和“攤丁入畝”。>年輕帝王眼中燃起希望的光,滿殿老臣啞口無言。
>我得意地瞥向垂眸不語的蘇清漪,她祖父是三代帝師又如何?>“蘇小姐可有高見?
”帝王突然點名。>她平靜出列:“陛下,林姑娘策論精妙,然饑民手無寸力,如何代賑?
”>“強推新稅,恐官逼民反。”>三個月后,流民暴動沖擊州府。>我躲在城門后發抖時,
看見蘇清漪白衣勝雪立于城頭。>她手持圣旨高呼:“開倉!代賑錢糧即刻發放!
”>暴民瞬間跪成一片:“蘇菩薩!”>帝王扶她下城樓時,我攥碎了袖中的“五年計劃”。
---初春的風本該帶著暖意,此刻卻像浸透了冰水的鈍刀子,刮過太和殿前高聳的丹陛。
殿內,青銅獸爐里昂貴的龍涎香徒勞地燃燒著,
卻怎么也驅不散那股彌漫在紫檀木案牘與朝服冠帶之間的沉重。那是絕望的霉味,
混雜著恐懼的汗腥。戶部尚書花白的胡子抖得厲害,干癟的嘴唇翕動著,
報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死亡的分量:“……豫州大旱,赤地千里,流民……已逾百萬之數!
沿途郡縣告急文書雪片飛來,懇請朝廷速撥糧米,
否則、否則……”他后面的話被一片壓抑的抽氣聲淹沒了。殿角侍立的年輕太監臉色煞白,
捧著拂塵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青。年輕的帝王蕭徹端坐于高高的龍椅上,
冕旒垂下的玉藻遮住了他大半神情,只有擱在赤金龍首扶手上的那只手,指關節繃得死緊,
透出玉石般的青白色。死寂。空氣沉得像灌滿了鉛,壓得人胸腔發痛,每一次呼吸都艱難。
這富麗堂皇的殿堂,這錦繡江山的中樞,此刻卻像一個巨大的、即將被洪水沖垮的華麗囚籠。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幾乎要碾碎所有人神經的時刻,一個清亮的聲音,
帶著一種與這腐朽殿堂格格不入的銳氣,劃破了死水。“陛下!”我,林晚,
從文官隊列末端那個最不起眼的角落,一步跨了出來。裙裾拂過冰涼的金磚地面,
發出輕微的沙響。我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瞬間釘在了我身上,驚愕、探究、不屑,
還有龍椅上那道陡然變得銳利的視線。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血液奔涌著沖向四肢百骸,
帶來一種近乎眩暈的亢奮。就是現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深吸一口氣,迎著那些目光,
聲音清晰而穩定,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臣以為,國庫空虛,
一味賑濟放糧,無異于抱薪救火,終有薪盡火滅之時!當此危局,
須行非常之法——以工代賑,攤丁入畝!”八個字,像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以工代賑?何解?”帝王蕭徹身體微微前傾,冕旒的玉珠碰撞發出細碎的清響,
他緊抿的唇線似乎松動了一瞬,眼中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我精神一振,語速加快,
將早已在腦海中演練過千百遍的現代經濟學理論,
用這個時代最能理解的語言包裝出來:“陛下!流民所求,不過一口活命糧。
與其坐等朝廷發糧,不如驅使災民修繕道路、疏浚河渠、加固城池!以勞作換取口糧,
既活民命,又固國本!此乃‘以工代賑’!”“至于‘攤丁入畝’,
”我目光掃過那些臉色開始變得難看的老臣,“便是廢除歷代按人頭征收的丁銀,
將賦稅盡數攤入田畝之中!田多者多納,田少者少納,無田者不納!如此,
既可減輕小民重負,更能抑制豪強兼并,充實國庫!此乃開源節流、標本兼治之策!
”殿內死寂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老臣們面面相覷,有的皺眉苦思,
有的捻須沉吟,更多的是眼底深藏的驚疑與抵觸。這法子太新,太銳,像一把快刀,
直直劈向他們賴以生存的秩序。然而,年輕的帝王眼中,那點被點燃的光,卻越來越亮,
幾乎要燃燒起來。他緊握扶手的手,不知何時松開了。“妙!妙極!
”帝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打破了臣子們的低議,“林卿此策,別開生面,
直指要害!諸卿以為如何?”無人應聲。滿殿朱紫,竟一時被一個末流小官提出的方略鎮住,
顯出一種難堪的沉默。巨大的滿足感如同溫熱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我挺直了背脊,
目光下意識地,帶著一絲按捺不住的、勝利者的睥睨,精準地投向了左側最靠近御階的位置。
那里,靜立著一個身影。蘇清漪。帝師蘇閣老的嫡孫女,真正的世家貴女。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宮裝,繁復的云紋在光線下流淌著沉靜的光澤。從始至終,
她微微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兩彎淺淡的陰影,神情平靜得如同一幅工筆仕女圖,
仿佛殿內這場關乎百萬生死的激蕩風暴,與她毫無干系。她祖父是三代帝師,
門生故舊遍布朝野又如何?此刻,還不是被我的光芒壓得黯然失色?
一個空有家世的繡花枕頭罷了。就在我心頭那點得意幾乎要滿溢出來時,龍椅上的帝王,
目光也恰恰落到了蘇清漪身上。“蘇卿,”蕭徹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沉穩,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探詢,“朕觀你久未置一詞。林愛卿此策,精妙絕倫,然施行于當下,
依你之見,可還有未盡之處?或需留意之關竅?”他頓了頓,補充道,
“蘇閣老常贊你于民生經濟一道,頗有慧心。”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到蘇清漪身上。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點剛剛升騰起的得意,像被針扎破的氣球,倏地泄掉了一半。
一種莫名的不安悄然滋生。蘇清漪緩緩抬起眼簾。她的動作很輕,很緩,
帶著一種世家浸潤出的、深入骨髓的從容。那雙眸子清澈如秋水,平靜無波地迎向帝王,
也掃過我瞬間繃緊的臉。她上前一步,儀態端方地斂衽一禮,聲音清泠,不高不低,
卻奇異地穿透了殿內所有的雜音:“陛下垂詢,清漪不敢妄言。
林大人所獻‘以工代賑’、‘攤丁入畝’二策,思慮深遠,格局宏大,確為濟世良方之雛形。
”她先肯定了?我微微一怔,隨即心頭那點不安卻更濃了。果然,蘇清漪話鋒一轉,
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語調:“然,陛下明鑒,此二策雖妙,
施行于當下饑饉洶洶、流民百萬之際,清漪斗膽,以為尚有兩處關礙,不得不慮。
”殿內落針可聞。連呼吸聲都輕了下去。“其一,便在‘以工代賑’四字。
”蘇清漪的目光似乎無意間掠過那些形容枯槁、只存在于奏報數字中的流民,
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災民自旱魃之地掙扎而出,早已是強弩之末,饑腸轆轆,形銷骨立。
此等奄奄待斃之軀,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承擔修路、開河之重役?‘代賑’之工,
恐成催命之符。此為其一。”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其二,在于‘攤丁入畝’。
”她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像重錘敲在每一個擁有田產的大臣心上,也敲在帝王緊繃的神經上,
“此策立意雖善,然稅賦改制,牽動天下根本,涉及萬千官吏、地方豪強之切身利害。
值此流民遍地、人心浮動之際,若強行推行,清吏治、抑豪強之效尚未可知,
地方胥吏借機盤剝、中飽私囊,甚至激起民變……恐非杞人憂天。此為其二。”她微微停頓,
那平靜的目光終于落在了我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穿透力,
仿佛早已看透我引以為傲的藍圖下那可怕的深淵:“陛下,治國如烹小鮮,火候未至,
操之過急,恐非社稷之福,更非萬民之幸。當此存亡之秋,首要在‘穩’,在‘活民’,
而非‘變法’。”她的話語落下,余音仿佛還在梁柱間縈繞。沒有激烈的駁斥,
沒有刻意的貶低,只有冷靜到殘酷的分析,將我那看似光芒萬丈的藍圖,
瞬間撕開了華麗的外衣,露出里面可能猙獰的骨架。滿殿的老臣,
先前被帝王氣勢壓下的反對聲浪,此刻找到了最有力、最無可辯駁的支撐點,紛紛低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