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而這時候,外面還有無數的人想要涌進來。
不知道是誰,帶頭唱起了《東方紅》,歌聲昂揚有力,像一股紅色風暴,沿著街道,吹向鄉野。
一遍又一遍,情到深處,所有人都默默流下了眼淚。
許秀蘭見狀,她再也待不住了。
“立強哥,我回去收拾些靜宜姐的東西來,到時候能用上。”
聲音落在周父耳朵里,他不動聲色,只是許秀蘭剛走不一會,周父便安排人跟了上去。
周立強心底有些不滿,“父親,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說了秀蘭不是這種人。”
“是與不是,我們一起去便知道了。”
跟在許秀蘭身后,不知道為什么,周立強忽然心底有些動搖。
他們站上了相鄰的一棟高層建筑,從窗戶望下去,恰好可以看見那個樓梯口。
周立強看見許秀蘭在靜宜的房間進進出出,好幾次經過樓梯口。
那個有些生銹的鐵盒子,穩如泰山。
“父親,您看見了嗎?”,周立強話音剛剛落下,便看見許秀蘭忽然折返了回來。
喉嚨滾動,周立強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
“不會的,秀蘭是那么的善良,她平日里踩到小狗都覺得不安......”
可是,許秀蘭揮動榔頭,一下,兩下。
周父眼珠子睨了周立強一眼,又繼續落在樓梯口。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可鐵盒子掉在地上的“哐啷”聲蓋過了一切。
周立強低下了頭,“靜宜,對不起,我......”
一個小戰士急匆匆跑過來,懷里揣著一個東西,用洗水布包著。
“周師長,靜宜同志醒了,孩子也保住了!”
周父緊繃的弦終于松了下來,眼睛落在小戰士懷里的東西上。
“你抱著什么東西?”
洗水布掀開,小戰士小心翼翼拿出來,“是靜宜同志的風箏,她想要一起帶走?”
周立強心跳漏了一拍,“這風箏不是許秀蘭的嗎?你看上面還有她的姓名......”
風箏翅膀上,確實有一個“蘭”字。
小戰士將風箏收回懷里。
“這位同志,你這是什么話,你難不成認不出來,這是靜宜同志的字跡?”
“虧你還是靜宜同志的對象。”
“噢,如今不是了......”
大腦“嗡”的一聲巨響。
周立強驚訝的牙齒咬出血來,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個“蘭”字。
小戰士接著說話,“靜宜同志說了,這個風箏是她送給許秀蘭的。”
“如今她后悔了,難不成還不能帶走?”
周立強終于明白過來,他雙眼通紅,死死鉗住小戰士的手,“你說她要走?去哪里?我是她丈夫,我必須跟著......”
“同志你可別亂說,組織已經解除了你與靜宜同志的婚姻關系,她也不想再見你。”
“而且她已經走了......”
周立強整個人像被抽空,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不會的,靜宜不會離開我的,而且......而且我是孩子的父親啊!”