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程時安命沈昭去采摘荷塘里的蓮子。
他去了,卻險些溺死在荷花池中。
第二日,程時安以燭火不夠亮為由,讓他跪在床前整夜舉著蠟燭,滾燙的蠟油將他的雙手燙的滿是水泡。
而這些,白芊芊都看在眼里,甚至默許了程時安對他的折磨。
她在等他服軟,在等他低頭認錯。
可直到第三天的大婚之日,沈昭都沒說個半字,只一味按照約定做好貼身小廝。
白府門口銃聲炮仗聲此起彼伏,長長的街道上十里紅妝,馬車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就連院外看門的大黃狗都系上了紅綢。
白芊芊從花轎上被程時安攙扶著下來,兩人一舉一動之間盡顯親密恩愛。
沈昭忍不住細細觀察起來。
白芊芊頭戴鳳冠,身著珍珠嫁衣,佩戴金項圈和霞帔,肩上掛著子孫袋,手臂纏繞翡翠手鐲。
原來這就是中原的婚禮。
與他曾經(jīng)想象過的一樣,可惜......只剩下如夢幻泡影的想象。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緋粉色婚服,他本是不想穿的,可白芊芊以解藥威脅逼迫他穿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隨著儀式的結(jié)束,白母命人端來一盞茶:“我女兒既喜歡你,那我就破例讓你這個山野村夫一同入府,往后要伺候好姑爺和小姐,要是有半點差池,仔細你的皮。”
他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跪下向程時安敬上荼。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
是夜,白芊芊醉醺醺的進入洞房。
沈昭垂著手站在一側(cè),見她來了,俯身行禮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猛地被喊住。
“你留下。”
他按下心中的那些酸澀,點頭應(yīng)是。
就這樣,他看著兩人喝下合苞酒,空氣中彌漫著迷情的味道。
白芊芊面上不顯,卻故意的將方向?qū)仕锩娴臅崦翀鼍白屗芸吹母宄?/p>
隨著程時安的呼吸不斷加重,白芊芊也在配合低吟,眼神卻死死盯著沈昭。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結(jié)束了。
他們大汗淋漓的躺在一處,程時安臉上還帶著紅暈。
“芊芊,都怪你,我身上好不舒服。”他不滿的嘟了嘟嘴,可眼神卻得意至極。
白芊芊敷衍的嗯了一聲,一股煩躁占據(jù)身心。
她當著沈昭的面與別的男人歡好,他竟然一絲反應(yīng)都沒有。
腦海不自覺浮現(xiàn)出,那句:“我不愛你了,白芊芊。”
恐慌籠罩于頂,她強裝鎮(zhèn)定翻身下床,軟著腿走到沈昭面前,試圖用近距離的觀察看出他臉上其他不一樣的神情。
“解藥可以給我了嗎?”他平靜的問。
從前的愛意煙消云散,如今就算對方當著他的面跟十個八個男人睡覺,自己都不會有一絲心痛,只覺惡心。
眼見他還是這副不冷不淡的樣子,白芊芊徹底被激怒,右側(cè)的軟肉咬出鮮血,發(fā)泄的拿出藥瓶砸在他身上。
“沈昭,你果然夠狠心,都這樣了還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態(tài),你給我滾回院里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藥瓶滾落到地上,他彎下腰一點點將散落的藥丸撿起。
“謝謝白小姐,小的先行告退了。”
待他離開后,屋內(nèi)的古董花瓶轟然倒塌。
白芊芊失去以往高高在上的樣子,瘋狂抄起手邊的物件怒砸發(fā)泄情緒。
程時安被嚇到了,顫顫巍巍的從身后摟住他的腰:“芊芊,別這樣,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安撫的語氣無比溫柔,可眸中狠毒驚人。
......
另一邊,沈昭就著傍晚殘留的冷茶吞下解藥。
此時暮夜如墨,他輕念咒語,一只身形巨大的獸鳥出現(xiàn),隨著翅膀展動他一點點脫離地面。
即將飛出城門的那一刻,他回頭望向魏府的那抹紅綢。
唯愿,此去經(jīng)年不相逢,日月天地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